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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蓮徒弟她選擇欺師滅祖 第第 68 章 鬼門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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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門關(一)

不知為何,陸銀灣覺得師父越來越幼稚了。

從前一起散步時,總是她比較不安分,跑前跑後的,一會子抓蝴蝶一會子撲蜻蜓,大呼小叫鬨個不停。沈放總是揹著手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很有師長的氣派。

現在可倒好,他自己一找到了樂子,分明比她還能折騰。

兩人第一次幽會大約是在一個夏天的傍晚,天邊晚霞濃豔似火。沈放抄完了三百遍道德經,陸銀灣終於不必每晚去三清殿。

其實也不算是什麼正兒八經的約會,不過是兩個人得了空,都想出去走走罷了。黃昏時分,兩人溜到道觀外麵去,尋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僻靜山野。周遭古藤倒掛,飛泉如練,地上的苔蘚微微濕涼,馨香的野花開得漫山遍野。

沈放忽然熱衷起編花環來,手指翻飛,笑眯眯地編一個大的,給她戴在頭上,又編了兩個小的,扣在她手腕子上。

陸銀灣對著泉水左看看右看看,顧影自憐起來,點了點頭,很是滿意。轉過身來,正要叫沈放誇他,就看見沈放不知何時又編了許多,正笑吟吟地看著她。

陸銀灣道:“太多啦,太多啦!多了不好看的。”

“怎麼不好看?你戴什麼都好看。”

陸銀灣見他笑得一臉無害的模樣,心中頓感不妙:“你想乾什麼,你可彆亂來!”

沈放卻不管,撲蝴蝶似的一下子撲住了她,一定要給她全戴上。

頭上兩隻月季花環比胭脂還要紅豔,手腕、腳腕上各都戴了五六隻小的,什麼茉莉、野菊、芍藥、錦帶,都串在一起,真真算是花團錦簇了。可他還是覺得不滿足,又采了許多不知名的野花來,拿草葉子串成項鍊,套在她脖子上。

最後陸銀灣的頭上、頸上、手腕上、腳腕上,甚至腰上都開滿了花。濃甜的花香簡直要把她給擊倒了。

腦袋上的一隻月季花環編的太大,甚至落下來擋住了眼睛。她舉著兩隻手站在那,連走路都要小心會不會踩到花環,又可愛又滑稽!罪魁禍首卻指著她爽朗地大笑起來。

“不是要做蝴蝶麼,蝴蝶就應該有很多花兒圍繞著她嘛。”

“幼稚鬼!”陸銀灣氣得險些絕倒,舉著手抗議,大叫著撲過去。

在道觀中的時候,就冇這麼自在了,兩個人在人前總是不好十分放肆的。可陸銀灣偏偏喜歡逮著機會就報複回去。

無論是與師叔師伯,還是其他小弟子一同在場的時候,她都很是膽大妄為。她最喜歡趁著旁人轉身的時候,出其不意地撲過去,在沈放頰上狠狠地親上一口,然後若無其事地看他被嚇了一跳的呆樣子。

其他人轉過頭來,沈放也不好立時發難,隻能看她挑著眉,得意洋洋地挑釁。

當然,這種挑釁也是有風險的,尤其是等到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若沈放還冇忘記這回事,那一定是要找她清算舊賬的。他們兩個之間的種種往來,大約到最後總是要在拳腳上分高下。

可氣的正是這一點!

沈放仗著自己是師父,功夫比她好,在打打鬨鬨的時候不知欺負了她多少次。常常是她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還是贏他不了。被他一隻手抓住兩隻手腕子,高高地扣在頭頂,另一隻手伸到她肋下,直撓得她笑得喘不上氣,隻好扭來扭去地求饒。

有時候她被欺負的狠了,也要生氣的,狠狠地跺腳,一扭頭就跑開了。他見她真的生氣了,也會慌神,忙忙去采一把野花,傻乎乎地追上來哄她。

“你就仗著你自己會的招數多,欺負我罷了。”

“我錯了,我錯了。”他連連保證,忙忙地指天誓日,“等明日我就把這幾招全都教給你,絕不藏私!”

“以後隻有你欺負我的份兒,好不好?你彆氣了。”

沈放生得一副看似聰明絕頂的皮囊,加上少年成名天賦異稟,旁人大都覺得他是個又精明又穩重的人物。很少有人知道,這傢夥其實是頗有幾分呆氣的。

畢竟,縱使他武功再高,在武林中再怎麼有威望,終究也不過是個才十九歲的少年。

陸銀灣見他連自己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都看不出來,不禁又得意又好笑:“呆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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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本以為所謂的愛戀,除了讓兩人之間多一層關係之外,日子也不會跟從前有什麼兩樣。事實證明,這實在是大錯特錯。

初戀大約總是充滿了新奇和快活的,每天點點滴滴的樂趣比秋天山林裡的楓葉還要多,比夏日裡的樹蔭還清涼可人,對十九歲的少年和十五歲的少女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們的日子乍看之下似乎還和從前一樣,每天清晨雞鳴時起床,坐在一起平平淡淡地吃早飯,然後再一道去觀中。

陸銀灣去上課、唸經、學劍,沈放則去教劍、講課、打坐。

到了傍晚時候,兩人又回到小院子裡,看書練劍,笑笑鬨鬨,直至吹燈睡覺。

可這日子又無論如何跟從前不太一樣了。

沈放來教劍的時候,其餘的小弟子個個都嚴肅得很,恭恭敬敬地向小師叔行禮,一招一式練得不知多麼認真。隻有某人是個例外,仗著自己深得寵愛,吊兒郎當地冇個正形。馬步也不好好紮,劍也不好好練,打著嗬欠捏著劍柄,好似捏著繡花針一般。趁著旁人都看不見的時候,還要朝他眨眼嘟嘴,暗送秋波,極儘挑逗之能事,真真是視師門規矩為無物。

沈放每每揹著手目不斜視地走過她身邊,戒尺不輕不重地招呼在她屁股上,聽她極不滿意地哼出聲,唇角總會忍不住翹起來。

在經堂給弟子們講經的時候才更為離譜。

以前每次上課都躲到角落裡睡覺的傢夥,現在次次都要坐到第一排正中間離他最近的位置。拿起經書來擋住半張臉,隻剩下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癡癡地看著他傻樂。

仗著坐在第一排,冇人能看見她的小動作,時不時還要朝他拋個媚眼。一旦兩人的目光對上,那雙大眼睛立刻就忽閃忽閃地眨巴起來,變成了兩隻小勾子,無論如何不放開他。

可憐沈大道長給弟子們講經的時候,還要抵抗眼前這小妖精的誘惑,日日如此,對他的道心倒是一種極好的磨鍊。

竹林間的小路成了一

天裡最輕鬆愜意的時候。林間幽靜,無人窺視,他們儘可以手牽著手,踩著一地碧翠的竹葉,早上出門,傍晚歸家,慢慢地走。

陸銀灣是很喜歡牽手的,有時一定要與他十指緊緊相扣,好似這輩子也不願意鬆開,有時又隻用小指勾住他的小指,好似小孩子之間在拉鉤保證,幼稚得很。

沈放也頭一次知道原來牽手也有這麼多牽法,就像小女孩很喜歡玩的翻花繩——每一個花樣都是驚喜。

說來奇怪,沈放本以為自己雖已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畢竟有違倫常,自己總要過上一段時日,才能慢慢消化、適應自己竟與徒弟在一起的荒唐事實。

可實際上,這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然。日子如同流水一般從指間流淌而過,他甚至根本冇覺出有什麼不對。

他心中也漸漸明瞭:“原來我從前無論走到哪裡,總是急著回來見她,幾日不見便滿心惦念,並不隻是出於師長對弟子的關懷,而是還有著另一層連我自己都冇能發覺的心意。我曾因為她是陸師哥的女兒,發誓一輩子珍惜她、愛護她,不惜性命地護她周全,現在看來卻又並非僅是如此。”

“我喜歡瞧著她,無論是看她大笑,發呆,苦思冥想,亦或是又在樂不可支地醞釀什麼鬼主意,都覺得有趣無比。甚至隻是見她埋頭苦吃,亦或是酣然甜睡,也都覺得可愛至極。若說這些都是為人師長不該有的邪念,那我真不知已經入魔多久,恐怕早就無藥可救了。”

其實,情之一字本就難解,往往不知所起,就已一往而深。這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隻是沈放心中也十分清楚,若非銀灣那般偏執地,近乎瘋狂地抓住他,興許他自己永遠也不會越過雷池一步。

銀灣的愛那麼強烈,那麼執拗,好似裹挾著烈火與罡風,無人可擋。若非如此,也斷不能夠真正叫他清醒過來。

與其說是他自己發覺了自己的不對,不如說是陸銀灣抓住他的手,按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強迫他聽清了自己的心跳。

從第一個吻開始,她一手將他拉進了一個名為愛的漩渦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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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坦愜意的日子大約總是過得很快,如此這般過了兩個月,少華山的楓葉又開始紅了。

這日正是秋老虎發威的天氣,正中午時白雲觀裡的老道士們熱的汗流浹背,也懶得再同小弟子們較勁,索性放了半天的假。弟子們不必練劍,鳥獸一般逃出觀去,有的溜去山裡玩耍,有的到山下集市裡買酒喝。正巧沈放這日也閒來無事,陸銀灣便和他一起窩在小院子裡。

沈放正倚在床頭看書,陸銀灣便躺到他胸口午睡,叫他給她打扇子。沈放一手環著她,單手翻著書頁,另一隻手輕搖蒲扇,正聚精會神看著,忽然間覺出胸前一片濕涼。

陸銀灣睡得正香,不知夢見了什麼,迷迷糊糊竟開始咬起沈放的衣服來了。沈放忍俊不禁:“又不是屬老鼠的,怎麼睡覺還喜歡磨牙呢。”瞧著可愛得緊,禁不住手癢起來。

陸銀灣睡夢中覺出有人在捏自己的臉頰,可是瞌睡蟲又著實上頭,怎麼也醒不過來,竟放任那隻手對著她的臉頰大肆□□許久。等她終於迷迷瞪瞪醒過來,擦了擦口水,一擡頭就看見沈放笑意盈盈,心滿意足的一張臉。

“你乾什麼了,怎麼這麼開心?”陸銀灣狐疑道。

“冇什麼,就是剛剛有隻小老鼠吱吱叫,我瞧著好可愛。”

“老鼠有什麼可愛的。”陸銀灣簡直不能理解。她揉了揉臉頰,發了好一會兒的呆,忽道:“師父,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麼?”

這倒是將沈放給問住了,他一愣:“什……什麼日子?”

陸銀灣蹙起眉頭,壓低了聲音,嚴肅地道:“是我生辰……的前一個月零三天。”

沈放:“……”

陸銀灣一本正經地道:“這可是個大日子,我很快就滿十五了。十五,及笄,師父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吧?”

沈放笑道:“灣兒是在催我麼?這麼心急?”

陸銀灣不高興道:“我哪有心急,我那是……順口一提罷了。哼,你不樂意就算了,我還不樂意嫁給你呢!”說完一翻身就要跑。

沈放一把將她撈回來,哈哈大笑:“小老鼠還生氣了。我逗你的。”他唇角微勾,將她攬進懷裡,在她額上輕輕一啄。

“我一定會娶灣兒的。”

陸銀灣嘻嘻地笑起來:“說得好聽。那你什麼時候娶我?你還冇去退婚呢。”

“說到這個我倒是想起來了。”沈放蹙眉道,“我前些天聽江湖上的小道訊息說,裴門主前些日子已經從北邊返回蜀地,按道理說早該回了雪月門的。”

“我一個月前曾給他去書一封,言我有要事相商,中秋前後興許會上門拜訪,可裴門主到現在還冇有回我,不知是何因由。”

“師父是要去說退婚的事麼!”陸銀灣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沈放點了點頭:“嗯。無論他回不回我,中秋之後我總要去一趟蜀地的……此事拖不得。”

“太好了!”陸銀灣高興地簡直要蹦起來,手舞足蹈,“師父退了婚,以後就真真正正是我一個人的了!”

沈放見她這般高興,也不禁笑起來:“奇怪,你一文錢都冇付,怎麼就是你的了?”

他忽然俯下身,貼到她耳畔:“小耗子莫非是想吃白食?”

他靠的太近了,陸銀灣的耳朵一下子紅起來,理直氣壯道:“我又不是什麼大少爺大小姐,就是個小癟三,窮得很!我冇錢,就要吃白食!”

“冇錢給點彆的也可以的。”沈放繼續笑道。

“那……那你要什麼?”陸銀灣擡眼瞄他。

“唔。”沈放認真地想一想,忽然眸光一動,唇角微翹,“灣兒再叫我一次哥哥吧。”

“什麼呀!”陸銀灣這時連臉都紅起來了。

沈放的眼睛卻流轉起灼灼的光華來,直直望住她:“‘沈哥哥’,你不記得了?你原先就是這麼叫我的。”

要說陸銀灣以前的確這麼叫過他,但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如今陸銀灣一口一個師父早已順了口,忽然叫她再改口叫哥哥,竟生生從心底生出一股羞恥之意來,臉頰滾燙。

平日裡她是最

冇臉冇皮的,成天把什麼愛啦、喜歡啦掛在嘴邊上也不見害臊,現下卻小臉漲得通紅,蹭的一下站起來,就要逃出屋子去:“我纔不要。你怎得臉皮恁厚!”

“我怎麼就厚臉皮了?”沈放追上去拉住她。

“你就是厚臉皮。都比我大了一個輩了,還要我喊什麼‘沈哥哥’。”她盯著鞋子尖不敢看他,卻又忍不住偷眼覷他,“這叫什麼,老牛吃嫩草。你也不害臊。”

其實沈放方纔也是想到了些陳年舊事,心中感慨萬千,一時興起,這等孟浪言語便脫口而出了。陸銀灣此言一出,那被他拋諸腦後不知多少時日的師徒之間的禁忌忽然間殺回來,叫他也不禁臉上滾熱。

但是話既然出了口,就隻能一不做二不休。

沈放性子也上來了,將她堵到牆邊,雙手圈在兩邊不讓她走,俊臉微紅咬著牙道:“我哪裡比你大很多了,也就四歲罷了!快,快叫哥哥,要不然不許你走。”

陸銀灣無法,咬著唇忸怩了一陣,湊到他耳邊,小貓咬耳朵似的叫了一聲。沈放登時身心舒暢起來,卻還是不放她走,非逼著她再叫幾聲聽聽。陸銀灣一開始還叫,後來見他一點不知收斂,便隻肯叫他“幼稚鬼”了。

兩人正在打鬨時候,忽聽見竹林中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沈放耳力好,當先停下來,陸銀灣也跟著安靜下來,兩人對視一眼,均不知會是誰在這個時候到訪。

兩人推開門出了屋子,一看竟是田不易等在竹籬外。他一見沈放,便揚起手中的信封,叫道:“放兒,快來,有急事。”

沈放快步上前,揭開信封,也不禁一怔。

陸銀灣湊上去看:“師父,是誰來的信?有什麼緊急的事麼?”

沈放蹙眉道:“是裴門主來的信,他約我去峨眉山一敘。隻是信中並未提及所為何事……隻叫我越快動身越好。”

“不錯。”田不易接話道,“這信是雪月門的幾個小弟子送來。他們說裴門主交代了,這信務必要儘快交到你的手中,他們甚至幾天幾夜冇敢休息。現在還在正殿裡等呢。”

沈放聞言沉吟片刻:“好,事不宜遲,我立刻就動身。”

送走了田不易,陸銀灣急忙去幫沈放打點起衣服包裹來,又去給自己也揀了幾件衣服:“奇怪,什麼事這麼急?”

“興許是裴門主遇到了什麼麻煩。”沈放說著從牆壁上取下劍來,看陸銀灣忙前忙後,攔住了她,“銀灣,這次你就彆跟去了,我很快就回來。”

陸銀灣想了想:“師父,你是打算順便同裴門主商議退婚的事麼?”

“嗯。”沈放點了點頭,“我本打算等到中秋前後登門拜訪的,擇日不如撞日,趁這次見麵,我直接同裴門主說開了更好。”

陸銀灣想了想,自知自己的確不適合跟去,隻好道:“那好吧,那我就不去了。”

沈放見她一副怏怏不樂的樣子,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怎麼,原本還心心念念地見天兒催著我去退婚呢,現在怎麼又不高興了?”

“師父,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我生辰前能回來麼?”陸銀灣有點可憐地道。

沈放頓時心下瞭然。他算了算來迴路程:“應該可以吧,還有一個來月呢。裴門主縱有天大的事,也不至於拖上這麼長時間。”見她仍然有點擔心的樣子,又柔聲安慰道:“放心,我會儘快回來的。”w

“那這麼說定了。”陸銀灣叫起來,“我可就等著你回來給我過生辰了。”

“本來我都想好了要跟師父一起過生辰的,連那天要穿哪一件裙子,去吃哪一家的糖糕都早就想好了。師父你一定要早點回來,你要是不回來,我可是要去找你的!”

她低著頭又把那話重複了一遍:“過了這個生日……我就十五歲啦。”

沈放見她這副不情不願的模樣,溫柔地揉了揉她的腦袋,不禁笑道:“好,灣兒就乖乖在家,等著我回來給你過生辰吧。”

沈放簡單地收拾了行李,立刻就去了正殿,與雪月門幾個小弟子見過麵。

他本欲先問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誰知幾個小弟子竟也不知具體情由,隻說是門主交代,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裡把這封信交到沈放手上。沈放也不禁暗暗心驚,心知必定是有什麼要緊事,當下不敢再耽擱,申時剛過半刻便騎著馬奔下山去。

暮色四合,秋風寒涼,道旁樹木枝葉紛紛落下。沈放將要行至山腳下時,忽然聽見身後傳來達達的馬蹄聲,陸銀灣的聲音從身後遠遠傳來:“師父!”

沈放連忙勒住馬韁,兜馬迴轉,隻見遠處一個身穿蔥綠裙子,腰繫鵝黃絲絛的身影騎在青驄馬上,正朝自己飛馳而來。

陸銀灣趕到近前,沈放早已經下了馬:“銀灣,怎麼了?”

“師父,這次你帶著小叁去吧!”陸銀灣的呼吸還很是急促,卻忙忙地把馬韁塞到他手裡。

沈放定睛一瞧,隻見她兩隻眼睛竟都微微發紅,鼻尖也紅紅的,不禁一怔:“銀灣,你怎麼……是擔心我麼?”

他伸手撫上陸銀灣的臉頰,指腹蹭過她的眼角,輕聲道:“彆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呀。你就像從前一樣,才家裡等著我就好了。之前不都很放心我的麼,怎麼這次這麼膽小?”

陸銀灣紅著眼圈搖了搖頭,小聲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有一點……”她忽然頓住,使勁地晃了晃腦袋,“我是說,有一點想念你。總而言之,你一定要早點回來回來。”

“時時記著,我還等著你呢。”

“我知道。”沈放心頭忽然蕩過一陣柔情,伸手為她理了理頭髮,爽朗地笑起來,“與其擔心我,灣兒不如再好好想想十五歲的生辰要怎麼過吧。”

黃昏將至,挺拔清俊的少年和亭亭玉立的少女相對著站在綠草茵茵的山坡上,靠得很近。秋日清涼的晚風拂過,吹動了少年潔白的衣袂和少女碧波似的裙襬,吹動了她烏黑的鬢髮,吹散了他們低喃般的細語。

“說好了哦,灣兒從小女孩長成大姑孃的模樣,一定要讓我看上第一眼呐。”

他俯身湊近她耳畔,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笑意:“等我這次回來,我就能娶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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