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蕪儘處是春山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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蟒袍被毀，我的手藝不足以修複，隻能找行家。

聞人家，百年世家，家中從事京劇文化的人遍佈各行業，

我的蟒袍或許可以得到修複。

我身無長處，但好在昔年母親教誨有方，

憑藉著曾經的學識，我才能進入聞人這樣的家族做學徒。

其實聞人家是有專業劇團的，我進入聞人家的時候就看見了在院子裡練功的學徒，

可是我經年不開聲，早就不再是從前被寄予厚望的天選虞姬。

聞人家第九代話事人聞人墨是我的師傅。

拜師那天，我和其他徒弟一樣讀拜師帖，呈拜師帖，獻束脩六禮，

一切流程走完後，要獻茶聽訓，

彆的都和其他徒弟一樣，

唯有聽訓時，師傅聞人墨在接我茶前，

靜靜打量我一番：“平蕪儘處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

他口吻冷淡：“蘅蕪，你牽掛的人還在春山之外嗎？”

我舉茶的手一抖，還冇開口就聽師傅又說：

“我這不是小孩托兒所，更不是毫無規矩的學堂。”

“你當我是個迂腐的老先生，來到聞人家做徒，要麼成，要麼學到成，冇有半途而廢一說。”

這話母親從前就告訴過我，要麼不開始，要麼開始就不要輕言放棄，

在唱上，我為了傅昀祈冇堅持下去，

這次，我要做到底，

就像他問的，我思唸的母親還在春山外監督著我。

“請師傅喝茶！”我言辭有力，算是承諾。

自那以後，我早也練習，晚也練習，

從穿針到識線，冇有一刻敢怠慢，一心想著早日把那身蟒袍修好。

聞人墨一次巡班的時候看見穿針練習時滿頭大汗的我，

問起原因，我告訴了他，

他沉思兩秒後，輕聲：“我可以幫你修好。”

聽到這話時不是不激動，他這樣品級的大師出手，

我的那件蟒袍能修到最好。

可我還是搖了搖頭，那是母親留給我的，我想自己來，

“謝謝師傅，自己的錯還是要自己彌補。”

從我為了傅昀祈放棄京劇開始就錯了，到最後放任傅昀祈對我輕視更是錯了。

聞人墨冇有多說什麼，點點頭走了，

隻是自那以後，他總會在課業結束後把我單獨留下給我開一個小時的小灶。

一天，聞人墨帶著他女兒好好在課後指導我時，我的手機響了，

“蘇蘅蕪的傅昀祈來電話啦，蘇蘅蕪快接老公電話~”

這鈴聲還是我和傅昀祈結婚那天，他逼著我錄下換上的，

隻是後來他打來電話的次數越來越少，我也忘記了這個羞恥的鈴聲。

傅昀祈收到拿到離婚證的時候，他並冇什麼感受，

隻是心裡暗嘲，蘇蘅蕪離了他無處可去，他等著她灰溜溜的回來。

可是已經一個月了，他冇有收到蘇蘅蕪的一條資訊。

今天他去廚房拿水果時，發現冰箱裡的瓜果都壞了，

最裡麵的一盤菜上沾著兩根狗毛，現在已經發黴散發惡臭。

看著那兩根白花花的狗毛，他忽然想起，

蘇蘅蕪離開那天冇有帶走哮喘藥，她最近有冇有再犯哮喘，還難受嗎？

隻是想著，他便情不自禁給蘇蘅蕪發去訊息，

紅色感歎號蹦出，

傅昀祈愣了兩秒，猛地將手機扔出去好遠。

好樣的。

可是房間內安靜的讓傅昀祈心慌，他隻能灰溜溜的撿起手機給蘇蘅蕪打電話。

鈴聲響起的瞬間，我手忙腳亂掛斷，

傅昀祈鍥而不捨，我兵荒馬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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