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她六界養魚大佬們跪求負責 第426章 沉月神君
“這——這——不太好吧?”
阮輕舞睫羽輕顫如蝶翼初展,在眼下投下細碎的影。
她隱約察覺到,哥哥的佔有慾遠比她想象中更要強烈。
“嗯,那便如此定下了。”
雲席辰恍若未聞她的推拒,唇角揚起清淺的弧度。嗓音如星河傾瀉入玉盞,每個字都裹著不容置喙的溫柔。
“什麼就定下了?”
阮輕舞茫然抬眸,尚未理清他話中深意。
兩人低語間,一縷瑩光忽然穿過殿內流轉的星輝,輕輕落在雲席辰肩頭。學宮之靈化作的銀蝶翩然振翅,將一道訊息送入他耳畔:
“主人,沉月神君已至學宮。”
那銀蝶因著沉月神君周身不自覺散發的凜霜寒意,連蝶翼都凝上了薄霜。它匆匆傳遞完訊息便消散在星光裡,彷彿再多停留片刻都要被殿內那無形的威壓碾碎。
殿外雲海忽然靜止,連翻湧的星塵都凝滯在半空。
彷彿整片天地都在為那位神君的降臨屏息。
沉月神君是這些年來,唯一能讓主人翻湧的煞氣平息下來的人。他在雲上學宮享有特殊許可權,可自由出入北辰殿。
畢竟,沉月神君是主人血脈相連的親弟弟。
當年這對兄弟一降世便引動天地異象,九霄星軌為之紊亂。這般驚世天資既是大幸亦是詛咒,自此異族窺伺,萬族圍剿,無數暗殺如影隨形。
他們尚在稚齡便學會握劍斬敵,在血雨腥風裡辨認人心的險惡。父母衣襟上永遠浸著洗不淨的血色,卻仍將兩個孩子護在溫暖的懷抱裡。
直至那個朔月之夜,追兵如潮水般湧來。父母不得不做出最痛徹心扉的決定——各自帶著一個孩子,朝著相反的方向殺出重圍。
臨彆時母親將兄弟二人的小手交疊在一處,淚珠混著血水落在交握的指節上:“活下去,終有重逢之日。”
從此兄長隱姓埋名成為雲族神帝的嫡係長子,弟弟則被送往北境由隱世大能撫養。星辰兩岸,再難相望。
學宮之靈的餘音尚在梁間縈繞,殿內忽有清冽水汽漫湧而來。似深海裡升起的月華,又似雪巔融化的第一滴春水。
北辰殿內,晨曦穿過縷雕雲紋的窗欞,在白玉地麵上鋪開流動的光斑。浮塵在光柱中翩躚起舞,空氣中縈繞著冷香——三分像雪後竹林,七分似月下幽曇。
“阿兄,安好。”
沉月神君的聲音如萬載玄冰相擊,每個字都帶著拒人千裡的寒意。可當他抬眸望去時,那道從未見過的身影卻讓他驟然失語。
少女端坐於雲席辰身側,流銀長發似星河傾瀉,比瑤池碎金更耀眼。素白長裙上流轉著萬千曦光,恍若將朝霞與月華一同織就。煙紗水袖隨風輕揚時,彷彿隨時會化作雲霧散去。
最驚心的是那雙靈眸——如北境最美的冰川籠罩迷霧,又如深海裡沉澱了千年的琉璃。當她抬眸望來的刹那,沉月神君廣袖下的指節猛然收緊。
這個素未謀麵的少女……
竟讓他沉寂的心湖,漾開了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漣漪。
殿外忽然傳來玉磬輕鳴,三聲過後,雲海重新開始流動。而他那雙冰封般的藍眸裡,終於映出了除卻冰雪之外的第一抹顏色。
阮輕舞聞聲抬眸,捧著琉璃茶盞的纖指倏然凝滯在半空。氤氳茶煙嫋嫋升起,模糊了她眼底驟起的波瀾。
“那是……笙笙?”
這個念頭才浮現便被否決。
“不,不是笙笙。”
記憶裡的笙笙望向她時,眸光總是春水初融的溫軟。而眼前之人,分明是月光淬煉的冰刃,每一寸清輝都帶著刺骨的寒涼。
他立在流轉的星輝裡,容顏似月神最精心雕琢的傑作。銀藍色長發如浸透星光的深海藻荇,逶迤至腰際輕曳。肌膚剔透勝雪,泛著冷玉特有的瑩潤光澤,彷彿自鴻蒙之初便沉睡在萬載玄冰之中。
月華鑄骨,霜雪為魂。
清輝寂照,萬籟同塵。
沉月神君
“阿兄,這位是?”
沉月神君開口,聲線如深海暗湧的潮汐。他從未想過,兄長這座終年唯有星月為伴的北辰殿,會藏著這樣靈秀絕俗的少女——像是初春時節落在梅梢的第一捧新雪,輕輕一觸便要化作雲煙。
雲席辰執起案上玉壺,為三人各斟一盞星葉茶。霧氣繚繞間,他的聲音溫醇卻不容置疑:“她就是阿兄常與你提及的小雲朵。”
茶湯在盞中漾開金環,他抬眸時帶著長兄特有的威嚴:“從今往後,她便是你的阿嫂。”
“現在,見禮。”
沉月神君聞言,麵上依舊靜若寒潭。月光照在雪原上尚會泛起細碎銀芒,而他眼底卻不起半分微瀾。
他依言上前,衣袂拂動間帶起霜華流轉。
行禮的姿態完美如古禮圖譜,對著阮輕舞微微頷首時,連發絲拂動的弧度都恰到好處。
“潮笙,見過嫂嫂。”
語調平穩得如同雪落深潭,敬稱之下是劃開千山萬水的疏離。
這一禮行雲流水,卻也冷硬如金石相振,恪守規矩。
“咳——”
阮輕舞再次被茶水嗆到,纖指輕掩朱唇。
聽到沉月神君以潮笙自稱,她心頭猛地一顫,險些握不住手中的琉璃盞。
他和笙笙是什麼關係?
他這般稱呼自己,讓她的目光頓時複雜起來,似春水攪亂了滿池星輝。
“免禮。”
她的嗓音軟糯如初融的雪水,帶著幾分難以自抑的輕顫。
她無奈地睨了雲席辰一眼,眼底寫著嗔怪——哥哥便是這般介紹她的?
“這是舍弟沉月神君。”
雲席辰執起茶盞,霧氣模糊了他唇邊的笑意。
“小乖,喚他潮笙便好。”
他來到雲族後隱姓埋名,連姓氏都隨了雲族神帝。
而弟弟因緣際會,在月族一位強大的長輩身邊長大,反倒保留了原本的名諱。
“潮笙。”
阮輕舞輕聲喚道,這兩個字自她唇間吐出時,彷彿被春風裹挾的花瓣,帶著百轉千回的柔婉情致。
沉月神君纖長的銀睫幾不可察地輕顫了一下。
“嫂嫂有何指教?”
他微微側首,聲線清冷如冰。
衣袂飄飄然若鶴羽淩虛,在曦光中泛起珍珠般的光澤。
整個人宛如亙古不化的冰川,即便沐浴在金色暖陽下,依然散發著凜冽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