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我接引，開局大日真經 第2章 冰原異變與神罰之音
刺骨的冰冷夾雜著灼燒肺腑的劇痛，如同兩把鈍刀在霍無夜的體內反複拉扯。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般的血腥味，每一次心跳都牽扯著全身瀕臨碎裂的經脈。他重重地摔在焦黑冰冷的凍土上，積雪被之前魂導炮的爆炸徹底蒸發，裸露出的泥土散發著硝煙和血肉焦糊的混合氣味，嗆得人作嘔。
「哥！哥！」霍雨浩帶著哭腔的呼喊像是隔著厚厚的冰層傳來，模糊不清。小小的身體在他懷裡徒勞地掙紮，冰涼的小手胡亂地拍打著霍無夜冰冷的臉頰，試圖喚醒他。那觸感微弱，卻像一點微弱的火星，艱難地維持著霍無夜即將沉入黑暗的意識。
剛才強行吞噬那些追兵的生命力和駁雜魂力帶來的短暫力量充盈感早已消失殆儘，留下的隻有更深的空虛和更狂暴的反噬。虛無吞炎如同一條失控的毒龍，在他枯竭的經脈裡左衝右突，貪婪地啃噬著他所剩無幾的生命本源，試圖彌補剛才解封的消耗。左臉頰上那道暗紅色的火焰疤痕灼燙得如同烙鐵，每一次劇烈的搏動都帶來深入骨髓的痛楚，絲絲縷縷的黑氣從中溢位，又被勉強維持的黑色火焰本能地吸回。
「……咳……雨浩……彆動……」霍無夜艱難地掀開沉重的眼皮，視野裡一片模糊的重影。他看到弟弟那張被恐懼和擔憂扭曲的小臉，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裡，除了淚水，還有一絲揮之不去的、剛剛目睹兄長吞噬活人後留下的驚悸。這眼神，比體內肆虐的冰火更讓他痛徹心扉。
他咬緊牙關，口腔裡滿是血腥味。必須起來！這陌生的地方，這從天而降、目的不明的少女和那巨大的鋼鐵造物……絕不能讓雨浩獨自麵對！
他用儘全身力氣，試圖撐起手臂。然而，身體內部，那冰與火的力量失去了他意誌的強行壓製，徹底爆發了！左邊身體如同被投入了極北的萬丈冰窟，寒氣從骨頭縫裡滲出，肌肉僵硬麻木；右邊身體卻像是在岩漿裡翻滾，麵板下彷彿有無數燒紅的鋼針在攢刺，連血液都要沸騰蒸發！兩種截然相反的酷刑在他體內瘋狂角力、撕扯！
「噗——！」
又是一大口滾燙的、夾雜著細碎黑色冰晶的汙血噴了出來，濺落在焦黑的泥土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響。
「哥！」霍雨浩的哭喊帶著絕望。
「嘖嘖，傷得可真重啊。」那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夢紅塵已經走到了他們近前，橙紅色的眼眸好奇地打量著霍無夜痛苦掙紮的樣子，以及他吐出的那口詭異黑血。「強行催動這麼霸道又邪門的力量，反噬沒當場要你的命，小哥，你的命可真夠硬的。」
她蹲下身，毫不在意焦黑的泥土弄臟她精緻的紅白皮甲。纖細的手指隔著一段距離，虛虛指向霍無夜左臉那道蠕動的火焰疤痕，橙紅色的眸子裡興趣更濃：「還有這個……好奇怪的『傷疤』，感覺……不像是普通的燒傷呢。裡麵似乎封印著某種……更『燙』的東西？」她的語氣輕鬆，彷彿在談論一件有趣的玩具，而非一個瀕死之人身上恐怖的烙印。
霍無夜沒有理會她，所有的意誌都用在對抗體內的暴亂和維持那搖搖欲墜的清醒上。他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喘息，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吞嚥刀片。
夢紅塵聳了聳肩，似乎並不在意他的沉默。她目光轉向霍雨浩，臉上露出一個明媚的、試圖安撫的笑容：「小弟弟，彆哭了。你哥哥暫時還死不了，不過……」她拖長了語調，意有所指地看向霍無夜，「再這樣下去，離死也不遠了哦。他需要非常、非常特殊的治療，而這種治療，隻有我們明德堂有辦法提供。」
她再次伸出手，這一次，掌心向上，對著霍無夜，笑容依舊明豔，卻多了一絲不容置疑的篤定：「怎麼樣？再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加入明德堂，救你，也救你弟弟。這風雪荒原，可沒有第二個地方能收留你們了。」
霍雨浩停止了哭泣，淚眼婆娑地看看哥哥，又看看眼前這個笑容明媚卻讓他本能感到一絲不安的橙發姐姐。他小小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小手緊緊攥住了霍無夜破爛的衣角。
霍無夜艱難地抬起頭，燃燒著不屈金焰的眼瞳死死盯住夢紅塵伸出的手。那手指白皙纖細，指甲修剪得圓潤乾淨，象征著安全與希望。但他心底，一股源自前世鬥聖巔峰靈魂深處的警惕在瘋狂尖嘯。明德堂？日月帝國？陌生的名字，陌生的勢力。在這生死關頭遞出的橄欖枝，背後究竟是救贖的良藥，還是更深的陷阱？他體內的虛無吞炎本能地傳來一絲微弱的排斥感，彷彿在抗拒著什麼。
就在這短暫而致命的沉默對峙中——
嗡——！！！
一種無法形容的、直接作用於靈魂層麵的恐怖嗡鳴，毫無征兆地響徹整個荒原！這聲音並非來自耳朵，而是直接在每一個生靈的腦海最深處炸開！如同億萬根冰冷的鋼針同時刺入腦髓！
呼嘯的風雪聲、機甲引擎低沉的嗡鳴、霍雨浩細微的抽泣……所有聲音瞬間被這恐怖的靈魂之音徹底湮滅！
整個天地，彷彿被按下了靜音鍵！
緊接著，一股浩瀚無邊、冰冷威嚴、帶著審判與毀滅意誌的恐怖威壓，如同實質的萬鈞山嶽，轟然降臨！
哢嚓！哢嚓！
霍無夜身下的凍土瞬間裂開蛛網般的縫隙！他悶哼一聲，本就重傷的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整個人被死死按在冰冷的泥土上，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背上的霍雨浩更是連一聲驚呼都發不出，小臉瞬間慘白如紙，小小的身體篩糠般抖成一團，彷彿隨時會被這威壓碾碎！
夢紅塵臉上的明媚笑容瞬間凝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混雜著極度震驚和一絲……恐懼的凝重！她身上的紅白皮甲無風自動，一層淡淡的、近乎透明的緋紅色光暈應激性地從她體內浮現，艱難地抵禦著那無處不在的恐怖威壓。她猛地抬頭，望向漆黑的、風雪肆虐的夜空！
霍無夜也在同一時間，用儘全身力氣扭過頭，燃燒的金瞳刺破風雪！
隻見那被機甲魂導光焰映照得一片迷離橙紅的夜空中，一點純粹到極致、彷彿能刺瞎人眼的白金色光芒，毫無征兆地亮起！
那光芒初時隻有米粒大小，卻在瞬息之間膨脹、放大！彷彿一顆冰冷的星辰在夜空中被強行點燃！光芒所過之處，呼嘯的風雪被直接蒸發、淨化，露出後麵深邃得令人心悸的、純粹的黑暗虛空！
嗡鳴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宏大，如同億萬神隻在九天之上齊聲頌唱審判的經文！
那膨脹到極致的白金色光點驟然炸開！九道巨大無比、銘刻著無數玄奧複雜金色符文的光柱，如同九柄貫穿天地的審判之矛，撕裂了空間，從無儘的虛空深處轟然降臨！
光柱直徑粗逾數丈，通體由純粹到極致的、帶著毀滅氣息的白金色雷霆構成！無數細小的金色電蛇在光柱表麵瘋狂流竄、跳躍，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劈啪炸響！光柱所過之處，空間都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如同玻璃被高溫灼燒般的扭曲褶皺！一股足以焚滅萬物、裁決生死的恐怖神威，牢牢鎖定了下方雪原廢墟中那個被黑色火焰包裹的渺小身影——霍無夜！
神罰！真正的、來自神界意誌的裁決！
「九……九雷殛刑？！」夢紅塵失聲驚呼，那清脆的聲音此刻因為極度的驚駭而變得尖銳刺耳！她橙紅色的瞳孔劇烈收縮，映照著那九道如同天罰般降臨的恐怖雷柱，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追蹤那股奇異的能量波動而來，竟然會撞上這種隻存在於古老典籍傳說中的禁忌神罰！目標，竟然是眼前這個看起來隨時會斷氣的少年！
逃！必須立刻逃！這是夢紅塵腦海中唯一的念頭！九雷殛刑，那是連封號鬥羅都能瞬間化為飛灰的終極審判！她的「紅塵庇佑」絕對擋不住！明德堂最頂尖的防禦魂導器也擋不住！這根本不是凡人該麵對的災劫！
她幾乎是本能地就要向後急退，衝向身後的巨大機甲。
然而，就在她腳步欲動的刹那——
「呃……嗬……」一聲低沉壓抑、如同瀕死野獸般的嘶吼從旁邊傳來。
夢紅塵猛地轉頭，瞳孔再次地震！
隻見被神罰威壓死死按在地上的霍無夜，竟在那足以碾碎靈魂的恐怖壓力下，硬生生地、一寸寸地撐起了身體！他單膝跪在龜裂的凍土上，另一條腿頑強地支撐著，脊梁如同被壓彎卻不肯折斷的標槍！他全身都在劇烈地顫抖，每一次肌肉的抽搐都帶出更多的血沫，但他依舊昂著頭！那雙燃燒著不屈金焰的眼瞳，死死地、毫無畏懼地迎向那九道足以毀滅一切的審判雷柱！
他沾滿血汙的右手，再次狠狠按在了自己劇烈起伏的心口！動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決絕！彷彿要將自己的心臟都掏出來！
「吼——！！！」
一聲蘊含著無儘痛苦、滔天恨意、以及某種超越生死界限的瘋狂咆哮，從他撕裂的喉嚨裡炸開！那聲音竟短暫地壓過了靈魂層麵的神罰嗡鳴！
轟——！！！
比之前更加粘稠、更加深邃、彷彿連光線都能吞噬殆儘的漆黑火焰，如同壓抑了億萬年的滅世狂潮，再次從他瘦小的身軀內轟然爆發！這一次，虛無吞炎的噴湧不再侷限於七竅，而是從他全身每一個毛孔中狂暴地噴射而出！漆黑的火焰在他周身瘋狂地旋轉、凝聚，瞬間形成了一個直徑丈許的、急速旋轉的黑色火焰漩渦！
漩渦中心，正是霍無夜那雙燃燒著焚儘八荒意誌的金色眼瞳！
麵對那九道撕裂天幕、帶著神之威嚴的審判雷柱，霍無夜的選擇，不是防禦，不是躲避，而是——
吞噬！
「給……我……吞！！！」
伴隨著這聲靈魂都在燃燒的嘶吼，那急速旋轉的黑色火焰漩渦猛地擴張，如同張開巨口的深淵魔物，帶著一種連神明都要顫栗的、貪婪到極致的吞噬意誌，悍然迎向那從天而降的第一道白金色神罰雷柱！
嗤——！！！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當那蘊含著毀滅法則的白金色神雷接觸到黑色火焰漩渦邊緣的刹那，時間彷彿被拉長了。
刺眼奪目的白金色雷光與深邃粘稠的虛無黑炎，如同宿命的死敵，在接觸麵上瘋狂地侵蝕、湮滅、對抗！空間劇烈地扭曲、塌陷，發出令人牙酸的、如同玻璃被強行撕裂的刺耳尖嘯！無數細碎的金色電弧和漆黑的火星如同暴雨般向四周迸射，將焦黑的凍土擊打出一個個深坑！
神罰雷霆，至剛至陽，代表著絕對的秩序與毀滅！
虛無吞炎，至暗至邪，象征著萬物的終結與吞噬！
兩種截然相反、都達到了某種極致的恐怖力量，在這極北荒原的風雪之夜，展開了最原始、最野蠻、最本質的碰撞！
滋滋滋——！！！
令人頭皮發麻的湮滅聲不絕於耳。那第一道神罰雷柱，如同撞上了一塊無形的、貪婪無比的海綿，其前端蘊含的恐怖能量，竟真的被那旋轉的黑色漩渦強行撕扯、吞噬了進去！白金色的雷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縮小！
然而，這吞噬的代價是慘烈的！
「噗——！哇啊——！！！」
霍無夜的身體如同被無形的重錘連續轟擊！他狂噴出大股大股夾雜著內臟碎塊和黑色冰晶的汙血！周身燃燒的黑色火焰劇烈地波動、明滅，彷彿隨時會熄滅！他左臉上那道火焰疤痕更是如同活物般瘋狂扭動、凸起，暗紅色的光芒劇烈閃爍，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中破封而出！一絲絲更加精純、更加古老、帶著無儘怨毒與毀滅氣息的暗金色符文，在疤痕的邊緣若隱若現！那是……屬於魂天帝煉化之力殘留的烙印！此刻竟被神罰之力刺激得顯現出來！
吞噬神罰！這逆天之舉帶來的反噬，遠超他吞噬那些普通魂師！每一絲神罰雷霆被強行納入體內，都像是一把燒紅的刮骨鋼刀，在他早已破碎不堪的經脈和內臟中瘋狂肆虐、切割！他的身體內部，正在經曆一場比淩遲還要殘酷千萬倍的酷刑！
但他依舊在吞噬！用意誌，用靈魂，用那源自虛無吞炎本源的、吞噬萬物的瘋狂本能，死死地支撐著那個搖搖欲墜的黑色漩渦！
「瘋……瘋子！你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夢紅塵徹底驚呆了，忘記了逃跑，橙紅色的眼眸瞪得滾圓，死死盯著那個在神罰雷光下如同風中殘燭卻依舊倔強吞噬的少年！她從未見過如此瘋狂、如此……震撼的景象！一個重傷瀕死的人，竟敢以凡人之軀，吞噬神之怒火？！
就在這時，那九道審判雷柱似乎被這螻蟻的挑釁徹底激怒！剩下的八道雷柱同時爆發出更加璀璨、更加恐怖的白金光芒！毀滅的威壓瞬間提升了數倍！整個荒原的空間都開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細密的黑色空間裂縫如同蛛網般在雷柱周圍蔓延！
霍無夜周身的黑色火焰漩渦劇烈地扭曲、壓縮，吞噬的速度瞬間減緩，甚至開始被那狂暴的神罰之力反向侵蝕、逼退！
完了！夢紅塵心頭一沉。這種力量，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霍無夜即將被徹底湮滅的瞬間——
他左臉上那道瘋狂蠕動的火焰疤痕，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暗金色光芒！那若隱若現的古老符文瞬間變得無比清晰！一股不屬於他、更加古老、更加邪惡、帶著無儘吞噬**的恐怖意誌，如同沉睡的太古凶獸被神罰的氣息徹底驚醒，竟順著那吞噬的通道，順著那侵入霍無夜體內的神罰雷霆，猛地反向衝了出去！狠狠撞向那剩下的八道神罰雷柱！
轟——！！！
一股無法形容的、源自更高層次力量的意誌碰撞，在虛空層麵轟然爆發！
那八道氣勢洶洶的神罰雷柱，竟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充滿褻瀆與貪婪的古老意誌硬生生地阻滯了一瞬！其蘊含的毀滅法則，似乎也因為這股異種意誌的乾擾而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紊亂！
就是這一瞬！
霍無夜燃燒的金瞳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厲芒！他捕捉到了那一絲由魂天帝烙印「幫忙」製造出的、稍縱即逝的反擊機會！
「滾——！！！」
他用儘靈魂最後的力量嘶吼！那搖搖欲墜的黑色火焰漩渦，在魂天帝烙印爆發的暗金色光芒加持下，猛地向內一縮，然後如同被壓縮到極致的彈簧，轟然向外爆發！
一股混雜著吞噬萬物的虛無之力、狂暴的神罰雷霆碎片、以及一絲魂天帝那褻瀆意誌的、難以名狀的毀滅效能量洪流，如同決堤的黑色天河，逆卷而上，狠狠撞向那被阻滯的八道神罰雷柱！
轟隆隆隆——！！！
這一次，是真正撼天動地的爆炸！
白金色的雷光與漆黑的能量洪流在半空中瘋狂對撞、湮滅！一個巨大的、混雜著毀滅與吞噬氣息的能量光球急劇膨脹，然後猛地炸開！恐怖的衝擊波如同滅世的風暴，瞬間橫掃整個荒原！地麵如同被無形的巨犁狠狠犁過，厚厚的凍土層被掀飛，露出更深處的岩石！遠處稀疏的枯樹林被連根拔起，瞬間化為齏粉！
夢紅塵尖叫一聲，再也顧不上其他，身上緋紅色的光暈瞬間暴漲，形成一層凝實的護罩，同時身體如同靈貓般向後急退！饒是如此，那恐怖的衝擊波依舊狠狠撞在她的護罩上，讓她氣血翻騰，喉頭一甜，差點噴出血來！她身後的巨大機甲也被衝擊波推得向後滑行了數十米，在地麵上犁出深深的溝壑！
爆炸的中心，能量亂流如同沸騰的怒海。
當刺目的光芒和混亂的能量風暴稍稍平息，夢紅塵艱難地抬起頭，看向爆炸的中心點——
霍無夜依舊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但周身的黑色火焰已經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幾乎熄滅。他低著頭，身體向前佝僂著，劇烈地顫抖，每一次顫抖都帶出大股大股粘稠的黑血，滴落在身下焦土上。他的氣息微弱到了極點，如同隨時會斷線的風箏。左臉上的火焰疤痕依舊在閃爍，但光芒黯淡了許多，那詭異的暗金色符文也隱沒下去。
那九道毀天滅地的神罰雷柱，竟然……消失了！天空隻剩下被能量風暴攪得一片混沌的亂流和被撕裂的空間裂縫在緩緩彌合。
他……他竟然真的扛住了？不，是「吞」掉了一部分，然後硬生生「炸」散了剩下的？夢紅塵感覺自己的認知被徹底顛覆了！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事嗎？
然而，還沒等她從這極度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哥——！！！」
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刺破了爆炸後的短暫死寂。
霍無夜的身體，終於支撐到了極限。那強行吞噬神罰、引爆能量帶來的最後一絲反噬，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佝僂的身體猛地一僵，隨即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的破麻袋，軟軟地向前撲倒，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麵上，徹底失去了意識。隻有那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呼吸，證明他還有一絲生機。
「哥！你醒醒！你彆嚇雨浩啊！哥——！」霍雨浩撲在霍無夜身上，小小的身體因為極度的恐懼和悲傷而劇烈地顫抖，哭聲在空曠荒涼的廢墟中回蕩，顯得格外淒厲無助。
夢紅塵站在原地，看著那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少年，又看看哭得撕心裂肺的幼童，橙紅色的眼眸中，之前的輕鬆、好奇、甚至那一絲算計，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以及……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悸動。
她緩緩抬起手，纖細的手指上，一枚鑲嵌著細小魂導寶石的戒指微微閃爍。一道無形的精神波動悄無聲息地掃過霍無夜的身體。
「生命體征微弱……經脈儘碎……本源重創……但……核心處的那股『火』……還在頑強燃燒……」她低聲自語，眉頭緊緊蹙起。剛才那吞噬神罰的一幕，還有那少年左臉疤痕中爆發出的恐怖意誌，都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這哪裡是什麼需要救治的落難者？這分明是一個行走的、隨時可能引爆的禁忌之源！
風險……太大了！帶回明德堂，是福是禍？
然而，當她的目光再次掃過霍無夜左臉上那道黯淡卻依舊猙獰的火焰疤痕，以及他懷中那枚深藍色寶石吊墜裡封存的、散發著亙古寒意的微小身影時，一種名為「研究者」的狂熱火焰，在她橙紅色的眸底悄然點燃。
未知，意味著危險，但也意味著……前所未有的機遇！
她深吸了一口帶著焦糊和血腥味的冰冷空氣，下定了決心。
夢紅塵走到霍雨浩身邊，蹲下身，這次她的臉上沒有笑容，隻有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她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男孩，聲音清晰地穿透哭聲：
「彆哭了。想救你哥哥，就跟我走。」她指了指身後那尊巨大的機甲，「現在，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