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紅樓春 > 第2章 金鎖藏機鋒,投行女魔臨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紅樓春 第2章 金鎖藏機鋒,投行女魔臨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賈瑛掌中那虛幻的“大觀園”兀自旋轉,冰冷的金色程式碼流光刺得人眼底生疼,彷彿要將視網膜灼穿。那無形的寒氣透過螢幕絲絲縷縷滲出,纏繞上四肢百骸,幾乎凍結了血液的流動。那句“虛擬的永恒宮殿”如同淬毒的冰淩,梗在喉間,尖銳的諷刺與徹骨的荒誕感幾乎要衝破喉嚨——

“棲梧小姐!瑛少爺!”

忠叔那嘶啞、倉皇、帶著哭腔的呼喊,如同鏽蝕的鈍刀被巨力掄起,猝不及防地劈開了庭院裡死寂凝滯的空氣!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垂花門外衝了進來,本就佝僂如蝦的脊背彎得更低,枯槁的臉上涕淚橫流混雜著豆大的汗珠,渾濁的老眼因極致的驚恐而瞪得溜圓,布滿血絲的眼球死死瞪著通往後巷的角門方向,聲音撕裂般顫抖,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氣:

“血…血啊!劉姥姥!劉姥姥她…她一頭撞在咱們後角門的石獅子上了!!”

“轟——!”

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猛地炸開了!一片空白!

身體先於意識做出了反應。冰涼的雙腿如同灌滿了沉重的鉛水,卻又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狠狠推著,踉蹌著繞過迴廊,朝著那扇平日裡仆傭出入的、不起眼的黑漆角門發足狂奔!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撞得肋骨生疼,每一次泵出的血液都帶著刺骨的寒意。忠叔那破碎的哭喊聲還在耳畔回蕩,像鬼魅的咒語:“撞在…石獅子上…血啊…”

風從臉頰邊呼嘯而過,帶著庭院深處玉蘭凋零的頹敗甜香,此刻卻混合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越來越濃烈的、新鮮而濃稠的…鐵鏽味!

近了!更近了!

穿過一道堆滿雜物、布滿青苔的狹窄夾道,那扇沉重的黑漆角門洞開著。視線越過門洞的瞬間——

世界彷彿被按下了靜音鍵。所有的喧囂、風聲、心跳聲…瞬間遠去。

隻剩下那幅景象,如同最殘酷的壁畫,以最原始、最暴烈的猩紅,刻入視網膜,灼燒著靈魂!

斑駁的黑漆門框,如同扭曲的畫框。框內,是那尊蹲伏了不知多少年月、石質粗糲、麵目早已模糊不清的鎮煞石獅子。它沉默地蹲在那裡,粗壯的脖頸微微前傾,一個永恒的、象征著威懾與守護的姿態。

然而此刻,它冰冷的額頭上,卻開出了一朵巨大、粘稠、猙獰的、猩紅之花!

劉姥姥那瘦小枯乾的身體,以一種扭曲變形的姿勢,軟軟地癱倒在石獅子的基座下。她身上那件洗得發白、打著深色補丁的粗布斜襟褂子,前額處已被更深的、近乎黑色的粘稠液體浸透了大半。她那顆花白頭發稀疏的腦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無力地歪向一側,額頭正中央,一個可怕的、深陷下去的豁口觸目驚心!暗紅色的血液混合著灰白色的、令人不敢直視的粘稠物質,如同決堤的溪流,正從那恐怖的傷口裡汩汩湧出,順著她溝壑縱橫、沾滿塵土的臉頰蜿蜒而下,在她灰敗的脖頸上滑出猙獰的軌跡,最終滴滴答答地落在石獅基座下冰冷潮濕的青石板上,彙聚成一窪不斷擴大的、粘稠的、反射著微弱天光的暗紅色水潭…

濃烈到令人眩暈的鐵鏽腥氣,混合著潮濕青苔和塵土的味道,如同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了我的喉嚨!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劇烈的惡心感猛地頂上來!我死死捂住嘴,身體無法控製地顫抖,雙腿一軟,險些癱倒在地。視覺、嗅覺、想象帶來的三重衝擊,像冰冷的海嘯將我瞬間吞沒。這不是戲文裡的悲情,這是活生生的、血淋淋的、慘烈到令人窒息的死亡!

“哎喲我的老天爺!造孽啊!!快救人啊!”一個高亢、尖利、帶著十二分誇張驚懼的女聲,如同穿耳魔音,猛地刺破了這死寂!伴隨著一陣濃鬱的、幾乎能熏暈人的廉價香水味和叮呤咣啷的金玉撞擊聲,一個玫紅色的身影旋風般從角門外擠了進來!

是王熙鳳!她穿著一身飽和度極高的枚紅色香奈兒粗花呢套裝,脖子上誇張地疊戴著好幾條粗細不一、金光閃閃的項鏈,手腕上更是叮當作響,卡地亞的釘隻手鐲、梵克雅寶的四葉草、還有幾個水頭足得晃眼的翡翠鐲子,幾乎堆滿了纖細的手腕。一張臉妝容濃豔精緻,烈焰紅唇,眼線飛挑,原本是極富侵略性的美,此刻卻因眼前的景象而扭曲變形,精心打理的卷發也散落了幾縷在頰邊。她一手捂著心口,一手誇張地揮舞著,手腕上的金玉鐲子隨著動作嘩啦亂響:“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剛停好車就看到這…這血糊糊的一團!我這新做的愛馬仕鉑金包差點掉地上!哎喲喂…這…這不是那個掃地的劉老婆子嗎?怎麼這麼想不開跑這兒來抹脖子了?晦氣!真是晦氣死了!快看看還有沒有氣?”她捏著蘭花指,指尖碩大的紅寶石戒指閃著刺目的光,捏著一方噴了濃烈香水的手帕死死捂住口鼻,彷彿那血腥味會玷汙她高貴的嗅覺,濃妝豔抹的臉上滿是毫不掩飾的嫌棄與驚懼,對著下人說道。

她身後,幾個穿著廉價西裝、滿臉橫肉、一看就是催債公司打手模樣的壯漢,麵無表情地抬著幾個貼著巨大“鳳辣子甄選”logo的紙箱子,粗暴地擠開圍觀(雖然此刻隻有我們幾個)的空間,把箱子重重放在勉強還算乾淨的迴廊地上。

“璉二奶奶…王總!劉姥姥還有氣!”忠叔用手指在劉姥姥昏厥的鼻子前探了探,對著王熙鳳不住磕頭,額頭撞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您行行好!行行好啊!劉姥姥她…她也是可憐人!家裡兒子摔斷了腿癱在床上,一家老小指望著她吃飯…她定是…定是走投無路才…才…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發發善心給她一些錢,讓她治傷吧!老奴…老奴給您磕頭了!”他的聲音嘶啞悲愴,字字泣血,額頭瞬間紅腫滲出血絲。

“情分?什麼情分?”王熙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塗著猩紅甲油的手指差點戳到忠叔臉上,“忠老頭!你看清楚!現在是我看在往日情分上給你飯吃!給你這破園子最後一口喘氣的機會!”她柳眉倒豎,指著地上那幾個印著“鳳辣子甄選”logo的大箱子,又嫌惡地瞥了一眼石獅子底座下那灘粘稠的血泊,語速快得像連珠炮:“我今晚直播間!國風大促!要賣爆款!倉庫都爆了!人手不夠!這纔想著你們林家這園子地方大,破爛多,正好騰出幾間空房給我囤貨周轉周轉!傭金少不了你的!”她頓了頓,看著忠叔絕望磕頭的樣子,又看看地上劉姥姥,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帕,彷彿在驅趕蒼蠅,“行了行了!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到賬房拿二十兩銀子送到隔壁王大夫去看看!彆耽誤老孃今晚直播賣貨!一秒幾十萬上下的生意,你賠得起嗎?!”她那鮮豔的紅唇一張一合,吐出的話語比寒冬臘月的冰棱子還要冷酷無情。

“你…!”一股混雜著惡心、憤怒、悲涼的火焰猛地衝上我的頭頂!正欲開口,一個溫和得如同春水、卻又帶著一種奇異安撫力量的女聲,如同空穀幽蘭,悄無聲息地在我身後響起:

“鳳姐姐,快彆說了。先救人吧。”

這聲音…我猛地回頭!

隻見角門內狹窄的夾道裡,不知何時已悄然立著一道窈窕身影。逆著門外透進的微光,她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無瑕的珍珠白色香奈兒套裝,線條利落得像經過最精密的計算。頸間一條設計簡潔至極卻價值連城的鑽石項鏈,在黯淡光線下折射出冷冽而精準的碎芒,恰到好處地點綴著那截修長白皙、如同天鵝般的脖頸。烏黑的長發一絲不亂地挽成典雅的低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一張妝容精緻得無可挑剔的臉。眉如遠山含黛,眼若秋水凝波,鼻梁挺直,唇色是當下最流行的“乾枯玫瑰”,薄薄地抿著,唇角天然帶著一絲令人如沐春風的、悲憫的弧度。

正是薛寶釵!或者說,是薛氏資本那位以眼光毒辣、手段圓融、在資本市場翻雲覆雨而聞名的女總裁,薛蘅。

她身後半步,跟著一個同樣西裝革履、麵無表情、如同精密機械般的年輕助理(正是後來偷拍的那個),拎著一個沉重的公文包。

薛蘅蓮步輕移,姿態優雅得如同在t台漫步。她沒有看地上慘烈的屍體,也沒有看驚魂未定的王熙鳳,那雙彷彿蘊著無儘智慧與悲憫的秋水明眸,徑直落在了我的身上。她的目光裡充滿了感同身受的痛楚和濃濃的心疼,聲音溫婉柔和,如同最上等的絲綢滑過心尖:“棲梧妹妹…”她輕輕喚道,那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眼圈竟也微微泛紅,“才幾日不見,你竟清減至此…這園子…唉,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她緩緩走近,帶著一股清雅矜貴的鳶尾花香氣,瞬間將王熙鳳那廉價的香水味衝淡。她無視了地上那灘刺目的鮮紅,目光悲憫地掃過石獅子上猙獰的血跡和劉姥姥扭曲的屍身,眉頭微蹙,彷彿那慘烈的景象刺痛了她高貴的心靈。她隨即轉向忠叔,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暖力量:“忠叔,快起來。人還沒有死,抓緊搶救。”她對著身後的助理微微示意,“你去,立刻聯係醫院,抓緊把劉姥姥送過去治療…費用,記在我薛蘅賬上。”

助理琥珀麵無表情地躬身應道:“是,薛總。”立刻拿出手機開始撥號。

“寶丫頭!你…”王熙鳳被薛蘅這突如其來的“大方”弄得一愣,隨即臉上浮現出混雜著不解和肉疼的表情,彷彿薛蘅花的是她的錢。

忠叔僵在原地,渾濁的老眼看看薛蘅,又看看地上昏厥的劉姥姥,嘴唇劇烈哆嗦著,一時竟說不出話,唯有渾濁的老淚洶湧而出。

我看著薛蘅那張寫滿悲憫、無懈可擊的完美側臉,看著她指揮若定地安排著劉姥姥這個卑微仆婦的“身後榮光”,一股更深的寒意,卻比剛纔看到劉姥姥時更加猛烈地竄上脊背!這悲天憫人的姿態,這雪中送炭的義舉…太完美了!完美得如同排練過千百遍的劇本!在這鮮血未冷的現場,在這破產查封的廢墟之上,這過分的“完美”,本身就透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不祥!

果然,薛蘅安撫好忠叔,目光再次落回我身上時,那份悲憫瞬間轉化為更深沉、更真摯的痛惜。她輕輕歎了口氣,從助理手中接過那份裝幀精美、燙金徽標在昏暗光線下依舊熠熠生輝的檔案,動作輕柔得像在捧起一件稀世珍寶。她走到我麵前,那雙能看透人心的眸子直視著我蒼白驚惶的臉,聲音充滿了推心置腹的關懷:

“妹妹,看到你和這園子如今的境況,姐姐這心裡,實在是…刀絞一般。”她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共情,“妹妹金尊玉貴的人兒,從小在這錦繡堆裡長大,吟風弄月,何曾受過這等磋磨委屈?這瀟湘彆苑,一磚一瓦都是林姑父和姑母嘔心瀝血的心血所係,更是妹妹你血脈相連、魂牽夢繞的根啊!”她的話語情真意切,字字句句都精準地叩擊在“林棲梧”這個身份最敏感脆弱的命門上——對父母的錐心思念,對故園刻骨的眷戀,對眼下處境的巨大屈辱與惶恐。

她頓了頓,目光再次掃過牆上刺目的封條,痛心地搖了搖頭:“若真被那些隻懂得錙銖必較、毫無風雅可言的銀行收了去,拆了賣了,或是改建成什麼不倫不類的會所酒吧…唉,”她發出一聲沉重悠長的歎息,那歎息裡飽含著對文明被野蠻摧毀的深切憂慮和對我的無限憐惜,“想想都讓人痛徹心扉,真真要扼腕歎息了!”

每一個字,都像裹著蜜糖的毒針,精準地刺入心臟最柔軟的地方。

“所以,”薛蘅話鋒陡然一轉,語氣依舊溫柔,卻帶上了一種不容置疑的、充滿力量的責任感。她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在了那份燙金檔案的封麵上,指尖塗著與唇色一致的“乾枯玫瑰”色甲油,精緻得像櫥窗裡最完美的假肢。“姐姐我,還有薛氏資本,實在不能坐視不理。我們願意為妹妹,接下這筆債務。”她將檔案輕輕推向我,動作優雅得像在遞一杯暖身的香茗。

“接下債務?”我強行壓下喉嚨口的腥甜和翻湧的寒意,聲音嘶啞,帶著一種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連自己都覺得虛偽的微弱希冀。

“正是。”薛蘅的笑容愈發溫煦,如同穿透陰霾的陽光,“薛氏資本可以全盤承接林家…哦,是妹妹你名下的所有債務。利息嘛,”她語氣輕鬆,彷彿在談論一筆微不足道的零花錢,“自然按最優惠的來,比銀行低兩個點。”她頓了頓,目光終於落在了這滿目瘡痍的庭院上,帶著一種評估價值的、冷靜到近乎冷酷的精準,那眼神與她方纔的溫情悲憫判若兩人,“至於抵押…妹妹也清楚,如今能快速變現、價值又能匹配這百億債務的,也隻有這瀟湘彆苑的地契和產權了。”

她將檔案又輕輕往我麵前推了推,語氣充滿了安撫與承諾:“當然,妹妹千萬放心。”她補充道,目光真摯無比,“這園子到了薛氏手裡,絕不會糟蹋半分!我們會聘請國內最頂尖的古建修複大師團隊,原汁原味、一梁一柱地保護起來,讓它重現昔日榮光。妹妹你,依然可以住在這裡,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一切開銷由薛氏承擔,就當是…”她看著我,眼神澄澈坦蕩,彷彿這真是一樁隻為我著想的義舉,“姐姐替你暫時保管著這份祖業,守著你這份念想。待他日妹妹東山再起,隨時可以原價贖回,如何?”

好一個“保管”!好一個“原價贖回”!好一個情深義重、雪中送炭的“寶姐姐”!這溫情脈脈的麵紗之下,是**裸的趁火打劫!是兵不血刃的鯨吞!用看似優厚的條件,將債務轉移的虛名套在林家頭上,實質卻是以極低的代價(分期支付的低息債務)攫取瀟湘彆苑這片核心黃金地段的完全產權!她甚至還要擺出施恩的姿態,讓我“感恩戴德”地繼續住在這已不屬於我的園子裡,成為她薛氏資本“重情重義、保護文化遺產”的活體廣告牌!

寒意與怒火在胸腔裡劇烈衝撞,燒得我指尖都在發抖!我死死攥緊了袖中的手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企圖用尖銳的疼痛來維持最後的理智與清醒。目光下意識地掃過旁邊倚著紫藤花架、彷彿局外人般看戲的賈瑛。他依舊懶洋洋地把玩著那塊冰冷的螢幕,琥珀色的眸子在我和薛蘅之間流轉,嘴角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洞悉一切又事不關己的涼薄笑意。

空氣彷彿凝固了。隻有薛蘅指尖那份燙金的收購意向書,在王熙鳳那堆印著“鳳辣子甄選“的廉價紙箱旁,在劉姥姥尚未冰冷的屍身與石獅子上刺目的血痕映襯下散發出冰冷而貪婪的、令人作嘔的光澤。

“寶姐姐的好意,棲梧心領了。”我深吸一口氣,肺部如同塞滿了冰碴,每一個字都吐得異常艱難,帶著屬於“林妹妹”的、搖搖欲墜的清冷疏離,“隻是這園子,是父母心血所凝,棲梧不敢輕棄。債務之事,容我再想想。”我將“不敢輕棄”四個字,咬得清晰而微重,如同最後的掙紮。

薛蘅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溫婉如春風拂麵,隻是那雙秋水般的眸子裡極快地掠過一絲意料之中的、冰冷的瞭然她紅唇微啟,正要再度開口一

“想想?還有什麼好想的!我的好姑娘!火燒眉毛了還由得你'想想’?!”

王熙鳳那高亢、尖利、帶著十二分火氣與不滿的女聲,如同炸雪般再次響起!她又著腰,塗著猩紅甲沁…手指幾乎要戳到我的鼻尖,滿臉的恨鐵不成鋼:“看看!看看這地上躺著的!血還沒乾呢!晦氣衝天!再看這滿園的封條!債主堵門!你還想著守這破園子?做你的春秋大夢!”她指著地上劉姥姥的屍身,又指著牆上的封條,聲音越發尖利刺耳,“寶丫頭菩薩心腸,肯接手這爛攤子,那是你祖宗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還'想想’?等你想到黃花菜都涼了這園子早被銀行拆零賣了!到時候你哭都找不著調門!趕緊的!簽了字,拿了錢把園子騰出來給我囤貨!再磨嘰,信不信那幫催命的今晚就來把你扔大街上去?!

她那刺耳的嗓音在血腥彌漫的空氣中回蕩,手腕上的金玉猛烈撞擊,發出刺耳的噪音。地上,劉姥姥渾濁的眼睛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未散儘的驚恐與絕望,空洞地望著灰濛濛的天空。石獅子上那粘稠的暗紅在沉滯的光線下,顯得越發猙獰刺目,如同一個巨大的、無聲的嘲諷。

血腥味、香水味、銅臭味、死亡的氣息混雜在一起,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那份燙金的意向書,在王熙鳳的叫器聲中,在薛蘅溫婉卻步步緊逼的目光下在賈瑛冷眼旁觀的螢幕上流轉的虛擬金逼光芒映襯裡,在劉姥姥昏厥無言的身旁顯得愈發冰冷沉重,散發著令人室息的誘惑與絕望。

未完待續。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