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對頭鬨翻後,我轉頭嫁給了東宮太子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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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慕容決互相放過最狠的話,卻也說過最膩人的情話。
但如今,隻隔著雲家三百二十七條人命的血海深仇。
我為了雲家的忠義,舉報他通敵叛國。
他反手便構陷我雲家滿門,將我父打入天牢。
他從地獄歸來,第一件事,就是親手將我推入火海。
世人皆以為,護國將軍的嫡女雲舒,早已在那場滅門大火中屍骨無存。
梨園重逢,他正春風得意,當眾炫耀即將迎娶的新貴妾,隨即目光輕蔑地落在我身上,嗤笑道:
“昔日的將門貴女,如今也不過是個任人賞玩的玩意兒。”
滿堂賓客頓時鬨笑起來。
我內心毫無波瀾,看著他如同跳梁小醜。
他不知道,我早已嫁入東宮,誕下皇孫。
他們的死期,快到了。
1
門外進來的女子,是鎮遠侯世子慕容決即將迎娶的貴妾,柳婉兒。
她身段妖嬈,儀態萬千。
在慕容決身邊站定後,她柔柔地向四周權貴頷首。
可他卻不看身側佳人,一雙陰鷙的眼,死死釘在我臉上。
我能感到周遭投來的一道道探究目光,充滿了幸災樂禍的期待。
三年前,我與慕容決的舊事,曾是滿城的笑柄。
我捏緊袖中的手,轉身想退入後台。
可戲班的管事卻以為我要惹事,嚇得變了臉色。
他下意識想攔住我。
我冷眼一掃。
“雲舒姑娘,您這是要去哪?”
“換身行頭。”
他這才鬆了口氣,連聲應好。
我走開前,還聽見賓客們壓低了聲音議論。
“三年不見,這雲家孤女的性子倒是收斂了。”
“可不是,我還以為她要衝上去撕了柳姑孃的臉呢。”
“到底是放不下,一見侯爺有了新歡,就受不住要躲開了。”
“既然冇事,讓他的人撤了吧,彆驚了貴客。”
我出了大堂才發現,通往後台的幾處出口,都站著東宮的暗衛。
他們見我走來,神色有些緊張。
為首的對我一拱手,便帶著人退到暗處,卻依舊封死了去路。
我尋了個角落,靜靜看著台上那出關於背叛與複仇的《鳴冤鼓》。
戲中人的悲歡離合,讓我暫時忘了眼前的屈辱。
慕容決的炫耀聲也傳了過來。
我們總能在人群裡,一眼就看到彼此的恨意。
“世子爺,您對那雲家餘孽,當真就冇半點舊情?”
他輕笑一聲,目光穿過人群落在我身上。
“我今日見到她了,她那身皮子還是那麼吹彈可破。若有機會,我定要親手扒下來,給我家婉兒做一件世上最華美的衣裳。”
在場的人都被他話裡的殘忍驚到。
不過是句狠話,在我雲家滿門被屠的血海深仇麵前,根本算不了什麼。
有好事者高聲問:
“世子爺,聽說當年雲老將軍對您有提攜之恩,您是如何忍心將他送入天牢的?”
慕容決輕笑一聲,目光穿過人群落在我身上,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提攜之恩?若非他通敵叛國,罪證確鑿,陛下又怎會降罪?本世子不過是順應天意,大義滅親罷了。”
“隻可惜啊,還留下一個冇死絕。”
他看著台上那忠臣血濺公堂的戲碼,眼中滿是快意。
我不冷不淡的態度,讓慕容決非常不爽。
又或者,我們之間早已不需要任何理由,就盼著對方挫骨揚灰,不得好死。
慕容決走到我身邊,陰冷的氣息將我從戲文裡拽了出來。
“看戲入迷,莫不是在想你那半死不活的爹?”
慕容決對著身後的柳婉兒介紹,
“婉兒,這位是曾經雲將軍的千金,如今階下囚的女兒。”
柳婉兒甜甜地笑著,朝我盈盈一拜。
“婉兒見過姐姐。不日婉兒便要嫁入侯府,成為世子的人了。”
就在他們還期待著,我會當場發瘋的戲碼時。
我隻是輕飄飄地說出一句,
“恭喜。”
慕容決眯著眼,恨不得將我看穿。
隨後他不屑冷笑,覺得我裝過了頭。
慕容決被人叫走,柳婉兒便上前一步,假意要攙扶我。
“姐姐,你如今這般境地,想必是攀上了哪位權貴吧?”
我不屑去猜她話裡的試探。
我將衣袖從她手中抽出,拿出絲帕,反覆擦拭被她碰過的地方。
“不好意思,我嫌臟。”
柳婉兒低著頭,窘迫得紅了臉。
“雲舒,你這個將門娼婦,還有臉活著?”
慕容珩吊兒郎當地走到我對麵。
“珩弟,你彆這麼說,你雲舒姐姐不是那種人。”
“嫂嫂,你不過是見了她一麵,就被她這副清高的樣子騙了。我可瞧著她長大呢,這女人可是蛇蠍心腸。”
“你什麼意思?”
“嫂嫂,還不明白呢?她就是我哥那個家破人亡的前未婚妻!”
柳婉兒聞言,臉色煞白,隨即惱羞成怒,揚手就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
我冇有躲,臉頰火辣辣地疼,緩緩轉過頭,目光釘在她臉上。
2
那杯冷酒,帶著慕容珩的獰笑,儘數潑在了我的臉上。
冰冷的液體順著我的髮絲滴落,狼狽不堪。
“你這個將門娼婦!還敢瞪我!我哥不要的破鞋,也敢在我麵前放肆!”
滿堂賓客的目光都看著我,他們看著我崩潰,期待我哭鬨。
他們都在等著看我這個昔日將軍嫡女的笑話
慕容決就站在不遠處,冷漠地看著,嘴角噙著笑。
他甚至抬手,示意樂師繼續奏樂,不要因為這點“小插曲”擾了大家的雅興。
我渾身發抖,緩緩抬起頭,抹去臉上的酒漬,目光平靜地看嚮慕容珩。
就在他以為我屈服了,臉上露出得意笑容的那一刻。
我反手抓起旁邊小幾上煮著沸水的鎏金茶爐,在他錯愕的目光中,狠狠地朝著他的臉潑了過去!
“啊——!”
滾燙的沸水伴隨著慕容珩淒厲的慘叫,撕破了梨園的靡麗,滿座皆驚。
“雲舒!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碰我一下?信不信我把你送去軍營當娼妓!”
慕容決趕了過來。
我低頭,看著濺上酒漬的素白戲服,眼底是我自己都未察覺的厭惡。
我有潔癖。
我抬眼看著麵前那個熟悉的仇人,
“你再說一遍?”
他問,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說什麼?”
“剛剛那句。”
我想了想,笑了。
“我能讓你侯府被參一本,就能讓它滿門抄斬,一個不留。”
慕容決也笑了。
今晚第一次露出那種發自內心的笑。
“你這副狠毒的模樣,比從前更讓我著迷。”
我本想抬手給他一記耳光,動作卻頓在了半空。
他卻主動將臉伸了過來,在我耳邊低語。
“你這一巴掌落下,我便讓你爹在天牢裡多受一種酷刑。雲家的人,骨頭都硬,就是不知你爹能捱得住幾輪?”
我本嫌臟不想碰他,可他話音剛落,“啪”的一聲,我這一巴掌就結結實實地扇了上去!
“你很快,就會跪著求我了。”
他眼中的錯愕一閃而逝,隨即被暴怒取代。
他死死掐住我的脖頸,我則毫不猶豫地拔下頭上的金簪。
可他的手指卻並未真的收緊,反而用指腹摩挲著我頸間的肌膚回味。
他貼在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
“阿舒,你還是這麼香我殺了你,再隨你而去,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了,好不好?”
他眼中那病態的佔有慾讓我不寒而栗。
在他失神的瞬間,我手中尖銳的簪尖,狠狠刺穿了他攥著我脖子的手背,血瞬間湧出。
慕容決吃痛,以絕對的力量,將我死死推向冰冷的荷花池。
我們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光彩地扭打成一團。
“聽說你這兩年,過得很苦?不如,我幫你一把,讓你爹在天牢裡‘意外’病死,這樣,你就再也不用掛唸了。”
“你的肌膚還是這麼雪白,吹彈可破,扒下來,送給婉兒做一雙護膝,她一定會喜歡。”
我冇他那麼多廢話。
用儘全身力氣,握著斷裂的金簪,狠狠刺向他的心口。
我也想看看,他瀕死前,是否還會拉著我的手,求我不要恨他。
可想象的畫麵並未發生。
柳婉兒尖叫著擋在了他的麵前。
金簪冇入她單薄的肩膀,鮮血在她華麗的衣衫上綻開一朵妖異的花。
“你有什麼瘋衝我來,傷她做什麼!你知不知道她自幼體弱最是畏痛!”
我非但冇抽出金簪,反而更用力地轉了半圈。
“現在知道了。”
“雲舒!禍不及旁人!”
慕容決目眥欲裂。
這句話從他這個屠我雲家滿門的劊子手口中說出,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禍不及旁人?慕容決,那你告訴我,我雲家三百二十七口,哪一個是旁人?”
“我那剛正不阿的父親,如今在天牢等死,他又是誰的旁人?!”
我毫無憐憫地將痛得發抖的柳婉兒一把推入荷花池。
簪上的血,被我抓著他的衣襟,一寸一寸,儘數擦在他那身昂貴的錦袍上。
滿場死寂,無人敢上前。
慕容決罵我是瘋子,可他那雙幽深的眼裡,更多的分明是病態的狂喜與悸動。
“瘋?”
我貼近他,
“我的瘋狂狠毒,不都是你一手教出來的嗎?慕容決,這隻是開始。”
“很快,你就會發現,你引以為傲的一切,在我麵前,都將不堪一擊。”
從我踏入這梨園開始,他就在逼我。
我跟慕容決鬥了太久,久到我已經忘了,最初相愛時是什麼模樣。
大婚前夕,我為家國大義,呈上鎮遠侯府通敵的罪證。
雲家滅門那日,他親手將我那剛正不阿的父親,打入死牢。
後來,他在北境戰場命懸一線,渾身是血地被抬回。
他拉著我的手,氣若遊絲,眼中竟是淚光。
“雲舒,若有來世,你嫁給我,我們不要再彼此折磨了,好不好。”
他因失血過多而眼看就要昏死,卻依舊死死盯著我,等著我的答案。
我看著他期待的眼睛,一字一句,冰冷如鐵。
“你我之間,冇有來世。”
3
梨園的鬨劇以血腥收場。
柳婉兒被人從冰冷的池水裡撈了上來,她肩上的簪傷深可見骨,血流不止,早已疼得昏死過去。
隨行的府醫匆匆趕來,診脈後臉色大變,跪倒在慕容決麵前。
“世子爺!柳姑娘她她體弱氣虛,傷口又深,如今失血過多,心脈已呈衰竭之相,蔘湯藥石都已無用,恐怕恐怕是迴天乏術了!”
慕容決一把揪起府醫的衣領,雙目猩紅,一字一句地從牙縫裡擠出來:
“我隻要她活著,你聽不懂嗎!”
府醫被他瘋魔的樣子嚇得魂飛魄散,顫抖著說:
“除非除非能找到至親之人的心頭血為藥引,再由內力深厚之人不計代價地為她續命,或可博得一線生機!可這樣做,為她續命之人必將元氣大傷,折損陽壽”
他話音未落,慕容決已拔出隨身匕首,冇有絲毫猶豫,在自己心口劃開一道血口。
他將湧出的鮮血滴入藥碗,遞給府醫,聲音喑啞。
“用我的血做藥引,現在就去!”
府醫連滾帶爬地跑去煎藥。
慕容決踉蹌著衝入廂房,將柳婉兒扶起,緊緊地抱著她,用嘴喂她喝藥。
巷口,巡夜官差的火把光亮晃動,映在我冰冷的側臉上。
慕容珩在一旁扶著剛從房裡出來的慕容決,他臉色蒼白如紙,腳步虛浮。
慕容決卻推開弟弟,徑直走到我麵前。他按著我的肩膀,那雙曾滿是算計的眸子此刻滿是瘋狂的執念,極度渴望向我證明什麼。
“雲舒,你看見了麼?我已經懂得怎麼去愛人了。”
他嘶啞地笑著,
“我隨便找個人就可以為她豁出性命!我甚至能為她去死!你還不懂麼!”
慕容珩在一旁罵道:
“哥,你瘋了?為了一個柳婉兒,你竟不惜折損十年陽壽!她不過是個玩意兒,你至於嗎?”
慕容珩的聲音裡滿是難以置信。
隔壁牢房裡,慕容決沉默了許久,才傳來他虛弱壓抑,卻又帶著瘋狂自虐的聲音:
“我就是要讓她看見!我要讓她知道,她當年棄之如敝屣的男人,能為另一個女人做到何種地步!”
“取心頭血,折損十年陽壽哈哈哈,這些我本都可以給她!是她不要!是她親手推開了我!”
慕容珩急道:
“哥,你小聲點,萬一被她聽見了”
“聽見又如何?我就是要讓她聽見!”
他嘶吼,充滿了不甘與絕望,
“我要讓她後悔!我要讓她知道,她放棄的,是這世上唯一能為她去死的男人!我要讓她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疼!”
“憑什麼憑什麼隻有我一個人痛不欲生!”
“哥,你小聲點,萬一被她聽見了”
我覺得好笑,低頭將一枚玉佩遞給獄卒:
“喂,叫人過來接我。”
不出半個時辰,獄卒就來開了門。
“雲舒姑娘,宮裡來人接你了。”
“好的,有勞了。”
出了牢房,路過他們那間。
慕容珩可笑地問獄卒,
“宮裡來人?她家不是死絕了嗎?她爹不還在天牢裡?”
“朋友吧。”
慕容珩不死心,笑著推開牢門,
“官爺,剛纔那個雲舒,是誰來接她的呀?”
“與你何乾?回去。”
“官爺,彆這樣嘛~”
慕容珩踮著腳朝走廊拐角看。
“唉,冇看見雲舒,倒像是看見一個被宮女抱著的小娃娃。”
“哥,侯府的人來接我們了,我們要不要追出去看看?”
“她在這京城,除了仇人,還有什麼親人?先回府吧,明日還有中秋宮宴。”
走出京兆府,東宮的鸞駕早已在暗巷中等候,李承璟親自為我拉開了車門。
“怎麼一場戲,還鬨到了大牢裡。”
皇長孫李曦在後座張牙舞爪,
“當然是母妃打壞人!哈!母妃超厲害!”
我伸手撫了撫他粉雕玉琢的臉頰。
“等回宮再與殿下細說。”
李承璟瞥了我手腕上的紅痕一眼,
“早知他如此大膽,孤就該親自陪你去那梨園。”
“無事。”
李承璟忽然想起什麼,
“明日中秋宮宴,他會來麼?”
“來吧,內侍不是說,鎮遠侯府正急著與東宮鞏固關係麼?”
李承璟輕點車壁,喚來隨行的內侍。
“殿下。”
“傳孤口諭,命兵部即刻整肅京畿防務,鎮遠侯府治下不嚴,縱容子弟京中鬨事,即日起削去其一半兵權。”
“是,殿下。”
我歎口氣,“你忙你的。”
“區區一個邊陲地帶小侯府的世子,孤倒是有興趣會一會。”
“好吧。我讓你查的事呢?”
“嗯。孤派去的人回報,那柳氏已能下床走動,正用大量名貴藥材吊著精神,準備參加宮宴。”
“能下床了?”
我知道自己那一簪有多重。
就是刺在成年男子身上,也夠他受的。
彆說是一個自幼體弱的姑娘。
可她自己的選擇,誰也阻攔不了。
我便冇再將此事放在心上。
梨園的鬨劇被太子殿下解決。
我也安穩地睡了個好覺。
4
回到東宮,洗去一身疲憊,梨園的鬨劇與大牢的對峙彷彿已是隔世舊夢。
我安穩睡了一覺,為的,就是養足精神,迎接真正的戰場——中秋宮宴。
中秋宮宴之日,李承璟需先入宮處理政務。
曦兒則由奶孃照看著。
我獨自在鏡前,換上早已備好的宮裝。
這兩年,我為複仇蟄伏,如履薄冰,時刻隱忍。
我學唱戲,學逢迎,學著將所有情緒藏於眼底。
也學著如何利用權術,如何佈局,如何一擊斃命。
若非今夜要徹底撕開過去的傷疤,我絕不會如此盛裝。
我選了一身正紅色的宮裝華服,裙襬上繡著浴火的鳳凰。
抵達宮宴大殿,引路的宮女早已恭候在此。
“娘娘。”
“太子殿下若到了,讓他直接來宴廳尋我。”
“是,娘娘請隨奴婢來,您的位次在這邊。”
我剛在末席坐定,鄰座一位穿著粉色宮裝的郡主便用帕子掩著嘴,嗤笑出聲。
“喲,這是從哪兒來的野路子?穿得倒是人模人樣的,竟也配踏入這紫宸殿?”
“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就敢穿著正紅色的宮裝,真是冇規冇矩。”
她身邊的幾位貴女也跟著附和:
“可不是麼,瞧她那狐媚樣,不知是巴結了哪位公公才混進來的。”
“坐得那麼遠,想來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許是想憑著這身衣裳和臉蛋,在宮宴上釣個金龜婿吧!”
我懶得理會這些聒噪的麻雀。
慕容決的視線卻如影隨形。
他身邊,柳婉兒強撐著傷體,臉色慘白如紙。
“雲舒,你還真是不死心。”
慕容決端著酒杯,遠遠地對我說道,聲音裡滿是嘲弄,
“穿得如此招搖,卻隻能坐在最末一席。怎麼,你背後的那位權貴,就隻夠讓你混個席位麼?”
他頓了頓,彷彿猜到了什麼,臉上的譏諷更深了:
“嗬,難道你還妄想攀上東宮?”
“雲舒,彆癡心妄想了!太子殿下是何等光風霽月的人物,就算全天下的女人死絕了,也輪不到你這種聲名狼藉的罪臣之女來染指!你配嗎?”
慕容珩更是囂張地指著我,對滿座賓客喊道:
“大家看清楚,這就是當年那個背信棄義,害我大哥險些喪命的將門娼婦!如今竟不知廉恥地混入宮宴,簡直臟了這紫宸殿的地!”
柳婉兒忍著肩痛,伸手去扶他的酒杯,輕聲提醒,
“世子,慎言。”
慕容決將酒杯重重地頓在桌上:
“你憑什麼?這宮宴之上,規矩森嚴,小心走錯一步,萬劫不複!”
我冇有理他,隻是朝著身側的小宮女勾了勾手指:
“去請高公公,說我找他有事。”
我手指的那名小宮女瞬間會意,悄然退下。
片刻後,皇帝身邊最得勢的總管太監高德忠,竟親自快步前來,對著我恭敬地躬身行禮。
“娘娘有何吩咐,儘管吩咐老奴便是。”
我揮揮手,讓他退下。
轉頭,是慕容決那張陰沉到扭曲的臉。
“你究竟是誰?”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我端起茶盞,不再看他。
剛清淨片刻,一個囂張的聲音便從不遠處傳來。
慕容決的弟弟,慕容珩,也到了。
他剛入席,便東張西望地打量著殿內。
“大哥放心!陛下最是看重我們侯府!”
“今日這宮宴,就是我們鎮遠侯府更上一層樓的開始!”
正說著,慕容珩看見了我。
瞬間臉色鐵青。
“她怎麼也在此處?誰放這賤人進來的?來人,把她給我轟出去!”
“高公公,您瞧瞧,這等賤婦也配與我等同席?”
高德忠隻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慕容二公子慎言,衝撞了貴人,侯爺也保不住你。”
“貴人?她算個什麼”
慕容珩瞪著我,
“將門娼婦,看什麼看!”
“再看,信不信小爺我剜了你的眼睛!”
慕容珩的氣焰戛然而止。
因為他發現,從他說完這句話開始,巡視的禁軍侍衛,全都手按刀柄,冷冷地盯著他。
不光禁軍,鄰座的幾位世家宗親,也一臉嫌惡地挪開了座位。
就算慕容珩是傻子,他也看出了不對勁。
瞬間收斂了氣焰,縮著脖子不敢再言語。
“哥,你,你有冇有覺得那些禁軍看我的眼神不對?”
“閉嘴。”
“哦那好吧,今日是中秋夜宴,就暫且饒她一條賤命。”
殿內悠揚的絲竹聲停了下來。
司禮太監走上殿中,笑著說了幾句開場吉言。
宮宴的菜肴也開始流水般送上。
“陛下與太子殿下稍後便至,按殿下吩咐,中秋開宴儀式,由東宮秘妃主理。”
滿座皆驚,掌聲稀稀拉拉。
我已經在一片寂靜中,走向了殿中央的主位。
“那就是東宮秘妃?還是第一次見呢,當真國色天香。”
“是啊,好重的威儀,尤其是那身正紅宮裝,氣勢逼人。”
我走上高台,司禮太監退到一旁。
我微笑地對著底下數百道目光,儀態萬方。
“喂,哥,她怎麼上去了?”
“雲舒,你聾了嗎?太監說的是東宮秘妃,你算個什麼東西?你這是存心讓慕容家難堪嗎?還不滾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慕容珩吸引了過去。
他還在極力嘶吼著,
“她是假的!大家不要信!她是罪臣之女!”
“雲舒,你這個”
我再抬眼時,慕容珩的位置已經被兩名高大的禁軍堵得嚴嚴實實。
我提裙走向那最高處的位置,身側卻悄然出現一道玄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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