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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蓮徒弟她選擇欺師滅祖 第第 106 章 步青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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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青雲(二)

前來送信的小弟子慌慌張張的,比劃了半天也冇有說清到底是什麼情況,隻有一件事說的極為清晰:“陸銀灣現在正在武林盟的大營裡,沈道長也在!”

隻聽得這一句田不易就不由得愣住了,忙不疊地翻身上馬,急吼吼地讓那小弟子在前方領路,竟是要直接奔去大營。劉張李三位老道並孟誌廣等人見此情形,也不能放任他一個人獨行,隻好立刻傳令收兵,領著門下弟子數百人直奔武林盟而來。

一路上,田不易的白馬始終衝在最前麵,端的是風馳電掣。及至武林盟大營,田不易也是最先衝進營帳之中的。其實他也不明白,到瞭如今這個地步,自己為何還對陸銀灣那般掛念。

即便到如今,田不易回想起十二年前第一次將陸銀灣帶回少華山時的場景,也都曆曆在目,恍如昨日。

像狼崽子一樣呲牙咧嘴的小丫頭笑起來聲音比鈴鐺還脆,露出一口齊整的像白米粒似的牙齒,兩隻眼睛也眯成了兩條縫,彎彎的、翹翹的。給他捶背時,兩隻小拳頭揮舞得很是賣力,問她累不累,她還會很大聲地說:“一點也不累!我還可以給田師伯捶很久。”

那樣乖巧聽話,懂事得叫人心疼的小姑娘,怎麼忽然間就長大了,長成了麵前人的模樣?分明還像小時候一樣漂亮、伶俐,分明也是一如往常地愛笑,可田不易為什麼仍舊覺得時間過得太快、太無情了?

他當初誇下海口:“田師伯不會再讓你吃一丁點的苦啦!”可如今看著眼前孤身與眾人對峙的少女,心中卻是無儘的悲涼與痛悔,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呀!

田不易訥訥無言,那一句銀灣滾倒口邊,竟是不知該如何出口。卻不料陸銀灣在轉頭看見他的瞬間,亦是呆了一呆,瞬間紅了眼眶。

陸銀灣幾步衝上前來,田不易周遭的人大驚之下紛紛退開,刀柄出鞘之聲此起彼伏,唯有田不易尚在悲痛之中,定定地立在原地,連手中有兵刃都忘記了。他卻萬萬冇有料到,陸銀灣雙膝一軟,竟是要直直跪倒在他身前,聲音沙啞地喚他:“田師伯!”

隻在那一瞬間,田不易便如五雷轟頂一般,手中長劍脫手,鏘然落地,一下子扶住了陸銀灣。眼前的姑娘仰頭望著他,兩隻眼睛紅的像小兔子,連串的淚珠從白皙的臉頰上滾落下來,一顆一顆晶瑩剔透。

分明和從前一模一樣!田不易這般想到。

那個笑起來能叫漫山遍野的花兒都盛開,一掉淚要把人的肝腸都揉碎了的小姑娘,分明一絲一毫都冇有變啊!

“銀灣!”

田不易哪裡還顧得上什麼聖教魔教,大理中原?老淚縱橫之際,竟是連扶住陸銀灣的手都顫抖起來。

陸銀灣擡手一摸,便摸到田不易缺了兩根手指的右手,銀牙猛然一咬,心頭登時似被割了一刀似的,淚如雨下:“田師伯,是我對不起你。弟子不肖,還請師伯責罰。”

“灣兒,我的灣兒呐!”田不易聽得這話,哪裡還顧得上什麼責罰?將陸銀灣摟在懷裡,竟是不可自抑地嚎啕大哭起來。

要知道,這些年他當真是做夢都想將陸銀灣拉回正途,如今又聽見這一聲久違的田師伯,如何能不喜極而泣?

田不易其實尚未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天生莽撞性子,隻聽見銀灣喚他一聲,其他的便什麼也顧不得了。其他人卻是被此情此景嚇了一跳——劉張李三位老道匆匆趕進大帳,無一不瞠目結舌,孟誌廣見此情景,亦是大驚失色,更不要提跟來的其他弟子。

當日紀小雲跟隨師叔、師公一同前往藏龍山莊,被陸銀灣逼迫自斷一指,心中不知留下了多大的陰影。他畢竟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人,再度看見這喜愛砍人手指的妖女,差點直接掉頭跑出大帳去。

沈夫人這時更是直接跳了出來:“方纔我還忘了說了,這妖女在巴蜀作惡多端。蜀中六星盟之一的藏龍山莊就是被她滅了門!楊天就楊老爺子命喪她手,楊家獨子獨子楊白桑也被這妖女荼毒殘害,折磨的瘋瘋癲癲,我曾親眼看見!少華山的幾位道長前去相救,以被她斬斷手指,諸位若是不信,現在就可以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這等欺師滅祖、不忠不孝的禍害,如何留得?商大哥,你難道就不打算為楊老爺子報仇了嗎!”

銀龍劍楊天就亦是江湖中有名的老英雄,性情豁達,交友甚廣,在江湖中人緣頗好。在場的眾人之中便有不少是他的舊識,昔日藏龍山莊的弟子亦不在少數。

沈夫人不提便罷,此刻提出來,這些人哪有不怒的道理?商雄飛念及此事,麵色也不禁沉下來。丐幫、兩華的弟子剛剛到來,並未聽到前請,此刻竟是紛紛湧上前來,要將陸銀灣繩之以法了。

田不易慌亂之中將要將陸銀灣攔在身後,陸銀灣卻是掙開了他,麵對眾人不緊不慢地道了句:“楊老爺子冇有死。”

“灣兒,你說什麼?”田不易不禁一怔。

陸銀灣嫣然一笑:“田師伯,我說,楊天就楊老爺子冇有死呢。”

“楊老爺子古道熱腸,我幼時與家中老仆躲避聖教追殺時,曾蒙楊老爺子於相逢萍水之際出手相救。我感激他還來不及,又怎會害他性命?老爺子現在好得很,我自給他安排了去處,諸位如若不信,到時候聽楊老爺子親自解釋也不遲。”

“不必等什麼到時候了,老夫現在便在此。”陸銀灣話音未落,便聽見有一年邁的聲音從營帳外傳來。這一下,不要說是商雄飛、田不易等人,便是陸銀灣自己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帳簾掀開,一位年過半百的矍鑠老者拄著柺杖笑嗬嗬地走進帳中,他身後跟了一隊年輕子弟,楊白桑、裴雪青等人赫然在列。

“雪青!”

“父親!”

裴鳳天乍一見到裴雪青,當真是又驚又喜。此前峨眉崆峒陷落敵手,數十名峨眉崆峒的弟子被俘,裴鳳天不知裴雪青是死是活,日日心急如焚,一邊跟隨武林盟抗擊聖教,一邊也在不停打探她的下落。那一日商猗出戰,在被俘的十幾

個正道弟子中冇看見裴雪青,裴鳳天幾乎要以為她已經殞命,幾天時間就愁得白了頭!現下看見女兒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麵前,如何能不驚喜交加?

“陸姊姊!”楊白桑趕上前去,急切道,“你冇事吧?我可是來得晚了?”

陸銀灣不由得笑道:“你正是趕上了好時候,說曹操曹操就到,怎恁得巧?”

楊白桑歎道:“你有所不知!幾日前你孤身一人回到聖教,臨行之際告知了我家父所在,我當即便去找尋。本來你叫我等戰事平定下來再帶父親在江湖露麵,可父親聽聞如今戰況,怕你陷入進退兩難之境,硬要我帶他回來。我們略一打探便知曉你已經回到武林盟,這才慌慌張張地趕來了。”

楊天就在江湖之中號稱銀龍劍,功夫了得,聲音出口宛若洪鐘。隻聽他朗聲說道:“諸位英雄,老夫雖比不上歡喜大師、清風道長德高望重,但活了大把年紀,自認還算光明磊落,還請諸位英雄聽老夫一言。當日我敗在陸少俠手下,本以為難逃一死……”

楊天就雖已年過半百,精神確實極好,片刻功夫便將幾個月前藏龍山莊的際遇說了個清楚,包括陸銀灣如何將他先擒後“殺”,又如何妥善安置,令他假死:“咱們江湖中人常說:不殺之恩為大恩!老夫技不如人,原本縱死也不枉的,陸少俠是做大事的人,卻還要為我這老不死的多費心力,實在是慚愧、慚愧!日後老夫這副殘軀便任憑陸少俠調遣,鞍前馬後,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他一語既罷,竟是將木拐向旁一扔,便要問陸銀灣跪下,陸銀灣駭了一跳,連忙上前將其扶住:“楊伯伯,萬不可如此!這些時日委屈伯伯忍辱偷生,銀灣已是過意不去,如何還能受此大禮,伯伯分明是要折煞我!”

楊天就卻不住搖頭:“陸少俠為中原忍辱負重,老夫所受何能及你萬一。這一拜,既是為了老夫自己,也是為了咱們武林正道,無論如何,陸少俠當得起!”

世間傳奇之事,莫過於死而複生,眾人都以為楊天就幾個月前便已死了,如今看見活人,早已被驚得不知該說什麼。而楊天就方纔一席話,竟是與歡喜禪師所言不謀而合,更是叫人瞠目結舌。

要知道,陸銀灣之前在正道可是臭名昭著、叫人聞風喪膽的存在,如今魔頭忽然搖身一變成了英雄,一時之間實在叫人難以接受。在場的諸位掌門無一不呆若木雞,各自淩亂。

田不易生性魯直,將楊天就的話顛來倒去捋了好半天,纔將將明白過來:“灣兒,你、你竟是……”w

他忽然一拍大腿,竟是喜不自勝:“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我們灣兒自小就是極好的姑娘,俠義心腸,怎麼可能當真去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呢!”歡喜之餘,他卻又控製不住地落下淚來,“哎,我的傻姑娘,你怎麼不告訴師伯一聲呢,師伯險些誤會了你,你……你受了多少委屈呀!”

陸銀灣見田不易一邊歡喜一邊落淚,連忙嬌聲寬慰,她握住田不易寬厚的手掌,笑嘻嘻地道:“我在聖教這些年,若是不替聖教立一兩件大功,如何坐的上司辰堂主之位?聖教之中監視我的人多的很,若不是師公師伯們誤會我,叫人以為我眾叛親離,我恐怕還不能這麼容易叫秦有風信任哩!這般說來,我還要多謝師伯‘誤會’我。要是我告訴了師伯真相,您肯定連凶我一下都捨不得了!畢竟從小就數田師伯最疼我啦!那樣哪裡像話?”

陸銀灣慣常嘴甜會哄人,田不易越聽她這般說,越是心疼不已,卻又偏偏被她哄得忍不住笑出來。他歎了口氣,眼眶通紅地道:“你這丫頭……”

陸銀灣摸到田不易缺失的兩指,亦是眼眶發酸,田不易見狀連忙哈哈一笑:“冇事的,不過兩根手指,你田師伯現在練了左手劍,比原先更厲害呢!”

兩人說說笑笑,竟是將其他人都丟到了一邊。沈夫人不敢置通道:“田道長!你……你們也相信她了?”

歡喜禪師合掌道了一聲“阿彌陀佛”,無奈苦笑道:“夫人,如今楊莊主和楊公子都已安然無恙,且站出來替陸少俠作證,你還有什麼不相信的呢?”

沈夫人厲聲道:“這妖女詭計多端,焉知這不是她的奸計?先故意施恩,留下後手,為的就是給自己預備一條後路,方便走投無路之時逃出生天!”

楊天就不禁有些好笑:“妹子,你這話就不對了。陸少俠要早在聖教東侵伊始,就想起來給自己留下這樣一條不知作何用處的後路,那豈不是當真未卜先知了?今天是老夫自己要趕來的,可不是陸少俠叫我來的,又如何有利用一說?”

“即便如此,她傷人害命也是事實!隻不過是楊大哥你僥倖逃過一劫罷了。巴蜀還有多少門派在她手下支離破碎,多少同胞被她殘害致死,可說不清呢!”

“沈夫人,此言差矣!”楊白桑立時打斷了她,“您有所不知,想當初秦有風欲將俘虜的蜀中六星盟弟子儘數屠戮,以打擊中原武林的士氣,若不是陸姊姊偷天換日,將十數封密信暗中掉包,死在聖教屠刀之下的正道弟子起碼要再多數千人。這樣大的功勞,如何還有殘害同胞一說?”

他餘光瞥見了裴鳳天,立時又補充道:“對了,這一次峨眉崆峒淪陷,原本有數十世家子弟被聖教抓住,充做人質,也是是陸姊姊親身涉險,纔將人救了出來!說來慚愧,後來我們一行人又碰上了聖教左使,因為本事不濟,再度落入敵手,若非陸姊姊從中周旋,哎,恐怕我們如今也冇有命再回來了。裴伯伯,你若不相信,儘管問問裴姊姊。”

裴鳳天轉過頭來看向裴雪青,裴雪青也不由得點了點頭:“爹,的確如白桑所言。此前我們受製於聖教之時,的確幾次三番蒙陸銀灣搭救。她……之前並未亮明身份,我還不知內情,後來細細一想,的確太過巧合,的確是她在暗中助我們脫困。”

話說到了這份上,便是與陸銀灣素有嫌隙的裴雪青

都開始站來為陸銀灣說話,眾人似乎再無不信之理。沈夫人卻仍舊無論如何都不肯接受。

尤其是楊家父子、裴雪青連番駁斥她的時候,陸銀灣卻置身事外,彷彿看好戲一般抱著手臂笑吟吟地站在一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愈發叫她惱火。

“那又如何!退一萬步說,就算她是好心,她、她也的確乾了許多喪心病狂的事!陸銀灣,你敢說你殺的都是聖教妖孽,從冇有一個正道人士枉死在你手中麼?”沈夫人叫道。

“不敢保證。”陸銀灣笑了笑,“這些年來我殺過的人不計其數,多的是不想殺卻不得不殺的。這些年我救過的人也不計其數,卻還有數不清的人是拚了性命也冇能救下來的。”

“我陸銀灣從不保證自己是個奉公守法、宅心仁厚之人,說到底,隻敢保證‘問心無愧’這四個字罷了。”

“你還真是厚顏無恥!”沈夫人指著陸銀灣對孟誌廣道,“孟道長,這妖女當初在藏龍山莊為難你們之時,難道也是迫不得已?你們怎知道她不是對當年被趕出師門之事懷恨在心,蓄意報複?你們都是一等一的用劍高手,無辜被砍去手指,你們就這麼算了?”

原來幾個月前裴雪青從藏龍山莊一路追尋雪月門到江南,曾將在藏龍山莊中的際遇說給沈夫人和裴鳳天聽,是以沈夫人這對這樁事瞭解得一清二楚。

田不易心中一跳,下意識地朝人群中望瞭望,果然看見孟誌廣的臉色不甚好看,心中惴惴:“師兄,銀灣她也是為了大局,這……不能怪她啊。”

其實孟誌廣驟然聽聞陸銀灣潛伏聖教的事蹟,心中亦是頗為震驚。若楊天就所言為真,那陸銀灣迴歸中原無疑是對戰局、對白雲觀的聲譽都極為有益的事。但陸銀灣從前在少華山上就與他不太對付,當年又是他親口下令將其廢除武功、逐出山門……若是陸銀灣懷恨在心,怕是不肯與他善了。

他心中的這一層憂慮到底不好說出口,默了默,隻淡淡地道:“師弟說笑了。我武功不濟,縱使斷了一根手指又有什麼呢?倒是三位師叔劍術高絕,斷指對於精進劍道頗有阻礙。最可惜的還是小雲,正值少年劍術未成便斷了一指,要重新練左手劍,大好前程毀於一旦,實在令人歎惋……”

紀小雲斷指的事情早就被師兄弟們知曉了,此刻見眾位師兄師弟、師叔師伯的目光一瞬間落到自己身上,慌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他自從被陸銀灣逼迫著自斷一指之後,心中著實留下了不小的陰影,對陸銀灣可謂是又恨又怕。

一方麵恨她害得自己武功大折,暗自發誓一定要苦練劍術,將來報仇雪恨;另一方麵也常常想到自己斷指時的場景,每每於噩夢之中見到少女美豔又邪氣的笑容,都要駭到驚醒。他的眼睛望向場中一身紫衣的少女,又看了看自己的師父,不自覺地嚥了嚥唾沫。

田不易苦道:“小雲,你灣兒師姐不是真心要害你的,你莫要恨她……”

紀小雲偷偷擡起眼來,瞄了陸銀灣一眼,蔫頭耷腦地點了點頭,卻不敢說話。

陸銀灣見狀依舊很是平靜,幾步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雲師弟,我知道此事你難以釋懷,若真是如此……倒也容易。這樣,我也自斷一根手指,就當是還你罷。”

紀小雲一聽此言,心神俱震,猛地擡起頭來,見她擡手抽出自己腰間長劍,眸光平靜竟不似是玩笑模樣,連忙按住劍柄,抓住她的手大叫道:“師姐不要,這如何使得?”

紀小雲急得紅了臉,結結巴巴地道:“我、我之前的確是恨極了師姐的,不僅恨,還怕,很長一段時間晚上都睡不著覺,每次想到自己斷指時的場景,都好像又一次被砍了手指一樣疼。可如果師姐真如方纔楊伯伯所說,是為了武林纔要了我一根手指的,那我又有什麼可介懷的呢?師姐肯為了俠義犧牲至此,我、我……”他猛一咬牙,大聲叫道,“我紀小雲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呀,斷一根手指又有什麼了不起!師父師叔都曾教導過我,行俠仗義是習武之人的本分。若是為了中原的百姓,為了武林,為了這人間的公義,師姐就是將我十根手指都砍斷了,紀小雲也絕無怨言!眉頭都不皺一下!”

少年人原本就是最有血性的,說到激動處,竟是情難自抑,將長劍奮力插到地上,向陸銀灣抱拳行了個大禮:“斷指一事,師姐從今往後切莫再提,否則就是看不起我紀小雲了!日後若還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師姐隻管吩咐,小雲願為師姐赴湯蹈火!”

陸銀灣原本隻知道這小弟子天真純良,卻冇想到竟也又這般熱血果敢的一麵,忍不住笑了出來:“好,好!紀小少俠的大名初次見麵時我就記住啦,日後也定是要威震江湖,名垂青史的!”

劉張李三位老道年近耄耋,又向來護短,對本觀弟子頗為溺愛,本就不會因為一根手指為難陸銀灣。而紀小雲少年意氣,這一席話出口慷慨激昂,餘下眾人中就算還有想找陸銀灣麻煩的,一時之間也不好意思開口了。

武林中人最重道義,在場的皆是名門正派,論心胸、論氣節,總不能被一個才十幾歲的黃口小兒比下去吧?

歡喜禪師這時又唸了一句佛號:“夫人,你如今可還有什麼話說?”

沈夫人張了張口,明顯想說什麼,卻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心中憋著一股鬱氣,瞪視著陸銀灣:“可是就算如此,就算如此,她、她……”

“報!”便在這時,守衛的小弟子又一次飛奔入帳,“方丈,三尺青鋒尹少俠和玉壺神醫秦姑娘來見!說是帶來了盟主的親筆信!”

歡喜大師忙道:“快請!”

片刻功夫,帳簾一掀,隻見兩位女子從帳外進來,一人黑紅衣裳瀟灑乾練,一人白衣藍裙清淡如水。

尹如是兩指夾住一封牛皮紙信封,在燈火之下晃了兩晃:“大師,蘭姐姐的親筆信,要我一定親自交到您手中。事關武林前路,還請大師認真地看上一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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