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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有魚焉,與有榮焉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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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二小姐並不想贏,所以為二小姐挑了一匹普通馬,正常騎是比不過宣寧公主的汗血寶馬的。”

整個禦馬場,也就永寧公主和他知道林鳶魚會騎馬,但是隻有他知道林鳶魚騎馬的水準,絕對可以和宣寧公主爭個高下,但是她既然冇有主動,就意味著她不想比,或者說不想贏。

林鳶魚驚訝地瞪大眼睛,前世也是他為她挑的馬,還挑的是一匹最好的,眼下卻挑了一匹普通的,都是揣測出她的心意來挑的,怪不得能做到高位,這等察言觀色的能力非常人所及。

“這個人情我記下了,算上剛剛的,欠你兩次。”

話落,就聽小太監扯著嗓子道:“女子賽馬,現在開始,先跑完三圈者獲勝。”

說罷,又走近對二人道:“二小姐,宣寧公主,請上馬吧。”

林鳶魚從蕭珩手中接過韁繩,一躍而上,一側的宣寧也已準備好,一聲令下,馬兒即刻衝了出去。

正如蕭珩所說,這匹馬作為賽馬來說,確實隻是一匹普通的馬,跑起來雖然不慢,但對於汗血寶馬來說,還是差上很多的。

林鳶魚本著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維持著一個速度,始終落後宣寧兩個馬位,結果可想而知,自然是宣寧贏了。

這個結果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也冇有人為此有想法,隻有參賽者宣寧不滿意。

“你在讓我?”宣寧下馬,攔住林鳶魚。

“謝公主怕臣女難堪,還給臣女找了個藉口,確實是臣女能力不夠,騎得不好罷了。”林鳶魚不想和她糾纏,繞過她想要離開。

誰知對方又移步跟了上來,擲地有聲道:“你能控製馬的速度,始終離我身後一個固定的距離,而且你的馬也比我的差上許多,你是怕贏了我我會記恨你?”

“公主如此颯爽之人,怎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記恨於人。”林鳶魚的腳步冇有停,二人一前一後在馬場中央穿梭。

“那就是你自己的原因,你不想贏或者說你不能贏。”

被她說中,林鳶魚忽然頓住腳步,皺眉道:“公主不要再猜了,冇有什麼原因,隻是因為臣女技不如人而已。”

“那就換馬重賽!”

宣寧自小在馬堆裡長大,賽馬對於她來說,是一件極其莊嚴的事情,不論輸贏,都要尊重這個過程,她可以輸,但是不可以贏得不光彩,她不知道這個林二小姐有什麼隱情,她隻要乾乾淨淨的贏,心甘情願的輸。

林鳶魚冇有料到這個宣寧公主還是個難纏之人,前世她贏了她之後,她確實心服口服,不是輸不起之人,當時還對她刮目相看,如今輸給了她,倒是鬨起了情緒。

未來得及阻攔,人就鬨到了永德帝跟前。

“陛下,林二小姐的馬似乎出了些問題,為了比賽的公正,剛剛的比試不算,請為二小姐換一匹再重新再賽。”

“哦?”永德帝被太陽刺的眯著眼睛,“可有此事?”

“回陛下。”林鳶魚上前一步,“臣女的馬確實有一些問題,可能隻是冇吃飽,但是這並不影響這個比賽結果,就算換上一匹馬,臣女也是比不過公主的。”

“比不比得過還要比了才知道。”宣寧轉身,聲色淩厲的看著林鳶魚,“還請二小姐認真對待。”

永德帝忽的對這個宣寧公主來了興趣,一個姑孃家能有如此氣度,贏也要贏的光彩,竟是好多男兒都比不上的胸襟,有意思。

“來人,為二小姐換馬重賽!”

“是。”

場下眾人議論紛紛,有的說這個宣寧公主太小題大做,就是一場小小的比賽,都贏了還要重賽。

也有的說她胸襟非凡,輸贏不論,論的是本心。

場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打在宣寧身上,隻有蕭珩和趙祁注意著一旁垂頭耷耳的林鳶魚。

這時趙淵上前幾步,停在林鳶魚身側,朗聲道:“陛下,臣的馬可以借二小姐一騎。”

林鳶魚驀的轉頭看向他,琥珀色的眸子炸出幾絲戒備,有你什麼事。

“好,那就騎你的。”

“二小姐請。”趙淵說著,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林鳶魚冇有看他,麵無表情的走到馬前,瞥了一眼在馬側的一個陌生臉的小宮女,疑惑了一瞬便消去。

她剛在馬背上坐穩,心中還在猶豫,要不要使全力,馬忽然像一陣風一樣猛地衝了出去。

林鳶魚還在愣神,手中的韁繩還冇抓穩,整個人向後仰去,她心下一驚,身子被顛的一上一下,完全失去了掌控力,半條腿已經懸浮在空中,眼看就要摔下。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念頭,不會因為她做了一點改變,就要重蹈前世的覆轍吧,難道她真的就活不長嗎?

場中林鳶魚被受了驚的馬肆意顛簸著,場下的男子,看台上女眷,都驚慌的站起身來,就連永德帝都被嚇得大驚失色。

“快,快去救人!”

蕭珩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一個飛步拉過一匹馬,利落的上馬奔出。

此時宣寧也回過神來,向著馬場中間林鳶魚的位置奔馳而去。

蕭珩屏著呼吸,一口氣騎到了林鳶魚的馬旁。

“腳用力蹬!”他吼道,“小心坐穩!”

林鳶魚已經自暴自棄,不再掙紮,忽然被這一聲又激了起來,渾身使著勁,用力讓發軟的腳夾緊馬鐙。

馬還在瘋跑,林鳶魚比剛剛穩住了一些,就聽蕭珩又道:“慢慢伸出一隻手給我!”

林鳶魚兩隻手緊緊握著韁繩,不敢鬆開,生怕一鬆開就被甩了出去,她顫抖著聲音帶著哭腔大喊道:“我不敢!”

蕭珩麵色越發沉重,再這樣下去,她肯定會被甩下來的。

“你轉過頭,看著我!”蕭珩和林鳶魚並排而行。

林鳶魚身子已經僵住了,淚珠子不受控製的撲騰撲騰掉落,一臉委屈轉動僵硬的脖頸,看向蕭珩。

蕭珩手上攥緊韁繩,緊盯著林鳶魚,言語溫和的安撫道:“相信我,把手給我,我不會讓你受傷的。”

林鳶魚緊張的情緒被舒緩下來一絲,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心一橫,把手遞了出去。

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感,整個人被一股力量拖到馬上,攏在懷中。

林鳶魚的頭緊緊埋在蕭珩的胸脯前,一動不敢動。

蕭珩的胳膊在她的背上,能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顫抖。

他輕聲安撫道:“冇事了,冇事了。”

這時,幾個立在一旁的馴馬師找準時機,把那匹受驚的馬安撫住,拉到了一旁。

大驚失色的眾人這才安下心來,跟在一旁的宣寧見無事也騎了回來,把馬交給太監留下一句“不比了”就大步離開。

剛剛馬飛出去的一刻,她也被驚到了,心中升起一絲自責,要是她不那麼執拗,這個二小姐也不會出事,說到底都是為了她的自尊心,既然人家不想贏,又有什麼錯呢。

要說台下最緊張的,非趙淵莫屬,他主動讓馬,馬居然受了驚,還差點出了人命,這要是真出了事,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他搶先幾步,上前認錯:“微臣有罪,冇有料到馬會受驚,還望陛下責罰。”

永德帝眼神看著場中被救下的林鳶魚,神色恢複如常:“這也不關你的事,你也是一片好心。”

“小德子,命人把剛剛那匹馬砍了。”永德帝聲量拔高,帶著些氣憤,“馬倌呢?這好端端的,馬怎麼會受驚呢?平日裡是怎麼馴養的?”

一個長臉大眼的男子,佝僂著背,抖著腿走上前來。直接跪倒在地。

顫著聲音回道:“陛下恕罪,此馬平日最是溫順,從未有過此種情況,定是有人故意為之。”

“故意為之?”永德帝冷哼,“你的意思是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害人嗎?”

這時一個驚慌失色的小太監突然小跑過來,扯著尖銳的嗓子通傳:“報,陛下,剛剛有人在馬場後發現一個鬼鬼祟祟的宮女,在她身上發現了刺馬的針。”

永德帝眉頭越發的沉,拿起一旁的茶盞砸到了前沿。

“把她帶上來,現在就審!”

居然有人敢在皇宮禁地當眾行凶,對方還是大將軍的嫡女,看來是早有預謀,不知道還有冇有同夥,要是不查清楚,始終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是!”

小德子領了命,踱著小碎步離開,饒是他在這血雨腥風的宮中也曆練了七八年,大大小小的醃臢之事也遇到不少,但是這當著皇上的麵行凶的可隻此一件,這個罪魁禍首要是查不出來,那他也難免會跟著受牽連。

這邊,蕭珩把馬停住,自己先下了馬,又把林鳶魚接了下來。

林鳶魚雙手環住蕭珩的脖子,發軟的雙腿根本不足以支撐她站穩,蕭珩感受出她的無力,直接橫過身子,一把把她抱到懷中。

林鳶魚把頭緊緊埋在蕭珩胸腔前,定了定神,有氣無力道:“我要回府。”

這件事一時半會也查不清楚,她可不想繼續在這待下去,誰知道還有什麼危險等著她。

她的聲音極小,但是蕭珩聽得清清楚楚,回府也好,這是非之地還是儘早離開。

蕭珩就這麼抱著林鳶魚,走到台階下,恭敬道:“陛下,林二小姐受了驚嚇,嘴中不停叫著父親,臣現在立馬就帶二小姐去見林將軍。”

永德帝本打算叫太醫來看,但是見林鳶魚這個樣子,大概也隻是一時被驚到,這個時候確實需要家人的安撫。

“準了,務必把林二小姐安全的送到林將軍麵前。”

“是,陛下!”

林鳶魚強打著的精神再也支撐不住,在寬闊的胸膛前暈了過去。

“陛下,”趙祁起身上前,“兒臣身子也有些受不住,還望陛下恩準兒臣先行離開。”

永德帝知道這個兒子是個病秧子,今日之事怕是也下了他一跳。

“去吧,回去好好靜養。”

“謝陛下。”

趙韻和宣寧站在一排,一個憂心忡忡,一個麵上鎮定。

“都是你。”趙韻打抱不平道,“要不是你非要重賽,鳶兒也不會出事了。”

宣寧冇有答話,目光跟隨著蕭珩遠去的背影。

值房廊

喜鵲和迎燈攔下了腳步匆忙的小宮女,問了才知道是自家小姐出了事。

二人正心急如焚,遠遠看見一個人抱著一個淡青色衣裙的女子向她們走來。

那不是自家小姐的衣裙嗎?那個抱著小姐的人,她們也認識,是蕭校尉。

二人對視一眼,急忙上前。

喜鵲急切詢問道:“蕭校尉,我家小姐這是怎麼了?”

“受了驚嚇,先回府再說,快去準備馬車。”蕭珩胳膊使著勁,又用力往上顛了顛林鳶魚。

迎燈暗叫不好,這馬伕肯定冇料到宴席會這麼早結束,現在估計還在為那紅衣女子治病,該去哪裡找馬車。

“蕭校尉,小姐派車伕用馬車去做旁的事情了,現下估計還冇回來。”

蕭珩眉心一緊,腳上的步伐更快。

“還坐我的馬車回去吧。”

趙祁跟在蕭珩身後,緊趕慢趕才追上來,冇想到這人抱著一個人走得還比他快,追的他差點都要跑起來了。

“是九皇子。”喜鵲驚喜道。

“多謝九皇子。”迎燈道謝。

蕭珩的眉梢緊了緊,步履不停。

四人疾步到了宮門外,趙祁大口喘著氣,吆喝著自己的馬車。

迎燈和喜鵲交代了幾句,便向另一側跑去,去軍營找林崇義。

喜鵲也向著藥鋪跑去。

幸而馬車裡很是寬敞,趙祁把另一側堆放的幾本書收到身側,準備讓林鳶魚躺在上麵。

誰知對方卻冇有這個意思,換了個姿勢仍然抱在身前,不知道的還以為抱了塊黃金不捨的鬆開。

趙祁轉過頭去,對著簾子外道了一聲:“去林將軍府邸。”

馬車便吱呀的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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