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紀:盤古殘脈 第27章 魔祖探崖底
符文洞壁上的先天符文正泛著潮汐般的淡金光暈,每道符文的紋路裡都流淌著粘稠的地脈道韻,如同融化的黃金在玉質崖壁間緩緩遊走。辰的淡青色魂體立在洞中央,雖無五官,周身卻縈繞著一層極淡的金青雙色光膜——那是斧痕碎片的開天清氣與地脈道韻交融的痕跡。他正嘗試著控製剛覺醒的語言能力,喉間魂體微微震動,氣流順著魂脈流轉時,帶著細微的嗡鳴,終於斷斷續續吐出“地…脈…安”三個字。這三個字落地時,洞壁上的“地”字元文竟輕輕閃爍,一道淡金色的光絲從符文射出,纏上他的手腕,像是在回應他的領悟。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麵板下能清晰感知到氣血與地脈氣交織的流動感,指尖劃過空氣時,牽引出的金色光絲會在身後留下短暫的軌跡,如同用光筆臨摹洞壁符文。衣袍的淡青色布料已完全凝實,衣襟處的褶皺隨著他的呼吸輕輕起伏,甚至能感覺到崖壁間微弱氣流拂過衣料的清涼——這是領悟符文後,魂體近實體化的顯著變化,連對外界的感知都比以往敏銳了數倍。
“嗡——”
一陣沉悶的震動突然從洞頂傳來,如同遠古巨獸的心跳在崖壁深處共鳴。辰下意識擡頭望向洞頂的鐘乳石,那些乳白色的石尖上凝結著淡金色的地脈液滴,此刻竟劇烈顫抖起來,像是受驚的螢火蟲。三滴液滴率先墜落,未及觸地便被一股突如其來的陰冷氣息裹住,瞬間凍結成棱角分明的黑色冰晶。冰晶砸在洞底的玉質地麵上,“哢嚓”一聲碎成齏粉,散發出一股混雜著幽冥寒意與腐屍的氣味,讓辰的魂體不由自主地繃緊,麵板表麵泛起細密的淡青色微光。
“這是…魔氣?”辰的意識中閃過警惕。那股氣息比黑風穀外魔族聚魔陣的氣息濃鬱三倍,比麒麟崖下偷襲的魔氣凶煞十倍,像是一頭蟄伏千年的凶獸,正用貪婪的目光盯著洞中的地脈核心,順著崖壁的裂縫緩緩滲透。他胸口的斧痕碎片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碎片表麵的斧痕紋路亮起刺眼的淡青光,清氣不受控製地噴湧而出,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半尺厚的光罩,光罩觸到滲入的魔氣時,發出“滋滋”的輕響,將那些黑色霧絲擋在外麵。
辰快步走到符文洞的入口處,透過那道僅容一人側身的裂縫向崖頂望去——這一眼,讓他的魂體險些因驚懼而出現虛化的裂痕。
麒麟崖頂的積雪已被一股濃如墨汁的黑色霧氣完全籠罩,霧氣中翻湧著無數細小的魔影,像是被束縛的冤魂在掙紮。霧氣中央,一道身著黑袍的身影懸浮在半空,黑袍的材質如同凝固的黑暗,邊緣處不時有黑色的火焰跳動,將周圍的雪花瞬間燒成黑煙。他的身形異常高大,黑袍下隱約能看到覆蓋著黑色鱗片的手臂,唯有一雙泛著暗紅色光的眼睛暴露在外,目光掃過崖壁時,連先天符文的金光都黯淡了幾分,如同幽冥深處的鬼火在灼燒生機。
更令人心悸的是他右手所持的武器——那是一根丈長的黑色長槍,槍身纏繞著如鎖鏈般的扭曲魔紋,每一道魔紋上都嵌著細小的骷髏頭暗紋,骷髏的眼窩中跳動著綠色的魔火。槍尖呈三棱狀,泛著淬毒般的暗紫色,頂端正緩慢滴落著黑色的液滴。液滴觸到崖頂的岩石時,岩石瞬間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化作黑色的粉末,粉末中還冒著細微的黑煙,連周圍三尺內的積雪都被染成深黑色,滲入土壤後,地麵竟泛起一層黑色的魔陣虛影,顯然這液滴中蘊含著極強的魔性。
“弑神槍…羅睺!”辰的意識如同被驚雷劈中。三族在不死火山對峙時,始麒麟曾詳細提及過這柄魔器的凶名——此槍乃羅睺取幽冥海底的玄鐵,混合自身修煉萬年的魔血,再以十萬生靈的魂魄淬煉而成,槍芒所過之處,靈氣潰散,地脈枯萎,連天道法則都能暫時扭曲。此刻,羅睺的槍尖正對準崖壁的先天符文,暗紅色的槍芒在槍尖緩緩凝聚,形成一條丈長的蛇形虛影,蛇信吞吐間,不斷吸食周圍的魔氣,顯然是在積蓄力量,準備一舉刺穿麒麟崖的地脈根基。
崖頂的始麒麟早已結束脩煉,他周身環繞著一層濃鬱的土黃色地脈氣,如同披著一層流動的金紗。土黃色的鱗片在魔氣籠罩下依舊泛著溫潤的光澤,鱗片縫隙中滲出淡淡的戊土氣,將周圍的魔氣隔絕在外。他的四蹄踏在崖頂的地脈節點上,腳下的地麵亮起無數淡金色的光紋,這些光紋相互交織,形成一張覆蓋整個崖頂的光網,光網的節點處還浮現出細小的麒麟虛影,顯然是在動用麒麟族的本源之力守護地脈。
始麒麟手中的戊土杏黃旗垂在身側,旗麵的土紋無風自動,每一道紋路都像是活過來的小蛇,不斷吸收著周圍的地脈氣。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土黃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凝重,聲音低沉如雷,帶著戊土道則特有的厚重感,在崖壁間回蕩:“羅睺,西昆侖乃洪荒地脈核心之一,你敢在此撒野,就不怕天道追責?”
黑袍身影發出一陣沙啞的笑聲,笑聲如同枯木在狂風中摩擦,還帶著金屬般的刺耳迴音,在崖壁間反複回蕩,讓下方山道的積雪都簌簌掉落:“天道?盤古開天至今,天道尚未完全成型,不過是一道殘缺的法則罷了,何來追責一說?”羅睺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不屑,暗紅色的目光掃過始麒麟,如同在看一件待宰的獵物,“始麒麟,識相的便將麒麟崖的地脈權柄交出,率麒麟族歸順於我,助我推翻這殘缺的洪荒秩序,否則…今日便是你麒麟族覆滅之日。”
話音未落,羅睺手中的弑神槍突然向前刺出!暗紅色的蛇形槍芒瞬間暴漲,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如同一條真正的魔蛇,張開血盆大口撲向崖壁的先天符文。槍芒觸到符文的瞬間,原本泛著淡金光的符文竟劇烈閃爍起來,金光與槍芒碰撞的地方,發出“滋滋”的刺耳聲響,黑色的魔氣順著符文的紋路快速蔓延,像是墨汁滲入宣紙,將原本純淨的金色染成暗沉的黑紅。符文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部分細小的符文甚至開始出現崩裂的痕跡,碎石屑混合著黑色霧絲從崖壁墜落。
“放肆!”始麒麟怒喝一聲,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怒火。他手中的戊土杏黃旗猛地揮出,旗麵瞬間展開,土黃色的紋路暴漲數倍,化作一頭丈高的麒麟虛影——虛影通體由地脈氣凝聚而成,四蹄踏火,獨角泛著金光,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麒麟虛影撞在黃旗前方,瞬間化作一道丈寬的土黃色光盾,光盾表麵還縈繞著細小的土紋,如同鎧甲的鱗片。
光盾與槍芒相撞,發出“轟隆”的巨響,氣浪如同海嘯般向四周擴散。崖頂的積雪被震得漫天飛舞,形成一道白色的風暴;不少磨盤大的岩石從崖壁脫落,帶著黑色的魔絲滾落山下,砸在下方的雪地中,激起數丈高的雪霧。連遠處的玉珠峰都傳來輕微的震動,山峰上的積雪順著山坡滑落,形成小規模的雪崩。
辰躲在符文洞的裂縫後,能清晰地感覺到崖壁傳來的劇烈震動,洞頂的鐘乳石又有幾顆液滴墜落,卻在半空中被震散的魔氣裹住,化作黑色的霧絲。他看到,弑神槍的蛇形槍芒雖被光盾擋住,卻並未消散,反而分裂成無數細小的魔絲,如同黑色的蛛網,順著光盾的縫隙向裡鑽。這些魔絲觸到光盾時,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光盾的土黃色光芒竟出現了細微的黑斑,顯然是魔絲在侵蝕戊土氣。
始麒麟的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這些汗珠並非普通的水珠,而是泛著土黃色的微光,帶著濃鬱的戊土氣——這是他消耗本源之力的征兆。汗珠順著他的鱗片滑落,滴在腳下的地脈光網上,瞬間融入光網,讓光網的光芒亮了幾分。他的呼吸比之前急促,卻依舊將體內的戊土道則源源不斷地注入黃旗,光盾表麵的黑斑才勉強不再擴大,維持著最後的防禦。
更讓辰心驚的是,崖壁深處的地脈正在被魔氣汙染。他通過魂體與地脈的深層聯結,能“看到”地下三尺處的地脈線——原本泛著淡黃色的地脈線,接觸到滲透進來的魔絲後,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像是被毒素侵蝕的血管,連流動的速度都慢了下來。符文洞壁上的先天符文也受到了影響,原本流暢的金色光流變得滯澀,不少符文出現了細微的裂痕,裂痕中滲出黑色的霧絲,讓整個洞窟都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腐臭。
“必須離開這裡…否則等魔氣完全滲透,魂體定會被汙染。”辰的心中閃過決絕的念頭。他清楚自己的實力——雖能藉助斧痕清氣抵禦低階魔氣,卻連直麵低階魔族都需謹慎,更彆提麵對羅睺這樣能與始麒麟抗衡的魔祖。留在符文洞,隻會成為這場頂級對決的犧牲品,甚至可能被魔氣侵蝕神智。
辰轉身回到符文洞中央,將斧痕碎片緊緊貼在胸口。碎片的淡青光透過衣袍映在他的麵板上,形成一道斧形的光斑,讓他的魂體穩定了幾分。同時,他調動體內的戊土鱗片氣息——那枚始麒麟脫落的戊土鱗片,此刻正藏在他的衣袍內側,鱗片表麵泛著微弱的土黃色光,與洞壁的地脈氣產生共鳴,在他的意識中勾勒出一條安全的遁走路線:符文洞另一側有一道隱蔽的出口,連通著麒麟崖西側的狹窄山道,山道兩旁長滿了“隱靈草”,能吸收周圍的氣息,正好躲避可能的魔族巡查。
他深吸一口氣,嘗試著用剛覺醒的語言能力安撫因震動而顫抖的魂體,氣流在喉間流轉了數次,才勉強吐出“安…全…走…”三個字。聲音依舊微弱,卻帶著堅定的意味,話音落地時,胸口的斧痕碎片輕輕震動,像是在回應他的決心。
話音未落,洞頂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比之前的震動更猛烈。辰擡頭望去,隻見一塊磨盤大的岩石從洞頂墜落,岩石表麵纏繞著厚厚的黑色魔絲,魔絲中還夾雜著幾道細小的魔紋,顯然是被弑神槍的氣浪震落,且沾染了濃鬱的魔氣。岩石墜落時,帶動著周圍的魔氣形成一股黑色的氣流,直撲辰的方向。
辰來不及多想,借著魂體輕盈的優勢,向側麵快速閃躲。他的動作比以往更敏捷,淡青色的衣袍在空中劃過一道殘影,堪堪避開岩石的撞擊。岩石砸在洞底的地脈節點上,發出“哢嚓”的巨響,節點表麵的淡黃色光瞬間暗了下去,如同熄滅的燭火。周圍的符文受到波及,光芒劇烈閃爍,好幾道符文直接崩裂,化作細小的玉屑,玉屑中還纏繞著黑色的魔絲,落在地上後便消散了。
“不能再等了!”辰不再猶豫,順著戊土鱗片指引的方向,快步向符文洞另一側的隱蔽出口移動。出口隱藏在一道玉質的凹痕後,凹痕表麵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地脈氣,不仔細看根本無法察覺。他走到凹痕前,伸出右手,將一縷清氣注入地脈氣中——凹痕表麵的地脈氣泛起漣漪,緩緩向兩側分開,露出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通道,通道內泛著淡綠色的光,顯然是隱靈草的氣息。
辰的腳步很快,淡青色的衣袍在洞壁符文光的映照下,泛著微弱的青金色光。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身後的魔氣正順著洞頂的裂縫快速滲入,所過之處,符文的金光紛紛熄滅,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痕跡,空氣中的腐臭氣息越來越濃,甚至能感覺到魔氣觸到麵板時的陰冷刺痛。胸口的斧痕碎片震動得越來越劇烈,清氣形成的光罩也比之前稀薄了幾分,顯然長時間抵禦魔氣消耗了不少開天本源。
當辰終於走出通道,抵達隱蔽出口時,身後的符文洞已被黑色霧氣完全籠罩。他最後望了一眼洞深處,隻見原本明亮的洞窟此刻如同幽冥,隻有零星的符文碎片還在閃爍,光芒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像是在訴說著地脈被侵蝕的痛苦。辰咬了咬牙——雖無五官,卻能從他魂體的緊繃狀態中感受到決絕,他轉身鑽進出口,踏上了通往黑風穀的山道。
山道狹窄而陡峭,僅容一人通行,兩旁長滿了深綠色的隱靈草。草葉表麵泛著細微的銀光,如同撒了一層碎鑽,當辰走過時,草葉的銀光會主動向他的方向彙聚,將他的魂體完全隱藏在銀光中。即使有零星的魔絲飄到山道附近,也會被隱靈草的銀光吸收,草葉吸收魔絲後,銀光會短暫地變暗,隨後又恢複明亮,像是在淨化魔氣。
辰順著山道快速下行,腳下的積雪被他踩出細微的腳印,腳印中泛著淡青色的清氣,能短暫地抵禦周圍的魔氣。他能清晰地聽到,崖頂的打鬥聲還在繼續,弑神槍的尖嘯與戊土杏黃旗的嗡鳴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曲令人心悸的戰歌,每一次碰撞都讓山道產生輕微的震動,積雪從山道兩側的岩壁上簌簌掉落。
下行途中,辰遇到了三處被魔氣汙染的區域。第一處區域的積雪已完全化作黑色的汙水,汙水錶麵泛著油膩的光澤,散發著刺鼻的腐臭,像是混雜了腐爛的生靈與幽冥的陰水。汙水中還漂浮著無數細小的魔蟲,它們通體漆黑,長著四對透明的翅膀,翅膀上泛著暗紫色的光,正“嗡嗡”地扇動著翅膀,順著山道向山下蠕動,試圖將魔氣擴散到更廣闊的區域。
辰屏住呼吸,將斧痕碎片的清氣釋放到極致,在身前形成一道半尺厚的淡青色光牆。光牆觸到汙水和魔蟲時,發出“滋滋”的聲響,汙水瞬間蒸發成淡青色的蒸汽,蒸汽中帶著清氣的淡香,與魔氣的腐臭形成鮮明的對比。魔蟲被光牆籠罩後,翅膀瞬間凝固,隨後化作黑色的黑煙消散,隻留下一股淡淡的焦味。
“羅睺的魔氣…竟已擴散到這種程度…”辰的心中充滿了擔憂。他通過魂體與地脈的聯結能感知到,這些魔氣不僅在侵蝕麒麟崖的地脈,還在順著山道向洪荒腹地蔓延,所過之處,地脈線都在緩慢變黑。若是不加以阻止,用不了多久,黑風穀、東海、南荒的地脈都會受到汙染,到那時,依賴地脈煉體的巫族、依賴靈脈修行的三族,甚至洪荒的草木生靈,都會陷入滅頂之災。
但此刻,他彆無選擇,隻能先確保自身安全,再尋找機會向巫族預警。在黑風穀時,巫族為了感謝他破魔,特意設下氣血祭壇,還供奉了五枚靈果,顯然對他這位“神秘恩人”抱有善意。若是能將羅睺侵襲麒麟崖、魔氣擴散的訊息告知刑天,或許能聯合巫族的氣血之力,暫時抵禦魔氣的蔓延,為洪荒爭取一點時間。
辰加快了腳步,山道兩旁的隱靈草飛速向後退去,草葉的銀光在他身後留下一道短暫的光痕。他的魂體雖然因長時間緊張和抵禦魔氣而有些虛弱,魂體表麵的淡青色光膜也比之前稀薄了幾分,卻在斧痕碎片的清氣和戊土鱗片的地脈氣雙重滋養下,勉強維持著穩定,沒有出現虛化的跡象。
遠處的天際線漸漸泛起魚肚白,淡金色的陽光穿透雲層,灑在西昆侖的雪地上,將雪地染成一片溫暖的橙紅。新的一天即將到來,可麒麟崖頂的打鬥聲依舊未停,弑神槍的尖嘯和戊土杏黃旗的嗡鳴還在崖壁間回蕩,像是在提醒著辰,洪荒的危機,才剛剛開始。
當辰終於走出山道,看到黑風穀方向的黑色風幕時,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魂體的氣息明顯放鬆下來,胸口斧痕碎片的震動也減緩了幾分。風幕中熟悉的巫族濁氣,此刻竟讓他感到一絲安心——那是初次抵達黑風穀時感知到的氣息,帶著巫族煉體特有的蓬勃生機,與羅睺的陰冷魔氣形成鮮明對比。
穀口的十二根圖騰柱依舊泛著淡紅色的氣血光,光帶在風幕外側交織成一道防禦網,將穀內的氣息牢牢鎖住。十幾名巫族弟子正在穀外巡邏,他們**著上身,古銅色的麵板上布滿凸起的肌肉,手中握著磨盤大的石斧,步伐整齊劃一,每一步都踏在地脈節點上,顯然還未察覺麒麟崖的危機,依舊在按部就班地守護黑風穀。
辰沒有立刻穿過風幕,而是躲在風幕西側的一處矮坡後。矮坡上長滿了黑針草,草葉的深黑色正好能掩蓋他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氣,調動體內殘留的清氣和氣血氣,再次嘗試凝聚語言——氣流在喉間流轉了數次,克服了魂體的輕微顫抖,終於吐出“魔…來…危…險…”四個字。這一次,音節比之前清晰了許多,雖然每個字之間仍有短暫的停頓,卻準確傳遞出“魔氣將至,黑風穀有危險”的含義。
聲音雖然微弱,卻還是被巡邏的巫族弟子察覺到了。離矮坡最近的兩名弟子停下腳步,皺著眉頭向矮坡方向張望,其中一名弟子握緊手中的石斧,對著同伴低聲說道:“那邊有動靜,像是有人在說話,去看看。”另一名弟子點了點頭,兩人並肩向矮坡走來,腳步放緩,眼神中帶著警惕。
辰知道,接下來的關鍵是讓巫族相信他的預警。他沒有隱藏自己的氣息,而是將胸口的斧痕碎片釋放出一縷淡淡的清氣——這縷清氣中帶著吸收靈果氣的痕跡,還有破聚魔陣時殘留的巫族氣血氣,正是向巫族證明身份的關鍵。
遠處的麒麟崖方向,弑神槍的尖嘯終於弱了幾分,黑色的霧氣也開始緩慢消散,顯然羅睺暫時撤退了。但辰明白,這隻是暫時的平靜,羅睺對洪荒地脈的覬覦絕不會就此停止,下一次的侵襲,或許會比這次更猛烈,甚至可能直接針對黑風穀。他握緊胸口的斧痕碎片,淡青色的清氣在掌心緩緩流動,心中充滿了堅定——無論未來遇到多大的危險,他都要守護好這片滋養他魂體的洪荒大地,守護好那些還在蓬勃生長的生靈,而與巫族的聯手,便是這場守護之戰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