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散於那年秋 004

    “我最恨撬牆角的人，我媽就是這麼跟我爸的朋友跑的，把我丟在奶奶家”

也許正是因為他爸媽的事，那時候他對我特彆的好，甚至把我寵成了手心裡的公主。

他為了給我買城南的老字號點心，坐了三小時的地鐵，回來時鞋子上全是泥。

眼裡卻亮著光，看著我說
“你快嘗嘗，還是熱的”

我怕打雷的晚上，他從外省出差連夜趕回來。

身上還帶著雨珠，把我摟在懷裡說
“有我在，彆害怕”。

可現在，他站在酒店門口。

對著我的閨蜜笑，說著曾隻對我說的情話。

我手抖著撥通他的電話。

看著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方雅諾想搶過來結束通話，卻被他躲開。

語氣冷硬：“我跟你說過，我永遠不會拒接她的電話。”

他走到路燈下，接起電話，聲音又軟得像棉花：“老婆，怎麼了？想我了？”

眼淚砸在手機螢幕上，暈開他的聲音。

“南城，你愛我嗎？”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抖，像被風吹破的紙。

“你會背叛我嗎？”

他那邊沉默了幾秒，然後是方雅諾的悶哼聲。

南城的呼吸變重，卻還在騙我：“彆胡思亂想，我明天就回去了，給你買了那條你喜歡的項鏈。”

他匆匆掛了電話。

我看著他摟住方雅諾走進酒店。

風衣的影子在霓虹下拖得很長，像一道永遠癒合不了的傷口。

天快亮的時候，他們終於出來了。

方雅諾靠在南城懷裡，臉上是沒褪的潮紅。

他的兄弟們圍著他們笑：“雅諾這麼打扮，不比謝晚晚差啊”

“城哥藏得夠深啊，連我們都騙了”

方雅諾笑著捶他們：“彆拿我跟她比，她嬌氣得很，哪像我能陪你們喝酒談事”。

南城沒說話，隻是笑著。

預設了他們的玩笑，甚至伸手揉了揉方雅諾的頭發，動作親昵得像情侶。

然後，方雅諾拉開了車的副駕駛門。

那是我專屬的位置。

南城以前總說：“這裡隻能坐我的老婆，彆人誰都不行”。

我突然就不想忍了。

推開車門衝過去，一巴掌扇在南城臉上。

清脆的響聲在清晨的空氣裡炸開，驚飛了路邊的麻雀。

“南城！”

我的聲音發啞，眼淚砸在地上，碎成小水花。

“你忘了你說過什麼嗎？你忘了你在我麵前哭著說‘永遠不會背叛我’嗎？”

他愣住的瞬間。

我又一巴掌扇在方雅諾臉上。

她尖叫著要抓我，卻被我躲開。

我拽著她的頭發撞在車門上。

聲音一字一句，像從牙縫裡擠出來：“我們完了！南城，我謝晚晚從今以後都不要你了！”

霓虹還在閃爍，卻照不亮那些碎掉的誓言。

我看著他們蒼白的臉，突然就笑了。

笑得眼淚更凶。

原來那些我以為永遠不會變的愛。

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碎在酒店門前的第一個吻裡。

碎在他們相視而笑的眼裡。

碎在我親手拚湊的
“幸福”
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