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對頭流落荒島 他們的床
他們的床
盛夏沒有坐以待斃,喊出聲音的同時手裡的木棍已經朝那條蛇用力戳了過去。
可惜這次運氣沒有上次好,木棍沒能戳中蛇,僅剩的一點光還戳滅了,山洞內徹底變成漆黑一片。
盛夏顧不得其他了,拔腳往外跑,正好與聽到動靜衝進來的陸榮撞了個滿懷,鼻子狠狠撞到他的胸膛,痛得眼淚都差點掉出來。
“盛姐!”陸榮連忙扶住她。
她捂住鼻子甕聲甕氣地說:“彆管我,快去抓蛇!”
“好!”
陸榮抄起火把和木棍衝進洞裡,很快找到蛇的所在,與它搏鬥起來。
盛夏伸長脖子往裡看,那條蛇非常纖細,幾乎隻有一根手指頭粗,動作靈敏迅捷,很難擊中,再加上身體的顏色與地麵差不多,隻在頭部長了幾圈白環,一不留神就與山洞融為一體。
它看起來十分凶猛,長且尖利的獠牙閃爍著寒光,鮮紅的蛇信子如同索命繩一般,隻要被它咬中一口,十有**要死翹翹。
陸榮連續幾次攻擊都落了空,反倒被蛇繞到身後,朝他小腿肚子咬去。
他擡腳轉身,堪堪避過,汗流浹背。
盛夏想叫他彆打了,以免受傷。可要是不把這條蛇抓住,以後山洞就沒法兒待了,隨時都有被蛇咬的風險。
怎麼辦?
手足無措之時,盛夏驟然想起他們的新成員,立刻跑出去一把抓住趁兩人都不在偷肉吃的大鸚鵡,把它扔進山洞裡。
“嘎嘎嘎!”
大鸚鵡拍著翅膀要出來,盛夏手持長棍站在洞外,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鸚鵡隻好認命地轉過身,撲騰著飛到蛇上方,趁它與陸榮鬥得正凶時,猛地伸頭啄中七寸,鳥喙堅硬又鋒利,直接把蛇給啄斷了,隻剩一絲皮還連著。
“陸笨蛋,好樣的!”
盛夏驚喜地朝它豎起大拇指。
“嘎嘎,好樣的,好樣的!”
大鸚鵡挺胸擡頭,驕傲地走來走去。
陸榮用木棍挑起已經斷了氣的蛇,走到盛夏麵前,期待地問:
“盛姐,這個可以吃嗎?”
“它纔有幾口肉,什麼都想吃,小心被毒死,扔遠一點。”
盛夏看著它都有點後怕。
“好吧。”
陸榮垂頭喪氣地走出去。
盛夏拿著手電筒,把山洞每個角落都照了一遍,確認沒有其他蛇類才鬆了口氣,走到大鸚鵡麵前,打算獎勵它。
她又烤了一些肉,一邊喂鸚鵡一邊諄諄善誘地說:“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們吃什麼都分你一份,但是你要是發現了什麼好東西,也得告訴我們,知道嗎?”
大鸚鵡不知聽沒聽懂,注意力全在烤肉上,被肉噎得直抻脖子,仍然堅持吃完最後一塊才停下。
盛夏把它的繩子係在洞外的一棵樹上,說:“今晚你就在這棵樹上睡吧,過兩天要是表現好,就不拴著你了。”
大鸚鵡站在樹上,目光如炬,宛如一個精神抖擻的警衛。
真好,以後既能靠它找食物,又能幫忙打架,夜裡還能站崗,代價隻有幾塊肉而已,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盛夏美滋滋地躺下了,沒過多久,陸榮也來了,大馬猴似的用雙手雙腳抱住她。
她拍了他一下,“你小子可真會得寸進尺。”
答應抱一下,就趕不走了。
陸榮裝傻笑了兩聲,回想起剛才心驚動魄的情形,在心底醞釀,想說幾句感人肺腑的話,例如“我會用生命守護你”“你比我的生命更珍貴”之類的,可是剛一開口,身體某處比他的嘴更快一步。
“噗——”
山洞裡安靜了兩秒,盛夏尖叫一聲,推開他的手跳起來。
“臭死了!陸狗蛋,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吃了不少生紅薯?”
不然怎麼能放得出這麼響的屁?!
陸榮也沒想到香香甜甜的紅薯會有這種尷尬的副作用,羞赧得不知該往何處逃,乾脆把腦袋往浴巾裡一塞,裝死。
生活似乎步入正軌了,兩人的食譜終於出現主食擔當,為了讓它可持續發展下去,第二天盛夏就挑選一些個大的重新種回那片沙瓤地裡,還澆了一層草木灰,充當肥料。
等待紅薯發芽的時間裡,盛夏也沒閒著,利用這段時間探索島嶼的新發現,乾了兩件大事。
一,曬鹽。
小島東邊有一片灘塗,平坦開闊,地上全是淤泥,海水含鹽量明顯比其他地方高不少,是個曬鹽的好地方。
盛夏童年生活的漁村旁邊就有鹽場,經常去那裡玩,對潔白的鹽堆印象深刻。
她模仿鹽場的樣子,在灘塗上挖出一個迷你版的蒸發池,把海水引進去,太陽暴曬幾天後,再流入旁邊的結晶池,繼續暴曬,幾天後水裡變回析出白色的鹽粒,形成大顆粒的粗鹽。
把粗鹽撈出來曬乾,放進鍋裡煮出雜質,剩下的鹽粒再研磨幾遍,就是常用的食用鹽了。
二,製陶。
她在樹林後麵的斜坡上發現一片灰白色的泥地,土質細膩柔軟富有黏性,和她以前在網上看到過的陶土非常類似。
陶土和普通的泥土不同,不是散開的粉末狀,而是牢牢黏在一起,猶如泥土做成的大石頭。
盛夏挖了幾大塊回來,用錘子把它們敲碎,加水和成陶泥,像揉麵似的揉成一大團,再搓成細細成長條,用長條盤成碗、杯、鍋、盆等等形狀,然後耐心地調整細節,磨平表麵。
陶器成型後需要先晾乾,這時她和陸榮一起收集了許多枯樹枝,等陶器風乾到滿意的程度後,她用草木灰加水和成淤泥狀,抹在陶器表麵當釉,然後將陶器放在火塘裡,外麵堆上樹枝,點火。
陸榮守著火堆,燒了整整一天一夜,終於出爐了。
剛燒好的陶器是炭火一樣的紅色,需要自然冷卻,而燒製過程和冷卻過程因為溫度差的原因,不少陶器都直接碎裂,以至於他們捏了幾十個陶器,最後能用的隻有七個。
兩個水杯,一個碗,兩個盤子,一個鍋,一個盆。
盛夏對於成果還是很滿意,他們終於有水杯可以喝水了,也有盤子能裝菜,並且有了一個尺寸合適的鍋,做飯方便了許多。
這種生活雖然艱苦,卻給她一種在玩經營遊戲的感覺,靠著自己的雙手讓生活環境一點點變好,流下的每一滴汗水都能看得到回報,讓人乾勁十足,和以前工作時的狀態完全不一樣。
盛夏一鼓作氣,帶著陸榮又給山洞添置了許多東西。
她讓陸榮砍來許多粗細適中的木頭,要搭個床架子。
手邊沒有釘子,隻能在木頭上開槽,互相嵌在一起,做成粗糙簡陋的榫卯結構,再用藤蔓捆綁加以固定,勉強也算是個床模樣。
她則弄來許多棕櫚樹的葉子,這些葉子相當大,一個立起來就有半人高,莖稈堅硬如鐵,葉片一條條的長出來,纖維結實富有韌性。
盛夏小的時候,大家都會用它來做扇子。將整片棕櫚葉放進鍋裡燒水煮,煮軟後晾乾,把葉片劈成無數根小細條,再將它們編織成扇子的形狀,莖稈裁短,打磨光滑,就可以扇風了。
這種扇子質量非常好,一把用七八年都不會壞。
但盛夏這次不是用它們做扇子,而是另有打算。
她直接把葉片從莖稈上砍下來,煮軟晾乾,撕成小細條,開始了編織大業。
這是一份極其需要耐力的差事,她每天早上吃過早飯就開始編,直到天黑才停下,中途除了上廁所外絕對不離開。
陸榮把床架子做好了,就來幫她,可惜手指不夠靈活,學習半天仍舊編得七扭八歪。
頭發又長長了些,老是垂下來擋住眼睛。他拿起刀想把它割短一些,盛夏喊道:“等等。”
她起身走到他身後,用一根細條把他的頭發紮起來,他的發質有些自然捲,幾縷劉海略顯淩亂地垂在耳邊,為他淩厲的五官增添了幾分柔弱感。
“這樣好看嗎?”陸榮不自然地摸了摸發梢,“會像女孩子吧?”
“不像,隻是會讓我很想做一件事。”
“什麼事?”
盛夏俯身,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陸榮渾身僵住,片刻後難以置信地問:“盛姐,你親我?”
盛夏抱著胳膊挑眉,“怎麼?親不得嗎?”
“何止親的得,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來吧!”
陸榮大有以身相許的架勢。
“來你個頭啊,先乾活。把這個編完,我們以後就有床睡了,不用再睡地上。”
以後他們就有床睡了……是他們的床!
這幾個字令陸榮熱血沸騰,恨不得一口氣把它編好。
兩個人足足編了三天,頸椎病都快編出來了,終於完成。
那是一張長兩米寬一米八的草蓆,鋪在床架子上,便是一張像模像樣的雙人床了。
為了提高舒適度,盛夏又用一些穿不上的衣服做成枕頭和床單,從大鸚鵡尾巴上薅了幾根長羽編成捕夢網,掛在床頭上。
微風吹進山洞時,漂亮的尾羽微微搖晃,山洞不再陰森,充滿家的溫馨與安寧。
天色還沒完全黑下去,兩人就迫不及待地躺到這張新床上。
盛夏從左滾到右,又從右滾到左,床被壓得嘎吱嘎吱響,仍然屹立不倒。
“看來還是很結實的嘛……”
陸榮被她擠得縮在床腳,盤腿而坐,話裡有話地問:
“你今天不想做什麼事嗎?”
盛夏故意裝傻,“什麼事?洗澡嗎?我已經洗過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