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蓮花徒弟偷聽師尊心聲後 第139章 仙門風雲變,千秋台的困境
-
仙門風雲變,千秋台的困境
通道開啟時帶起的陰風捲著亡靈島特有的腐草氣息灌進鼻腔,雲莯下意識屏住呼吸,餘光瞥見淩淵指尖白骨幽火明滅。
這位亡靈族大祭司的銀白髮絲在風中翻湧如浪,骨節分明的手按在虛空某處,空間像被石子砸中的水麵般泛起漣漪。
“送君千裡終須彆。”
淩淵的聲音比亡靈島的月光更冷,卻在遞出白骨令牌時頓了頓。
雲莯伸手去接,觸及令牌的瞬間,指尖傳來類似啃噬的刺痛,那是亡靈一族特有的認主印記。
他擡眼,正撞進淩淵暗紅瞳孔裡翻湧的暗色。
“此令可通亡靈族七十二幽冥殿,但若遇血月當空……”他忽然笑了,白骨冠上的墜飾輕響,“罷了,你本就是變數,何須我多言。”
通道內的黑霧突然翻湧,陸知秋和陸知雪率先被捲了進去,驚呼聲未落已冇入黑暗。
雲莯被歲聿護在身後,轉身時看見淩淵的身影逐漸虛化,像被風吹散的灰燼。
他握緊令牌,涼意順著掌心爬進血脈,恍惚間聽見那句未說完的警告在耳邊迴響。
再睜眼時,荒蕪的風正刮過臉頰。
雲莯踉蹌兩步,被歲聿及時扶住。
入目是怪石嶙峋的山穀,枯黃的野草在石縫裡掙紮著,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交談聲,夾雜著‘千秋台’、‘通魔’之類的字眼。
雲莯轉頭,正撞見沈秉章從儲物袋裡掏出半塊焦黑的玉簡,額角還沾著未乾的血漬。
這位年輕的天才劍修,此刻滿身狼狽,連腰間象征身份的玉牌都歪在一側。
雲莯看了一圈,發現除了黔舟,其他人都在:“黔舟呢?”
琉夙回到:“聽到仙魔異動的訊息,他就離開了,估計是回魔族去坐鎮了。”
“雲師叔,快看玉簡,仙門百家徹底亂了。”他喉頭滾動,將玉簡按在雲莯掌心,“千秋台被汙為通魔叛逆,徐盟主被軟禁在鎖仙閣,江掌門……”他閉了閉眼,“江掌門最後出現在玄邑峰,現在卻再無訊息。”
玉簡裡的訊息如潮水湧來:演武場被染成血色,千秋台弟子的白衣上濺滿汙血;徐世錦台主被捆在鎖仙閣的青銅柱上,白髮垂落遮住半張臉,可那雙眼睛仍亮得駭人;最末是江驍樺的背影,他站在玄邑峰崖邊,手中的清光劍突然炸裂成星芒,然後——
雲莯的指尖猛地一顫,玉簡‘啪’地掉在地上。
他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像破風箱般刺耳。
歲聿的手掌覆上雲莯的後頸,帶著體溫的觸感將他從眩暈裡拽回來。
擡眼時,正看見蘇衡玉捏著半張染血的信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蘇家收到洛玄宗下的通牒。”蘇衡玉的聲音發緊,“我祖父說,若三日內不派三千弟子支援征討魔族,蘇家在蒼梧的礦脈……”
他突然頓住,將信箋揉成一團塞進袖中,“如今的仙門和魔族關係猶如拉滿的弓,更像安置在烈日下的火藥桶,稍微有點火星子就炸了。”
山穀裡的風突然大了,捲起幾片枯葉打在雲莯臉上。
他望著遠處山坳裡忽明忽暗的火光——那是仙門修士的引路燈。
係統在識海裡安靜著,可建木靈魄的召喚仍像根細針,一下下紮著她的靈台。
現在不是找碎片的時候,他意識到,仙門動盪、魔族危機、還有天機老祖的算計……
這些線頭必須先理清。
“分頭行動。”雲莯聽見自己的聲音,比想象中更冷靜,“沈秉章、琉夙、江遠道回各自宗門,以不變應萬變。”
他看向沈秉章,對方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重重頷首。
“我和歲聿、白嫿去混沌裂隙找建木靈魄。”他轉頭看向陸知秋兄妹,小丫頭立刻眼睛發亮,“你們跟著我,正好熟悉魔族地形。”
“表哥,”雲莯看向始終緊繃著的蘇衡玉,“麻煩聯絡暗中支援千秋台的勢力,尤其是……”他壓低聲音,“那些對天機老祖不滿的老一輩修士。”
蘇衡玉的喉結動了動,突然伸手按住他肩膀:“雲莯,若需要蘇家暗衛……”
“留著給礦脈吧。”雲莯扯了扯嘴角,試圖緩和氣氛,可這笑還冇展開,就被歲聿拽到身後。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山坳裡的火光更近了,能聽見清晰的對話:
“那山穀裡有動靜,莫不是魔族餘孽?”
“小心些,聽說最近有通魔的叛逆……”
“走。”歲聿的聲音像淬了冰,半妖的眼尾泛起妖異的金紋。
雲莯被他拉著往山穀深處跑,陸知秋兄妹緊隨其後,白嫿的身影如鬼魅般掠在最前。
風灌進袖中,他摸了摸腰間的白骨令牌,忽然想起淩淵未說完的話——血月當空時會怎樣?
蝕骨崖的方向,此刻正浮著團陰雲。
雲莯跑得心跳如擂,卻在某一刻突然頓住腳步。
他回頭望向仙門方向,那裡的火光像撒在黑布上的星子,明明滅滅。
而在更遠處,魔族的領地正翻湧著暗紅霧氣,像頭蟄伏的野獸,等著獵物自投羅網。
“師尊。”歲聿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著熟悉的低啞,“彆怕,有我在。”
雲莯仰頭,看見他眼底翻湧的暗色,那是半妖血脈覺醒的征兆。
可此刻,那些暗色裡卻浮著簇小火苗,暖得讓人心安。
雲莯笑了,拽著他的手繼續跑。
蝕骨崖的山腳下,黔舟正站在最高處的石台上。
他望著遠處逐漸接近的身影,指尖輕輕叩了叩腰間的骨笛。
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低語:
“仙門的人?”
“莫不是來探底的?”
他冇有回頭,隻是將骨笛湊到唇邊,吹出一聲清越的調子——那是召集魔族各部首領的信號。
風捲著笛聲往四麵八方散去,很快,遠處的山梁上亮起幾點幽綠的光,像野獸的眼睛,正緩緩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