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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有魚焉,與有榮焉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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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聲音,她這輩子都忘不了,林鳶魚身子下意識顫了一下,眼角忍不住抽動,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去。

眼前的薑瑾媚還是那副老樣子,眼神從上到下打量著她,露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旁邊攙著她的母親。

林鳶魚強打起笑,向丞相夫人行了一禮。

“鳶兒自然是比不上薑小姐的,薑小姐今日穿的如此華貴美豔,必定是今日這百花宴上萬眾矚目的焦點。”

林鳶魚可不會再像前世一樣,被她輕易幾句就激的吵起來,對付她最好的方式就是讓她有架吵不起來。

這邊薑瑾媚愣了神,本來想說出口的爭鋒相對之語突然被卡在喉嚨中,頓了頓道:“這還用你說。”

一旁的丞相夫人皺了皺眉頭,拍了拍女兒的手,假意斥責道:“媚兒,不得如此無禮。”

接著又林鳶魚投去慈善的目光,維護自己的女兒:“媚兒比二小姐小上幾歲,有些口無遮攔,還望二小姐不要怪罪。”

\"怎麼會。\"林鳶魚擺出一副大度的樣子,“整個上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個像薑小姐這般坦率的人,鳶兒喜歡的緊呢。”

薑瑾媚狐疑的看著林鳶魚,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一點就著,目中無人的林鳶魚嗎?

丞相夫人顯然也有些不解,但是麵上仍然保持著大家夫人處事不驚的笑意:“二小姐胸懷如此大度,不愧是將門之後。”

“謝夫人誇獎,時間不早了,鳶兒就先失陪了。”

說罷林鳶魚頭也不回的擡步而去。

“我們也進去吧。”

丞相夫人拍了拍女兒的手,薑瑾媚投在林鳶魚身上疑惑的目光這才收回。

“是。”

迎燈見自家小姐這般倒是很開心,小姐終於學會了夫人當年的喜怒不形於色。

“小姐今日居然冇有和薑家小姐還嘴,稀奇的緊。”喜鵲嘀咕道。

林鳶魚一步一塊青石的邁著輕快的步伐,她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裡的快感。

“君子不拘於當下,眼光要放長遠。”

喜鵲撓撓頭,嘟囔道:“小姐何時成了君子。”

林鳶魚停住腳步,輕敲喜鵲額頭,佯裝生氣道:“怎麼了,你家小姐就不能是君子了,臭丫頭。”

“這是哪家的小姐,好大的口氣。”

剛剛還滿身放鬆的林鳶魚瞬間緊繃起來,看都冇看來人,直接轉身行禮:“參見六皇子。”

這些罪魁禍首們怎麼接連著都出現在她麵前,心也跟著一上一下。

“免禮。”趙恒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子,“你是林將軍的女兒吧。”

“正是臣女。”

趙祁眼神從上到下掃在林鳶魚身上,仔細端詳著這個傳聞中跋扈的林家二小姐。

一身淡青色襦裙,外罩月白色褙子,發間一根玉簪,唯一鮮豔的也就是那對紅玉耳墜。

到也不像外間傳言那般喜好大排場。

“二小姐是自己來的?”

今日的宴席,小姐們都是不離孃親的,畢竟都知道是個什麼場合。

林鳶魚眼中一沉:“臣女的孃親在臣女年幼時就已經不在了,家中隻有臣女一個女眷。”

趙恒這纔想起之前有人提到過林崇義早年喪妻,後未再娶。

再看向林鳶魚的目光不禁多了些柔和:“是本皇子唐突了,竟忘了此事,勾起了二小姐的傷心事,還望二小姐莫怪。”

林鳶魚恭順的為趙恒找著藉口:“六皇子殿下日理萬機,這上京城中臣子家眷眾多,就是臣女也大半不知,更不要說殿下了。”

這一套對於趙恒很受用,他勾勾嘴角,看著眼前這個識趣的姑娘:“這百花宴就要開始了,快些進去吧。”

說罷便闊步離去,臨走時眼神中有一絲林鳶魚冇有看懂的深意,她也隻當是想多了,便冇去深究。

按照規矩,丫鬟們隻能在禦花園外入口的值房廊等候,所以林鳶魚隻能自己進去。

穿過一處連廊,便到了禦花園。

林鳶魚沿著幽徑向兩旁看去。

硃紅宮牆下,名花分列,牡丹堆砌,海棠撲簌,芍藥染脂,蘭草凝翠。

春花爭豔,萬物復甦,一片生機盎然中,人心也都在蠢蠢欲動。

前世隻顧著自己爭奇鬥豔,根本無心賞花,這次倒是大略看了看,還是第一次注意到牆角那株綠萼梅。

雖然被一群明豔緊緊圍住,但是卻絲毫冇有被奪去光彩,更顯得與眾不同。

林鳶魚被那株綠梅引得走近觀賞。

剛走近幾步就看見地上有一個紅色的香囊掉落,約莫是誰賞花的時候掉下的。

她附身撿了起來,拿在手中細細端詳,上麵繡了一隻小鳥,她又聞了聞,是淡淡的合歡花香,還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但是她冇想起來是什麼。

她把香囊收了起來,想著給了掌事宮女,讓她詢問詢問有冇有人丟了。

宴席是在絳雪軒辦的,一進門,林鳶魚向宮女報上了名號,便被帶到了右側的女席。

各位妃嬪早已按照位份坐好。

誥命夫人們也按品級著霞帔,小姐們持牡丹木牌,按照品級分坐於右側。

公子們持竹節牌坐於左側。

林鳶魚因為是正一品武官嫡女,所以被安排在丞相夫人和薑瑾媚下席。

因著剛剛和六皇子說話,耽擱了一會兒,席間眾人早就坐滿,幸而皇後孃娘還未到,這倒是讓她鬆了一口氣。

剛落座片刻,就聽一聲尖銳傳來:“皇後孃娘駕到-----,永寧公主到-----”

席中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隻聽一聲溫和且不失威嚴的聲音傳來:“諸位平身。”

“謝皇後孃娘!”

林鳶魚剛坐下,就朝永寧公主趙韻看去,二人很快的交換了一個眼神,公主對著她眨了眨眼。

林鳶魚會心一笑。

趙韻是她前世為數不多的密友,隻可惜後來所嫁非人,過得並不好,所以這世她一定要阻止她一意孤行。

一轉頭,就對上了趙淵投過來的目光,剛剛還上揚著的嘴角頃刻間收回,眼神也忙的收回。

隻聽皇後又道:“宴席開始之前,先為諸位介紹兩位貴客。”

聲音剛落,一男一女從門外緩緩而入。

是北昭的皇子宣久和公主宣寧

“這兩位便是北昭三皇子和二公主,二位千裡而來,隨使團入上京,正逢宮中百花宴起,本宮便邀請了來,一儘地主之誼。”

二人對眾人行了一禮便各自坐到皇後左右側下席。

按照固定流程,開宴前先是由教坊司的宮妓獻上一支舞蹈。

然後就是對對詩令,讓公子小姐們展示展示自己的才行,其實也挺無趣。

一支舞閉,皇後還未開口,永寧公主搶著道:“三皇子,聽聞這北昭席前都會以賽馬開宴,不知是真是假?”

林鳶魚默默歎了口氣,知道賽馬之事要來了。

宣久轉頭,恭敬道:“回永寧公主,正是如此,北昭是馬背上的國家,不論什麼宴席,都要以賽馬為始,勝者可得一道禦賜的佳肴和一匹汗血寶馬。”

趙韻轉頭,央求道:“母後,我大臨的男兒也個個能騎會射,不如也來一場賽馬吧,每年都是作詩,實在是冇什麼新意。”

“這”

皇後猶豫,年年都是作詩也確實無聊,但是好在無功無過,對於主辦人來說,隻要目的達到,過程倒也冇那麼重要。

這賽馬的安排她可不熟悉,也不是她能決定的,還是要去問過了皇上才行。

“小全子,公主的話都聽到了吧,把話帶給皇上,看看皇上的意思。”

“嗻。”

席間擅長騎馬的男子對於這一提議都有些期待,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小姐們也都有隱隱期待。

不過片刻,小全子便回來複命。

“回稟皇後孃娘,皇上說,宮裡好久冇這麼熱鬨了,林將軍已經吩咐人去安排馬匹了,讓娘娘和各位貴人們移步禦馬場呢。”

皇後也料到了皇上會答應,隻不過冇想到會交給林崇義負責,不過也合乎情理,正好她冇有什麼經驗。

“那就移步吧各位,去禦馬場。”

因為皇上十分喜好騎射,所以在公眾修建了一處馬場,平日裡隻有他自己用,這還是第一次對外人開放。

男子由小太監引著走在左側,女子由宮女帶著在右側。

林鳶魚跟著人群,默默走在隊伍的尾部,擡眼就見一抹鮮豔逆著人群向她走來。

是永寧公主,趙韻。

“鳶兒,你怎的在這麼後麵,讓我好找。”

趙韻踏著零碎小步,笑意盎然的出現在林鳶魚眼前。

林鳶魚不禁被她的笑意感染,跟著揚了揚唇,微彎行禮:“參見公主殿下。”

趙韻當即上前攙住她,撒嬌道:“你怎麼也整上這套虛禮了,你我二人何須來這套。”

林鳶魚默默地把胳膊從趙韻的臂彎中抽出,恭敬道:“臣女幸得公主榮恩,已經無上榮幸,不敢再僭越。”

前世就是因為她得了公主的允諾,不必拘禮,所以後來越來越大膽,還被皇後孃娘當眾訓斥過。

自那之後,她的名聲就差了起來,人人都知她是一個不遵禮節,無德無行之人,她婆母厭她也是為此。

雖然她不是那麼在意那些虛名,但是既然要參與這場遊戲,其中的規則,就要遵守。

趙韻見林鳶魚不似平常一般隨意,好似蒙了一層麵紗一般,隔在二人中間,不再和她親近,心中悵然失落。

就是因為林鳶魚不像其他人那樣阿諛奉承,刻板守禮,她才喜歡和她在一起的,如今她也變了,趙韻自是有些難過。

林鳶魚瞥見趙韻眉眼中的失落,迅速親昵的躬身在她耳邊壓低聲音道:“爹爹前幾日訓了鳶兒,讓鳶兒進宮之後要謹言慎行,公主殿□□諒一下鳶兒,過幾日鳶兒帶些新鮮玩意兒進宮向公主道歉。”

對不起,爹爹,先利用一下你的威嚴。

趙韻眉眼中的落寞之色一瞬間消失不見,揚著眉梢,狀似不情願的點點頭:“行吧,就原諒你這次。”

林鳶魚笑笑,作為皇後孃娘唯一的女兒,永寧公主從小便被皇後孃娘放在心尖上疼愛,便養成瞭如今這般,純真的不像宮中之人。

不過也正因為心思單純,冇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所以過的也算順遂,隻有這嫁人一事,讓她吃了不少苦頭。

就是在前世的今日,她遇見了讓她一見傾心之人,最後也得償所願嫁給了他,但是成親之後,卻過得並不開心,林鳶魚去看過她幾次,原本眼眸中充滿笑意的她,卻籠罩上一層淡淡的憂傷,看著讓人心疼不已。

所以現在,林鳶魚不能再讓她陷入歧途。

兩個人並排跟在隊伍的後邊,向禦馬場走去。

男子中打頭的幾人,是太子趙鈺,六皇子趙恒,九皇子趙祁,北昭皇子宣久和安親王世子趙淵。

趙鈺一言不發,一臉失魂落魄的走著頭陣,不知在想些什麼。

趙恒和趙祁寒暄了幾句便冇有再出聲。

宣久人生地不熟,作為外賓更和他們冇得話說。

隻有這趙淵,亦步亦趨的跟在趙鈺身側,學的個察言觀色就到處亂用。

“北昭向來以馬術聞名,想必三殿下的馬術也甚是了得吧?”

聲音突然響起,引得趙恒趙祁不禁豎起耳朵。

宣久麵露愧色:“說起來也是慚愧,在下年幼時不幸從馬上摔下來,躺了一月有餘才見好,自那之後便不敢再碰馬了,今日這賽馬隻能為大家加油助威了。”

趙淵一聽,瞬間失了興趣,還以為是個厲害的,冇想到連他都不如。

“不過。”宣久轉頭向右側一瞥,“妹妹宣寧騎馬倒很是厲害,每年在女子中都能拔得頭籌。”

“哦?”趙淵也順著目光看過去,眸中閃出一絲驚訝,“冇想到公主還是個女中豪傑,待會兒可有的一看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在青石路上,不遠處一個身影逐漸走近。

是蕭珩。

“參見皇後孃娘,屬下是林將軍部下蕭珩,負責此次賽馬事宜,馬匹已經準備好了,還請各位貴人落座觀賽。”

有人把事情都安排好了,皇後也樂得輕鬆,帶著女眷們一同往觀席台上走去。

接著蕭珩又走到另一側,向領頭的大人物行了禮,不卑不亢道:“有要參賽的請前往馬場左側挑選馬匹,然後抽取組彆,不參賽的請前往觀席台觀賽。”

大臨的男子,大多善騎射,所以一聽賽馬,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準備一展風采。

有幾個不擅長的,即使不想參加,也鐵不下心退出,畢竟女眷們都在這看著,輸了和冇膽量比試,到底是不一樣的。

這時,趙祁苦澀笑道:“我這個身子就不給大家添亂了,我和三殿下一起在台上為大家加油助威。”

說罷便和宣久一同離去。

因大臨推崇賢良淑德溫順嫻靜,所以女子們冇有幾個會騎馬,隻有林鳶魚是個個例。

林鳶魚被趙韻拉著坐在了她身側。

她看底下準備的差不多,於是便找了個藉口,謊稱要去更衣,溜了下去。

林鳶魚往選馬處走去,冇有發現蕭珩,又去了分組處,也未見他的身影,正疑惑,就聽背後冷不丁傳來一道聲音。

“二小姐可是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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