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嫡媳重生：碾碎渣夫與穿越女 第20章

    晨霧還冇散儘，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上就落了層薄霜。

謝容瑛赤著腳，踩在冰冷的石板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碎石子劃破腳底，滲出血珠，在她身後拖出一串歪歪扭扭的血痕，像一條在晨光中掙紮的紅蛇。她披散著頭髮，素白的寢衣被夜露打透，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單薄卻挺拔的輪廓，唯有那雙眼睛，亮得驚人，像淬了血的寒星。

手裡的血書還帶著體溫，粗糙的麻紙被鮮血浸透，變得沉甸甸的，邊緣卷著焦黑的痕跡——那是從庫房廢墟裡撿來的賬冊殘片，被她用自己的血重新糊好，上麵的字跡是她昨夜用指尖蘸著心頭血寫就的，每一筆都力透紙背，滲著刻骨的恨意。

“謀害嫡子、侵吞禦賜嫁妝”——八個字，像八把尖刀，劃破了汴京清晨的寧靜。

宮門就在眼前。

硃紅的宮牆高聳入雲，琉璃瓦在霧中泛著冷光，守門的金吾衛身披重甲，手按刀柄，眼神銳利如鷹，像兩尊門神，擋住了所有試圖靠近的人。這是皇權的象征，是威嚴的壁壘，多少人窮其一生也無法踏入半步，而謝容瑛，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撞開這扇門。

“站住！來者何人？竟敢擅闖宮門！”金吾衛厲聲嗬斥，橫刀攔住了她的去路。刀身映出她狼狽的模樣，披髮赤足，滿身血汙，像個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

謝容瑛冇有停步，反而挺直了脊梁，將血書高高舉起，聲音嘶啞卻帶著穿透一切的力量：“民女謝容瑛，勇毅侯府少夫人，有冤要訴！請陛下為謝家一百七十三口冤魂做主！”

“瘋婦！”金吾衛皺眉，揮刀想打掉她手裡的血書，“侯府的事宗人府正在查辦，豈容你在此胡鬨！”

刀鋒劈來的瞬間，謝容瑛冇有躲。

她死死護著血書，任由刀刃擦著她的手臂劃過，帶起一串血珠。血珠滴落在血書上，與上麵的字跡融為一體，紅得愈發猙獰。

“我不是瘋婦！”她淒厲地嘶吼，聲音在空曠的宮門前迴盪，“我是忠良之後！我父親是謝太傅！我謝家世代忠君報國，卻被勇毅侯府誣陷通敵叛國，滿門抄斬！我夫趙珩，與人合謀假死，縱容外室謀害髮妻，侵吞禦賜嫁妝！老夫人貪婪成性，用砒霜毒殺兒媳，佛堂藏凶，罪證確鑿！”

她的聲音越來越高，越來越淒厲，像無數根針，紮在每個聽到的人心裡。過往行色匆匆的官員、侍從，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住了，紛紛停下腳步，遠遠地圍觀，竊竊私語聲像潮水般漫開。

“是謝太傅的女兒？”

“聽說她嫁入侯府後就瘋了……”

“禦賜嫁妝？侯府竟敢動這個？”

金吾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們是宮門守衛，最清楚“禦賜”二字的分量，更知道謝太傅當年是何等清正廉明。這女子雖然狼狽，所言卻條理清晰，不似瘋癲之語。

“拿下！”領頭的校尉當機立斷，不能讓她再在這裡喊下去，若是驚動了聖駕，他們都要擔責。

兩個金吾衛上前，想抓住謝容瑛的手臂。謝容瑛卻猛地後退一步，將血書緊緊貼在胸口，眼神裡的決絕像燒紅的烙鐵：“誰敢動我？！我血書在此，字字泣血，若有半句虛言，甘受淩遲之刑！”

她突然轉向圍觀的人群，雙膝跪地，重重地磕了個頭，額頭撞在青石板上，發出“咚”的悶響，滲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