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凡的一生吧？ 第672章 圍攻白天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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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外，韓軍把玩著火摺子的動作突然頓住。往日嘈雜的洞內此刻死寂得反常，連弟子們粗重的呼吸聲都聽不見了。他瞳孔猛地收縮，將火摺子重重拍在掌心：“不好！”
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腰間火藥囊，青筋暴起如同盤踞的毒蛇。
“想逃？做夢！”
韓軍嘶吼著扯開衣襟，露出纏繞周身的黑色引線，火苗順著引線竄出的瞬間，他癲狂地大笑起來，笑聲在山穀間迴盪。地動山搖的轟鳴聲中，賀祖洞上方的山體轟然炸裂，碎石如雨點般墜落，裹挾著濃煙將整個洞口掩埋。昔日西華派最後的容身之所，在沖天火光中化作一片廢墟。
塵埃落定後，韓軍滿身血汙地從碎石堆裡爬出，望著懸崖方向獰笑：“展禽，就算你有絕頂境修為又如何？這賀祖洞下是千年寒潭，任你通天徹地，也得”
話音戛然而止，他猛然轉頭
——
爆炸聲驚起的漫天飛鳥中，三道若隱若現的流光正穿透雲層，朝著徐州方向疾馳而去。
韓軍望著那三道劃破天際的流光，額角青筋突突直跳，手中火摺子被捏得粉碎。他一腳踹飛腳邊半人高的石塊，石塊撞在岩壁上迸濺出火星：“好個展禽！倒真讓你們逃出生天了！”
身旁的嘍囉們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觸了這煞星的黴頭。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韓軍突然陰惻惻地笑起來，笑聲裡淬著冰碴，“展禽，我倒要看看，你們能逃到幾時！”
他猛地轉身，對著身後眾人暴喝：“都愣著作甚？給我扒開這堆碎石！就算把賀祖洞翻個底朝天，也要把《夢幻逍遙訣》找出來！找不到秘籍，就拿洞裡那些小雜碎的命來抵！凡是遇到活著的直接殺了。”而賀祖洞的機關，也因為炸藥的爆破，幾乎都已經失效了。
轟鳴聲如悶雷滾過天際，李星群握劍的手瞬間痙攣，螭紋劍柄深深嵌入掌心，鑽心的疼痛卻不及胸腔內翻湧的驚濤駭浪。他死死盯著山頂騰起的蘑菇狀灰煙，喉結上下滾動三次才艱難吞嚥
——
那是賀祖洞的方向，是師父王異鎮守的地方，此刻正被死亡的陰影籠罩。
“統領！田虎部又增派了雲梯！”
副將的嘶吼撕裂空氣。李星群的瞳孔劇烈收縮，指甲幾乎要將掌心剜出血洞。戰場上此起彼伏的喊殺聲突然變得遙遠，他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看見記憶裡王異揮劍時衣袂翻飛的模樣，聽見那句
“守住華山，便是守住西華根基”
在耳畔炸響。衝上去！一個聲音在心底瘋狂呐喊，隻要施展輕功，不過半炷香就能抵達山頂！
“傳令下去，弓箭手集中火力壓製西側！”
沙啞的指令脫口而出，連他自己都感到陌生。李星群狠狠咬住下唇，血腥味在舌尖炸開，終於將不受控的腳步釘死在原地。他轉身掃視身後的士兵陣列：有人臉色煞白卻緊攥長弓，有人傷口滲血仍死死抵住盾牌，兩百餘雙眼睛裡浮動著與他相同的恐懼。“將者，非為一人之勇。”
展禽的教誨突然清晰如鐘鳴，他的目光掃過陣前的軍旗，旗杆上
“西華”
二字在硝煙中獵獵作響。
山風裹挾著碎石抽打在臉上，李星群深吸一口氣，冰涼的空氣刺痛肺葉。“守住這裡，便是給山上爭取生機。”
他的聲音像是從冰層下傳來，每個字都帶著鋒利的寒意，“誰敢回頭，軍法處置！”
當他再次揮劍劈向衝來的敵兵時，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青，每一道劍影都在割裂內心的煎熬
——
他計算著從隘口到賀祖洞的最短路線，在心底默數著每一秒流逝的時間，卻將
“師父，再撐一撐”
的嘶吼，生生碾碎在齒間。
田虎一腳踹翻身旁的行軍凳，鐵製凳腳在岩石上擦出刺耳的火花：“廢物！整整三個時辰，連個山頭都啃不下來？”
他猩紅的眼睛掃過瑟瑟發抖的下屬，腰間虎頭刀
“嗆啷”
出鞘半寸，“李星群不過600人，我們上千人。總舵那邊下了死令，今天必須取他項上人頭！”
“大帥，這西華山的羊腸道”
一名偏將話音未落，田虎的刀柄已重重砸在他肩頭：“窄？再窄能比你嗓子眼還窄？日落之前攻不上去，你們就都下去給我填路！”
他望著半山腰上如蟻群般進退維穀的士兵，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冷笑：“對了，讓瓊英即刻下山。那丫頭在山上和齊人待著做什麼？莫不是跟齊人那些人眉來眼去？”
“喏，小人這就去傳令！”
幾個親兵連滾帶爬地退下。田虎獨自站在陣前，望著夕陽下泛著冷光的峭壁，刀鋒無意識地劃過掌心。殷紅的血珠滴落在黃土上，像極了總舵傳來密信時，火漆印上那抹刺目的硃砂。
方林撥開重重盾牌，大步走到李星群身側，腰間佩劍在火光中泛著寒芒：“大帥！田虎部不過是群烏合之眾，我軍占據地利，此刻若居高臨下俯衝，定能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萬澤跟著擠過來，臉上還沾著未擦淨的血漬，重重點頭：“末將願領三百死士開路！”
李星群抬手按住方林欲出鞘的劍，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轉身望向暮色中雲霧繚繞的山頂，那裡隱約傳來金鐵交鳴之聲，“田虎不過是枚棄子。”
沙啞的嗓音裹著硝煙，“真正的殺招，藏在中峰那裡。”我們越是示弱，那些躲在山上的齊人，就越會按捺不住。”
史文恭握緊手中長槍，槍尾的紅纓被山風掀起：“可萬一齊人識破我們的計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李星群猛地轉身，眼底跳動著狼一般的狠厲，掃視過眾人：“傳令下去，所有弓箭手減少三成箭雨，盾牌兵後撤十步，做出陣型鬆動的模樣。長槍兵交替佯退，務必讓敵軍覺得我們已是強弩之末！”
他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山下營寨中，抽瓊英策馬奔至田虎麵前，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大帥！中峰齊人統領白天龍有口信傳來，他說李星群卡在山腰進退兩難，我軍隻需守住要道，按兵不動，待其糧草耗儘，自會不戰而潰，無需強攻徒增傷亡。”
田虎聞言仰天大笑，笑聲中滿是不屑，一腳踢翻身旁的酒罈：“傷亡？本座豈會在乎這點蠅頭小利！你看那李星群的人馬，陣型混亂，箭矢稀疏，分明已是強弩之末！”
他猛地抽出腰間大刀，刀鋒直指山頭，“傳我將令，全軍出擊！務必在日落前將他們踏為齏粉！誰能取下李星群首級，賞千金。”
抽瓊英秀眉微蹙，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卻不敢違抗軍令，隻能抱拳應道：“末將領命！”
她轉身時暗自歎了口氣，握緊手中長劍，帶著一隊人馬朝著山腰衝去。山風呼嘯，揚起她的披風，彷彿預示著這場即將到來的廝殺，必將血流成河。
方林和萬澤滿身塵土，跌跌撞撞奔至李星群麵前。方林扯開染血的衣襟，露出胸甲上碗口大的凹陷：“大帥！敵軍中有人以飛石為器，隔著兩丈距離竟能震碎重甲！弟兄們被打得猝不及防，現下已有三十餘人吐血重傷。”
萬澤將半截嵌著碎石的護腕擲在地上，鐵腕邊緣扭曲如麻花：“那勁力雄渾霸道，絕非尋常武者！”
李星群望著山下如潮水般湧來的敵兵，瞳孔微微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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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瓊英站在陣前，手腕輕抖，石塊破空之聲撕裂空氣。她每一次揮臂都帶著奇異韻律，青石在半空劃出詭異弧線，精準砸向盾牌縫隙。被擊中的士卒連人帶盾倒飛出去，鮮血順著破碎的護甲汩汩流出。
他喉結滾動，將湧到嘴邊的
“抽瓊英”
三字咽回腹中，沉聲道：“傳令各營，以盾牌結成龜甲陣，緩步後撤。”
“可如此一來，我軍士氣”
萬澤急得額頭青筋暴起。李星群突然反手抽出佩劍，劍鋒削斷頭頂枯枝，斷木墜地時濺起幾點火星：“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退至鷹嘴崖，便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話音未落，又一塊飛石擦著李星群耳畔掠過，在身後石壁上撞出蛛網般的裂痕。他抬手抹去濺在臉上的石屑，望著抽瓊英越來越近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
站在山巔瞭望塔上的白天龍，望著李星群部如退潮般後撤的身影，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對方士卒踉蹌的腳步、歪斜的軍旗，通過手中青銅望遠鏡清晰可見。
“統領！玄甲軍陣型已亂，正是出擊良機！”
副將白天蛟的呼喊裹著興奮。白天龍猛地扯下披風，露出內裡鑲銀邊的玄色軟甲，腰間九節鋼鞭
“嘩啦”
甩出半丈長：“傳我將令，精銳儘出！務必在鷹嘴崖前截住李星群！生擒者賞百金，取其首級者”
他眼底閃過嗜血的光芒，“官升三級，封地百頃！”
戰號尖銳刺破長空，齊人步卒如蟻群般沿著陡峭山道疾行。白天龍踩著嶙峋山石，鋼鞭在掌心纏了又解，解了又纏。當第一隊先鋒踏入狹窄的鷹嘴崖隘口時，忽聽峭壁上傳來金鐵交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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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側崖壁間突然滾下無數裹著桐油的巨石，枯藤間暗藏的強弩破空而至，箭矢帶著尖銳的呼嘯，精準穿透前排士卒的咽喉。飛濺的血花染紅了青灰色岩壁，慘叫聲在山穀間迴盪，如同一曲淒絕的哀歌。
飛濺的血花染紅了青灰色岩壁，慘叫聲在山穀間迴盪，如同一曲淒絕的哀歌。白天龍卻在這修羅場中仰天大笑，鋼鞭掃飛一名西華軍的頭顱，碎肉濺上他冷峻的麵龐：“李星群，憑這點小伎倆也想困住我？”
玄甲軍與齊人步卒在狹窄山道上絞殺成團。西華軍的盾牌結成鐵壁，卻抵不住齊人潑天箭雨，箭矢穿透藤甲，紮入血肉之軀時發出沉悶的
“噗嗤”
聲。一名齊人士卒踩著同伴屍體躍起，彎刀直劈盾牌手麵門，盾牌手急退半步，鐵盾橫撞，將對方撞得肋骨儘斷，脊柱扭曲成詭異的弧度。
李星群長槍一橫，故意露出左肩空門。白天龍眼中精芒大盛，九節鋼鞭如靈蛇般直取要害。就在鋼鞭即將觸及李星群咽喉的刹那，山道上方突然傳來破空銳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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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道不同色澤的劍光撕裂硝煙，天山七俠腳踏特製的飛燕形踏雲板，劍陣如銀河倒瀉而下。
為首的白衣男子劍眉星目，手中長劍挽出七朵劍花，正是大弟子王俊霖，他清喝一聲，劍氣所過之處，齊人的箭矢竟紛紛折斷墜落；二弟子蘭鑫身形靈動如燕，手中軟劍專挑敵人手腕、膝蓋等要害，眨眼間就有三名齊人慘叫著丟了兵器；三弟子劉前冰雙劍齊出，劍刃上凝結著絲絲寒氣，被他劍風掃中的齊人，傷口瞬間結霜，動作也變得遲緩僵硬。
其餘四位俠士緊隨其後，或刺穴位，或削兵器，二十餘名武林高手緊隨其後，將齊人退路封得嚴嚴實實。四弟子鄧青方的重劍每一次揮砍都帶起強勁的勁風，將齊人的盾牌震得粉碎；五弟子段玉鳳長劍如鳳舞九天，劍招虛實難辨；六弟子許江川擅長暗器，袖中不時飛出的銀針精準命中敵人的穴位；七弟子邱雲鵬的長劍大開大合，與鄧青方配合，在敵陣中撕開一道道口子。
齊人雖悍不畏死，卻被武林高手的奇招怪式打得陣腳大亂，有人被點中穴道，僵立當場；有人被暗器射中膝蓋，跪倒在血泊中哀嚎。
“不好！中計了！”
白天蛟瞳孔驟縮，手中雙刀舞出層層刀幕。刀光過處，西華軍的長槍被齊齊斬斷，斷槍頭如流星般飛入人群，又帶出幾串血花。白天龍當機立斷，鋼鞭猛地纏住峭壁藤蔓，借力騰空而起。李星群長槍急刺，卻隻挑落對方半副披風。兩兄弟身影如鬼魅般在山石間騰挪，竟硬生生從玄甲軍合圍的縫隙中撕開缺口，眨眼間消失在迷霧深處。
“追！”
李星群抹去臉上血漬，長槍重重頓地。然而還未等玄甲軍展開追擊，剩餘齊人已在武林高手的圍攻下潰不成軍。天山七俠之首王俊霖長劍指蒼穹，劍氣縱橫間，最後三名齊人喉間飆血，栽倒在鷹嘴崖的亂石堆裡。一名垂死的齊人士卒不甘地抓著碎石，指甲縫裡滲著血，喉嚨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咒罵，最終無力地垂下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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