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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好了冇 第56章 哄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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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人在告白後會想得到一句這樣的回應。

盛意開始裝作沒有喜歡過陳最,沒有和他告過白。

她以為這樣就能和他站在齊平的位置上,就能在這段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感情裡不處於弱勢。

然而她低估了陳最的自以為是。

“我受夠了仰慕你,受夠了被你操控所有的喜怒哀樂,受夠了以你為天堂,又以你為地獄。”

從盛意決定離開的那天,她就時刻準備著和盤托出自己這份卑微的感情。

陳最低頭看著她,喉結滾動,還處於措手不及的怔愣狀態。

“所以。”盛意吸了吸鼻子,裹緊身上的毛毯,將憋了這麼久又不見天光的暗戀一點一點在心裡明晰:

“我現在不喜歡你了,對你沒興趣了,更不想和你糾纏了。”

“以前和你睡,跟著你,是我犯賤,是我心甘情願。”盛意胸口不斷起伏著:“你想跟我結婚,送我戒指,我立刻就打消了離開你的念頭準備重新接納你,可是你是怎麼做的?”

“你要不管不顧地想要直接上”盛意深吸一口氣:“甚至想強要個孩子,想要乾預我的事業,我連個跟你好好商量的機會都沒有,現在你又憑什麼讓我給你機會?”

盛意疲憊地搖了搖頭:“到底什麼時候纔是儘頭啊?你能不能彆再纏著我了?”

陳最突然就沒了剛才的壓迫性的氣勢,他嗓音有些哽咽,氣息也不穩:

“最後一次了,我保證這是我最後一次發脾氣了,好不好?”

他拉過盛意,將她抱緊:

“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那樣是對你好,意意,我發誓我從來沒有看不起你,我隻是,隻是看不得你走歪路,受委屈。”

盛意垂著手臂,像個牽線木偶,任由他抱著:

“可我不需要啊。”

她語氣輕飄飄地,一副早已釋然的態度。

盛意這樣無所謂讓陳最徹底驚慌。

他握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臉上打:

“彆這樣對我,意意,你要是覺得不解氣就打我,你不要再生氣了,我們也不要再吵架了,我——”

盛意捏住手指,忍不住輕聲打斷陳最:

“我不想再跟你這樣了。”

盛意從來沒見過這樣無助的陳最。

少爺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連認錯也是理直氣壯。

她掰開陳最的手指,起身想要離開。

陳最跟在她身後,還是企圖去拉她的手腕。

盛意用力甩開,語氣厭煩:

“我想說的都說完了,你還沒有聽懂嗎?”

陳最不敢再靠近她,他低頭將臉偏向一邊,努力壓抑著胸腔輕微的起伏,哽著嗓音:

“聽不懂。”

-

盛意下車去拍下一場戲份。

陳最沒有跟過去,他不敢。

他看不了宋斂和她在一起,假的也不行。

沈寶珠回到房車裡,看見陳最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座位上,眼尾紅成一片。

“表哥。”沈寶珠輕聲叫陳最。

陳最像是沒聽到一樣,仍然失神地看著窗外。

眼淚從下眼瞼滑落,他哭得很安靜,微微翕著眼皮,無聲地蓄著眼淚。

他什麼都感覺不到,隻有心臟那塊止不住的疼,像某種窒息感,缺氧到無法呼吸。

“表哥,你是被意意姐拒絕了嗎?”

沈寶珠從包裡拿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半遞給陳最。

她從沒見過這副鬼樣子的陳最。

隻是沒追到就哭鼻子?

她的表哥難道這麼純情的嗎?

陳最“嗯”了聲,接過紙巾將臉往旁側轉了轉。

擦乾眼淚後,他才將頭偏回來,再看著沈寶珠時,又恢複了那副欠揍的冷淡模樣:

“替我照顧好她,有事兒要幫忙,及時給我電話。”

-

劉叔來的匆忙,接到陳最時,他已經疼得麵色發白,額頭上儘是虛汗。

“又複發了嗎?”

他將蹲在路邊綠化帶的陳最扶進車裡,摸了摸他的額頭,鬆了口氣:“還好沒發燒,隻是神經性頭痛。”

陳最靠在後座上,手摁著太陽穴。

過了一會兒,他摁了中控台,看了幾眼,啞著嗓子問:

“劉叔,我的藥呢?”

劉叔愣了一下,才說:“上次少爺說要備孕,我就收起來了。”

陳最自嘲地笑了一下:“以後不必了,還是備在車裡。”

“小姐不情願生孩子?”劉叔和他閒聊,轉移注意力。

“不是。”陳最抿唇,聲音有點抖:“她不願和我在一起了。”

“女孩子嘛,總是要哄的,少爺前兩年太忙,小姐自然不開心。”劉叔已經提醒過陳最很多次,就算再忙,生日,節假日這些也總是要記得的,還有那些謠言,不是他自己不在意就能說得過去。

陳最那時不放在心上,總是敷衍說知道知道,多拍點喜歡的東西送她,卻依然忙起來連條微信都不主動發。

陳最打從記事起,就沒見過父母恩愛是什麼樣子,後來母親去世,陳瑾升玩的太花,身體不好,確診沒了生育能力後,才對他關懷多了點。

一個根本就不懂愛的人,又該怎麼去愛?

劉叔聽陳最一直不回話,又貼心安慰:

“少爺收收脾氣,一天兩天不行,那就追一年兩年,我看小姐對少爺感情深得很,總會有心軟那天。”

從劇組出來,他就紅著眼,明顯是被小姐傷到了。

不過陳最也該被人治治了,他那乖張自大的少爺脾氣有時確實讓親近的人受不了。

“我好像哄不好了,劉叔。”陳最幾乎是用氣音哽咽地說:“意意她不喜歡我了。”

陳最頭疼到沒辦法工作,他讓劉叔著手去查蔣家的事情,將他留在集團總部附近的公寓休息。

治療神經性偏頭痛的藥物副作用很大,他睡得也不安穩。

他做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

他的夢裡都是無邊無際的黑暗絕境。

一會兒是陳瑾升嗑藥磕嗨了,說他渾身都是水,用領帶將他吊到陽台上,說要把他晾乾。

一會兒是家裡來了很多男人,都是陳瑾升的合作夥伴,他把他們帶到陳宅旁邊的獨棟彆墅裡,還讓媽媽也去了。

媽媽就是那時候死的,警察來的時候說她是醉酒後落入泳池窒息而亡。

隻有陳最知道,根本就不是。

他被媽媽塞進櫃子裡躲起來,他親眼看到,她是被陳瑾升用領帶勒死的,泳衣是他們清醒後換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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