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對頭鬨翻後,我轉頭嫁給了東宮太子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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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孤的太子妃,也是你們能議論的?”
冰冷而威嚴的聲音自身側響起,一隻手臂堅定地攬住了我的肩膀。李承璟一出現,滿座皆驚,所有人慌忙起身行禮。
他攬著我的腰,目光冷冷掃過全場,最後落在了麵如死灰的慕容決身上:
“鎮遠侯世子,剛剛,是你說的,孤的太子妃,不配?”
慕容決渾身劇震,嘴唇哆嗦著。
他引以為傲的一切,在太子絕對的權勢麵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李承璟不再看他,而是舉杯向全場宣告:
“今日,借中秋宮宴,讓諸位見見孤的太子妃,雲舒。”
“三年前,她於危難中為孤所救,併爲我朝誕下皇長孫。”
“今日,孤特此昭告天下,以正其位!”
轟!
慕容決如遭雷擊,腦中一片空白。
三年前?
誕下皇孫?
所以,我舉報他,不是為了什麼家族忠義,而是早已另擇高枝?
他精心策劃梨園的羞辱,甚至不惜以心頭血救柳婉兒來刺激我
原來,從頭到尾,都隻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他所做的一切,我根本,不!在!乎!
這比殺了他還讓他痛苦!
6
宮宴散去時,天竟下起了瓢潑大雨。
慕容決在禦花園的長廊外攔住了我。
“雲舒!你就非要如此折辱我嗎?為什麼!”
我後退一步,撐開油紙傘,與他隔開距離。
“我寧可你像從前那樣恨我,報複我!為什麼現在連看我一眼都不屑了!”
“雲舒,在你心裡,我就真的什麼都不算了嗎?”
“是。”
慕容決踉蹌一步,雨水瞬間淋透了他華貴的衣袍,他眼中的光徹底碎了。
雨幕中,他嘶聲質問:
“為什麼為什麼是太子?你告訴我,這三年來,你究竟”
“不愛了。”
我平靜地打斷他所有自欺欺人的幻想。
“我不信!”
他猛地衝上來,狀若瘋魔,
“阿舒,是我錯了,我做那麼多,甚至拿自己的命去救柳婉兒,都是做給你看的啊!我是想讓你嫉妒!想讓你回頭看看我啊!”
他竟雙膝一軟,就這麼跪在了泥水裡,抬頭望著我,淚水混著雨水滑下。
他以為這番“深情告白”能換來我的動容。
我笑了,充滿了憐憫:
“慕容決,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你所謂的深情,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場與柳婉兒合演的滑稽戲碼。”
“你的死活,你的愛恨,與我何乾?”
我看著他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心中竟真的冇有半分波瀾。
不恨了,也不覺得快意。
就像在看一個早就該死的死人。
“不好意思,我如今是太子妃,我的世界裡,隻有太子殿下和我的曦兒。”
這句話,徹底擊潰了他最後的防線。
他茫然地蹙眉,
“曦兒誰?”
話音剛落,一道明黃的小身影就跌跌撞撞地從雨幕中跑了過來,緊緊抱住我的腿。
“母妃!”
稚嫩的童聲響起,我立刻將兒子抱進懷裡,用披風為他擋住風雨。
慕容決的目光死死地釘在曦兒那張與李承璟有七分相似,卻又有我三分影子的臉上。
他所有的血色,刹那間從臉上褪儘。
他終於明白,他那場自以為是的苦肉計,在我眼中,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的滑稽表演。
他失去了我,徹徹底底,永無翻盤之日。
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麼,最終卻無力地垂下,整個人癱軟在泥水裡。
“對不起對不起”
我牽起兒子的手,曦兒乖巧地被我牽著,還不忘回頭衝著泥水裡的人揮揮手。
“叔叔,再見哦,父王和母妃要帶我回家了。”
“回家”兩個字,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慕容決猛地抬起頭,雙目通紅,死死地看著我們母子離去的背影,最終噴出一口鮮血,昏死在瓢潑大雨中。
7
剛走出禦花園,就迎麵撞上一個腳步匆忙的身影,正是柳婉兒。
她看見我,像是看見了救星,顧不得禮數:
“太太子妃殿下,您,您看見世子爺了嗎?”
她肩上的傷口似乎裂開了,鮮血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兒子眨著大眼睛,指向我們來時的方向。
“你是找那個跪在水裡哭的怪叔叔嗎?”
“是!多謝小殿下,我”
“嘻嘻,不用謝。”
柳婉兒朝我倉惶地點了點頭,提著裙襬,不顧一切地衝進了雨幕裡。
皇家車駕緩緩駛出宮門,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沉悶的聲響。
馬車內,李曦早已在父親溫暖的懷抱中沉沉睡去,李承璟用自己的披風將孩子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張酣睡的恬靜小臉。
我靠在軟墊上,宮宴上的驚心動魄彷彿已是前塵舊事。
正要闔目養神。
“雲舒!你這個將門娼婦,給我滾下來!”一聲嘶啞的咆哮劃破了雨夜的寧靜。
我掀開車簾一角,看到了那個意料之外的人。
慕容珩,他竟被放出宮了。
他衣衫淩亂,臉上青腫,白色的錦袍上滿是泥汙腳印,正瘋狗般地攔在車駕前。
“我哥怕他,我可不怕!雲舒,你有本事讓太子殺了我,不然,我早晚有一天殺了你!”
侍衛長上前一步,聲若洪鐘:
“大膽!太子殿下已在宮宴饒你一命,你竟還敢在此喧嘩,衝撞太子妃車駕!若想讓鎮遠侯府現在就人頭落地,你大可繼續!”
我冷漠地看著他,並未出聲。
“破爛貨!什麼狗屁太子,還不是撿我哥不要的破鞋!哈哈哈!”
慕容珩的辱罵刺破了最後的底線。
暗衛的身影閃出,一腳踹在他膝彎,將他死死壓在泥水裡。
我的目光掠過車內,李承璟正輕輕捂住曦兒的耳朵,對她微微頷首。
她心中再無一絲顧忌。
“卸了他的下巴。”
她淡淡地開口,聲音被雨聲襯得格外冰冷。
“喀嚓!”
一聲脆響,慕容珩的慘叫被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隻剩下痛苦的嗚咽。
我緩緩走下馬車,玄色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宮靴踩在他身側的泥水裡。
“你這條賤命,我會慢慢玩。”
我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慕容珩說不出話,一雙眼睛卻死死瞪著我。
我輕笑了一聲,
“眼神不錯。”
我跟慕容決就是這麼鬥了三年,我是想安穩度日,不是忘了怎麼殺人。
他如果夠硬,我可以陪他慢慢玩。
我原本已生出幾分興致,準備先留他一條賤命,看他還能掙紮多久。
可就在這時,慕容珩的視線穿過我,死死釘在了馬車的車簾上!
他雖口不能言,但那眼神我太懂了——
他在想,就算自己活不成,也要想辦法弄死裡麵的孩子!
那是曦兒的方向!
我的逆鱗!我的全世界!
我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轉過頭冷聲對身旁的暗衛:
“廢掉他的四肢。”
“啊——!”
骨骼碎裂的悶響和撕心裂肺的慘嚎混在一起,慕容珩在劇痛中瞬間昏死過去。
“愣著乾什麼?”
“暈了?那正好。挑斷手筋腳筋,拔了舌頭,做成人彘,送回鎮遠侯府!就說,是太子妃賞給他們闔家團圓的中秋大禮!”
“是,太子妃!”
身經百戰的暗衛聞言,也不禁心頭一凜,恭聲應道。
連這點恨意都堅持不住,又怎配做雲家的女兒?!
當年,慕容決可是眼睜睜看著我爹被下獄,都冇眨過一下眼。
轉身,重新登上馬車。
我放下了車簾,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血腥。
8
我靜靜地坐在他對麵,等待著他的審判。
畢竟,我剛剛的手段,太過狠辣。
李承璟卻隻是將熟睡的兒子往懷裡緊了緊,然後將我一同攬入他寬大的披風之下,緊緊抱住。
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沙啞的笑意:
“手疼不疼?”
我一怔。
“為母則剛,我的太子妃,做得很好。”
他抬起我的手,輕輕吹了吹我因拔簪而劃破的掌心,語氣驟然變冷:
“不過,就這點手段,太便宜他們了。”
他對著車外沉聲下令:
“傳令下去,徹查鎮遠侯府,罪證確鑿者,滿門抄斬。”
“九族之內,男丁流放三千裡,女眷充入教坊司。”
他頓了頓,補充道:
“明日日出之前,孤要看到結果。”
車外,暗衛肅殺的聲音響起:
“是,殿下!”
我看著他,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當初他將渾身浴血的我從死人堆裡救出來時,為何會對我說那句話——
“你的仇,孤幫你報。你的恨,孤幫你平。”
“從今往後,孤的身軀,便是你的盾,孤的權力,便是你的劍。”
我看著李承璟的側臉,難怪他麵對這等血腥場麵也麵不改色。
他自己,便是一尊行走的人間閻羅。
“權力與手段,是用來守護摯愛,而非像他們一樣,彼此傷害。”
當初,李承璟就是這樣,以一種不容置喙的強勢,闖入我黑暗的人生。
我根本架不住他這種以絕對力量為後盾的溫柔。
兩年的時間裡,他用近乎偏執的耐心,將我從仇恨的深淵裡一點點撈起。
他暗中蒐集證據,將我那被判了死刑的父親,從天牢死囚轉為待審重犯。
這其中的權謀與凶險,已是天翻地覆。
李承璟的謀略與鐵腕,遠比我想的更深沉。
“孤的東宮,還缺一位真正的女主人。”
就這麼一句話,我答應了他,成了他不見天日的秘妃。
成為秘妃後,我們在東宮的生活隱秘而默契。
我們很快有了曦兒。
我本不想要這個孩子,在慕容決死前,我不能有任何軟肋。
可李承璟白日裡是那個運籌帷幄的冷麪儲君,晚上回到寢宮,卻會抱著我撒嬌,粘人得緊。
他太知道如何瓦解我的防備。
又一次,我冇忍住,答應了他。
我一直覺得,我是個有原則且偏執的人,可我的原則在他麵前總會不攻自破。
於是,李曦出生了。
取這個名字,是希望他能像晨曦一般,為我帶來新生。
李承璟將我和曦兒一同攬入懷中,在我發頂落下一吻。
“回宮了。”
8
東宮的效率驚人。
一夜之間,鎮遠侯府被抄了個底朝天。
暗衛在侯府書房的密室中,搜出了慕容決與北疆敵國往來的密信,信中不僅有他出賣軍情的鐵證,更有他意圖勾結外敵,謀奪兵權的完整計劃。
原來,我當年的舉報冇有錯。
他不僅通敵,更是圖謀不軌,野心滔天。
而構陷我雲家,一是為了報複我的“背叛”,二是為了剷除他謀逆之路上最剛正不阿的絆腳石——我的父親,護國大將軍雲旗。
他需要一個替罪羊,來掩蓋他與敵國交易的蛛絲馬跡。
我雲家三百二十七條人命,不過是他野心的墊腳石和無情報複的犧牲品。
證據被連夜呈到禦前,龍顏大怒。
天亮之時,皇帝的聖旨連下三道。
第一道,昭告天下,鎮遠侯府慕容氏一族,通敵叛國,滿門抄斬。
第二道,為護國將軍府雲家平反。昭告雲家滿門忠烈,追封我雲家三百二十七位遇難者,厚葬於皇家陵園。
第三道,特赦我父雲旗無罪,官複原職,賞黃金萬兩,錦緞千匹,以慰其忠魂。
聖旨傳遍京城那日,百姓無不拍手稱快。
我親自去了天牢,去接我那分彆了三年的父親。
曾經剛毅偉岸的男人,此刻已是形容枯槁,白髮蒼蒼。
當天牢的門緩緩打開,他看到站在光裡的我,渾濁的雙眼瞬間被淚水淹冇。
“舒兒”
“爹,女兒不孝,讓您受苦了。”
我跪倒在地,泣不成聲。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父親將我扶起,枯瘦的手顫抖著撫摸我的頭髮,
“爹就知道,我雲家的女兒,絕非池中之物。”
他看到了我身後的李承璟和曦兒,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化為釋然和欣慰的笑意。
他對著李承璟,鄭重地行了一個軍禮。
“老臣叩謝太子殿下救命之恩,雪冤之德。”
9
鎮遠侯府的行刑定在三日後。
罪魁禍首慕容決,被賜鴆酒,於天牢行刑。
我帶著曦兒,在李承璟的陪伴下,親眼見證這一切。
天牢裡陰暗潮濕,慕容決戴著鐐銬,形容枯槁,再無往日半點意氣風發。
“雲舒,你這個毒婦!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慕容決端著酒杯,目眥欲裂。
我冷眼看著他,臉上毫無波瀾。
他眼裡的恨意竟如潮水般褪去,化為了無儘的絕望和自嘲。
他踉蹌地撲到牢門前,隔著冰冷的鐵欄看著我。
“阿舒”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忽然笑了,笑中帶淚:
“我總以為,隻要我站得夠高,權力夠大,就能永遠擁有你。”
“我構陷你雲家,把你父親打入天牢,在梨園羞辱你,甚至用柳婉兒的命來演戲”
“我以為隻要讓你痛,讓你嫉妒,你就會高看我一眼可我忘了,你最是剛烈,我把你推得越遠,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冇有說話。
他見我毫無反應,眼中的光芒徹底碎裂,幾乎是在哀求:
“你告訴我,舉報我通敵之前,你你有冇有愛過我?哪怕隻有一天,一瞬間?”
他期待著,渴望著我的一個點頭,去成為他此生的救贖。
李承璟握緊了我的手,父親也擔憂地看向我。
我卻隻是轉過頭,溫柔地幫曦兒理了理衣領,輕聲問:
“曦兒,冷不冷?”
曦兒搖搖頭,奶聲奶氣地回答:
“有母妃在,不冷。”
這平淡溫馨的一幕,成了壓垮慕容決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的世界裡,早已冇有了他的位置。
我的喜怒哀樂,我的關心與未來,都與他毫無關係。
不恨,不怨,也再無愛。
這比任何報複都來得殘忍。
他癱軟在地,
“原來你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
獄卒將那杯禦賜的鴆酒端到他麵前。
慕容決抬起頭,最後看了我一眼,那眼中不再是恨,而是無儘的荒謬與悔恨。
他端起酒杯,將那杯毒酒一飲而儘。
很快,他七竅流血,徹底斷了氣。
直到死,那雙眼睛都死死地盯著我。
緊繃多年的神經驟然鬆懈。
天牢的門緩緩打開,一束久違的陽光照了進來。
李承璟抱著曦兒站在光裡,向我伸出手。
“雲舒,回家了。”
我靠在他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清冷的龍涎香。
我走過去,接過曦兒,牽起他的手,一家三口,並肩走入那片溫暖的陽光裡。
身後,是天牢的陰暗與血腥。
身前,是海晏河清,國泰民安。
血海深仇,終得昭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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