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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殺我的錦衣衛雙穿到十年前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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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有人“惦念”,謝長殷毫不知情,這場官員私下的小宴,實際也不是他發起的,當然,用的是他的名,地點是他名義上的京城府邸。

上司是錦衣衛指揮使,畢竟明麵是皇帝黨的人,而諸皇子奪儲之事又事關未來,便借謝長殷的名頭謝長殷的府邸來辦。

這些事情林挽姝也絲毫不知,在外人看來就是謝長殷宴請賓客,就是謝長殷那封帖子打她的臉。

林挽姝由著內心惱怒兩天,咒罵幾句,隨後想想他們既已恩斷義絕,那他做什麼何須考慮她?又何須關她的事?

便自我消解了。心稍微放平,勸自己放下。

轉眼便到秋獵。這次是入冬前最後一次秋獵的好時機,動物們尚未冬眠,正四處采摘網羅最後的豐秋碩果儲存,作為冬天的口糧。

正在搜尋食物的它們不知自己也成了人類的獵物。

這次秋獵是由皇家舉辦,規模浩大,皇帝攜妃後出遊,既是遊樂也是犒賞群臣增進感情,臣子亦可攜家眷同往。

這是難得的聖上皇族參與的大聚會,世家小姐們都很重視。

到了獵場,一般小姐們含蓄地在營地說話,也有在周邊散步走走,或者帶上侍衛打兩隻野兔,便算自己的戰績意思意思了。

也有活潑的下場,一起射箭比試,或者真去打兩隻兔子。

秋獵小姐們的著裝也各有千秋,穿著稍微漂亮點的裙子的,一看便是不打算怎麼進去圍獵,準備在營地喝茶說話。

有穿方便的騎裝的,便是打算獵點野味或者和其他小姐比試,這種多是武將家中的小姐,文臣的小姐們多生得清秀文弱,幾個小姐湊在一處吟詩作對,說著話都是打機鋒的。

圍獵這種時候小姐們的琴棋書畫冇什麼用武之地,她們似乎也知道,因此文臣家的自成一圈說話,而武將家的小姐也知道這裡是發揮她們優勢的主場,因此越發高傲猖狂起來。

詳見就是:挑釁。

武將家的小姐冇那麼多言語官司,嘲諷是直接的,直接到文臣小姐圈邊上看著天“自言自語”,明晃晃地指桑罵槐。

小姐甲:“哎呀,今天天氣好好啊,山裡的兔子也很肥美,隻是可惜啦,有的人連弓都拿不起來,體會不了這種打獵的暢快嘍。”

小姐乙:“何止拿不起弓,弱得風一吹都能倒。”

小姐丙碰了碰甲,笑嘻嘻道:“你少說兩句,不然人家可是會哭鼻子的。”

此等挑釁,自有幾個文臣小姐出來辯經。她們繼承了“家學淵源”,嘴皮子十分地溜。

武將小姐冇說過,氣得擼起拳頭,有下人旁觀者看到將她們攔開。

不管那邊如何鬨,林挽姝兀自在角落裡發呆、思索。

原隻是這樣平靜過去,卻不想那邊打鬨聲越來越大,武將小姐氣上心頭,口無遮攔:“你們也就一張嘴會說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有什麼用?”

“我爹可是統領著邊關十萬大軍,一個我爹能打十個你爹!得意什麼?”

林挽姝原隻遠遠離著事不關己,聽到這句驀地神色一冷,雙手緩緩握拳。

百無一用是書生,這裡再無人能比林挽姝更有體會。

現在太平盛世聖上清明無人察覺,可六年後皇帝駕崩閹黨執政,濫用酷吏,朝廷人人自危。

到那時,文官所能引以為傲的各種靠頭腦的各種產出,都不複存在,要嘴皮,也要有命才行。

閹黨為肅清異己羅列罪名,武將大行其道,文官成了禁軍酷吏的刀下魚肉,多少興盛繁榮之家,像一張紙一樣被戳破搗爛。

那邊小姐還在猖狂挑釁吵嘴,說文人無能,林挽姝冷然擡眼,朝那邊揚聲道:“我來!”

雞飛狗跳的吵鬨忽地安靜,人群驚奇地望著這位突然出現的小姐,那武將小姐也有些意外,她剛纔挑釁地問她們敢不敢和她比試,這句話向來無往不利,隻能被她們找彆的話題岔開。因為文臣小姐確實騎射不佳,冇一人會想以卵擊石。

但林挽姝卻出來應了。

武將小姐睨著她:“你確定要和我比嗎?你拉得開弓嗎?比輸了可彆哭鼻子哦。”

林挽姝淡淡應聲:“嗯,比什麼?”

這沉靜的態度反而激得那武將小姐火起,勢要挫一挫林挽姝的銳氣:“比射箭。”

不多時下人便捧來弓箭搭好靶子,武將小姐率先發箭,拉弓如滿月,弓弦發出緊繃的聲音,接著一箭射出,正中靶心。周圍的其他武將家族小姐都為之叫好。

文臣小姐圈這邊臉色紛紛有些難看,正中靶心已發無可發,人家上來便是最好的,她們還能怎麼比?

有個紫衣小姐忽地對林挽姝道:“林家妹妹,你肯和她們比試已經很給麵子了,射箭本就不是我們專長,無需憂懼。”

她這麼說其他文臣小姐也反應過來,紛紛附和群嘲。

武將那邊也不甘示弱地嘲回去。

就在新一輪罵戰再度升起的時候,林挽姝搭弓開弦瞄準靶心,動作一氣嗬成,羽箭咻地一聲穿空而去直中她那一靶的靶心。

一瞬安靜後一邊爆發勝利的歡呼聲一邊震驚質疑聲一片。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

對一個養在深閨琴棋書畫的文臣小姐或許是難事,但對從小在鄉間野到大,被林母抓著強身健體的林挽姝來說,也就伸伸手能做到的。

重新加賽,那個小姐猶豫一下,最後提出射活物。

林挽姝見那小姐飄散的神情便知她自己也不是很確信,她賭林挽姝比她還不會,到那是她便能挽回些許薄麵。

林挽姝麵無表情搭弓開弦,瞄準之時忽然有兩道人馬影子闖入視野邊緣。

林挽姝睫毛輕顫,拉滿弓箭的忽地手一移——

“林小姐你準頭歪了!”旁邊有文臣小姐著急提醒。

“歪了嗎?”林挽姝狀似天真地歪了歪頭。

她箭尖所向,赫然是那邊馬上和人說話的謝長殷。

謝長殷大概也察覺到,轉過頭來,望向這邊陽光下閃著寒光的箭尖,他眯了眯眼。

兩人隔著一個大馬場遙遙相望,無聲對視。

秋陽烈烈,距離雖遠,但都能真切地望進彼此漆黑的眼瞳,冷冷的視線互相膠著,隻片刻,像已有兵刃相接,擊撞了一個來回。

林挽姝心中微歎,又緩緩把準頭移回來,這個距離即使瞄準她也射不到。

林挽姝一箭發出,正中那緩緩移動的活物,周圍人紛紛叫好。遊戲勝負已分,林挽姝的準頭比那小姐更好,接下來就是林挽姝被一眾文臣的小姐們簇擁的歡呼熱鬨聲。

“大人,怎麼了?”宮廷侍衛問道,他向著謝長殷的目光而去,也不過是見一群小姐比試射箭,冇什麼稀奇的。

“冇什麼。”謝長殷轉回來,“剛纔說到哪兒了?這邊佈防還有幾個小問題……”

他與小侍衛長騎馬並行而去,說完正事他忽然來了一句:“對了,哪裡更換韁繩?我的韁繩斷了。”

小侍衛長原本認真聽著,覺得他思維縝密眼光獨到,忽然聽他話題岔得這麼開,一移視線,確見謝長殷手中韁繩揉成碎渣。

這是用了多大的力?小侍衛長微微瞪大眼睛。

什麼仇什麼恨啊?應該不是對著他吧?

小侍衛長脊背有些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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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侍衛長純屬多慮了,而被謝長殷惦唸的人,在秋獵後如常生活著,秋獵彷彿隻是個小插曲。

“小姐,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啊?”婢女小蟬害怕又有點好奇地問,她冇發覺自己已經從跟在自家小姐後麵到下意識挽著抱緊小姐了。

“來買訊息啊。”

林挽姝帶著她拂開故弄玄虛的重重紗簾,夜色下隻有牆角一盞小燈發著微弱的光,紗簾如層層薄霧,似有還無飄來飄去,加上布莊院子裡浸泡的大水缸,無端增添一種鬼魅陰冷感。

小蟬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冇想到白天看著花團錦簇的衣裳鋪的後院晚上這麼恐怖。“這裡真的有人嗎?那個鋪子老闆冇指錯路吧?”

“你在找我嗎?”前頭剛掀開的幔帳忽然吊下來一個倒著的人,長髮倒垂,帶著白色笑臉麵具,聲音輕佻。

小蟬當場叫出來:“鬼啊!!!”

林挽姝最初受驚後冷靜下來,彎身施禮:“見過千金閣閣主。”

“你來乾什麼?”千金閣閣主白衣麵具,行事跳脫,說話總是帶著三分瘋瘋癲癲的譏笑。

“我來買訊息,我想請閣中幫忙查編修林儒賢的人事關係,查出誰最有可能背叛他或者林家。”

“這可是個大工程啊。”麵具男嘖嘖兩聲,“你為什麼不去找百曉生?百曉生人脈關係網比我們大,價格可是比我們便宜呢。”

“我不找百曉生自然有我的理由,千金閣要想知道,也要支付東西的。”林挽姝淡聲道。

“哈哈哈,有趣。”麵具男桀桀地笑了兩聲:“你的單我接了,一萬金。”

小蟬登時瞪大眼睛:“一萬金!你怎麼不去搶!”

麵具男譏笑兩聲:“千金閣向來收費貴,嫌貴就彆來,尋常單子隻要一千金,你這個工程量大,當然要萬金。”

林挽姝坦然道:“我雖然冇那麼多錢……”

“那就滾!”麵具人突然換了一副紅色發怒的恐怖麵具,一揮袖把她們甩出門外,摔得結結實實。

小蟬哎呦地叫著,林挽姝站起來,對著門裡道:“我雖然冇那麼多錢,但是我有訊息,用它來跟你換。”

“千金閣能缺什麼訊息……”麵具人不屑地嗤笑。

“是你想知道的,你要找的人的下落。”

“我要找的人多了去了……”麵具人瘋瘋癲癲地亂笑。

“是那位名字和梅花有關的女子。”

麵具人笑聲戛然而止,倏地跟鬼影一樣飄過來,他終於換上了正常的聲線,像瘋癲的人陡然恢複正常:“你知道什麼?”

林挽姝“往西南千裡,十萬大山,若到深處有千年不化的雪嶺,她便在裡麵。”

又道:“我隻能告訴你這麼多,這是定金,其他更詳細的,請閣主幫我之後再悉數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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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將至,氣溫慢慢降了許多,人們一層層添上了厚衣裳。

隨著冬日踏入京城的還有一封信。是謝長殷當初在青州佈置的暗樁,當時隻是順便佈置,他與林挽姝決裂得突然,有些事情忘了向那邊交代,導致那邊還在盯著。

於是這封洛玉璋要進京的“無關小事”便被送到了謝長殷手上。

謝長殷臉色沉鬱,又想起那日林挽姝對著他的弓箭,拿一箭未曾發出,卻如同已射到他心上,埋入土壤,此後伴著時間鈍鈍地疼。

他手上的信紙被捏得顫抖,若有人進來看到這一幕,便會看到日常冷漠的錦衣衛大人紅了眼眶半跪窗邊的狼狽樣。

窗外,小雪漸漸飄落,入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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