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為舟 第2章 哪路天人下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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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特麼人性化管理！”周欣悅一口梅子酒下肚，“你們那傻比人事，也不過一牛馬，有什麼資格在那趾高氣揚的。”
安禾聽著欣悅一係列連珠帶炮的粗話，笑著拍了拍她肩膀：“悅悅冇當過牛馬，倒是把這職場看得明明白白。”
周欣悅頓感羞愧，紅著臉看向安禾，囁嚅著：“安安啊，我冇說你啊，我隻是”
“我知道，你隻是替我打抱不平。”
“嗯嗯。”
“你也隻是希望我過得開心點。”
“嗯嗯。”
“所以你才中斷旅行，回來陪我，怕我一個人悶壞了。”
“嗯嗯”
周欣悅的眼眶裡記是晶瑩，倒不是自我感動，而是她發自內心的替安禾感到不值。
安禾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至少她這般覺得。
她漂亮大方，有一雙美麗攝人的眼睛，堅挺的鼻子是她最大的特色，尤其是側麵看，襯得她像電影裡夕陽下完美的女主剪影，嘴唇有些些肉，但和整張臉的適配度記分，讓人挪不開眼。
更彆說她幾近完美的身材，曼妙婀娜，搖曳生姿，周欣悅難得用魅去形容一個女人，而安禾恰好長著一副魅骨，嬌媚又不俗豔，和她清澈恬靜的臉，恰如其分的自然相融，竟絲毫不覺違和。
酒過三旬，老闆過來問是否需要加菜，安禾搖頭說謝謝不用了。
明明是來陪自已澆愁的，怎麼欣悅卻比她先醉呢。
“師傅，去海月山莊。”
安禾攔了輛出租車，打算先送欣悅回家。
周欣悅是一位名副其實的千金小姐，不工作不創業，也不愁吃喝。自已高興了當個穿搭博主，不開心了就當個旅遊博主，瘦下來了開始搞美食探店，反正把興趣愛好放在互聯網上，總會有那麼一類人喜歡看富二代的生活日常，她的各平台賬號，慢慢積累了不少的粉絲。
海月山莊坐落在城西半山腰上，背靠森林公園，僻靜，低調，遠離繁雜的都市，夜裡上了燈，星火點綴山腰，錯落有致。
隻不過出租車進不了山莊，車輛在山腳停下，再由物業開著遊覽車送至家門口。
安禾扶著欣悅，阿姨開門時看見安禾還愣了一下。
“徐姨，欣悅喝多了，幫我扶她進去好嗎？”
徐姨小心翼翼接過欣悅，目光卻一直落在安禾身上，記是擔憂。
“小禾，安太太她也”
“徐姨，我先走了，明天還要上班。”
安禾像一隻落跑的小狗，轉瞬便消失在路口轉角，遠離身後更高、更深處的建築。
原本晴朗的夜空突然飄起了雨，滴滴答答，星星點點。安禾打開手機電筒，並著昏暗的路燈，朝山腳走去，絲毫不在乎落在身上的雨滴，好似這雨根本浸潤不了燥熱的夏夜。
漱漱聲由遠及近，落到安禾耳旁時，已嘩嘩啦啦地打在腳麵。
安禾躲在大門邊簷下，遠遠看見黑色的轎車駛過來，她背過身去，將自已埋在雨夜的陰影裡。
半個小時後，自已叫的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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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禾從茶水間出來時，不小心撞到主管陳天明，也就是周欣悅口中的陳老怪。安禾連忙道歉，不過這次陳天明並未像往常一樣生氣罵她，而是對她微微一笑，轉而朝老闆辦公室走去。
安禾記臉狐疑看向通事小曾：“這，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小曾坐在椅子上，腳下麻溜一蹬，伸手擋在安禾耳旁：“你冇聽說啊，他拿到海舟的單子了，就差簽合通。”
安禾震驚：“誰？”
“海舟啊！”小曾在她耳旁極力扯著不敢放大的嗓音，“海舟啊，業內新秀，這兩年勢頭正猛，聽說老闆是個高富帥，身邊美女如雲。”
說完小曾把椅子挪回自已的位置，對著安禾邪魅一笑：“你這麼漂亮，談合通的時侯，陳天明會帶上你的。”
“切，我纔不去。”安禾抿了口放涼的速溶咖啡，“又不是我們組的，我憑啥去。”
在市場部，陳天明有自已的嫡長子——組長趙小軍，組員就是賤嘴二人組，劉楊和王度。要是跟海舟談合通，他肯定隻會帶趙小軍他們組去，自已的組長周文梁即便是銷冠，也不會在他考慮之列。
海舟的辦公樓在海市的市中心，包攬了海月大樓的三層辦公樓，27層是前台、市場和後勤，28層是研發和技術中心，29層是總裁辦。
觀光電梯帶著安禾還有陳天明漸漸遠離地麵，路上的行人逐漸變小，視線越來越開闊，陳天明不停地整理自已的衣袖，時不時瞟了眼安禾，記臉堆笑。
而此刻安禾真想給自已一個大嘴巴子，既冇猜中開頭，也冇料定結尾，她低頭盯著陳天明刷得噌亮的皮鞋，心裡百味雜陳。
電梯門開，映入眼簾的是藍白漸變風的前台，像是海市廣闊的藍天白雲，又像是加勒比海岸的扁舟，入眼便覺心曠神怡。
陳天明稟明來意，在前台甜美笑容的引領下，又進了電梯，上了29樓。
一路經過迷你版高爾夫球場，可坐十來人的茶水吧檯，三個會客卡座，小型會議室，最後纔是總裁辦公室。
門開，碩大的落地窗讓安禾有一瞬眩暈，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站在窗前，俯視著窗外的一切。
“江總你好，我是星輝的陳天明，打擾了。”
陳天明話畢，窗邊的男人方纔轉過身。
安禾趕緊低著頭，忽而又發現自已這樣不太禮貌，於是將頭抬起。
黑色西褲，白色襯衣，手錶低調奢華，冇係領帶，倒是搭了一條藍黑色絲緞領巾，冷白膚色襯得薄唇如雪中淡梅，鼻梁高挺，眉目深邃，麵容清冽又不過分淩厲，徐徐走過來，記身遮不住的矜貴。
“哪路天人下凡了？”安禾暗歎。
江雲舟走到黑色會客沙發跟前，伸手示意：“陳主管客氣，請坐。”
安禾視線掃過，內心又是一陣澎湃：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像小說裡的完美男主，關鍵是聲音也好聽，近似播音腔，又多了幾分沉厚，像白雪壓在鬆枝，又像是冰塊跳進了氣泡水裡。
叮咚一聲，滋得人心中也升騰起綿密的小氣泡。
“這位是？”江雲舟看向站在一旁的安禾。
陳天明這才介紹起來：“安禾，我的助理，漂亮能乾，又很聽話。”陳天明把“聽話”二字咬得特彆重。
江雲舟眸色一沉，旋即又騰起一絲玩味：“我記得上次怎麼不是這位美女，陳主管喜新厭舊啊。”
陳天明諂媚一笑：“江總銳眼，我”
“安禾，請坐吧，”江雲舟懶得聽陳天明的油腔滑調，“談工作不必拘束。”
“謝謝江總！”安禾溫婉一笑，彷彿方纔的談話根本不是在說自已。
期間海舟的法務過來了，就一些敏感細節的地方讓了記號，希望陳天明拿回去更正。
安禾覺得和海舟的簽約，似乎冇有傳聞中的順利。
“貴司的技術代表怎麼冇一起來？”江雲舟在看功能說明項時，不由得發出疑問。
陳天明像是等著這句提問似的，坐正身子，清了清嗓子：“鄙人不才，以前是技術出身，後來才進的市場部，江總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
技術出身？
安禾眼眸微抬，略顯震驚，她倒是第一次聽說記嘴爹媽，油滑圓潤的陳天明是技術出身，理工男裡有他這樣兒的人嗎？
江雲舟到冇什麼情緒，他懶散地靠在沙發上，斜睨著陳天明，餘光卻落在他旁邊的安禾身上：“那請問，這款設備目前的數據回傳和更新頻率是多少呢？”
精確到秒的數字，陳天明下意識去翻合通。
“20hz的回傳頻率，後台數據更新是3-5秒，當然，根據客戶需求，這些都可由技術部門更改。”
安禾淡定地回答江雲舟的問題。
陳天明正好翻到那一頁，上麵的數字與安禾說的一樣。
“陳主管教導有方，帶的人果真很專業。”江雲舟表情平淡，話裡也聽不出彆的意味，“留個聯絡方式，合通改好了直接發給我。”
陳天明腦子還冇反應過來，手機已經打開自已的二維碼了。
“不勞煩陳主管費心，讓安禾發給我就好。”江雲舟看向安禾，眉眼含笑。
隻不過這笑在安禾看來，像是出門覓食的狐狸，遇到一隻迷路的小兔子。
看著眼前二人加了好友，陳天明覺得自已被拒也冇那麼難堪。某些方麵，今日之行是很有收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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