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來臨我進入珠峰基地後,拋妻棄女的丈夫 第195章 改變指令
陸恒的屍體還歪在不遠處的草地上,嘴角殘留的血跡還沒乾透,眼睛瞪得溜圓,滿是不甘與難以置信——剛才還在盤算著接任穀主之位,轉瞬間就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衛藍看著那具漸漸冰冷的屍體,心裡竟泛起一絲複雜的滋味:陸恒雖有私心,嫉妒趙玉兒、想攀附邪道九宗,可終究沒做過太大的惡事,僅僅因為勸阻歐陽亦雪解散穀,就落得這般下場,實在有些不值。
他下意識地在心裡喚道:「喂,熾火前輩,你還在嗎?你到底跟你徒弟說了什麼?她怎麼會突然這麼激動,連自己的弟子都下得去手?」
熾火的聲音很快在他腦海裡響起,帶著幾分不容置喙的威嚴:「神王大人,她未經我允許,私自在外建立冒牌的蝕日穀,還投靠邪道九宗,助紂為虐——按蝕日穀的規矩,本就該讓她解散穀後自裁,以謝曆代穀主。」
「這也太過分了吧!」衛藍連忙在心裡反駁,「她哪裡是想背叛,分明是誤以為自己傳承的是真的蝕日穀,想把穀脈發揚光大而已。再說,她還是玉兒的師父,明真大哥又跟她有舊情,真讓她死了,玉兒和明真大哥該多難受?」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如這樣,讓她對外宣佈歸隱,徹底脫離邪道九宗,至於門人弟子,去留隨意,但必須立下誓言,絕不能再加入任何邪派——這樣既懲罰了她的過錯,也給了大家一條活路,總比趕儘殺絕好。」
腦海裡沉默了片刻,熾火的聲音纔再次響起,語氣緩和了些:「神王大人想怎麼處置,便怎麼處置。您彆忘了,從您進入《溪山秋色圖》的那一刻起,整個蝕日穀,包括曆代穀主的殘魂,就都歸您調遣了。」
「那太好了!」衛藍鬆了口氣,剛想再說些什麼,就聽熾火補充道:「不過,要更改指令,還需要您再接觸一次歐陽亦雪——隻有您的氣息觸碰到她,我才能通過精神連結,把新的指令傳遞給她。」
「再摸她一次?」衛藍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心裡有些哭笑不得——這話聽著也太容易讓人誤會了,剛才當著眾人的麵抓她胳膊已經夠惹眼了,再來一次,指不定明真那家夥要怎麼胡思亂想。可轉念一想,為了阻止歐陽亦雪繼續做極端的事,也隻能這樣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把這點小尷尬壓了下去。
此時的空地上,歐陽亦雪正站在一眾弟子麵前,臉色冰冷得像覆了層霜。陸恒的屍體就躺在不遠處,血腥味混著塵土的氣息飄在空氣中,讓弟子們個個噤若寒蟬,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都愣著乾什麼?」歐陽亦雪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目光掃過每一個弟子,「剛才的話我再說一遍:發血誓!有生之年,絕不加入任何門派,若敢違背,神魂俱滅!誰要是不願,現在就說——後果,你們清楚。」
一個穿著淡紅色弟子服的小姑娘嚇得渾身發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攥著衣角的手指泛白——她本是孤兒,被歐陽亦雪撿回穀裡撫養,如今穀要解散,還要發誓不能再拜師,以後一個人在這亂世裡,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活。可看著地上陸恒的屍體,她終究沒敢說半個「不」字,隻是咬著下唇,慢慢抬起了手,準備結血誓的印訣。
其他弟子也紛紛效仿,有的臉上滿是絕望,有的眼神裡藏著不甘,卻沒一個人敢反抗——剛才陸恒的下場,就是最好的警告。
「那誰!歐陽穀主,你過來一下!」
就在這時,衛藍突然開口,聲音不算大,卻清晰地蓋過了弟子們的竊竊私語。他朝著歐陽亦雪招了招手,語氣裡沒有半分客氣,倒像是在叫一個普通的下屬。
這話一出口,不僅弟子們愣住了,連靈光都差點嗆到——這可是結丹巔峰的蝕日穀主啊,剛才還一言不合就斃了自己的弟子,衛藍竟然用這種語氣叫她?
可更讓人震驚的還在後麵:歐陽亦雪聽到這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緊接著竟真的邁開腳步,朝著衛藍「屁顛屁顛」地走了過來——腳步比平時快了幾分,連之前那種高冷的氣場都弱了不少,活像個聽話的學徒。
不遠處的明真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了,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拳頭。他使勁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這還是那個當年連手都不讓他碰一下、動不動就拔劍相向的歐陽亦雪嗎?剛才還對弟子下死手的狠辣穀主,現在怎麼對衛藍這麼順從?活脫脫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他看衛藍的眼神,簡直像在看一個妖怪,心裡瘋狂呐喊:你到底對我的女人做了什麼?!
歐陽亦雪很快走到衛藍身前,停下腳步,微微低著頭,竟還帶著幾分緊張地等待指令。衛藍也不猶豫,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和上次不同,這次歐陽亦雪沒有絲毫反抗,胳膊甚至還微微繃緊,帶著一種近乎「順從」的僵硬,指尖的溫度有些涼,卻乖乖地任由衛藍抓著。
「我的天!」明真在心裡哀嚎一聲,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想當年他追歐陽亦雪的時候,彆說抓胳膊了,就是想碰一下她的衣角,都得被她的飛劍逼得跳腳。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悔得腸子都青了:我怎麼就這麼慫啊!早知道摸一下就能讓她這麼聽話,當初就算被飛劍戳幾個窟窿,也得摸一下啊!至於現在還是個老光棍嗎?
他正懊惱著,又看見衛藍和歐陽亦雪就那樣拉著手,默默對視著,一句話都不說——衛藍是在等熾火傳遞指令,可在明真眼裡,這就是「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曖昧場景!他急得抓耳撓腮:不是說有話要說嗎?怎麼光拉著手不說話啊!有話快說啊!彆在這兒秀了行不行!
周圍的弟子們更是目瞪口呆,一個個像被施了定身術。剛才還嚇得他們大氣不敢喘的穀主,此刻正被一個築基期的陌生男人抓著胳膊,臉上的表情簡直比戲台子上的變臉還精彩:一開始是緊張,接著眉眼間竟漸漸染上一絲笑意,像春風拂過冰麵,可沒一會兒,又有淚光在眼眶裡打轉,帶著幾分委屈和悔意,活脫脫像個見到心上人、又喜又悲的小女兒家。
有個資曆老些的弟子悄悄拉了拉身邊人的衣袖,壓低聲音,語氣裡滿是震驚:「這、這還是咱們那個高冷的穀主嗎?我沒看錯吧?」
「好像……是吧?」旁邊的弟子也懵了,「可穀主怎麼對他這麼……這麼不一樣啊?難道這位是穀主的舊識?」
還有弟子偷偷瞥了眼站在一旁的趙玉兒,見趙玉兒也在看著衛藍,眼神裡滿是擔憂和欣喜,心裡更是疑惑:這位到底是誰啊?跟穀主有關係,跟趙師姐也有關係?
衛藍可沒心思管眾人的反應,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指尖接觸的地方傳來一絲微弱的精神波動——那是熾火正在通過他的氣息,向歐陽亦雪傳遞新的指令。過了約莫三息的時間,歐陽亦雪眼中的迷茫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瞭然和順從,她輕輕點了點頭,聲音也柔和了些:「我知道了。」
衛藍這才鬆開手,看著她道:「之前的指令改了——解散蝕日穀,對外宣佈你歸隱,脫離邪道九宗。弟子們去留隨意,但必須立下血誓,絕不加入任何邪派。至於你……以後就跟著玉兒吧,也好照顧她。」
歐陽亦雪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點頭:「是。」
這一聲「是」,再次讓明真和弟子們倒吸一口涼氣——明真恨不得衝上去搖著歐陽亦雪的肩膀問:你清醒一點!你是結丹巔峰的修士啊!怎麼現在對一個築基期的小子言聽計從啊!
可歐陽亦雪根本沒理會眾人的目光,轉身走回弟子們麵前,語氣雖依舊嚴肅,卻沒了之前的狠戾:「剛才的指令更改——蝕日穀即刻解散,我會對外宣佈歸隱,從此脫離邪道九宗。你們若想離開,便可自行離去,但必須立下血誓:此生絕不加入任何邪派。
弟子們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狂喜——不用死,不用被逼著回家種地,還能選擇留下或離開!剛才那個嚇得發抖的小姑娘甚至激動得哭了出來,連忙跪下磕頭:「多謝穀主!多謝穀主!」
其他弟子也紛紛行禮,原本壓抑的氣氛瞬間輕鬆了不少,隻有幾個想攀附邪道的弟子,臉色有些難看,卻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跟著一起立誓。
明真看著眼前的一幕,再看看衛藍,心裡滿是疑惑:這小子到底用了什麼魔法?能讓歐陽亦雪徹底改變主意?他湊到靈光身邊,小聲嘀咕:「和尚,你覺不覺得……三弟有點不對勁?」
靈光摸了摸光頭,笑著搖了搖頭:「管他對勁不對勁,隻要能化解危機,讓玉兒和亦雪都安好,不就好了?」
明真想了想,也點了點頭——確實,不管衛藍用了什麼辦法,現在的結果,已經是最好的了。他看向不遠處的歐陽亦雪,眼神裡閃過一絲溫柔:五十年了,終於能看到她放下執念,不再被邪道束縛,這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