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她六界養魚大佬們跪求負責 第423章 修羅之心
“哥哥——”
阮輕舞仰起小臉,眸光裡流轉著毫不設防的依賴,像是初生的小獸將自己最柔軟的腹部全然袒露。
她輕輕握住他微顫的手,指尖溫柔地嵌入他的指縫,十指相扣的瞬間,彷彿有清泉流過焦土,竟奇跡般撫平了雲席辰心底翻湧的狂瀾。
“我哪裡不乖了?”
她眼尾微挑,漾開狡黠的漣漪。
“倒是哥哥方纔的舉動,纔是有失神王冕下的體統呢。”
雲席辰望著交握的雙手,眼底翻湧的墨色漸次沉澱。
偏她還要湊近些,扯著他衣袖軟聲訴苦:
“今日那位雲族新神女,當著眾人的麵說要逐我出學宮。哥哥,我受委屈了。”
這聲帶著哭腔的控訴,讓他眸中剛平息的暗潮再度掀起波瀾。
“那小乖想要她——怎麼死?”
他語氣平靜得像在詢問明日天氣,唯有指尖驟然收緊的力道泄露了壓抑的瘋狂。
星輝在他周身無聲凝聚,化作萬千細碎的冰晶。
“她畢竟是雲族的神女……”
阮輕舞睫羽輕顫,如蝶翼掠過湖麵。
“若是她沒有參與當年之事,倒也罪不至死。”
“雲族的神女,從來隻有你。”
他俯身拾起她一縷垂落的發絲,聲音裡淬著寒冰。
“其餘贗品,連替你提鞋都不配。”
見她睜大了瑩潤的眸子,他忽而低笑:
“不過要處置也得等到結契大典之後——小乖且容她多活幾日。”
他終是克製著起身,在她身側端正坐下。
他到底不是月夢天那個不知廉恥的,竟連哄帶騙地將人欺負得淚眼盈盈,還不知饜足地糾纏整夜。
“什麼結契大典?”
阮輕舞疑惑地歪頭,發間珠釵流蘇輕輕晃動。
“自然是神子改契大典。”
雲席辰掩去眼底暗芒:
“你那些神子,正急著要換個契主呢。”
少女聞言微微一怔,長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影。
片刻後,她揚起釋然的笑:
“若他們心有所屬,我自當成全。哥哥不必為我為難他們。”
她望向窗外流淌的星河,聲音輕得像歎息:
“畢竟缺席了十年……我怎好耽誤他們追尋自己的幸福?”
雲席辰凝視著她灑脫的側顏,指尖在袖中緩緩收攏。
他的小雲朵啊……
總是這般容易心軟。
“哥哥怎會為難他們呢?”
雲席辰的聲音平靜得如同深潭,指節卻無意識地摩挲著袖間暗藏的星刃。
那些膽敢背棄小雲朵月印契約的人,他早已為他們選好了葬身之地。
他就是要親眼看看,當年那些對小雲朵宣誓永世忠誠的神子裡,究竟有幾人經不起十年光陰的磋磨。
“哥哥。”
阮輕舞仰起臉,試圖從他深不見底的眸中讀出些什麼。
“若是他們當真要改契新神女……你會怎麼做?”
她如今已看不透這個自幼相伴的兄長,卻篤信他絕不會傷害自己分毫。
“自然是——送他們與那位新神女,同赴黃泉。”
雲席辰的唇角勾起冰花般的笑意,聲音輕得像情人低語。
指尖掠過她驟然蒼白的臉頰,留下一道轉瞬即逝的星痕:
“叛徒,都該死。”
阮輕舞的呼吸倏然凝滯。
她忽然張開雙臂撲進他懷中,將臉深深埋進他繡著星紋的衣襟。
溫熱的淚水無聲浸透層層衣料,像是要將這十年錯過的春秋都哭儘。
從前的哥哥最是心軟,連受傷的靈雀都會小心包紮。
如今卻滿身戾氣,彷彿要將整個天地都拖入永夜。
她疼得心口發顫,為他被歲月磨碎的溫柔,為他獨自扛起的腥風血雨。
“小乖怎麼哭了?”
雲席辰頓時慌了手腳,冰冷的殺意被她的淚水衝刷得七零八落。
“是哥哥嚇著你了?”
他手忙腳亂地拭去她頰邊淚珠,星輝在掌心凝成溫柔的光暈:
“彆怕……哥哥以後不說這些了。”
萬千星辰在他懊悔的歎息中明滅不定。
他該將那些血色永遠埋藏在黑暗裡,何必讓他的月亮沾染半分。
“小乖,彆怕哥哥……”
他聲音裡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指尖懸在半空,竟不敢觸碰她分毫。
見她淚珠滾落得更急,整顆心都被擰得生疼:
“是哥哥錯了……你彆哭啊!”
可越是柔聲哄著,那晶瑩的淚珠越是串成線地往下墜。
他手足無措地拭了又拭,星輝在掌心聚了又散,卻始終接不住她決堤的悲傷。
情急之下,那段屬於夢天靈帝的記憶驟然湧現,他總是吻去她眼角的淚,用最纏綿的方式止住她的哭泣。
他深吸一口氣,終是俯身靠近。
微涼的唇如蝶棲落花,極輕地印在她顫抖的睫羽上。
而後小心翼翼地,用舌尖捲走那顆將落未落的淚珠。
鹹澀的滋味在唇齒間化開,阮輕舞整個人僵在他懷中。感受著他同樣顫抖的親吻,心臟彷彿被星繩緊緊纏繞,每一次搏動都帶著窒息的悸動。
見淚水終於止住,雲席辰暗暗鬆了口氣。
原來月夢天那些荒唐手段,竟真能撫平她的憂傷。
“總算……不哭了。”
他抵著她額頭輕歎,卻未察覺自己耳尖已紅得滴血。
若這樣還哄不好,他怕是真要試著用記憶裡那些更逾矩的法子。
比如將她困在錦帳間細細地吻,然後……直到她意亂神迷,忘記所有悲傷。
隻是想想那些畫麵,便覺渾身血液都湧上麵頰。
那些分魂做過的事,每一樁都讓他既羞赧又……隱秘地悸動。
他在情事一道上,純粹如初雪。
莫說與那花樣百出的夢天靈帝相比,便是尋常男子,怕也比他懂得更多。
他連牽她的手,都要在心底反複思量,生怕越了雷池半步。
他是哥哥……
那些旖旎的念頭,那些分魂記憶裡纏綿的畫麵,於他而言皆是不可饒恕的褻瀆。
理智最終艱難地占據了上風,他克製著鬆開了環抱她的手臂,指尖還殘留著她衣料的柔軟觸感。
“小乖若想回去,哥哥這便送你。”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你既已歸屬北辰殿,日後學宮無課時,隨時可來此修行。”
此刻他腦海中儘是分魂那些熾熱的記憶浪潮,竟不敢讓她在此多留片刻。
然而奇妙的是,自她靠近以來,那原本縈繞周身的冰冷戾氣與毀滅欲,竟如冰雪遇陽般悄然消融了幾分。
那顆躁動不安、瀕臨崩潰的神魂,在真切地擁抱到她、感受到她溫熱的體溫與清淺的呼吸後,正被一種無聲的暖流緩緩治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