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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逃妾 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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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王八羔子竟然還敢去賭!

段飛揚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娘怎麼能鬨到縣衙裡來!

“大人,對不住,我現在就帶我娘回去。”

他還沒有走出縣衙,段婆子就衝了進來。

她一上來就推搡,“你個不孝子!你爹的腳都摔了,你卻不回家!”

“都說孝字當先,你哪裡還是個孝子!”

段婆子又是慣用的招數,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就開始嚎啕大哭!

段飛揚的臉色都白了。

他娘再鬨下去,他非要下大獄不可!

“娘!我何時不歸家了!”

段婆子立刻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他,“你都已經十日沒有回家了!”

“還有你上個月的月銀為什麼不給我!”

段飛揚,“那您應該去問問您的小兒子,他為什麼要去賭坊!他在賭坊輸了五兩銀!人家要斷他的手指!”

段婆子猛地看向門口一個躲閃的身影。

這個王八羔子竟然還敢去賭!

現在這不是最重要的……

段婆子又看向大兒子,“那你還有五兩呢!”

段飛揚咬著牙,“家裡蓋瓦房,剩下的青磚錢三兩是我結賬的。”

“還有……”

“娘!您是覺得我是住在橋洞下的嗎,還是覺得彆人會好心把房子不要錢給我住!”

段婆子被他陡然提高的聲音嚇了一跳。

不敢再凶他,還是忍不住嘀嘀咕咕。

“家裡又不是沒有屋子,非要花那個冤枉錢……”

段飛揚深吸了一口氣,“娘,您回去吧,我還有事務要忙。”

段婆子站了起來,“老大,你爹腳摔了,你是長子,難道你不回去伺候?”

段飛揚抬手指向門口,“老二兩口子在家是做什麼的?!”

段婆子支支吾吾,“他哪裡會伺候人。”

滿衙門看熱鬨的衙役們此刻也唏噓了。

這哪裡是不孝,是孝過頭了!連這老二的那份兒都一起孝了!

大盛朝孝道治國。

不孝就能治罪。

孟興江和彆的縣官最大的不同就,,不會將所謂的“不孝”一杆子打死一船人。

他看著段飛揚疲憊的模樣,眼神微微眯了一下。

隨後他站了起來。

“段兄弟,你是該回去伺候伺候老父。”

段飛揚詫異地看向孟大人。

衙門們在縣令一二十年了,來來回回送走了多任縣令。

這樣的事兒,簡直太常見了。

段婆子的眼中閃過得意,“老大,大人都發話了,你這必須要回去伺候你爹了。”

段飛揚苦澀地垂下了腦袋,隨後低聲道,“是……”

孟興江從桌子上拿起摺子。

“陛下有令。”

段飛揚立刻跪了下來,整個衙門跪倒了一片。

“任段飛揚為七品建州水師右指揮令。”

段飛揚愣愣地抬頭,他、他……

孟興江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還不謝恩。”

“草民……不是,臣謝主隆恩!”

段飛揚的嘴巴差點兒打結。

孟興江拉著他站了起來,“是周大人舉薦你的,你可不能丟他的人。”

“是,下官……”

他製止他,“我們現在是平級。”

縣令也是七品。

段婆子久久不能回過神,這、這就真的當官了……

她的眼睛看著段飛揚手裡那道明黃色的摺子,妒恨幾乎都快要溢位來了!

段飛揚又不是她親生的孩子,這樣的好運道怎麼就不在她的兒子身上!

當年她成婚好幾年都沒有孩子,村子裡說要有個引子,才能引來自己的孩子。

所以她才從王寡婦那兒抱來了段飛揚。

段飛揚三歲的時候,她才終於有了自己的兒子,還一舉得男!

孟興江拍了拍他的肩,“你這一去就是好幾年,趁著現在有時間是該回去看看。”

段飛飛揚點頭,“是,下官這就去!”

“我們現在是平級。”

“就是下官,若非您和周大人,我現在還隻是一個在地裡刨食吃的農戶。”

段飛揚現在被興奮衝昏了,他上前將段婆子攙扶了起來。

“娘,走,我們回家。”

“誒,好、好……”

段婆子笑不出來了。

當官和當一個幾十個人的小隊長,她還是能分得清的。

段飛揚要當官的訊息,這次段婆子沒有像在水師一樣宣揚出去。

回到家,反而謹慎地關上門。

“娘?”

段飛揚和段飛誠沒有弄明白。

段婆子看著兩人,扯了下唇角,“老大這不是還沒有走嗎。”

“怕招來彆人的嫉妒心,我們先不聲張。”

段飛揚點點頭。

段飛誠卻撇了下嘴角,彆說彆人,他都快嫉妒瘋了!

都是一個爹孃養的,他怎麼就這麼好運道!

除了他生孩子沒有比過他。

現在他的官職都和縣令平起平坐了,明年是不是要和知府平起平坐,後年就比肩州牧。

以後段飛揚回家,他是不是還要給他磕頭?!

段飛誠越想越不忿!

頭一甩就回屋了。

段老頭兒是個老實古板的村裡老頭兒。

大兒子當官兒,他立即激動地起身,不顧傷退就要去給祖宗上墳。

“冒青煙了,冒青煙了!我老段家的祖墳冒青煙了!”

段婆子使勁兒拍了他一巴掌。

“什麼老段家祖墳!你忘記了段飛揚是怎麼來的了!”

不是老段家的種,從外麵抱回來的。

段老頭兒頓了下,隨後瞪了她一眼,“入了我家族譜,就是我段家的後人!不是我段家的祖墳是什麼!”

段婆子忍不住掐了他一把,“你怎麼就這麼蠢,這樣的好機會難道不給自己的兒子嗎?!”

“你、你什麼意思……”

“建州那麼遠呢,讓飛誠頂替老大去。”

段老頭兒嚇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他的聲音嚇得顫抖起來,“欺君之罪!要誅九族的!”

段婆子,“京城那麼遠,咱悄悄換,誰也不知道,欺什麼君!”

“可、可……”段老頭兒還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老、老大不會同意的!”

段婆子哼了一聲,“他不同意也不行。”

“老孃養他一場,現在到他報答的時候到了。”

段飛揚這幾日在家裡儘心儘力地伺候段老頭兒。

他娘也沒有來尋他的麻煩。

“爹,我這一走就三年,家裡就要靠飛誠了,已經是當爹的人了,您和娘彆再慣著他了。”

“定縣水師那邊,讓他也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彆人可不會護著他。”

段老頭兒看著什麼也不知道的大兒子,忍不住心虛地偏過頭去。

段飛揚以為爹是捨不得自己,眼眶發紅道,“我不在家,你們好好照顧自己,我會寄錢銀回來的。”

段老頭兒忍不住歎氣。

自己的親兒子不成器,抱回來的兒子不僅有出息,還孝順。

他真想告訴這個良善的孩子真相。

可每每話到了嘴邊,他又開不了口了。

誰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呢。

段飛誠不成器,頂替老大可能就是他唯一的機會。

“爹,這個藥包是我從藥鋪找大夫開回來的,我買了三個月的量,後麵我不在家了,您記得每天都泡一下。”

“誒、誒……好、好……”

段老頭兒不敢看他的眼睛。

晚上。

神出鬼沒的段婆子回來了,她還神神秘秘帶回來了一個小藥包。

段老頭兒滿眼都是驚慌,“老婆子,你要做什麼!”

段婆子白了他一眼後,將藥收進了自己的懷裡。

“你彆管!”

說著她警告地看了一眼段老頭兒。

“我告訴你,誰也不能阻止誠兒的前程!”

“誠兒出生的時候,就算過了,他是宰相根苗!”

“這就是誠兒的機會!”

次日的暮食。

段婆子親自下廚弄了一桌子的好吃的!

她將一壺好酒放在段飛揚的麵前,“老大,是娘錯了,這酒就是娘給你的賠罪!”

段飛揚有些感動,以為娘終於知道了自己的好。

“娘,這是哪兒的話。”

他看了一眼酒,“這樣的好酒,還是留在過年的時候再喝吧!”

“不行!”段婆子下意識道。

桌子上靜了一下。

隨後段婆子佯裝生氣,“老大,這酒你不喝就是不原諒娘!”

“不、不是!”段飛揚立刻抱著酒壇喝了一口。

“我現在就喝!”

段婆子這才放心地笑了笑,“這纔是孃的好兒子。”

飯桌上,段老頭和段飛誠兩人飛快地相互看了一眼後,又低下頭去。

村子後夜十分地安靜。

段婆子把從鄰村弄來的迷藥都下在了酒壇裡。

現在段飛揚就打雷都不會醒!

她悄悄地推開門。

床上的段飛揚正呼吸綿長地睡得正香。

段婆子提著家裡殺年豬的刀走了進來。

她的手顫抖著。

“你不要怪娘,要怪就怪,你擋了誠兒的前程。”

“要怪就怪,是你親娘不要你了,我養了你這樣多年,該你報答的時候到了。”

段婆子從來沒有乾過這樣的事兒,她閉上眼,猛地紮向床上。

沒有預想到的聲音。

隻有刀尖紮進床板的清脆聲。

這麼回事!

段婆子猛地睜開眼,卻發現原本應該昏迷的段飛揚坐了起來。

而她的刀紮進了床板裡。

“你、你沒有昏迷……”

段飛揚冷笑,“我要是昏了,現在豈不是已經去見閻王爺了!”

“娘,您的報答就是要我的命嗎。”

“我一直以為您偏心是因為飛誠小,我從未想過不是您的親子。”

“更沒有因為您的偏心而怨恨後。”

隨後他自嘲笑了一下,“還甚至讓丹娘把您當親娘看。”

段婆子吊梢眼恨了起來,“就是你擋了我兒子的官運!”

“隻有殺了你,才能讓我兒廣運亨通!”

她拿著刀就刺了過來,被段飛揚抬腳就踢飛了。

隨後“砰”地一聲。

一群官兵衝了進來。

“謀害朝廷官員,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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