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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逃妾 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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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從顯心空了一塊,她逃出來了?

周從顯隻是淡淡一掃,便撇開了眼。兩輛馬車緩緩行過。

他再扭頭望去,不知為何,心裡好像空了一塊。

他想起剛懷芙兒時的薑時窈。

她頭胎懷得辛苦,什麼都吃不下,卻最喜歡吃的就是德興樓的燒雞。

生出來的女兒,偏偏又同他一樣喜歡栗子糕。

“大人!”

周從顯的思緒回籠。

“打聽到了,梧桐巷口的那家客棧掌櫃見過畫像上的人!”

他的眸子微斂,翻身上馬。

一座城門,一輛馬車向左,一匹快馬向右。

終究,越走越遠。

馬車順利地離開京城。

姚十三忍不住回頭,隻能看到結實的後車廂壁。

“怎麼?捨不得?”

耳邊傳來淡淡的聲音。

她回頭發現剛剛幫她的男子曲著一條腿坐在門口。

這時候,她才直觀地感受到這人也腿長手長,和周從顯站在一起恐怕不相上下。

“多謝公子出手搭救,等會兒出了十裡亭將我們放下就行。”

那年輕公子抬起眼,唇角勾起。

“薑娘子轉麵無情的速度,倒是令某意外。”

她的麵色一僵,“這位公子說什麼,我聽不懂。”

他隻是輕輕掃了她一眼,不再說話,才閤眼靠在車門邊。

姚十三捏著手指,才落回去的心又懸了起來,她纔出了虎口,又姚入狼窩嗎。

周從顯這般大張旗鼓地來尋她。

成王又被他抄了家。

現在她又自己送上門,這纔是真正的虎口。

畢竟紫林園還養著一隻真正能吃人的虎。

姚十三嚥了下口水,“成王殿下,民女現在對於周世子來說隻是死人,毫無利用價值。”

“你就藩的路上,何必帶上我這樣的累贅。”

蕭恕睜開了眼,這才正眼看向她。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姚娘子怎麼就認為自己是累贅呢。”

姚娘子,而不是薑。

他並不將她當做是要挾周從顯的工具。

姚十三摸不透他的想法,隻是繼續試探道。

“民女不懂朝政,但是知道藩王已經離京數日,王爺拖到今日才走,想必也是要躲著什麼人。”

“民女帶著丫頭孩子,豈不是拖累。”

蕭恕雙手環胸重新閤眼靠了回去,聲音也漸漸冷了下去。

“知道自己是拖累就好。”

姚十三被噎了一下。

她和成王僅僅接觸的幾次,都是十分的溫和有禮。

哪裡是現在這般生人勿近的模樣。

變了一張臉,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讓她著實難以將眼前的人和蕭恕聯係在一起。

姚十三掀開車窗簾看了下。

現在出城的人很多,車隊也多,怪不得蕭恕選擇這個時候。

確實夠魚目混珠。

也夠她等會兒伺機逃離。

她探出頭看了眼緊緊跟在後麵的馬車。

“不要在本王麵前耍花樣。”

蕭恕的聲音如冰刃一般刮在她的耳邊。

姚十三身上瞬間乍起的雞皮疙瘩,讓她生了閻羅索命的窒息感。

她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後退了寸許。

後背貼著車廂壁,才發覺自己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纔是真正的蕭恕!

高高在上的王爺,自小在一眾皇子中廝殺長大,哪有什麼溫潤如玉。

都是假象!

蕭恕的眼眸輕垂,掩下一片冷光。

“姚娘子若是任意妄為,本王也不知今日會不會犯下殺戒。”

姚十三抿緊了嘴巴。

她才剛出來,還沒開啟新的生活。

離開生活了近十年之久的英國公府她都籌謀了這麼久,難道一輛小小的馬車還能困死她不成!

想到這兒,她靜了下來。

手指再次撫上腕間的手鐲時,指尖卻一空。

她輕輕蜷縮起了手指。

不知蕭恕是從哪裡弄來的良駒,馬車走得極快。

就連驛站都沒有停留。

等姚十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車外一片黃昏。

夕陽下綠意盎然的麥田就像鍍上了一層金光。

她瞬間就清醒了,金州不是錯過了春種嗎,怎麼麥田長勢如此喜人。

她提著裙角鑽出車廂,才感覺整個人都舒展開了。

一顆如傘蓋的大樹下,燃起了火堆,還有陣陣飯菜飄香。

芙兒手裡舉著一把不知從哪兒摘的野花。

她的眼睛一亮,“阿孃!”

隨後她想起什麼似的,捂著自己的小嘴,“爹爹。”

文惜覺得有些好笑,“還有穿裙子的爹爹嗎。”

芙兒看向她,軟糯糯道,“阿孃說叫爹爹有糕點吃。”

姚十三上前牽起女兒的小手,“金州不是錯過了春播嗎,京城的的米價漲地那般厲害。”

文惜笑了下,“娘子,豐收不豐收都是彆人想讓你看到的。”

她的眉頭微皺,“可是現在城門大開,收糧的人一來金州不就都知道了?”

文惜反問她,“都知曉金州錯過了春播,誰還能來金州?”

姚十三不明白這有什麼用意,到時候百姓的糧豐收了,賣給誰去?

她對上一世的記憶僅僅停留在後宅內院的那點鬥爭上。

金州到底什麼情況,她一概不知。

現在她已經遠離京城,她也不需要知道。

不再追問,她環視四周,發現蕭恕不在。

她的眼睫一閃。

這裡有農田,就會有村莊。

她蹲在文惜的身旁,“文惜姑娘,這裡出金州還有多遠?”

文惜將枯枝添進柴堆裡,“我們連夜趕路,明早就能出金州。”

雙兒從火堆上取起水壺,倒進一旁的空鍋裡放涼。

“文惜姐姐,還要做什麼。”

姚十三側目,文惜姐姐?

這纔多久,就已經開始文惜姐姐了!

“你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雙兒滿臉的憧憬之色,“文惜姐姐簡直太厲害了!什麼都知道!”

“剛剛若不是文惜姐姐,我們連飯都沒得吃呢。”

文惜也被誇得害羞了,“姚娘子你這丫頭挑得太妙了,這樣一張甜嘴,誰聽了不迷糊。”

雙兒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我今兒才知道原來這一件件貴得上天的寶石,在剛挖出來的時候都這麼便宜。”

“日後我也跟著文惜姐姐做寶石買賣!”

姚十三輕拍了下雙兒的腦袋,“這纔多久,你就要拋下我和芙兒了。”

雙兒,“姚姐姐,我這不是為了我們將來嘛!”

芙兒依偎在阿孃的身邊,“阿孃彆傷心,芙兒永遠會陪著你的!”

姚十三現在看著女兒滿是笑顏的小臉,“對,還是芙兒最好!”

她這才狀似無意地環視了一圈,“咦,殿下不在?”

文惜朝著上努了努嘴,“在那兒。”

嗯?

姚十三抬頭就看到橫睡在樹杈上的人,雙手墊在後腦上,腰間的玉佩垂下,在風中輕輕晃蕩著。

蕭恕也恰好扭頭望了她一眼,遂又淡淡地轉了回來。

好似他剛剛看的隻是一隻什麼阿貓阿狗似的。

姚十三,“……”

不一會兒,車夫牽著幾匹已經吃飽喝足的馬回來了。

“爺,都已經準備好了。”

下一刻,蕭恕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

文惜立刻將準備好的碗筷遞了上去。

姚十三發現,隻有蕭恕的碗筷和所有人的都不一樣。

就算到了野外,偽裝得再是普通人,也是王侯的做派。

吃完飯,又開始趕路。

馬車疾馳,她看著窗外飛快掠過的景色,芙兒已經躺在她的懷裡睡著了,雙兒也昏昏欲睡地靠著車廂壁。

其中之一的車夫已經快馬加鞭地先行一步。

她們的這輛車正是文惜正熟練地趕著馬車。

她一直想不明白,其他藩王恨不得帶上萬人相護。

蕭恕倒好,一個護衛,兩個車夫,外加一個文惜,還非要拖上她們這幾個拖油瓶。

直到第二日,她明白了為什麼非要帶她。

出了金州就是寧州的地界。

還沒有進城,那個先行一步的車夫回來了。

還帶回來了一個訊息。

成王的假車架險被識破,被困在寧州已經五日未動,兩方都僵持。

文惜笑吟吟地從車外探了進來。

“還娘子幫個忙。”

姚十三,“什麼?”

文惜唇角的笑意更甚。

姚十三看著她的笑容隻覺得後背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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