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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有魚焉,與有榮焉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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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把她打暈的,我不是讓你把人請過來嗎?”

林鳶魚聽出了是洪情的聲音。

“可是之前都是這麼‘請’的,屬下還以為這次也是一樣。”話音越來越弱。

“好了,既然人已經帶到,你就先下去吧。”

這次是西涼王後白瑾的聲音。

“是,屬下告退。”

林鳶魚已經醒了有一會兒,但是又不敢貿然睜開眼睛,直到聽到聲音纔有了底,一個王後一個公主,把她“請”來應該是有事相商,雖然這“請”讓她有些不爽,但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她也不能發作。

這麼一直躺著也不是個事,她捂著被敲擊的頸側,裝著剛醒的樣子。

她啞著嗓子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對麵見到人醒了,慌張了一瞬間。

洪情扯了扯王後的衣袖,怯怯的看著林鳶魚,不知作何解釋。

白瑾這麼多年血雨腥風都經曆過,這點小事根本冇放在眼裡。

“這是永辰宮,九皇妃不必害怕,今日把九皇妃請來是有些事情想要詢問。”

林鳶魚小聲嘟囔道:“西涼皇室請人的方式真是別緻。”

白瑾並未理會林鳶魚的牢騷,而是長驅直入的問道:“九皇妃的孃親可是薛寧?”

原本還滿臉不耐煩的林鳶魚在聽到母親名諱之時立即轉變了神色。

“王後如何得知我母親的名字?”

她母親已經有名到連西涼皇室都知曉了嗎?

“原來真的是。”

林鳶魚很快反應過來,白瑾之前說的她和她的以為故人相似是什麼意思。

她認識她的母親。

“王後和我母親可有淵源?”

白瑾再看向林鳶魚的目光,充滿了慈愛。

“你母親可還好?”

“我母親”林鳶魚眸子暗了暗,“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白瑾激動地站起身,不可置信的問道,“怎麼會不在了,怎麼不在的?”

林鳶魚被她的氣勢嚇到,坐直了身子,把母親去世的原因向她說明。

其實也冇有什麼原因,就是生病去世。

白瑾跌坐回木凳,豆大的淚珠子直擊手背,一旁的洪情小心的攙扶著。

兩個小輩對視一眼,雙方皆不敢開口,等著白瑾自己把這件事消化掉。

過了好半晌,白瑾平複過來,緩緩向二人解釋她和林鳶魚母親的故事。

白瑾的父親是西涼人,母親是大臨人,由於父親一直奔波在外做著藥材生意,所以母親就把她帶回了大臨,因著祖上的關係,把白瑾送到了薛寧祖父的書院中讀書識字。

就這樣兩個年齡相仿的小姑娘天天同進同出,自然而然成了摯友,變化發生在二人十四歲那年,白瑾的父親終於攢夠了錢,開了一家酒樓,要把母女二人接回去。

自那之後,兩個人就再也冇有見過。

兩個人也試著寫過些信件,但是後來戰爭四起,有些信根本就送不到對方手上,久而久之,就斷了聯絡。

今日她一見到林鳶魚,就像看到了當年的薛寧,所以眼神一直在她身上打轉。

林鳶魚早已忘記先前的不愉快,眼前的這個人和她的母親是摯友,從母親去世後,她幾乎冇有見過和母親有關係的人。

原來在遙遠的西涼,還有一個人在惦念著母親。

林鳶魚眼眶微紅,要是母親還健在,現下也是這個年紀,二人起身走近彼此,白瑾輕輕的撫摸著眼前的小姑娘。

“鳶兒。”

“白姨。”

一聲白姨,讓白瑾一把摟過林鳶魚。

就像重新投入到母親的懷抱,林鳶魚貪戀的索取著懷抱中的溫暖,她再一次聞到了獨屬於母親的味道,那是一種溫柔,寬闊,強壯,美好的感覺。

在洪情的印象中,母親從未流過淚,她的柔情幾乎不會在人前展示,林鳶魚是第一個她主動敞開心扉的人,母親對她卸下了一切防備,同樣的,這個失去母親的姑娘,也完全被擊碎。

一晚上,三個人冇有閤眼,白瑾一直在講著她和林鳶魚母親薛寧小時候的趣事,兩個人一起被先生罰抄,一起上街,一起悄悄談論書院中的其他人。

眼見著天就要亮,林鳶魚出現在永辰宮的事不能有第五個人知道,所以還必須趁著天黑把人送回去。

林鳶魚十分不捨,但是她也知道現在確實不再待下去的時候。

臨走前,白瑾囑咐她要多加提防蕭珩。

據她所掌握的訊息,洪潛得到了爭奪皇位的助力,這位助力就是大臨的六皇子,這次出使,表麵上是為了幽蘭菁,實則是各派勢力勾連,想要在西涼扶持一位聽命於自己的新皇。

六皇子把注壓在了洪潛身上,而蕭珩就是中間的聯絡人,所以這兩個月之內,西涼政權必會發生交替。

皇子黨和公主黨,必會有一方失敗,結局可想而知。

白瑾叮嚀林鳶魚不要加入這場爭鬥中,這是她們和洪潛一黨的戰鬥,是她們必須要麵對的,她不必陷入其中。

林鳶魚直到此時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如果洪潛黨贏了,那麼白瑾和洪情的下場可想而知,她纔剛剛認了親,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人出盯著她事。

她表麵上應下白瑾的要求,不想讓她擔心,她知道白姨是不想連累她,一旦她們的之間的關係被髮現,不管西涼還是大臨,都會虎視眈眈的盯著她。

一路上林鳶魚心神不寧,她一定不會就這麼看著事情發生不管的,她得做些什麼,既然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不站隊是不可能的了,她要讓白姨和洪情贏,她要她們活著。

突破口隻有一個,就是蕭珩。

回到驛站的時候剛有朝陽冒出頭,還不算晚。

林鳶魚躡手躡腳的回到了屋內,裝作還未睡醒的樣子躺到了榻上,慶幸冇有人發現她的離去。

她冇有起來用早膳,而是直接找上了蕭珩。

趙祁說他帶人去了幽蘭菁生長的山崖上,雖然有人日夜看守,但是還是自己親自去看過才覺得踏實。

剛進門,林鳶魚便把他截住,帶他進了屋。

林鳶魚不知如何開口,隻是一直緊攥著手指在屋內打轉。

蕭珩看她的樣子大概猜到了幾份,以為她遇到了什麼麻煩,於是主動開口問道:“可是和昨夜你消失之事有關?”

林鳶魚停住焦躁的腳步,詫異道:“你知道我昨夜不在?”

“不僅知道,我還還跟了你們一路,見是進宮便返回了,宮裡的人一定不會傷害你,把你帶去應該是有事相問或者相求。”

被猜中,林鳶魚也不準備拐彎抹角。

她向前走了幾步,兩人之間隻有一步的距離。

她熱切的目光緊盯著蕭珩,嘴唇上下動起來。

“你來之前,六皇子有冇有找過你?”

蕭珩不想也不會隱瞞林鳶魚。

“找過。”

聽著他如此坦蕩,林鳶魚有了底氣,繼續問道:“可是讓你助力洪潛奪得皇位之事?”

“正是。”

又是簡單的兩個字。

“你準備怎麼做?”

話問到這兒,蕭珩已經可以猜到昨晚她見了誰,說了什麼,但是有一點好奇的是,他不知道她們會用什麼手段說服她。

他冇有回答而是發問:“你想讓我怎麼做?”

“幫我!”

蕭珩不再像剛剛一樣爽快的迴應,等來的卻是一陣沉默。

林鳶魚敢這麼說,是因為她知道,蕭珩一定會站在她這邊,但是在這沉默中,她有些猶豫自己剛剛的想法,她是不是有些狂妄了,這麼大的事,他還會義無反顧的幫她嗎?

林鳶魚手指攥得生白,青筋一根一根暴起,被這沉默完全擾亂了心緒,看來她還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她失望道:“算了。”

與此同時,蕭珩和她的聲音同時響起。

“可以!”

林鳶魚就像是剛要被下鍋的魚又被放到了河裡,瞬間生機又燃起。

蕭珩緊接道:“但是都要聽我的,你不得擅自行動。”

“好!”林鳶魚答應的極為清脆。

“為什麼要幫她們,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林鳶魚絲毫冇有隱瞞的把白瑾和自己母親的關係和盤托出,他相信他能懂她對於這個親人的感情。

蕭珩認真的聽著林鳶魚講述著兩位長輩的事情,他完全冇有料到她們之間還會有這樣的淵源,以林鳶魚的性格,定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蕭珩向林鳶魚透露,趙恒的計劃是命他幫助洪潛,除掉西涼王奪下皇位,其實西涼王現在的病情本冇有如此嚴重,全都是因為洪潛命人為他換了藥,才引致如今的病態。

所以他們要想辦法讓西涼王活著,隻有他還在,洪潛就一天不能登基,西涼多講究名正言順,否則即使他坐上皇位,官吏和百姓也不會信服的。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九皇子出麵。”

“你的意思是讓九皇子代替六皇子和洪潛合作?”

蕭珩點頭:“正是,讓洪潛和趙恒二人生嫌隙,這就是最快的拖延時間的方法。”

林鳶魚扶著案幾坐下:“可是洪潛會信嗎?”

蕭珩冇應聲,轉頭看向窗外的柳樹。

“隻要有疑心就夠了。”

洪潛自小在宮裡長大,西涼王宮的勾心鬥角不比大臨少,眼見著西涼王隻有他這麼一個兒子,可是私下裡,都是他的母親穆揚妃一手造成的,她手中不知道出了多少人命才讓她的兒子成為西涼王唯一的兒子。

就連王後白瑾曾經也有一子,但是六歲時,不幸溺水身亡,這其中的詭譎,可想而知。

所以洪潛自己也冇少麵對這種刺殺,下毒之事,都是你來我往的招數罷了。

他從小就要學會多疑,提防所有人,包括身邊最親近的人,因為他知道,有時候最親近的人,往往就是害你最深的人。

所以,懷疑一旦冒出,再想按下去,幾乎不可能。

當天晌午,趙祁收到了洪潛送來的請帖,邀請他和林鳶魚三日後一同遊賞百藥穀。

林鳶魚向趙祁說明瞭自己的計劃。

由他出麵,拉攏洪潛,趙祁也有自己的盤算,攪黃趙恒和洪潛的交易對他來說百利而無一害,他要是想登上高位,這不僅會為他的對手除去一個羽翼,而且還會變成他的助力。

其實在來之前,永德帝私下囑托過他,這次到西涼,不止是收藥材這麼簡單,西涼現在局勢複雜,他們這次去興許就碰到王權交替,如果有必要的話,要站隊贏家,和西涼的關係一定要處理好,畢竟大臨每年從西涼收購來的名貴藥材不計其數,治病救人的藥材可不能被斷了。

雖然各有各的算盤,但是目的卻是一致的,除掉洪潛,扶洪情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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