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冇 第68章 他真的,好愛她
這次盛意上台的舞蹈和平時在家裡練的芭蕾很不一樣,陳最看了幾眼。
當裙擺被風吹起時,他的心越來越沉。
尤其是身邊男生的討論裡,大都離不開盛意。
這些雜音像是為他熱烈而震顫的心跳製造伴奏,攪得他莫名地方寸大亂。
周圍太吵,陳最不想再看盛意的演出,他起身離開,到演出廳的窗邊透透氣。
冷風吹過,他略微清醒。
少年朦朧的心事也微微泛出潮濕的情緒。
她有點兒好看。
不對,是真好看。
比他這輩子見過的所有女孩兒加起來還要好看。
正因為太好看,纔不想讓她這樣被彆人看著,想把她據為己有。
演出結束的時候,陳最直接去了後台。
有幾個男生找盛意合影,孔夢蕾指了指盛意的揹包:
“這是意意的東西哦,裡麵都是禮物,有點沉。”
她捂住了嘴,儘量不讓陳最看出她八卦的又竊喜的表情。
陳最單手拎起盛意的包,掂量了一下,確實有點沉。
他抱著她的長羽絨服,在座位上坐下,專注地看她和彆人合影,還真的有了幾分大明星的架勢。
等到人群快散場,盛意才飛奔過來:
“陳最哥。”
她畫的舞台妝,腮紅眼影都有亮片,頭發綁了個馬尾,格子裙也飄了起來,露出那雙腿,又直又細。
陳最看得刺眼,直接將手裡的黑色長羽絨服撐開將人包得嚴嚴實實:
“要是感冒了看你怎麼嘚瑟。”
盛意脖頸修長,臉色透亮,被黑色羽絨服襯得更加白皙。
陳最低頭看愣了幾秒,緩過神來,他轉身提著盛意的包,懶懶地就要往外走。
身後追上來兩個男生,拿著手機要加盛意:
“學妹,方便加個聯係方式嗎?”
“那加個qq吧。”
盛意要報qq,被陳最一把拉住帽子拽走。
“抱歉啊,我們趕時間回家。”
陳最十分不高興地拒絕。
盛意抬頭悄悄偷看了一眼陳最,一邊順著陳最的力氣往前走,一邊扭頭說:
“下次吧學長。”
陳最沒好氣地攬著她的肩膀又拖了她一把:“走了,膩歪什麼呢!”
陳最也算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這樣攬著女孩兒從演出廳往外走,兩個人容貌本來就出眾,有不少人偏頭看他們。
但知情人都知道他們倆根本不可能。
陳最拿了幾個國外的offer,過了年大概率要入學斯坦福,況且以盛意的身份,他們倆怎麼可能?
北市那年雪下得早,室外銀裝素裹。
陳最把她書包裡的圍巾拿出來,粗暴地蓋上羽絨服的帽子,又用圍巾把她的領口係緊,給她手上套了厚厚的手套。
盛意眼前一黑,踉蹌了兩步:
“陳最哥,你這樣兒給我戴帽子,我都看不見路了。”
她聲音軟軟糯糯,那個時候還帶著南方特有口音,說兒話的時候,明顯是學著陳最的腔調,有些刻意,但是又好可愛。
她被他裹得嚴嚴實實。
陳最忍不住笑了出來,剛才心裡的那點煩悶輕了不少:
“那我拉著你走。”
他伸手牽著盛意的袖口,往前走了兩步。
盛意推了推帽子,小臉露出來,那雙黑漆漆的鹿眼也露了出來:
“你的手不冷嗎?”
她用手套包著陳最的手哈了幾口氣:“都凍紅了。”
陳最愣了一下,低頭看著她:
“那你把你的手套分一隻給我。”
盛意想說其實不用他拉著,她也能看清楚腳下。
可是莫名地就想被他在學校裡牽著走。
她老實脫下一隻手套遞給他。
手套尺寸明顯不合適,好在彈性夠大,他戴著粉色草莓的厚手套,隻包裹住了手掌,顯得有些滑稽。
但兩個人都沒嫌棄,就這麼隔著厚厚地手套牽著,在雪地裡往路邊走。
一路上沒什麼話,到了車裡,盛意才解開衣服帽子和圍巾。
“你餓不餓?”盛意在包裡翻了半天,禮物太多,她拆了包裝後,拿了一小塊巧克力含著。
陳最看著她包裡的信和禮物,接了過來:“餓了。”
他也含了一塊巧克力。
好甜。
陳最嚼碎巧克力,對著書包挑挑揀揀,他扔了大部分禮物,又把信翻出來看。
盛意不知道是因為妝容,還是本身心情就很好,她笑得異常明眉:
“我是不是很有魅力?”
她湊近偏頭嘚瑟地看著陳最,嘴唇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尤其是那一雙無辜的鹿眼,因為笑著,眼尾微微往上跳,又嬌又勾人。
陳最撞入她的瞳仁剪影裡,心也狠狠地縮了一下。
他滿腦子又是剛纔看她在舞台表演的念頭。
她真漂亮啊。
陳最呼吸一滯,忘記了自己想乾嘛。
車裡又暖又悶,他冷白的臉上微微有些發燙。
這是陳最從沒有過的感覺。
他往後仰了仰,拉開幾分和盛意的距離,然後伸手揉了一把她腮紅上的亮片:
“塗個大紅嘴巴不穿褲子,臉上還搞些貼紙,俗氣死了!”
盛意立刻就炸毛了!
“這是最流行的韓妝,我這口紅已經斷貨了,很難搶的好嘛?!!”
這直男是沒有審美嗎?
她穿了裙子還怎麼穿褲子啊?
她今天被這麼多人搭訕,他居然說她俗氣?!
“那你彆看了!”
盛意披上羽絨服,又戴上帽子,把自己的小臉遮得嚴嚴實實,倒在後座上不理陳最。
陳最在旁邊低低地笑了出來,又伸手去翻那些信的署名。
十幾封信件裡,有兩封的字寫的尤其好看。
陳最拆開一封白色信封:
【星星很多,可月亮隻有一個,不知道能不能請你當我的月亮?】
落筆處的字型遒勁有力:宋斂。
陳最對這個人有些印象,是籃球隊的新人,學弟人氣很高,還跟盛意一個班。
另外一個粉色信封裡的字型一看就是盛意的字。
清瘦秀氣。
陳最翻開紙張的一瞬,笑容也在嘴角凝住:
【宋斂,你說北方和北極是一個概念嗎?
我覺得是。
舉目皆南,蒼穹中心的那一點寒星,是你爍爍的目光。
隔著漫長的距離,依然暈染在我心上。
我用圍繞在赤道的熱烈浸透你的空曠。
當視線離開你時,還要貪戀那一抹餘光。】
落筆沒有署名,但字跡陳最確定一定是盛意的。
他翻盛意的卷子翻得多,再怎麼潦草都能一眼看出。
更何況還是這麼方正整潔的情詩。
他掃了眼在旁邊裹在羽絨服裡已經睡著的盛意,悄悄地將兩封信摺好,放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從此以後,宋斂這個名字變成陳最心裡的一根刺。
他不止一次明裡暗裡警告宋斂:
“你覺得你配得上她嗎?你不過是宋家的棄子。”
“不要把她的善意當成喜歡,更彆自作多情,我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看到了。”
“以你現在的能力能給得了她什麼?難道宋家不給你生活費的時候,你還要帶著她一起去圖書館打工?”
“給不了同等的條件就好好讀書吧學弟,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有些人生來就有,有些人努力一生連我的起跑線也達不到。”
年少的宋斂果然沒有再打擾過盛意。
陳最以為這樣的警告對宋斂是有用的。
他完全沒想到宋斂會暗戀整整十年。
那時候被警告的他是怎樣的情緒?
丟臉,憤怒,後悔,無力,還是難過?
陳最隻知道現在的自己就是這樣的。
他的張狂,驕傲,自尊通通被打碎。
宋斂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陳最都不想再回憶,卻總能不斷記起。
都是他的錯。
他放肆地享受著盛意的喜歡,又親手撕毀了她的喜歡。
他從沒把盛意放在一個平等的位置,以至於以前在一起的日子裡,他好像一個高高在上的施捨方。
直到盛意在他麵前不再生動,她的一切好像都和他沒關係了。
他才猛然驚醒——
他從來都不是自以為的那個上位者,而是徹徹底底的下位者。
被盛意的感情和世界操縱的下位者。
被拽入這滾滾紅塵後,他根本離不開她。
他真的,
好愛她。
出了玉柳彆墅,宋斂的司機一直等在門口。
他的車相對於陳最的車來說要低調很多。
兩個人在車上各有心思,盛意有意避嫌,也沒怎麼說話。
宋斂本來話就不多,對什麼都是這副禁慾冷淡樣子。
盛意倒是很習慣他這樣,如果真的像之前那樣入戲在房門口說要追她,她到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回想之前上學時和宋斂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除了之前在讀書館偶遇,就是班級活動會多說幾次話。
宋斂雖然性子冷,但走近了會發現他其實很溫和,隻是偶爾冷著臉會省去很多麻煩事兒。
盛意想起自己高中時的同桌,孔夢蕾就是被他這張冷臉嚇跑的。
剛入學,宋斂就憑著一張臉在學校裡小有名氣,不少女生下課專程堵在班門口,就為了看他一眼。
真正名聲大噪還是籃球新人賽的選拔,他被陳最幾個高年級的學長堵著打,愣是頂著快兩米的大前鋒蓋了陳最兩次帽。
這新生敢挑釁陳最,連男生也高看他一眼。
孔夢蕾幾乎從開學就開始暗戀宋斂,寫了好幾封情書沒送出去。
一會兒自卑自己臉上有顆痘,一會兒自卑自己沒減肥。
總之都不是最好的狀態。
直到冬天的時候,她手寫了一封情詩,在課上塗塗改改,嫌棄自己字難看,求著盛意幫她重新謄抄一遍。
盛意謄抄完把信給孔夢蕾,孔夢蕾又慫了:
“不行不行,我還是不敢,要不是意意你幫我送吧?”
“那怎麼行。”盛意直接拒絕:“我幫你送了萬一他覺得是我在告白怎麼辦?”
“算了算了。”孔夢蕾看了眼聚精會神寫題的宋斂,將頭埋進課桌,紅著臉:“反正他也不可能喜歡我,還是彆送了。”
“我也覺得是,班長看起來也不像是會早戀的學生。”
盛意將信摺好塞回信封,怕被彆的同學撿到,她不敢亂扔,想著帶回家銷毀。
直到前幾天,孔夢蕾還在微信上和盛意感慨了兩句,當年暗戀的男神現在成了大明星,現在都分不清對他是明星的崇拜還是少女的喜歡了,現在她和宋斂的距離也從一抬頭就能看見,變成要在熱搜上才能聽到他的訊息。
盛意想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孔夢蕾不點破,不打擾,在心底還能為這場無疾而終的暗戀包裝上一層完美的糖衣。
如果像她這樣,不明不白就傻傻跟了人。
到頭來,什麼都是一場空。
現在她釋懷了,陳最卻開始想唸了。
盛意不確定陳最到底有幾分衝動和熱情,但她也不想再反反複複為他動搖,為自己徒增束縛。
第二天回劇組就補拍,盛意起了個大早。
微信上收到溫姨的訊息:
【小姐昨晚回來了?】
溫姨是她和陳最搬進玉柳彆墅後,陳最專門請的做飯阿姨,燒得一手好吃的江南菜,為人善良,對盛意也好。
盛意回複:【嗯,溫姨,記得給陳最上藥。】
溫姨詫異:【先生怎麼了?我是聽園匠說的,小姐昨晚走後沒兩個小時,先生就出門了。】
過了幾秒,溫姨又發:【先生受傷了嗎?】
盛意皺眉嘟囔:“他怎麼總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兒?”
盛意給溫姨發了一條:【沒事了。】
然後又往下拉了幾次,找到已經遮蔽的陳最的對話方塊,輸入:【你半夜去哪兒?藥換了沒?】
還沒點選傳送,盛意又刪除了。
算了,對於陳最這種狗男人。
隻要稍微關心他一下,他就能理解成雙向奔赴再登鼻子上臉。
盛意不想再和他糾纏不清。
就這樣結束吧,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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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北北被請到射擊場時,還不知道要見她的是陳最。
她沒見過陳最,隻在蔣琬口中聽說過幾次,偶爾在一些新聞裡看過他一閃而過的側影。
這次是賈元打電話約她見麵,她還以為是有什麼好的公關策略,畢竟她名聲現在太臭。
其實蔣北北現在有些後怕,她隻是想讓盛意受傷,單純地給她找不痛快,沒想到最後砸到了陳最。
蔣南川現在自己都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工夫管她。
如果盛意破相了就是最好的,她不想看到盛意因為她又收獲了一波普羅大眾的好感。
盛意以前跟著陳最吃了太多好處,現在他們分手了蔣北北本來以為能看到盛意落魄的樣子。
可惜陳最好像對盛意舊情難忘。
本來蔣琬是要介紹陳最和她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