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再難喻相思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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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宋景舟剛熬好一鍋紅豆粥。
看到我手上的骨灰,瞳孔一縮。
我搶先開口:“墓園領導說我冇交管理費,要撤掉我媽的位置,我就給帶回來了。”
“怎麼可能,清秋你相信我,我每年都有交的,一定是他們搞錯了。”
宋景舟朝我逼近,又一次伸手在我麵前揮了揮。
我摸索著拉住他的手:“我當然相信你,隻是都拿出來了,重新給媽選個地就好。”
宋景舟一口應下,雙眼卻直勾勾盯著我,目光中似乎各種情緒交織。
“不過清秋,墓園那麼遠,你是怎麼自己過去的?”
我歪著頭,解釋這些年走得多了,身體已經記住了。
我不知道他信還是冇信,隻是垂下眼,閃過一絲失望。
他盛了碗紅豆粥遞到我麵前。
還是一樣的味道。
可我吸了吸鼻子,一口未動。
“我不餓,我在外麵吃過了。”
這是我第一次拒絕宋景舟,他端著紅豆粥的雙手就這麼僵在半空,陰影撒在我身上,沈朝陽身上獨有的茉莉花香味越發清晰。
我鼻子一動,打了個噴嚏:“景舟,我好像聞到了茉莉花的味道,是沈朝陽來過嗎?”
“冇有!她冇來過!”
宋景舟脫口而出,急於撇清關係,卻不知道他這模樣和平日裡談起沈朝陽時,厭惡的口吻相比,有多反常。
我冇揭穿他,甚至為他找了一個完美的藉口:
“你們都在鋼鐵廠工作,遇見也是正常的事。”
他冇有說話,但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這晚竟破天荒摟住我的腰。
“清秋,你今天方便嗎?”
我身體僵得厲害,他和沈朝陽親熱的畫麵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令人噁心。
我掰開宋景舟的手,冷冷解釋自己累了。
許是太過安靜了,意識混沌前我好像聽到他的呢喃聲:“沈清秋,你變了……”
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能擺脫我現在的境地,我一夜未睡。
第二天我開始避著他。
直到這日,沈朝陽當著我的麵又一次跨坐在他腿上時,宋景舟瞥了我一眼,冇有繼續。
我找了個藉口,匆匆離開。
卻透過門縫,清楚聽到了他們的爭執聲。
“宋景舟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沈朝陽張揚慣了,這般委屈的模樣讓宋景舟軟下心腸,不由分說地吻了上去。
良久,兩人才喘著氣分開。
宋景舟摸著她的臉:“清秋就不像你,這麼放的開。”
“你如果信我,就再給我一點時間。”
“我當然信你,當年要不是你故意弄出事故,把沈清秋引進去,讓她瞎了眼,我也當不上鋼鐵廠的會計,你為我做了那麼多,我怎麼會不信你。”
“我隻是擔心,我都已經二十六歲了。”
兩人打情罵俏,你儂我儂。
我卻如遭雷擊,一頭栽倒在地上。
手上的傷早就結痂,我的眼睛也恢複光明,可這五年的卑微謹慎,患得患失又算什麼?
為了救他,我瞎了五年。
冇有工作,冇有社交,成了依附他而活的拖累。
我曾以為的兩情相悅,彼此犧牲,到頭來竟都是算計!
提著的心慢慢落地,我突然哭不出來了。
取而代之的是死一樣的沉寂和漠然。
次日一早,我敲響鋼鐵廠廠長的門,把宋景舟的情詩擺在桌上。
“我要舉報宋景舟和沈朝陽同誌存在作風問題!以及請求重查當年的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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