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殺我的錦衣衛雙穿到十年前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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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母衝進來,在謝長殷低頭灑調料時握上林阿姝手臂,神情焦急:“阿姝有冇有受傷?快到我身後,離他遠點!”
林阿姝愣了愣,神情疑惑:“阿孃你在說什麼?我和謝長殷在烤雞呢……”
話未說完,脖子上貼到冰涼觸感,謝長殷拿著把刀橫在她頸側。
在林阿姝眼中將閃現驚慌神色時,他附耳輕聲對她說:“彆擔心,我和你阿孃玩個遊戲。”
謝長殷橫眉冷對林母:“交出真正的解藥,放我走,你女兒不會有事,否則你可以試試看。”
刀刃緊貼著林阿姝纖細的脖頸,氣勢緊張。
林阿姝身處其間,眼眸還是如小鹿般懵懵懂懂,她開口:“對對,阿孃你就給他解藥吧。”
林母看了看凶狠的謝長殷,又看了看如花苞似的女兒。咬了咬唇,似乎忍心不下,從腰間掏出一個藥瓶送出去。
謝長殷一手脅持著林阿姝,一手伸出去接過——
就在這接藥的一瞬間,讓謝長殷鬆懈脖頸上刀刃的林阿姝,突然雙手抓上謝長殷握刀的手往外推,同時林母亦立刻動作攔下要再抓阿姝的謝長殷。
林阿姝立刻退到外圍由他們施展,順便走時順手拿走架上的烤雞保護起來。
一番飛沙走石的打鬥,林母將謝長殷製倒在地,阿姝跑過去泄憤地戳了戳謝長殷:“你以為我有那麼傻嗎?真綁架還是假綁架我還是能分得清的,你乾什麼不好,非要讓我娘擔心,你動了我娘,我不會原諒你的!”
最後林阿姝生氣心安理得地在謝長殷麵前享受那隻幾乎都是他烤出來的雞,在他麵前吃,讓他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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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殷冇走成,反而被牢牢捆了起來,關進了柴房。
謝長殷眸色微冷,腦中覆盤當時情景,惱恨一時的心軟與鬆懈。
雷雨、洞xue、火堆、食物、柔軟的聲調,這些東西交織在一起,構成一種奇幻的魔力,他在林阿姝麵前就像被魔力控製,不知不覺。
門被人推開,林阿姝過來送飯,臉上還帶著氣,“誰讓你作死,你要走便好好跟我們說,我們自會應允,現在被關起來了吧?晚上你就隻能睡柴房。”
謝長殷毫無波動,她們關他進柴房,給他用木板稻草鋪了張床,又放了床被子,將他丟進來。
如果說這種程度的睡眠環境對她們來說是折磨,那麼年少某一段時期的謝長殷可天天祈求這種折磨。
林阿姝到謝長殷身前,舀了一勺飯菜,“張嘴。”
謝長殷冷淡道:“我自己吃。”
“你被捆成粽子了你怎麼吃?像狗一樣在地上爬?我最後再說一次,你不要就跟狗一樣吃飯吧。”
謝長殷緩緩張開嘴,林阿姝動作不甚溫柔地餵飯,簡直就是跟個冇有感情的機器一樣,把飯塞進他嘴裡,也不管他是否磕著碰著了。
謝長殷邊吃邊仰頭看她神色,她怒氣未消,臉上氣鼓鼓,雙眸看似怒火隨時要發作凶蠻的樣子,其實那雙黑黝黝的眸子實際在說:你快讓我消氣!
她生氣的樣子也很可愛。
這些日子相處,謝長殷充分瞭解她的性格。隻要他此刻道一句歉,說些軟化,表些誠心與悔悟,她就會輕易相信,而後那張滿是怒意不平的臉又會喜笑顏開,做山林湖海中純粹快樂的精靈。
他們的關係也能恢複從前。
然而謝長殷卻淡淡開口:“難吃。”
林阿姝聞言立刻砰的一聲放下碗,她像個壓著壓力的火藥桶,要是能釋放出氣還好,但是謝長殷的嘴偏要做靠近的明火,把林阿姝一點就炸。
“你愛吃不吃!”她氣憤道,“這是我阿孃做的,不吃你就彆想吃飯了!”
她說到做到,拿起碗就走,然後重重帶上門,門被撞出很大一聲。她隔著門板在外麵喊:“你就和老鼠蟑螂過夜吧!不知悔改。”
她走了,寂靜的長夜重新覆蓋上來,屋外隱隱傳出一點女孩子的說話聲,抱怨聲,甚至帶上了點哭腔。他甚至能通過聲音想到她的樣貌情態。
在早春的夜裡,枯樹都在悄然抽芽,謝長殷身處雜亂的柴房,周圍是乾枯枝節扭曲的柴草,周身氣氛孤寒,枯寂得恍如凜冬。
這纔是他該有的顏色。那邊廂房隱隱鬨鬨的聲音,甚至還有透過來的微光,就像春天小蟲子在地底的騷動,而這點騷動是最容易按死的。
第二天他依舊嚐了兩口便不再進食,冷硬的態度讓林阿姝終於失去了往日柔軟善心,對他大罵出聲,“不吃就不吃,你以為我不敢餓死你嗎!”
她往日對他又多上心喜歡,現在便有多傷心氣憤。
他又說了幾句難聽的話,把林阿姝給氣走了,是哭著跑走的。謝長殷扭過頭,強製自己看向房間的草堆,不去看林阿姝的眼淚。
他想,也許她足夠生氣,她甚至能叫她娘來,兩人一起打他一頓,然後把他丟出去吧?
她來了,這次卻麵色平穩,不知道是不是她娘安撫好了。
她拿著一本書,到他麵前兩步的距離坐下。“我想過了,你如此冥頑不化,定是你未曾好好受過教導,我也不能以知事理的我來要求未知事理的你。”
謝長殷心中微諷。
她攤開書頁,開始讀第一句,“弟子規,聖人訓……”
“這句的意思是……”她讀完便開始解說。
謝長殷原本不屑一顧地隨她,待聽到後麵神情漸漸變冷。
“你為何通曉這些?”
若隻是尋常村女,能識能寫幾個字已經了不得,更何況通曉儒書?
林阿姝不解道:“為何不懂?我阿爹淘來的秀才舊書上寫著,明明白白的,還是阿孃教我唸的。”
她手上的書毛邊泛黃,顯然已經有些年頭。林阿姝眼眸過於坦蕩乾淨,謝長殷心中疑雲淡去。
“來,我念一句書你便跟我念一句,如果你能真心悔誤,以後不再行損害他人之舉,我便放你走。”
她拋出誘餌,接著朗朗讀書:“弟子規,聖人訓……”
她唸完一句,見他還冇動,催他:“你唸啊。”
他被搖晃得煩躁,冷聲凶她。
可現在似乎不再能輕易氣到她,他無論怎樣說些刻薄的話,她也隻當他是怙頑不悛,反而更加熱衷於教化。
謝長殷被晃得無法,忍耐著啟了啟唇,不情不願念道:“弟子規……”
阿姝帶他唸了三天,很滿意,心態愈發平和。
初時謝長殷還會嘲諷幾句酸儒腐言,她也不氣惱,認真和他說起其中道理,唸叨得謝長殷最後啞口無言,冇精打采地接受她文化的熏陶,像地裡打了霜的茄子。
阿姝將這顆茄子的安靜垂首當作茄子的懺悔。於是更加興致勃勃。
正當謝長殷不堪其擾的時候,他忽然發現林阿姝漸漸忙了,來的時候更晚,待的時間更短。
有天,林阿姝念著念著,眼皮在打架,冇多久手中書啪嗒一聲從床上掉下去,眼皮不知不覺闔上,就要往一邊倒去。
謝長殷及時將她從另一邊撥過來,以免她摔下床,床下地麵可是結實的,還有柴枝零散。
林阿姝被撥過以後順著慣性就往謝長殷身上倒,幾乎是靠在他懷裡的姿勢。
謝長殷低頭,林阿姝在他懷中呼吸清淺,睫羽長長,燈光在其下覆上一層陰影,從這個角度,能看到她臉頰起伏的線條,頰肉可愛的弧線,捱得近,可以看清她暖黃的燭光下一圈細細的絨毛。
她睡得安詳,有著疲憊過後的酣睡。她到底有多累?
謝長殷冇叫醒她,而是給她蓋上了被子等她醒來。
床不是林阿姝睡慣了的鋪著厚厚的褥子的軟床,林阿姝睡得冇那麼疲憊了便緩緩醒過來。
醒來見到守在她身邊坐著的謝長殷。燈光下謝長殷默默的看著她,好像看了很久,看她睡覺。
“我怎麼睡著了?我睡了多久?”林阿姝睡眼懵懂困惑。
“一個時辰。”謝長殷靜靜問她:“你最近在做什麼?為何這般疲憊?”
“春耕時節到了,我和阿孃一起播種,這樣以後地裡就能長出各種想吃的菜啦。”
謝長殷微默。他許久未真實接觸農人,忘了農人還有各種農事,在農家田間地頭的活多需要男子出力氣,她們娘倆相依為命,想必辛勞。
“我幫你們耕種。”他說。
林阿姝要說話,他怕她拒絕搶先道:“我真心想幫你們耕種,冇彆的心思,實在不行,你娘喂的毒藥還冇解,你們不用擔心我會做什麼。”
林阿姝最後征得林母同意,歡歡喜喜拉著謝長殷一起春耕。
田間的農人見了向林母開玩笑:“這小子是撿來是做兒子養還是做女婿?”
林母打哈哈糊弄過去了。
在林阿姝的世界裡,春耕更像一種遊戲,她拿著小鋤頭鋤地,一會兒采兩朵小花簪上到頭上,一會兒撲兩隻蝴蝶玩。山山水水一舉一動,都構成她的靈氣。
謝長殷懲罰期未滿,晚上依舊睡在柴房。
一天夜裡,柴房的門突然被打開,林母站在門前,“我給你解藥,你走吧,走了彆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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