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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男配背後的真相竟然是!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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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門推開,
林芸走了進來。

四年前的畫麵與現在重疊,何芷安陷入恍惚,直到被林芸的雙臂用力摟進懷中,
他纔在母親溫暖的臂彎裡回神。

齊誠看了看眼中隱隱含淚的林芸,
難得乖巧地說。

“阿姨,醫生說小安沒什麼事,您彆激動。”

林芸緩緩斂起神情,
屈指在麵頰上輕輕一點,看著他笑了笑:“我知道的,這兩天辛苦你一直往這跑了。”

“哎呀,說什麼呢!小安當時在我車上,
本來我也有責任。”齊誠說:“既然小安醒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們聊吧。”

林芸點頭,齊誠又和何芷安揮了揮手:“我下次再來看你啊!”

病房門開啟又合攏,
林芸坐在病床邊,關心了幾句“頭疼不疼”“人難不難受”。叫醫生過來給何芷安做了個全麵的檢查,兩個小時後,醫生拿著何芷安的顱核心磁共振單子,再次確認他腦內血腫有變小跡象,
身體狀態良好,
林芸才終於放下了心。

林芸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寶貝,
你爸爸這幾天有個合同要簽,人不在國內,
等回來就來看你。”

何芷安搖搖頭:“讓爸忙吧,我不是沒事麼。”

沒等林芸再說什麼,何芷安看著她,
忽然問。

“媽媽,程起雲一直欺負我,你們為什麼不管他?”

林芸愣住了。

這是從小到大,何芷安第一次向她告程起雲的狀,她一時擺不出合適的表情,嘴唇微張著,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何芷安想起自己失憶那段時間,他連已經報了央美的誌願都忘記了,隻記得自己是不打算出國的。在倫敦進行後續的療養時,何晟和林芸卻說他向倫敦藝術大學遞交了入學申請,手續已經辦得差不多了。

他有些疑惑,但並未深想,隻是打算反悔了,要回國念書。父母勸不住他,最後是程起雲打來視訊電話。

“安安,你在倫敦念大學,正好養傷。”視訊裡,程起雲五官硬朗,麵色卻蒼白,靜靜地望著他:“你回國我不放心你不會讓我一直提心吊膽的,對不對?”

何芷安通過遠端視訊看著程起雲,也能看出他瘦削許多,雙頰消減,顴骨更立體了。原本就顯得冷與凶的臉,此刻甚至能窺出幾分陰鷙來。

他想,哥哥肯定是被自己嚇壞了。聽說當時程起雲就坐在他旁邊,自己那樣血淋淋的昏過去,他一定有心理陰影了。

那好吧。

何芷安決定大方地配合害怕的程起雲:“我會在倫敦好好治療的,其實我覺得我現在很健康你要常常來看我呀,就像我去美國看你一樣。”

程起雲深深地注視著他,說:“好。”

——然而,在何芷安念大學的四年裡,程起雲一次也沒踏足過倫敦。

思緒回攏,何芷安想起自己被程起雲連同林芸與何晟一起瞞住的那份央美的誌願書,輕聲問林芸。

“媽媽,程起雲對我很壞,你們卻沒有取消我們的婚約。不是因為你們從最開始就沒把婚約當真,是因為彆的原因,是不是?”

“四年前我車禍失憶,應該也是程起雲和你們建議,讓我留在倫敦上學的,對吧?”

“為什麼?”

林芸坐在他床邊,姣好的麵容被從窗外照入的陽光映出一輪溫柔的金邊。她注視著何芷安,纖濃的睫毛半擡著,看著他出了神。半晌過後,她的視線才重新聚焦,流露出柔和的光彩。

“寶貝,你很聰明,有些事情我們不好對你說,就讓程起雲自己來告訴你吧。算算時間,他要做的事也快結束了。”

“我現在能告訴你的是,小安,程起雲有一份經過公證的遺囑,遺囑涵蓋範圍包括他名下的所有動產和不動產、現金、債券、基金,以及浙興的股份。當時我、你爸爸,還有他父親都在場。”

何芷安若有所覺,指尖一顫。林芸複住他的手背,輕輕地握了握。

“這份遺囑的唯一受益人是你。”

林芸離開前對他說,“小安,我和你爸爸隻是知道程起雲在做什麼,不代表我們是利益共同體。等到你知曉全部事情,無論你決定繼續婚約,還是和他一刀兩斷,我們都會支援你。你要記得,爸爸媽媽永遠是你的後盾。”

私立醫院的院區相當安靜,何芷安的傷其實好的差不多了,醫生護士並不限製他在院內自由活動。他每天都會去公園散散步,更多的時候,是泡在醫院的心理治療科裡。

天氣轉暖,何芷安隻在病號服外麵套了件毛衣,坐在諮詢室內柔軟的沙發上。

他手邊的木質小茶幾上鋪著碎花桌墊,煮好的紅茶加了蜂蜜,中和了茶葉的苦澀,混合出甜蜜的氣味。

“最近,你腦子裡還會出現‘叮’聲嗎?”女醫生溫和地看著他,“你的那個‘係統’。”

何芷安喝了一口茶:“很久沒出現了,其實以前也不怎麼出現,偶爾遇見一些事的時候,才會出現。”

醫生:“出現的時候,你當下所遇見的那些事,是不是都是你感到疑惑或痛苦,不能理解、不願意理解的?”

何芷安回憶回國後係統上線的時間,一次是他去程起雲的套房裡遇見白非,一次是在程起雲約的飯局上,鐘旻忽然對白非萌生興趣

他點了點頭。

醫生低頭在記錄本上寫了什麼,又看了看先前和他談話時記錄的內容,對他說。

“我還是那個想法——你之所以會幻想出一個‘係統’,一是血腫壓迫大腦神經,導致你易恍惚、多生幻覺,這是次要原因。二是你的心理問題,這也是主要原因。你曾說你失戀了,你的未婚夫離開了你,我想你不願意麵對這個事實,所以主動虛構了‘係統’,將你未婚夫離開你的這個行為合理化,避免自己情緒上的過度痛苦。”

“我看了你的病曆,現在你腦內血腫吸收良好,客觀上不會再產生幻覺。而你現在之所以能意識到‘係統’的存在不合理,我想是因為,你和你未婚夫的情感狀態發生了一些變化,是嗎?”

聞言,何芷安再度想起四年前程起雲曾經向自己吐露過的夢境,這些天裡他已經反複揣摩過無數遍,不敢相信從這種種事跡中流露出的真相的影子。

“他不知道在忙什麼,我媽媽說他有事要做,兩周了,他一直都沒來找我。”

何芷安輕聲說著,但那語氣不像是怨憤,更類似於親昵的埋怨。這是他從第一次踏入諮詢室大門開始,兩周以來首次在交談中對那位“未婚夫”表現出主觀情緒,之前他講述時更多以第三視角,語調平淡,說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事。

這也是創傷後應激障礙的典型表現,麵對“創傷源頭”時,會刻意避開描述自己當下的心理活動,主動陷入情緒麻木的狀態。

醫生在何芷安的情緒進度那一欄打了個勾,用等待他繼續講述的目光,無聲鼓勵著他說下去。

何芷安單手撐著茶幾,捧住自己的側頰,歪頭看著女醫生,輕輕笑起來。

“醫生,你結婚了嗎?”

“我結婚了,和大學同學。”

“那你會有那種感覺嗎?愛他到無法自拔,認為他就是自己的全世界?在我的幻覺裡,我是一個又壞又不重要的炮灰角色,但是我的未婚夫是世界的主角。現在我發現,脫離我的假想,他並不是世界的主角,可能還要和所有平凡的人一樣,被世界啊、命運啊這些東西擺布。”

“主角往往是正義性的,你在幻覺裡將你的未婚夫定性成主角,將自己渺小化和邪惡化。你在為他所做的一切找理由,為此不惜貶低自己,看來你真的很愛他。”

“大概是的。”

“但是你現在已經意識到這是幻覺了,也意識到你的未婚夫隻是一個平凡的男人,你還要愛他嗎?”

何芷安短暫沉默下來。

“以他的身價和才華來看,他應該也不能算平凡。”半晌,何芷安笑了笑:“他算一個很壞的大反派。”

女醫生靜靜地看著他,何芷安問。

“醫生,你說反派之所以變成反派,是基於什麼理由呢?”

醫生想了想,“一般是天生反社會人格,或者為了報複、權錢等理由吧。”

何芷安說:“如果是普通的現代都市故事裡的反派呢。”

醫生說:“那大概就是為了權利和金錢了。”

“……可是他的遺囑唯一受益人是我。”

何芷安喃喃,醫生沒有聽清,來不及再問,何芷安已經站了起來。

他頷首示意:“今天就到這裡吧,謝謝你,醫生。”

程起雲一直都沒有出現。

直到何芷安在醫院裡度過第二十天,深夜他躺在床上,程起雲才披著一身夜色與初春的寒露,無聲地走了進來。

他站在病床邊,長久地凝視著何芷安,牆上的電子表上的時間一分一秒跳動,將近五分鐘後,男人終於俯下身。

程起雲大約是要吻一吻何芷安的,但在那個吻落在麵頰之前,何芷安先一步睜開了眼睛,用手擋住了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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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今天可能會早睡,提前更週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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