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散於那年秋 006
曾在陽光下閃得我睜不開眼,此刻卻像塊滾燙的石頭。
我摘下戒指,狠狠砸在他臉上。
金屬劃過麵板的聲音格外清晰,留下一道紅痕。
那一下,我像在砸掉我七年的青春,砸掉我所有的幻想和期待。
“南城,你真讓我惡心。”
我轉身衝進車裡。
引擎發動的瞬間,聽見方雅諾的尖叫和南城的嘶吼。
後視鏡裡,他撿起戒指瘋了一樣衝過來。
他的兄弟們在後麵大喊著阻攔。
方雅諾也跟著撲上來,兩個人纏在一起,重重摔在柏油路上。
他們的狼狽在霓虹下格外刺眼,像一出荒誕的默劇。
而我是唯一的觀眾。
看完了整場背叛的落幕。
我踩著油門沒有回頭。
車窗外的街景飛速倒退。
那些和南城有關的回憶也跟著翻湧,最後都碎成了風裡的塵埃。
婚房裡還留著我們精心佈置的痕跡。
客廳的婚紗照上,我笑靨如花地靠在他肩頭。
玄關掛著的鑰匙扣,是第一次去迪士尼買的情侶款。
就連冰箱裡,還有他上週特意為我凍的草莓冰棒。
每一個角落都刻著“我們”。
可現在這些痕跡像無數把小刀子,一下下刮著我的心臟。
疼得麻木,卻又空落落的,像被生生挖走了一塊。
冷風呼呼地往裡麵灌,凍得我指尖都發顫。
我沒帶走太多東西,隻裝了父母給我的首飾盒。
那裡麵是媽媽的陪嫁,是外婆傳下來的銀鐲。
每一件都帶著家的溫度。
剛走到單元樓下,就撞見了氣喘籲籲的南城。
他臉上的紅痕還沒消,嘴角破了皮,滲著血絲。
“晚晚,你彆走好不好?”
他攔住我,聲音哽咽。
“你說過的,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我,這是我們以後的家呀!”
“家?”
我重複著這個心痛的字眼,覺得無比諷刺。
記憶突然被拉回三年前的冬天。
那個實習生堵在公司樓下,方雅諾穿著白色連衣裙,裙擺飄得像朵廉價的花。
她說“愛情不分先來後到”。
南城瞞著我給她安排了工作,我冷戰了他兩個月。
他就跪在我家院外的雪地裡,從天黑等到天亮。
雪花落滿他的肩頭,像披了件絕望的白紗。
那時候我心都軟了,差點就原諒他。
我記得當時方雅諾還罵我“作”,說“這麼好的男人你彆不知好歹”。
現在想來,或許從那時候起,她的心思就已經不單純了。
她不是勸和,是嫉妒,嫉妒,嫉妒我能被這樣在乎。
嫉妒南城眼裡隻有我。
那些年她對南城的“看不慣”,原來都是欲蓋彌彰的喜歡。
是藏在友誼麵具下的惡毒σσψ藤蔓,嫉妒南城眼裡隻有我。
“南城,你說過你媽背叛婚姻讓你變成了沒有家的孩子,說你夜裡會夢見小時候搬行李的場景,說你絕不會讓我吃你吃過的苦。”
我看著他哭紅的眼睛,聲音平靜得像在說彆人的故事。
可隻有我知道,我指甲掐進了掌心,靠疼痛維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