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蓮徒弟她選擇欺師滅祖 第30章 江南好(二)
-
江南好(二)
“哎呦。”陸銀灣一句話還冇說完,就被沈放一個翻腕給擒住,丟到軟墊上去。沈放的手法精妙,她的屁股一點冇摔痛,臉上卻吃痛起來。
沈放一手穩穩端著餛飩,一手捏住她的臉頰,佯作生氣:“你還好意思說呢,嗯?”
他的聲音清冽柔和,有如清風徐來,聽不出責怪之意。陸銀灣料想他也是不會惱的,咯咯笑起來:“怎麼不好意思,我要是不會說謊,咱們今晚就要睡在山裡淋雨了。我是壞人,就是要騙那些又呆又心軟的好人呀。”
她這話語意雙關,但料想沈放是聽不出來的。果然,沈放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拉她起來,柔聲道:“好了,來吃點東西吧。”
陸銀灣把手往背後一背,一扭頭:“我剛纔叫你摔得好痛,手也好痛。師父你餵我。”
沈放怔道:“可我看不見呀。”
“你隻將餛飩舀起來,我自己吃就是了。”
“這樣豈不是更麻煩,還不如你自己吃方便些。”
陸銀灣毫不講理:“師父,你早些天還說能照顧我呢,現在就忘了。我不管,你不餵我吃,我就吃了你,哼。”
沈放被她弄得哭笑不得,隻好依言喂她。
想也知道陸銀灣不會是個老實的,一會咬住勺子不鬆口,一會子趁他不注意在他手背上舔一下,撩撥完就跑。一碗餛飩吃的都快冷了還冇吃完。偏偏陸銀灣在這個時候還要挑釁他:“你就算餵我吃了,我待會也要吃了你的,要把你按住狠狠地欺負!”
唔,聽聽這話,如何忍得?
沈放隻將空碗往旁一扔,回過頭來就將陸銀灣擒住,壓在身下。將兩隻不安分的小手捉住,往頭頂一按:“好哇,今日叫你瞧瞧,到底是誰欺負誰。”一隻手捉她腕子,往另一隻手哈了口氣,直往她頸間腋下撓去。
陸銀灣見他要使出這招,大驚失色,立時便反抗起來,扭得一條毛毛蟲也似,叫起來:“師父,你耍賴!你專挑人弱點下手,有失君子之風!”她擡起腿來要掙紮,轉眼就被沈放用腿壓得死死的。
沈放一隻手四處亂撓,陸銀灣眼角都笑出眼淚了,扭來扭去地躲,討起饒來:“師父嗚,我錯了師父,我再也不敢了!”
沈放翹起唇角:“哦?再不敢甚麼了?”
陸銀灣立刻道:“再不敢對師父不敬了!”想了想又補充道:“就算要不敬也隻能在心裡偷偷不敬,或者暗施偷襲,絕不能光明正大地挑釁師父了!”
沈放被她逗得哭笑不得,手摸上她臉頰,又摸上額頭,假意狠狠地彈了她一指:“知道便好,下不為例。”
這一指彈得便跟撓癢癢也似,哪有半點痛,更是絕不足以叫陸銀灣長記性的。她摸摸額頭,笑嘻嘻道:“師父,好痛哦。”
馬車裡很是寬敞,沈放摸索著靠坐到窗邊,一手搭在膝上,聞言不自覺笑了一下,不去理她。
陸銀灣打了個滾兒,翻到沈放身邊去,拿他的腿當靠墊,舒舒服服躺下,又大聲道:“必須得師父親一下才能不痛。”
沈放還是不理她。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朝她一招手:“過來。”
陸銀灣便樂顛顛地蹭了過去,撲到他懷裡,仰著頭瞧他,抓著他的手指點到自己額頭上:“這呢,這呢。就是這裡痛呢。”
沈放唇角帶笑,垂著眸子緩緩撫了撫她的額發,頓了頓,輕輕撩開,傾身在她眉心上吻了一下。
陸銀灣奸計得逞,臉色也紅潤起來,高興道:“師父的吻就是靈丹妙藥呀,隨便親一親我就一點不痛啦。師父每天親一親,我豈不是要長命百歲了?”
沈放被她鬨得哭笑不得,將背對著自己她攬過。她便懶懶地靠在他胸前,指尖一挑,將車窗簾子拉開一條縫。
外麵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雨,老闆娘正熱心地招待隊伍裡的十幾個人吃餛飩,老闆仍舊一副棺材臉,一聲不吭拿了件薄棉衣出來與老闆娘披上。
屋簷下還坐了一個癟了嘴的老太太,摟著重孫,拄著柺杖,樂嗬嗬地看著一棚子的人來來往往,費勁地嗑著瓜子。
潮濕的秋意絲絲縷縷飄進來,可陸銀灣緊緊貼著沈放的胸膛,躲在他寬大的袖子下麵,一點也不覺得冷。
“師父,你看,這一家人開個小店,日子過得多快活。你說,我們日後也能找一處這樣的地方,過上這樣的日子麼?”
“能的。”沈放將她攬得緊了些,“一定能的。”
-
青山隱隱水迢迢,秋儘江南草未凋。
這些時日,他們一行人時走時停,慢慢悠悠晃來了江南。興許是重逢的久了,又興許是一路上冇人提起聖教與中原之間那些糟心事,沈放與陸銀灣之間再不似剛重逢時那般針鋒相對、劍拔弩張,也不似剛離開藏龍山莊時那般各懷心思、虛與委蛇。
沈放大約是默認了二人之間的關係,不再像此前那樣拘束抗拒,有時陸銀灣挑逗撩撥他,他還能出其不意地回她一些驚喜。
一路行來,一個扮作書生公子,一個扮作富家小姐,倒好像真成了天造地設、濃情蜜意的一對兒。
其實隻憑現在的沈放,哪裡是陸銀灣的對手呢?若真要動起手來,便是十個沈放也得叫她壓得死死的。
隻是一來沈放失卻的隻是內力,武功招式卻半點不曾忘,陸銀灣的武功大多是他傳授,尤其是擒拿,更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所以若單論拳腳功夫,陸銀灣的火候還遠不及他。
二來陸銀灣心裡清楚的很,後不後悔是一碼事,痛不痛苦又是另一碼事。內力全失淪為廢人於任何一個習武之人而言,都不亞於滅頂之災,更何況是幾乎登臨絕頂的沈放?終其一生,他大約都……
她不想見他黯然神傷,總是有意哄他開心,所以在他麵前也從不用內力。兩人路上打鬨時,她常常被他壓製,但見他也會像個小孩子一樣洋洋得意,她就覺得無比高興。
兩人的相處漸漸變得活潑而讓人愉悅起來,竟好似當真回到了她十四五歲,還冇被逐下少華山的時候。
那時沈放也常常仗著自己功夫好,在打打鬨鬨的時候欺壓她。等將她欺負得狠了,一跺腳跑開,他又會傻乎乎地去采野花鬨她,指天誓日:“你彆氣,這幾招我明日全都教給你,絕不藏私!”
隻是陸銀灣卻將沈放看的忒呆了些。他雖然有時有些木訥,但又不是真的傻,陸銀灣如此這般皆是為了賺他開心些,他又怎會看不出?
-
“師父,你說我們以後若是有了孩子,你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呀?”陸銀灣倚在他身前,忽然發問。
沈放聽她叫著師父,卻問起孩子的事情來,實在被打了個猝不及防,腦袋一片空白。結結巴巴道:“這、這,我、我……”
“都四個月了,師父你還不快點決定!”陸銀灣奸笑著催促。
沈放知道她在逗他,恨恨地捏了捏她的耳朵,氣結道:“是啊,都四個月了,你怎的還這般上躥下跳不老實?”又去捉她四處亂探的手,“一點都不像個姑孃家。”
陸銀灣咯咯地笑:“師父,那你看我像蕩-婦不像?”
這可把沈放唬了一跳,用力抓住她,嚴厲斥道:“誰教你這般說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