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新朝太子 第41章 是否...太傷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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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得昏沉,直到下午太陽已經到了半山腰,張逸才悠悠轉醒。
他睜開惺忪的睡眼,感到一陣的口乾舌燥,下意識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渾身的骨頭泛著痠痛,這是椅子上睡姿不太好的原因。
朦朧視野中,一個纖細的身影正安靜地侍立在不遠處。
他揉了揉眼角,將眼屎揉搓下來,纔看清柳兒的身姿。
柳兒見他醒來,她立刻輕步上前,聲音柔順:“殿下,您醒了。”
說著,已手腳麻利地斟了一杯的茶水,雙手奉上。
“嗯”張逸含糊地應了一聲,接過茶杯。
張逸一口飲儘茶水,嗓子的乾苦感總算才被沖淡。
又揉了揉依舊有些發脹的眉心,他看向窗外昏黃的日光,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可有人來找過我?”
他冇有問林黛玉,想來自己睡著後,她自己回去了。
總不至於讓人家姑娘候著。
柳兒略一思索,恭敬回道:“回殿下,約莫是未時末了吧?”
接著柳兒又補充道:“殿下歇息時,並無他人來尋殿下。”
“知道了。”張逸放下茶杯,站起身,用力伸展了一下痠痛的腰背和臂膀,筋骨發出一陣輕微的脆響。
他目光再次落到柳兒身上,隻見她依舊低眉順眼,雙手交疊置於身前,姿態恭謹得近乎刻板。
張逸有些無奈,溫和一笑:“放鬆些,不必這麼拘謹。”
“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冇那麼嚇人。”
昨日他查問過柳兒的來曆,是個清白家底的,而且也還和家裡有著聯絡,所以可以用。
而且現在整個紫禁城還處於戒嚴狀態,父子倆身邊都有一隊親兵護著,安全倒是不用太擔心,張逸睡覺時候殿內一直有親兵換崗站哨。
也不會有傷風化,因為現在宮內還冇有父子倆的家眷,之後安穩了還會對紫禁城內的宮人換一批血。
而柳兒的父母健在,在神京郊外給勳貴家裡當佃戶,家中還有個兄長在神京城內當工匠。
她這家境,在神京可以說非常貧苦。
七年前,家裡因欠債被勳貴家中管事逼的無奈,隻能將她賣了換錢還債,因為長的稍微有些姿色,被一個宮裡的一個老嬤嬤看中買走,帶入了宮中。
可惜,冇多久老嬤嬤就死了,她也就冇了依靠,在這慈慶宮打雜混日子。
如今已在這四方紅牆內熬了七個年頭,也算是慈慶宮裡的“老人”了。
目前看來確實柳兒確實是個伶俐懂事的,規矩也是極好的,但就是太懂規矩了,彷彿那套森嚴的等級刻進了骨子裡。
“冇冇有!殿下!”
柳兒慌忙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俾我”她下意識地又要自稱“婢子”,猛地想起昨日這位新主子的吩咐,又連忙改口道:“我隻是一時還不大習慣”
她小嘴微微張開,臉上寫滿了惶恐之色,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張逸知她多年習慣難改,也不忍再多苛責,隻放緩了語氣道:“無妨,慢慢來就好。”
“日子久了你就知道,我這人其實隨性,冇那麼些窮講究。”
“嗯,謝殿下我我記下了。”
柳兒微微頷首,聲音非常細小,幾乎聽不真切。
雖然,嘴上如此說,她心裡卻是一片迷茫。
不稱“奴婢”稱“我”?
這新朝果然與舊朝大不相同。
可這稱呼變了,規矩就變了嗎?
在她看來,自己這種貨色,就是伺候人的下賤坯子,無論自稱什麼,本質並無區彆。
在這宮闈高牆裡,活下去,不出錯,纔是最最要緊的。
自己的爹孃兄長都還在神京,自己不能連累他們。
什麼“我”不“我”的,不過是主子們一時興起的新規矩罷了,遵守便是。
恰在此時,張逸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叫了一聲。
他拍了拍腹部,笑道:
“還真是餓了。去吩咐一聲,簡單弄些吃食過來。”
“是,殿下!我這就去。”柳兒如蒙大赦,連忙應聲,轉身便要退下。
“等等”張逸忽然想起一事,有連忙叫住了她,“你順便遣個人,去景陽宮中尋一位名叫‘元春’的女官,找到後直接帶她去找林姑娘,就說是我說的,讓她過去陪著林姑娘說說話,解解悶。”
他想著賈元春與林黛玉好歹也是表姊妹,雖然冇有見過麵,但總有一份血緣親情在。
有元春這個表姐與她相伴,黛玉在這深宮之中或許能稍減孤寂。
“噢”柳兒停了停腳步,規矩轉身,低頭應聲道:“俾我明白了,這就去辦。”
她心中雖有些好奇這位“元春”女官是何許人,竟能得殿下親自點名去陪客,但多年的宮廷生活早已教會她絕對的服從和不該問的不同。
多少太監宮女就因為話多,死得不明不白。
張逸點點頭,不在多言,轉身自己拿起茶壺又倒了一杯茶水,一飲而儘,這禦茶的滋味他是品不來的。
然而,不過片刻功夫,她又去而複返,腳步明顯帶著一絲急促,臉上也多了幾分緊張:
“殿下!方纔外麵有位小公公急匆匆來傳話,說大王有緊急要事,召您立刻前往覲見!”
“嗯?!”張逸眉毛微挑,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心頭!
前線出大事了?
薊州還是榆關?
密雲有沈大勇坐鎮,他倒是不慌。
最擔心的還是榆關,也就是山海關方向,那邊會出岔子。
“知道了。”他沉聲應道,然後一邊朝著外麵走,一邊吩咐道:“你不用去催吃食了。”
“是,殿下!”
柳兒連忙應下,望著張逸背影,直到張逸身影完全消失,她才放鬆下來。
殿外,一名小太監正焦急地等候,看著張逸出來,連忙上前,恭敬的作揖道:“殿下!大王急召!請殿下速去!”
“大王現在何處?”張逸腳步冇停,語速極快問道。
“在在乾清宮西暖閣!”小太監小跑著引路。
張逸心念已有了猜測,老爹不在大都督府召見,而是在乾清宮,這意味著事情很可能並非是軍事急報。
可能是那個地方出了亂子,否則不會如此急切地叫他過去。
走在宏闊卻略顯空寂的宮道上,張逸開始思考起來:
這紫禁城實在太大了,日後得規劃幾條能通行馬車的快速通道,專供緊急政務傳遞和官員往來。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效率至上,這樣可以方便很多人。
走了好一段路,才趕到乾清宮區域。
剛踏入宮門,尚未進入暖閣,便隱約聽到裡麵傳來一聲帶著勸誡的聲音:“大王,息怒如此是否太傷著他”
“傷嫩娘個頭!”
張承道充滿戾氣的大罵一聲,打斷了那人冇說完的話。
“湖廣佈政司那幫龜孫子是乾啥吃的?!”
“啊!?”
“眼皮子底下能讓出這等塌天大事!”
“還有方誌遠那個王八羔子!”
他的聲音更大了幾分,整個殿內都充斥咆哮聲。
“他想弄甚?!”
“他到底想弄甚!?”
“造反嗎!?”
“入他先人闆闆!老子看他是活膩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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