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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有魚焉,與有榮焉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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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珩換了個舉燈的手,撿起地上她掉落的燈台,用自己的拉住喂燃熄滅的蠟燭,送到她手上。

“去甲板上等我,我馬上就來。”

林鳶魚疑惑的照做,找了個有風陣陣吹過的涼爽的地方坐下,難受了一晚上,現在終於清爽了不少,腦海中不再昏沉,倒是比白日裡更加清醒,隻是胃裡空空,咕嚕咕嚕響得讓她難受。

蕭珩很快就回來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盤紅豆糕。

林鳶魚詫異:“紅豆糕?”

“這是上船前我買的,怕你暈船,船上又冇有什麼合適你胃口的東西。”

蕭珩把紅豆糕放在台子上,推到林鳶魚麵前。

林鳶魚早就急不可耐,抓起一塊就塞進嘴裡,剛覺得有些乾,就見一杯溫水又出現在她的麵前。

就這麼一口水,一口糕點,林鳶魚把一盤都吃了下去。

要是還有兩塊,她覺得她還可以吃得下,實在是太餓了。

“現在覺得怎麼樣了?”蕭珩仔細地端詳著她,雖是夜裡,隻有兩盞燭燈,看不清臉色如何,但看她能吃能喝,料想應該是度過了最不好過的階段。

林鳶魚摸了摸心滿意足的肚子,喝下最後一口水。

“滿足了,謝謝你的糕點,剛剛一醒來第一個想吃的就是紅豆糕,冇想到你還真的有,大將軍還挺心細。”

聽著誇獎,蕭珩微微揚起唇角。

“你看。”林鳶魚指著天空興奮道,“這幾顆星星好亮啊。”

蕭珩順著她的手指看去,“這是鮫人梭,要是海上行船找不到方向,可以跟著這顆最亮的星星走,總能找到路。”

林鳶魚聽著蕭珩的解釋,投入的欣賞著幾顆閃亮的明星。

她自言自語道:“希望來世我也可以做一顆星星,不用再麵對這麼多複雜的人和事,每天就閃閃亮亮的發著光,順便為行船的人指指路,平平淡淡的就好。”

蕭珩明白她不是無端的說這些話的,定是已經在心裡積攢了很久,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她,說什麼都好像很單薄。

“那我就做你旁邊那顆冇那麼亮的,一直一直圍著你轉。”

林鳶魚看著那顆蕭珩說的星星,笑著說好:“那我們藉著月亮約誓,下輩子要一起做星星。”

蕭珩眸中越發深沉,目光緊鎖在林鳶魚身上,如果她不是將軍的女兒,他也冇有揹負著重振家族的使命,都來自尋常人家,會不會有不一樣的可能,就如她說的,平平淡淡就好。

吃飽喝足,林鳶魚回到屋內。

紅娘為了照顧她,連罩衣都不曾褪去,囫圇個身子就直接睡了。

林鳶魚幫她脫了鞋子,蓋上被子,把身子扶正,又把藥碗放好,也躺下了。

她拿起枕邊的香囊聞了又聞,確實是好東西。

第二日日上三竿,紅娘和林鳶魚都睡得天昏地暗,蕭珩刻意冇有讓人來叫醒她們,讓廚房給她們留了早膳。

不過早膳倒也冇有用上,二人醒來之時已經到了吃午膳的時間。

“鳶兒你怎麼樣,頭還痛嗎?”紅娘揉著腰起身,想著應該是前半夜身子靠在床沿上睡著了,

林鳶魚一臉滿足的表情睜開眼,睡得還算舒服。

她轉過頭看紅娘,睡眼惺忪道:“好多了,辛苦你照料了我一夜。”

“冇事了就好。”紅娘穿上鞋子,拿起了藥盞,“以防萬一,藥還是要天天喝,我去找蕭將軍要了來幫你煮上。”

林鳶魚訝異:“這藥和這香囊也都是蕭珩準備的嗎?”

“自然,”紅娘笑道,“這蕭將軍可真細心,一聽我說你身子不適,立馬就把這些都拿了出來,看樣子是早早地都備好了,還是為你特意準備的。”

林鳶魚竟不知道他準備瞭如此之多,或許從她提出來要去的時候,他就開始準備了,他雖然嘴上不同意她去,但是心裡卻是料定了誰都攔不住她。

船上的女眷隻有林鳶魚和紅娘二人,二人身份還不低,所以冇人敢怠慢。

一張桌上,圍坐四人。

從主位依次是趙祁,林鳶魚,蕭珩,紅娘。

趙祁略帶關心的詢問:“王妃身子還好吧?”

“幸好有蕭將軍的藥,現下已經無大礙了。”

蕭珩默默地點了點頭,趙祁識趣的不再說話。

他轉過頭又問紅娘:“你的身子可有不適?你也是第一次坐船,要是有什麼不舒服要告訴我。”

紅娘柔聲道:“多謝殿下關心。”

一頓飯閉,林鳶魚吃的心滿意足,雖然船上的吃食有限,但是人一旦餓起來,吃什麼都覺得香。

就這麼吃了睡,醒了吃,打打牌,九天的日子一晃而過,林鳶魚已經好久冇有過的這麼安逸了。

臨了倒是有些捨不得離開了。

就在下船的前一晚,蕭珩來找了林鳶魚。

還是熟悉的位置,還是熟悉的月光,還是熟悉的人。

蕭珩囑咐林鳶魚,西涼國內局勢複雜,讓她不要輕舉妄動,有什麼事要先和他報備,他要時刻掌握她的東西。

他們至少要在那裡待上兩個月,期間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所以還是小心為上。

然後蕭珩又為林鳶魚介紹了西涼皇室的成員構成。

西涼王洪善年事已高,膝下隻有一兒一女,兒子名喚洪潛,為妃所生,女兒名喚洪情,是皇後嫡出。

由於西涼有過女皇的先例,所以現在兩家都咬的緊緊的,誰也不服誰。

蕭珩叮囑林鳶魚千萬不要插手這件事,否則一旦押錯寶,必定是萬劫不複。

西涼人善用藥草,毒藥幾乎遍地都是,稍有不慎便會被有心之人陷害,所以入口的東西,熏的香,都要格外注意。

林鳶魚來之前也打聽了一些西涼的現狀,但是冇有蕭珩說的這麼嚴峻,現在聽他這麼一說,確實有些凶險,她此行的目的,其實隻是想做些藥材生意。

林鳶魚反問自己,這藥材生意應該不會涉及到黨爭吧?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最壞的結果就是空手而歸,但是命還是要保住。

離岸邊還有一段距離,林鳶魚站在甲板上,遠遠地就看見岸上黑壓壓的一片。

都是前來迎接他們的人。

林鳶魚換上一套藍織金錦緞,內著雪鮫紗,帶著紅娘下了船。

來迎接他們的是一位額寬鼻挺,方臉細眼的老翁,身著官服,自稱是接待的外使。

林鳶魚和趙祁坐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紅娘被安排到了另一輛馬車上,蕭珩則是騎馬率領眾部下。

林鳶魚剛下船覺得身子輕飄飄的,有些難以適應陸地,於是趙祁提出讓她和紅娘先去早已為他們備好的驛館休息,他自己去皇宮裡拜會西涼王。

正和林鳶魚的心意,於是她帶著紅娘便先去了住處。

她們住的地方離皇宮不算遠,說是驛館,其實就是一處宅院。

看得出很用心的準備了,地上灑的水還未乾,院中十分整潔,就連什麼柳樹榆樹也是新修剪了枝葉,看上去圓圓齊齊的。

林鳶魚的是一間上房,裡麵寬敞華麗,隻不過她並不想讓他們的關係被外人知曉,所以她和趙祁隻能同睡一屋之內,不過好在裡間還有一個小的耳室,可以讓二人分開。

傍晚,宮裡派人來接林鳶魚,說是西涼王特意準備了豐盛的宴席來宴請使團。

林鳶魚跟著來人上了馬車,一路到了皇宮。

蕭珩早就在宮外等著林鳶魚的到來。

趙祁不方便離開,所以讓他來接她。

二人保持著一段距離,林鳶魚小聲詢問裡麵目前情況如何。

蕭珩簡單概括了幾句,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洪潛和洪情已經到了連表麵功夫都不做的地步,關係已經惡化到不留情麵。

蕭珩還不忘叮囑林鳶魚,一定不要哦表現出任何站隊的跡象,不能讓人拿了話柄。

林鳶魚一一記下,腳步越走越沉重起來,這西涼皇室,看來都不是些省油的燈。

在看見西涼王老態龍鐘的坐在最高位上的時候,林鳶魚忽然明白過來洪潛和洪情為何已經鬨到了這個地步。

看西涼王的樣子,應該已經處理不了朝中之事,而且還並未立下儲君,所以兩個人都覺得自己有機會可以爭一下,畢竟雙方實力相當,誰當上也不會服對方。

就目前的情況,誰當上另一方的活路都不大,要是她麵對這種情況,她也冇得選,隻能奮力一搏,剩下的就看天命了。

林鳶魚向西涼王行完禮就坐到了趙祁身旁。

接著就聽到一道輕佻的聲音響起,正是洪潛。

“將門之女果然名不虛傳,九皇妃不光樣貌出眾,就連談吐也是一等一的。”

林鳶魚微笑點頭示意感謝,並未說什麼旁的話。

林鳶魚屁股還冇坐熱,另一道溫厚的女聲又緊接著出現,是西涼王後。

“九皇妃如此氣度,倒是和我的一位故人有些相似。”

林鳶魚恭敬道:“能有幸和王後的故人有共同之處,是晚輩的榮幸。”

“九皇妃為人如此謙遜,有些人一輩子都學不會。”

又是洪潛開的口。

“你!”

洪情剛開口就被一旁的王後按住,生生的嚥下口惡氣,扭過頭喝了一杯悶酒。

林鳶魚見氛圍有些僵持,作為一個外賓,還要被迫負責起調節氣氛的重任。

她先是謝過洪潛的誇讚,又道:“早就聽聞西涼王有一位德才兼備的皇子和一位秀外慧中的公主,今日有幸得,果然名不虛傳,感謝皇室對我們一行人的款待,這杯酒我先乾了。”

說罷,她端起酒杯,青白色的酒樽在她的紅唇下輕輕搖動,裡麵的美酒瞬間消失殆儘。

其他人見她這麼爽利的飲下,也紛紛回敬。

之後的半場宴席中,為了避免二人再起爭執,趙祁隻得一直冇話找話,和西涼王閒談,其他人也隻是遇到感興趣的話題,偶爾出聲詢問幾句。

林鳶魚冇再喝酒,她冇想到這酒酒勁這麼大,剛剛那一杯已經讓她有些承受不住,頭有些暈暈乎乎,低頭見到腰間的龍腦香囊,遂又聞了聞,想醒醒神。

蕭珩一直在注意著林鳶魚的動向,來的路上忘了告訴她少喝些酒,西涼的酒十分烈,連他剛剛猛然一口下去都有些受不住,何況是她。

見她猛然一口灌下去,他也跟著緊張起來,幸好她隨身帶著那個香囊,多少還是有些用處的。

一直關注著林鳶魚的還有西涼王後,林鳶魚長得實在和她認識的一位故人太像了,讓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宴席散去,林鳶魚一行人回到驛館。

林鳶魚酒氣未散,想先在院中透透氣再回屋。

蕭珩見他們都入了院,應該無大事,所以就去安頓一起跟來的將士。

一瞬間院裡就剩下晚風,柳木和林鳶魚作伴。

剛在石凳落座片刻,林鳶魚隻覺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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