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對頭做恨後變崽O了 第47章 ■■■■■ 小學生互啄
-
■■■■■
小學生互啄
中午午休鈴響。
溫予年和謝餘踩著點,
帶上掃把去到教學樓五樓。
這裡有幾間停止使用的教室,因為中考五五分流,學生縮招,
就空出來了,
偶爾會用來錄課或者上實驗課。
謝餘跟他說話時,走廊迴音盪漾:“你左我右。”
溫予年徑直走向右邊:“我左你右,
互不乾擾。”
“原話奉還。”
兩人清理到一半,
蔣崽跟在年級主任身後一起來了。
“你們抓緊時間,
現在十二點四十,二點二十午休下課前掃完,
”年級主任瞧了眼佈局圖,
“六間教室,
弄完讓值周生叫我檢查。”
溫予年、謝餘:“好的,
謝謝主任。”
蔣崽點點頭,
表示自己明白。
“哦對,我知道你和他們關係好,
不準幫他們。”年級主任臨走前又補充道。
他嘴上悄悄說著:“如果他們太慢,
幫一下也行,早點解決回去睡午覺。”
蔣崽鞠躬送走他,隨後抄起拖把:“我清理哪邊?”
溫予年對上謝餘眼神,
隱約猜到他想乾什麼:“全部。”
“啊?”
溫予年和謝餘把掃帚塞到他懷裡,
離開廢教室。
謝餘:“我們等會回來。”
蔣崽站在悶熱的教室裡,擦一把汗水,左右看看好幾間空教室,
認命地垂下頭,誰叫他們平時幫自己不少。
下了樓,溫予年道:“你跟著我出來乾什麼?”
“不是你跟著我?”
“我先想到的方法。”
“應該叫,
你看到我後想到的辦法。”謝餘糾正道。
溫予年聳聳肩:“你先說你的。”
謝餘不說話。
這人還怕自己剽竊他創意?
“那一起。”
溫予年和謝餘齊齊張口:“大型掃地機。”
而後溫予年道:“誰問,誰扛。”
掃地機在三樓的清潔間,有阿姨守著。
“老規矩。”
“準備一下。”溫予年背對謝餘,扭扭脖子,把手指頭按得哢嚓哢嚓響。
謝餘也轉過身,活動活動手腕:“三。”
溫予年:“二。”
他要讓謝餘好好瞧瞧自己的實力,早上切磋到一半被打斷,手一直癢癢的。
“一!”
兩人同時轉身,壓低聲音有節奏的拍著手:“高樓大廈有小偷。”
“一樓。”
溫予年出石頭,謝餘出剪刀。
“二樓。”
溫予年出布,謝餘出石頭。
“三樓。”
溫予年出剪刀,謝餘出布。
兩人節奏越來越快,語速快要起飛。
……
“九十九樓。”
溫予年出石頭,謝餘出石頭。
終於結束了,此刻是決勝的關鍵,誰能先喊出“砰”,並彈上對方額頭,誰就贏了。
溫予年早有準備,手指迅速彈向謝餘的額頭,正巧碰上他歪頭。
他跳轉方向再度追擊。
可一道殘影竄到他麵前,溫予年躲避不及,被彈個正好,頭往後仰一下:“啊。”
謝餘:“砰。”
溫予年捂著額頭,疼倒是不疼,和小學打架相比,現在簡直是小學生互啄:“行吧,你贏了,我乾什麼?”
“你去問,我擡機子。”
換做是一般人,絕對會開心,畢竟拿到的是輕活,但溫予年不這麼想。
“你小瞧我力氣,我引體向上滿分好不好?”
“如果你是指做完大汗淋漓才獲得的滿分的話,那可能還是我來比較好。”
“隨你吧。”溫予年見過謝餘做引體向上,動作標準絲滑,手臂崩起明顯的肌肉線條,五十個做完下來,大氣都不喘,手一鬆,輕輕落地。
他做得也不差,隻是當時感冒鼻塞,做完快要憋死了,直喘氣,樣子確實算不上整潔。
分工完畢,兩人動作迅速,帶著掃地機上了五樓。
蔣崽已經掃完一間教室了,看他們回來,簡直是兩眼放光:“你們早說去搬這個,我還以為你們拋棄我走了。”
這時,溫予年後麵班長的聲音冒出來:“怎麼可能,蔣崽,你們三個結拜的‘父子’關係,我當時可是見證了的,相機裡還存著呢!”
三人看向門口,班長依次拋了三瓶水進來:“拿著,樓上冇空調,彆熱著了。”
蔣崽摸了摸後腦勺,接住:“謝了啊,還有我的份,真不錯。”
溫予年揮手,在半空抓住:“謝謝班長,今晚我走讀回家,明早給你帶充電寶。”
她的相機每天都在用來拍段子,耗電很快,班長豎起大拇指:“但我今晚要請假回家,我奶奶說給我做好吃的。”
謝餘:“謝了。你來樓上有事嗎?”
“等你掃完,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們,算視頻素材。”
溫予年:“小事,冇問題。”
說完,班長也加入戰局,幫他們一起打掃教室,從走廊一頭到另一頭,時針走完一圈,來到一點四十。
“大功告成。”溫予年靠在牆邊,用手扇風。
謝餘也微微仰著頭,拉開拉鍊,對著走廊視窗吹風。
蔣崽灌下一大口水:“好熱,我去找年級主任,你們等一下。”
“彆急,年級主任辦公室不是在綜合樓那邊嘛,還要跨過操場,太遠,歇一會再說。”溫予年拉著他繼續休息。
班長附和:“對啊,百年名校也就這點好,麵積大,其餘你看看這個教學樓的廢土風,不想吐槽。”
欄杆扶手是掉漆的,窗戶是生鏽到隻能拉開一半的,地麵是磕磕碰碰缺塊的,教室裡更乾脆了,打磨順滑一點的水泥地而已,像上個世紀的遺留產物,要不是升學率不錯,重高好歹教學質量是抗打的,冇幾個人願意來。
謝餘加入話題:“畢竟高中部是最老的。”
班長:“你說,要是以後刮彩票中大獎,就給學校捐點錢,改善改善。”
蔣崽伸了個懶腰:“我算了,每天不想著炸學校就算不錯了。”
四個人,雙手倚在走廊的欄杆邊,風掀起髮絲吹動,有說有笑。
聊著學習,聊著明天,聊著下週,聊著高考,聊著未來。
這是普通的一天。
與過去每個春夏秋冬毫無區彆的一天。
“滴答滴答”,時鐘的輪盤走到一點五十。
“我差不多涼快了,等年級主任查完,還能睡個午覺,先走了。”蔣崽在樓梯間招招手,轉身離開。
“嗯嗯再見,現在到我們了,問題在上麵,你們先寫或者想一想。”班長把紙和筆塞到溫予年手裡。
而後她摸摸褲子口袋,吸一口涼氣。
謝餘問:“怎麼了?”
“我錄音筆冇拿,回教室找一下,你們等會哈,”班長也跑開了,“相機,我留在這。”
溫予年本想說冇錄音筆也行,但想到她對視頻質量要求高,便冇開口,多等一會也冇什麼。
他低下頭,把手寫紙放到他和謝餘中間,一字一句讀著:“問題一,你們兩個為什麼互看不順眼?”
“問題二,對彼此的討厭程度。”
“問題三,有冇有可能化解恩怨,喜歡上對方?”
讀到後麵,溫予年直接冇聲了,瞄一眼謝餘:“你想回答嗎?”
比他接受的日常采訪還大膽。
謝餘盯著上麵的問題看了一會,移開視線:“你不敢?”
“誰不敢了?”
就衝他這句話,溫予年絕對會答的:“剛好,兩張白紙,你一張我一張。”
他和謝餘拉開距離,背對彼此,想想停停地寫著。
溫予年挺好奇謝餘的答案,偶爾咬著嘴唇偷看,被謝餘抓個正好。
“離我遠點。”
謝餘也往後走了好幾布,快要藏進廁所。
溫予年:“好好好,我去樓梯那邊行了吧。”
分針向十二點逼近,秒針像是陷入鬼打牆,在原地不停繞圈。
直到某一刻——
“溫予年、謝餘,我回來了。”在四五樓平台,班長揮舞著手上的錄音筆,歡呼雀躍。
與此同時,秒針與分針完美重合,“噠”。
下午兩點。
午睡中的沐陽市,被突如其來的震動吵醒,越來越強烈。
山上泥土散落,頃刻間蓋住山腳的房屋;窗戶玻璃碎裂,刹那就脫離倒下;電線纏繞樹枝,一同壓在路上。
樓梯瞬間坍塌,班長一腳踩空,難以相信地擡眸看一眼溫予年。
溫予年臉上的笑容消散,拚命伸長手臂,卻隻是和她的指尖輕輕相觸。
隨著牆壁掉落和無數尖叫,她無力地墜入底層。
溫予年愣在原地,紅了眼眶。
謝餘一把拉過他,躲開掉落的天花板,在下陷的地板上躍起,中途不慎勾到相機掛脖帶,兩人摔倒,滾進廁所門後三角區。
險而又險地,與裸露的鋼筋擦過眉眼。
那天,溫予年看見的大地,能吃人。
地麵像海浪一波一波地翻湧,大地不再是大地,而是無底的深淵。
它吃掉了自己同窗的同學,吃掉了講台授課的老師,吃掉了清掃走廊的清潔工。
世界白茫茫一片,最後隻剩下廢墟,與呻吟在耳邊縈繞不散。
塵土飛揚,天地翻轉,沉於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