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來臨我進入珠峰基地後,拋妻棄女的丈夫 第165章 較量
夜色如墨,潑灑在紫金山的大營之上。多數帳篷早已熄了燈火,隻有巡邏弟子手中的火把,在山道上投下搖曳的光帶,偶爾傳來幾聲甲葉碰撞的輕響,更顯深夜的靜謐。衛藍所住的帳篷孤零零立在北坡邊緣,帳內隻點著一盞豆大的油燈,昏黃的光映著他盤膝打坐的身影。
他正沉入定境,體內那顆雷珠在經脈中勻速流轉,淡藍色的雷光順著血管遊走,滋養著每一寸被陰極陽果改造過的筋骨。營外的風聲、蟲鳴,甚至遠處弟子的低語,都被他摒除在外,心神全然沉浸在雷力的迴圈裡——自從築基成功後,他總覺得對雷力的掌控還缺了點通透,便趁著深夜無人打擾,一遍遍打磨著自身的真氣。
忽然,一陣極細微的「沙沙」聲鑽進耳中。不是風吹落葉的鬆散響動,而是布料摩擦地麵、腳步輕踩枯草的動靜,且離帳篷越來越近。衛藍的心猛地一沉,瞬間從定境中脫出,右手下意識地按向身側——那裡本該放著佩劍,卻隻摸到一片空蕩的布帛,纔想起與元晟對決時,師門佩劍早已斷成兩截。
他屏住呼吸,悄無聲息地挪到帳門旁,手指撩開帳簾一角向外望去。月光下,一道黑影正蹲在帳篷東側的灌木叢後,身形中等,穿著與內門弟子相似的夜行衣,見帳簾微動,竟沒有躲閃,反而抬起頭,對著衛藍的方向輕輕擺了擺手,隨即起身,如狸貓般弓著腰,沿著北坡的陰影,向著山林深處疾馳而去。
那身影動作極輕,腳掌落地時幾乎聽不到聲響,連守在不遠處的兩名巡邏弟子都未曾察覺,隻專注地望著山道下方。衛藍皺了皺眉,心中泛起疑惑:這人是誰?為何深夜找自己?他凝神用觀風術掃過那道背影,感應到對方體內流轉的真元不算渾厚,約莫在築基中期,比自己隻高一線——既非強敵,又不像帶著惡意的偷襲,若真是敵人,斷不會單獨引自己離開大營。
「去看看也好。」衛藍打定主意,悄無聲息地鑽出帳篷,將帳簾輕輕合攏,生怕驚動旁人。他借著帳篷的陰影掩護,展開匿身遁法,腳步踩著迅雷步的節奏,悄無聲息地綴在黑影身後。雷珠在體內悄然提速,雷光收斂在經脈深處,連呼吸都壓得極緩,確保自己的氣息不被前方之人察覺。
兩人一前一後,在山林中穿行。初冬的樹林早已沒了盛夏的蔥鬱,枯黃的樹葉鋪滿地麵,踩上去會發出「哢嚓」的脆響,可那黑影卻總能精準避開枯枝,隻在鬆軟的腐葉上落腳,速度不快,卻異常穩健。衛藍跟在後方三丈開外,目光緊盯著那道背影,同時留意著四周的環境——這片林子比想象中茂密,月光透過光禿禿的枝椏灑下,在地上投下斑駁的暗影,偶爾有夜梟的啼叫從樹梢傳來,添了幾分森然。
約莫行了兩柱香的功夫,黑影終於在一片相對開闊的林地停下。這裡的樹木間距較寬,地麵上的腐葉積了半尺厚,踩上去軟乎乎的。黑影轉過身,背對著月光,抬手摘下頭上的黑色頭巾,露出一張略顯倨傲的臉龐——劍眉斜挑,鼻梁高挺,正是白日裡對衛藍滿臉不忿的元魁!
衛藍心中一怔,腳步頓在樹後,沒有立刻現身。他早從元清口中聽過,自己這位「表哥」是內門弟子中的佼佼者,素來以天才自居,白日裡在天火麵前就對自己透著敵意,怎麼會深夜引自己到這裡?
元魁顯然早知道衛藍跟來,也不回頭,雙手抱在胸前,語氣裡滿是不耐:「姓衛的,彆躲了,出來吧!」
衛藍從樹後走出,月光落在他臉上,神色平靜:「元魁師兄深夜找我,就是為了躲在這裡說話?」他忽然想起元清曾笑言「沾了表哥的光才當上雜物房管事」,心中瞭然——原來當初元清能避開雜役之苦,竟是靠了這位表哥。
「少跟我扯這些沒用的!」元魁猛地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右手按在腰間的佩劍上,劍鞘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我表妹元清提起過你,還不是拜了位好師父?短短兩個月能築基成功,肯定不知吃了什麼天才地寶強行提升功力,我倒要看看,你這家夥到底有幾分真本事,敢不敢跟我比劃比劃!」
衛藍聞言,無奈地攤了攤手,指了指自己空蕩的腰側:「元魁師兄,不是我不願陪你切磋,實在是無劍可拔——我之前與元晟對決,師門佩劍已經斷了,至今還沒新的兵器。」這話倒是實情,自森林回來後,他就直接跟天火來到此處,竟忘了找靜虛補領佩劍。
可元魁哪裡肯信?在他看來,衛藍這話分明是戲耍自己——一個能在兩個月內築基的人,怎會連把佩劍都沒有?定然是瞧不上自己,故意找藉口推脫!他本就對衛藍心懷嫉妒:同樣是內門弟子,衛藍剛入門就拜了神秘的天昊長老為師,連掌門都對其另眼相看,而自己苦熬多年,才爬到築基中期,天才的光環彷彿被衛藍搶走一般,憋了滿肚子火氣。
「好一個『無劍可拔』!」元魁怒極反笑,右手猛地抽出佩劍,口中急速念動咒訣,「我看你是怕了!今日我倒要讓你知道,誰纔是玉皇觀真正的明日之星!巨木神劍!」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佩劍驟然爆發出濃鬱的綠光,劍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轉瞬就漲到丈餘長、碗口粗,劍身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木紋,彷彿一截活的巨木,帶著草木的蒼勁之氣,直向衛藍胸口刺來!
衛藍瞳孔微縮,不敢有絲毫輕視。元魁的「巨木神劍」雖隻是築基期的木係戰技,卻勝在剛猛厚重,劍風掃過,連地麵的腐葉都被掀起,帶著一股碾壓般的氣勢。他來不及多想,體內雷珠急速轉動,一抹淡金色出現在胸前,正是龍甲神章,此時的神章已經可以不用手來拿了,築基修為可以把神章外放護在身前。
「嘭!」巨劍狠狠刺在龍甲神章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衛藍隻覺得胸口傳來一股巨力,整個人向後滑出半尺,腳掌在腐葉上犁出兩道淺溝,金光劇烈閃爍了幾下,卻始終沒有破碎。元魁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眼中滿是驚愕:自己這一劍用了八成力,就算是同階修士,也該躲閃避讓,怎會有人硬接?難道這衛藍是個不知死活的愣頭青?
可轉念間,他心中又湧起狠厲:也好!既然你不躲,那就彆怪我下殺手!這荒山野嶺的,殺了你再把屍體埋進腐葉裡,誰會知道?到時候就說你深夜私自離營,被野獸叼走了,掌門和天火長老也查不出端倪!
他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正想再加力道,將神章上的金光徹底擊碎,卻見衛藍忽然向後一仰,身體竟如水汽般在原地淡化,轉瞬就沒了蹤影!元魁心中大驚,握著巨劍的手猛地一緊——他清晰地感覺到,剛才劍下的觸感並非人體,而是堅硬的「甲冑」,此刻劍刃落空,周圍連一絲真氣波動都沒有,彷彿衛藍從未出現過一般!
他哪裡知道,衛藍突破築基後,早已將龍甲神章中的遁術練到了更高層次,解鎖了「隱元遁」的法門。這遁術並非憑空消失,而是通過收縮全身毛孔、凝滯真氣流動,將自身氣息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再配合迅雷步的極速,達到近乎隱身的效果——尤其對衛藍這種被陰極陽果改造過的體質而言,隻需心念一動,細胞就能瞬間收縮,比尋常築基修士施展起來更顯流暢。
元魁慌亂地轉動著腦袋,巨劍在身前揮舞,試圖逼出衛藍的位置,可週圍隻有風吹樹葉的「嘩嘩」聲,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就在他心神不寧、氣息紊亂的瞬間,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還沒等他回頭,一股帶著雷電麻痹感的力道,就狠狠頂在了他的腰眼上!
「呃啊!」元魁發出一聲慘呼,腰間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燙過,又麻又痛,體內的木係真氣瞬間紊亂,握著巨劍的手一鬆,丈長的巨劍「哐當」一聲砸在地上,綠光散去,恢複成普通佩劍的模樣。他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般向前飛出,重重摔在腐葉堆裡,連著滾了三四圈才停下,四肢不受控製地抽搐著,嘴角溢位一絲血跡——衛藍那一腿不僅用了蠻力,還悄悄渡入了一絲雷力,雖不足以傷筋動骨,卻足夠讓他暫時失去行動力。
衛藍的身影在元魁身後顯現,他走上前,蹲下身,伸出兩指探了探元魁的鼻息——氣息平穩,隻是真氣紊亂導致的昏迷,並無大礙。他鬆了口氣,若是真傷了同門,怕是不好向天火和天昊交代。
至於元魁掉在地上的佩劍,衛藍看都沒看,轉身走到一棵老槐樹下,重新盤膝坐下。剛才施展隱元遁時,他總覺得在氣息凝滯的瞬間,雷珠的流轉會出現一絲卡頓,導致遁術啟動時慢了半息——若對手是經驗豐富的修士,這半息足以識破破綻。他閉上眼睛,再次沉入內視,雷珠在經脈中緩緩減速,仔細感受著隱元遁與雷力迴圈的銜接點,試圖找出那絲卡頓的根源,帳外的紛擾、地上昏迷的元魁,都被他再次摒除在外,隻剩月光與雷光,伴著深夜的林風,在林間靜靜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