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嫡媳重生:碾碎渣夫與穿越女 第27章
“蘇姑娘太謙虛了!”立刻有溜鬚拍馬的文人附和,“您的詩氣象萬千,頗有盛唐遺風,若是生在當年,定能與李杜齊名!”
蘇憐月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卻還在假意推辭:“大人謬讚了……既然三小姐盛情,那我就獻醜了。”
她展開素箋,清了清嗓子,用一種刻意模仿的古韻腔調唸了起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是李白的《將進酒》!
謝容瑛握著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緊,冰涼的酒液濺在指尖,激得她靈台愈發清明。這可是李白的巔峰之作,氣魄雄渾,千古傳誦,蘇憐月竟敢在這種場合全文盜用,簡直是視天下文人如無物!
果然,她剛唸到“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儘還複來”,宴客廳裡就炸開了鍋!
“好!好句!”
“天生我材必有用!這等胸襟,何等氣魄!”
“蘇姑娘真乃謫仙下凡!”
平北侯捋著鬍鬚,滿臉讚歎:“此詩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蘇姑娘,這首詩……當真是你所作?”
蘇憐月被眾人捧得飄飄然,早已忘了心虛,挺起胸膛,故作感慨:“不過是見席間酒酣,偶有所感罷了。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諸位大人,何不共飲此杯?”
“說得好!共飲!”眾人紛紛舉杯,看向蘇憐月的眼神充滿了敬佩,彷彿真的在瞻仰一位詩仙。
蘇憐月端起酒杯,目光掃過席間,最後落在謝容瑛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
她知道謝容瑛恨她,可那又怎樣?如今她是平北侯府看重的才女,而謝容瑛,不過是個家道中落的罪臣之女,就算知道她的底細,又能奈她何?
謝容瑛看著她那副小人得誌的嘴臉,突然笑了。
她放下酒杯,緩緩站起身。
素白的裙襬在紅毯上劃過一道淺痕,她走到廳中,目光平靜地看著蘇憐月,聲音清亮得像碎玉落盤:“蘇姑孃的詩,確實氣魄非凡。”
蘇憐月一愣,顯然冇料到她會稱讚自己,隨即得意地揚起下巴:“謝姑娘過獎了。”
“不過,”謝容瑛話鋒一轉,眼神陡然銳利起來,像出鞘的劍,“這首詩,似乎還未寫完?”
蘇憐月的臉瞬間一白。《將進酒》她隻記得前半段,後麵的“岑夫子,丹丘生”她根本不知道,剛纔唸到“千金散儘還複來”就停了,就是怕露餡。
“我……我覺得至此已意境全出,不必再續。”她強作鎮定地辯解。
“是嗎?”謝容瑛輕笑一聲,轉向平北侯,“侯爺,可否借筆墨一用?”
平北侯正被勾起了興致,連忙吩咐下人備好筆墨紙硯:“謝姑娘也懂詩?莫非想為蘇姑娘續作?”
“不敢稱續作,”謝容瑛走到案前,拿起狼毫筆,蘸了濃墨,“隻是覺得如此好詩,半途而廢太過可惜,鬥膽添幾筆,博諸位一笑。”
蘇憐月的心跳開始加速,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了她。謝容瑛的名聲她聽過,謝太傅的女兒,自幼飽讀詩書,絕非草包。她要續什麼?
在眾人的注視下,謝容瑛提筆蘸墨。
她的手腕懸起,筆尖在宣紙上落下,力道遒勁,筆鋒淩厲,竟是難得一見的簪花小楷,卻又帶著幾分男子的豪邁。
隻見她寫道: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筆走龍蛇,一氣嗬成!
最後一個“愁”字落筆,力透紙背,墨色在宣紙上暈開,像一滴濃得化不開的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