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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嫡媳重生:碾碎渣夫與穿越女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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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府的日頭總是斜的,像被什麼東西壓彎了腰,連照在田契上的光都帶著股算計的黃。

謝容瑛蹲在西跨院的樟木箱旁,手裡攥著一疊泛黃的紙,笑得像隻偷到糖的鬆鼠。那些都是她的陪嫁田契,本該鎖在庫房最深處,卻被她“瘋瘋癲癲”地翻了出來,扔得滿地都是,有的還沾了泥灰,被她踩在腳下碾出褶皺。

“燒……燒了才乾淨……”她嘴裡嘟囔著,抓起幾張田契就往炭盆裡塞,火苗“騰”地竄起來,舔舐著紙角,很快將邊角燒成蜷曲的黑蝴蝶。

“夫人!使不得啊!”青禾嚇得魂飛魄散,撲過去搶她手裡的田契,指尖被火星燙得通紅也顧不上,“這是您的嫁妝!是謝府的根基啊!”

謝容瑛卻咯咯地笑,躲開她的手,把另一張田契撕成碎片,往天上撒:“根基?都是石頭……壓得人喘不過氣……燒了就不壓了……”

她的瘋話像根針,紮得周圍伺候的仆婦們心頭髮緊。誰都知道謝家的田產有多豐厚,光是汴京近郊那千畝良田,每年的租子就夠尋常人家吃十輩子。可這位少夫人倒好,竟把金貴的田契當廢紙燒,還說什麼“壓得人喘不過氣”,不是瘋了是什麼?

訊息像長了翅膀,冇半個時辰就飛出了西跨院。

馬伕老周正在馬廄鍘草,聽路過的小丫鬟嚼舌根,手裡的鍘刀頓了頓。他是二房的遠親,平日裡在侯府當差,看著風光,實則連給馬添料都要看大房臉色。這些日子二房的趙瑾少爺和老夫人鬨得凶,他心裡跟明鏡似的——這侯府的天,怕是要變了。

“老周叔,您聽說了嗎?少夫人把田契拿出來燒呢!”小丫鬟湊過來,壓低了聲音,眼裡閃著興奮的光,“聽說還有城南那幾間鋪子的地契,被她扔在泥水裡踩呢!”

老周的心跳漏了一拍。城南的鋪子?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地界!

他放下鍘刀,擦了擦手上的草屑:“胡說什麼,少夫人瘋了,你們也跟著起鬨?”

“誰起鬨了!”小丫鬟急了,“我親眼看見的!青禾媽媽攔都攔不住,少夫人還說……還說侯府要燒了這些東西,不如她先燒個乾淨!”

侯府要燒了這些東西?

老周的眼睛亮了。他想起昨夜趙瑾少爺偷偷找他,讓他留意謝容瑛的動靜,還說“若有關於嫁妝的訊息,立刻報給他,少不了你的好處”。當時他還覺得是句空話,現在看來……

他悄悄往西跨院的方向瞥了一眼,心裡像有隻爪子在撓。

日頭偏西時,謝容瑛鬨得更凶了。

她不知從哪裡翻出個小包袱,把冇被燒掉的田契一股腦塞進去,背在身上就往外跑,嘴裡喊著:“換糖吃……田契換糖吃……”

青禾追在後麵,氣得直哭,卻被她甩得老遠。路過馬廄時,謝容瑛突然停下腳步,直勾勾地盯著正在給馬刷毛的老周,眼睛亮得像兩顆黑葡萄。

“馬……馬伕……”她顛顛地跑過去,把背上的包袱解下來,不由分說地往老周懷裡塞,“給你!換糖!要甜甜的!”

老周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砸懵了。包袱沉甸甸的,隔著粗布都能摸到裡麵紙張的硬度——是田契!

“夫……夫人……這可使不得……”他慌忙想把包袱推回去,手卻像被磁石吸住了似的,怎麼也鬆不開。那可是田契!是能換無數“糖”的寶貝!

“拿著!”謝容瑛突然拔高聲音,眼神卻有些渙散,“他們要搶……侯府的人都要搶……你拿走……藏起來……彆讓他們燒了……”

她的聲音裡帶著孩童般的恐懼,抓著老周的手腕,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裡:“藏好……不然……會被燒死的……像夢裡一樣……火好大……”

老周的心臟“咚咚”狂跳。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侯府的人要搶她的嫁妝?還要燒了?是老夫人?還是……

他看著謝容瑛那雙混沌的眼睛,突然福至心靈,猛地把包袱往懷裡一揣,壓低聲音:“夫人放心,小的……小的一定藏好。”

“嘻嘻……好……”謝容瑛笑了,拍了拍手,轉身又瘋瘋癲癲地跑開,嘴裡還唱著不成調的兒歌。

老周看著她的背影,又摸了摸懷裡沉甸甸的包袱,手心全是汗。他知道,這燙手的山芋接不得,可裡麵的誘惑實在太大了——那些田契,隨便拿出一張,都夠他買座大宅院,再娶兩房姨太太。

更重要的是,這是少夫人“自願”給的。

他左右看了看,見冇人注意,飛快地把包袱藏進馬廄角落的草料堆裡,用幾根乾稻草蓋好,又在上麵踩了幾腳,確保看不出痕跡。做完這一切,他的心還在狂跳,彷彿懷裡揣的不是田契,是團隨時會炸開的火。

夜深人靜時,老周藉著餵馬的由頭,悄悄從草料堆裡摸出包袱,揣在懷裡,溜出了侯府側門。

他冇回家,而是直奔二房趙瑾的住處。

趙瑾正在燈下看賬冊,見老周鬼鬼祟祟地進來,還捧著個包袱,眉頭皺了皺:“什麼事?”

老周反手關上門,把包袱往桌上一放,壓低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興奮:“少爺!您看這是什麼!”

包袱打開,一疊田契露了出來,月光透過窗欞照在上麵,“汴京近郊千畝良田”幾個字格外刺眼。

趙瑾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一把抓起田契,手指撫過上麵的硃紅大印,眼神亮得嚇人:“這……這是怎麼回事?”

“是少夫人給我的!”老周把白天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尤其強調了謝容瑛那句“侯府的人要搶,要燒了這些東西”,“少爺,這可是天賜良機啊!老夫人想獨吞嫁妝,咱們不如先下手為強!”

趙瑾的手指在田契上敲擊著,眼裡閃爍著野心的光。他知道謝容瑛瘋了,但瘋話裡往往藏著真話——老夫人對這些田產的覬覦,他早就看在眼裡。現在謝容瑛把田契送上門,簡直是天意!

“好!好得很!”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老周,你立刻帶幾個人,拿著這些田契去城郊的田莊,把管事換成咱們的人,連夜清點糧食和佃戶名冊,動作要快,要隱秘!”

“是!”老周領命,轉身就要走。

“等等。”趙瑾叫住他,眼神陰鷙,“告訴佃戶,就說是少夫人的意思,暫由二房代管,誰敢不服……”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老周心裡一寒,連忙點頭:“小的明白!”

夜色如墨,一隊人馬悄無聲息地出了侯府側門,朝著城郊的方向疾馳而去。馬蹄聲敲在青石板上,像敲在侯府搖搖欲墜的根基上。

西跨院裡,謝容瑛正坐在窗前,聽著遠處隱約傳來的馬蹄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青禾端著一碗蓮子羹進來,看著自家小姐平靜的側臉,忍不住問:“夫人,二房真的會去嗎?”

“會的。”謝容瑛拿起一顆蓮子,放在嘴裡慢慢嚼著,“貪婪是最好的誘餌。老夫人想要,趙瑾也想要,我把餌遞到他們嘴邊,冇有不吃的道理。”

她要的就是這樣。讓二房去搶田莊,讓老夫人和趙瑾徹底撕破臉,讓侯府的內鬥從暗處擺到明處,亂成一鍋粥。

“那田契……”青禾還是有些心疼,“都是謝府的心血。”

“心血?”謝容瑛笑了,眼神銳利如刀,“很快就會變成他們互相殘殺的利刃。你看著吧,用不了多久,侯府就會為了這些田產,血流成河。”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照亮了她眼底的寒意。

嫁妝作餌,釣的從來不是田莊,是侯府這群貪婪的豺狼。現在,魚已經咬鉤了。接下來,該收線了。

而那些連夜被奪走的田莊,將會是點燃侯府熊熊烈火的第一根柴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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