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來臨我進入珠峰基地後,拋妻棄女的丈夫 第167章 約戰
衛藍一夜沒閤眼。帳篷裡的燭火燃到天明,燭芯結了長長的燈花,他就坐在蒲團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腦子裡翻來覆去全是昨夜金營的景象——君山落葉的奸笑、血丐紀無缺的貪婪、完顏誌那都的胸有成竹,還有那中軍帳裡十幾個不明身份的修士。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可又抓不住關鍵,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帳篷外傳來弟子們起身操練的動靜,他才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起身走出帳外。
清晨的紫金山帶著初冬的涼意,霧氣還沒散儘,沾在枯草上結成細小的霜花。衛藍剛走到營地邊緣,就瞥見一群穿著獸皮襖的漢子正圍著鷹鳴澗的弟子說話——他們頭戴毛茸茸的皮帽,帽簷下露出高挺的顴骨,腰間掛著骨製的法器,說話時帶著濃重的異域口音,一看就是蒙古人。旁邊有弟子低聲議論,說這是鷹鳴澗特意請來的幫手,據說蒙古部落裡也有不少擅長薩滿術的修士,能助正道一臂之力。
衛藍卻皺起了眉。他雖不是曆史學者,卻也知道蒙古鐵騎將來會踏破南宋的國門,一統天下。此刻這些人是「幫手」,可再過幾十年,就是滅宋的元凶。這種明知未來卻無法言說的無奈,像根細刺紮在心裡,讓他對這群蒙古修士提不起半分好感,隻是遠遠看了一眼,便轉身避開了。
沒走幾步,就撞見了元魁。
元魁正和幾個靜字輩的弟子站在篝火旁說話,手裡攥著個烤紅薯,臉上還帶著幾分沒睡醒的惺忪。可一看見衛藍過來,他的身體瞬間僵住,手裡的紅薯差點掉在地上,眼神像見了貓的老鼠,飛快地移向彆處,連說話都結巴了:「我、我還有事,先走了!」說著,不等身邊弟子反應,就急匆匆地繞開衛藍,腳步快得像在逃。
衛藍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昨夜那一腿雖沒下重手,卻也讓元魁嘗夠了雷力麻痹的滋味,想來是徹底怕了。
不一會兒,天火也晃了過來,手裡拎著酒葫蘆,湊到衛藍身邊,壓低聲音問:「我看元魁那小子對你躲躲閃閃的,你們倆昨夜是不是有事?」
衛藍淡淡搖頭:「沒什麼,隻是偶遇罷了。」他可不想說自己半夜跑去金營的事——要是讓天火知道,以那老頭的脾氣,保準當場就拎著酒葫蘆衝過去,到時候壞了大事不說,自己也得挨訓。
天火還想追問,元魁卻遠遠地繞著他們走了,連眼神都不敢往這邊瞟。天火見狀,也隻能撇撇嘴,灌了口酒,嘀咕道:「這小子,肯定沒好事。」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地過去。上午又有幾派零星趕到,營地的帳篷越搭越多,空氣中彌漫著飯菜的香氣和弟子們操練的呼喝聲。金兵那邊卻一直沒動靜,連營地的炊煙都顯得格外平靜,反倒讓正道這邊的人心裡犯了嘀咕——越是cal,越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直到正午時分,一陣震天動地的轟鳴聲突然從北邊傳來!
衛藍猛地站起身,朝著聲音來源望去——隻見金兵大營的方向,數十架投石機同時啟動,絞盤轉動的「咯吱」聲隔著幾裡地都能聽見,磨盤大的石塊裹著風聲,像黑色的流星般砸向紫金山;緊隨其後的是弩箭,密密麻麻的弩箭攢成黑色的雨幕,箭尖閃著寒光,直刺山頭。
「來了!」鷹鳴澗的弟子們卻一點也不慌,麥有生站在防禦陣眼旁,大手一揮,高聲喝道:「起陣!」
隻見紫金山的半山腰突然亮起一道淡金色的光罩,光罩像巨大的蛋殼,將整個營地護在其中。石塊砸在光罩上,發出「嘭嘭」的悶響,卻連一道裂痕都沒砸出來,反而被光罩彈開,碎裂成小塊,落在陣外,揚起陣陣塵土;弩箭更是連光罩的邊都沒碰到,就紛紛斷裂,掉在地上,鋪了一層黑色的箭桿。
「哈哈!這群笨蛋,上次吃了虧還不長記性,還想用這招破陣!」麥有生拍著大腿大笑,聲音裡滿是得意。其他門派的弟子們原本還攥緊了武器,見防禦陣如此堅固,也都鬆了口氣,紛紛放下心來,有的甚至還對著金兵大營的方向指指點點,低聲嘲笑。
就在這時,一道囂張的笑聲突然從山下傳來,穿透了陣外的嘈雜,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哈哈!你們看這就是所謂的正道修士?躲在龜殼裡不敢出來,真是丟人現眼!」
「什麼人!」麥有生的笑聲戛然而止,臉色一沉,順著聲音望去——隻見十幾個身影正從山下走來,為首的是個禿頭大和尚,身穿紅色僧袍,腰間掛著一串骷髏念珠,正是金國國師完顏誌那都。他身後跟著的人裡,衛藍一眼就認出了兩個——君山落葉依舊白衣勝雪,手裡握著那把翠綠長笛,麵無表情地跟在後麵;還有血丐紀無缺,依舊是破衣爛衫,一手那個破杖子,另一手拎著個豁口的討飯碗,吊兒郎當的樣子,卻時不時用貪婪的眼神掃視著正道弟子們的法器。
「完顏你個龜孫子!」麥有生一看見完顏誌那都,眼睛就紅了——嶽飛的死,這和尚脫不了乾係。他「唰」地抽出腰間的長槍,槍尖寒光閃爍,就要衝下山去:「上次讓你跑了,這次我非劈了你,給飛兒報仇不可!」
可完顏誌那都卻站在原地沒動,甚至還慢條斯理地摸了摸腰間的骷髏念珠,臉上帶著嘲諷的笑:「麥有生,你彆忘了咱們正邪兩道的規矩——金丹期以上修士不得插手世俗爭鬥。我叔父(完顏不滅)要是在這裡,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可他現在不在,你要是動手,就是壞了規矩,到時候我叔父親自找上門,怕是要把你們鷹鳴澗的山門都拆了,讓你們一個個都尿褲子!」
「你!」麥有生的身體氣得發抖,手裡的長槍握得指節發白。他當然知道完顏不滅的厲害——那是邪道九宗裡少有的元嬰期修士,真要是找上門來,彆說鷹鳴澗,就是整個正道九派聯手,也未必是對手。可讓他就這麼嚥下這口氣,他又實在不甘心,隻能站在陣前,胸口劇烈起伏,卻說不出一句話。
「麥兄,稍安勿躁。」這時,瓊山派的於泰來長老走了過來,伸手按住麥有生的肩膀。於泰來身穿青色道袍,須發皆白,眼神沉穩,他對著麥有生搖了搖頭,又轉向山下的完顏誌那都,聲音洪亮:「完顏國師,何必逞口舌之快?你帶這麼幾個人來,難道是想憑一己之力挑戰我們正道九派?」
完顏誌那都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掃過陣內的正道弟子,眼神裡滿是輕蔑:「幾個人怎麼了?我看對付你們,也夠了。」他頓了頓,提高聲音說道:「既然你們不敢讓金丹期修士動手,那咱們就按規矩來——你們不是有九派嗎?每派派一個弟子出來,和我們這邊的人輪番比試。要是你們贏的局數多,我們立馬撤出柘皋鎮,並且承諾十年內不再冒犯南宋邊境;可要是我們贏了……」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陣內的眾人,一字一句地說:「那你們正道九派,就得立下誓言,從此不再插手宋金之間的任何事。怎麼樣?你們敢不敢應戰?」
話音落下,陣內的長老們都沉默了。按理說,瓊山派實力最強,正道九派向來以瓊山派馬首是瞻,可這次大家是為了鷹鳴澗的嶽飛而來,比試的結果也直接關係到鷹鳴澗的顏麵。因此,所有長老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落在了麥有生身上,等著他拿主意。
麥有生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身後的弟子們——有的弟子眼中滿是戰意,有的卻帶著幾分猶豫。他知道,這一戰不僅關乎嶽飛的冤屈,更關乎正道的尊嚴。他攥緊了手中的長槍,心裡飛快地盤算著:完顏誌那都帶來的人雖少,卻都是築基中後期的修士,而正道這邊雖人多,可各派弟子的修為參差不齊……但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退縮的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