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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逃妾 0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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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兒怎麼不說了

蕭恕的手放下,還是沒有摘下她臉上的麵紗。

他的唇角含著似有若無的笑,“想來周大人是房中寂寞了。”

“禹州多美人,待本王到了禹洲,為世子好好挑選上幾個美人。”

周從顯的臉色微沉。

這個姚夫人的眼中分明慌亂!

還有她的眼睛和手指上那一閃而過的傷痕。

世間哪有這麼多的巧合!

陳氏聽下人說成王來了,立刻親自迎了過來。

“殿下恕罪,今日賓客眾多,臣婦怠慢。”

蕭恕的視線從周從顯的身上掠過。

隨後淡淡道,“若不是本王趕到,姚兒還不知要在刺史府受多少委屈。”

“本王的禮已經送到了,周刺史的路書,不會還想讓本王親自再跑一趟吧。”

陳氏知道丈夫是想挑起成王和周從顯的爭端。

現在自己倒惹了一身騷。

她的麵色微微僵硬了下。

“是臣婦的疏忽……”

成王沒有理陳氏,隻是走之前又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周從顯。

直到回到馬車上。

姚十三才長長歎了一口氣。

蕭恕懶懶地斜靠在軟墊上,“這點兒膽色,就敢赴宴。”

她抿著唇角,就算她已經易容,麵對周從顯高壓審視,她也難不漏出馬腳。

不可否認,若不是蕭恕及時趕到,她說不得今日就已經被周從顯識破了。

她低啞著嗓音,“民女多謝殿下搭救。”

蕭恕嫌惡地皺了皺眉,“難聽,鴨叫聲都比你動聽。”

姚十三,“……”

她忍。

債主最大。

蕭恕看向文惜,“周從顯來賀州做什麼。”

文惜,“是為了戰馬而來,具體是為了什麼不得而知。”

蕭恕冷聲嗬了一聲,“咱們的好陛下,還真是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

姚十三呆愣了一瞬。

這是她能聽的東西嗎。

她連忙看向窗外,一副她聽不見,置身事外的模樣。

回到行館,她一溜煙兒地就溜回了寢屋。

現在,整個賀州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行館。

隻要她不出去。

周從顯還能闖進來不成在!

“阿孃!”

芙兒這會兒已經恢複了活蹦亂跳。

昨兒周從顯說揉按足三裡還真有用。

“阿孃又不帶芙兒出去玩兒。”

芙兒皺著包子小臉。

姚十三捏了捏她的小臉,“外麵有壞蛋,芙兒現在還不能出去。”

“等阿孃帶著芙兒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一定日日都帶著芙兒去放紙鳶可好?”

“真的嗎?”

芙兒仰著小臉,眨著圓溜溜的眼睛。

她伸手將女兒擁進懷裡,“真的,不止放紙鳶。”

“春日帶芙兒踏青,夏日帶著芙兒采蓮,秋日帶著芙兒摘果,冬日還要帶著芙兒掃雪。”

芙兒依偎著阿孃,“還要帶著雙兒姐姐!”

雙兒伸手戳了下她圓嘟嘟的小臉,“算是沒有白疼你。”

隨後她又看向姚十三,“可拿到路書了?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昨日她端著煮好的薑湯過來,拐彎就看到了世子,嚇得她差點兒撒了薑湯。

隨後她才忙去尋了文惜姐姐來幫忙。

姚十三搖搖頭,“暫時還沒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送過來。”

她將刺史府那驚心動魄那一幕告訴她。

現在說起來,還是渾身冒冷汗,心有餘悸。

雙兒驚大了雙眼,隨後擔驚受怕道,“世子會不會不死心,夜探行館?”

姚十三皺起眉頭來,“不能吧。”

“夜探行館,罪同刺殺!”

說著她搖了搖頭,輕嗬了一聲,“周從顯這樣的人,不可能做這種冒險的事。”

她又冷笑了一聲,“他也隻是不甘而已。”

若真是這副神情款款的模樣,她上一世沒有詐死,府裡還是一妻兩妾,也沒有見他有多珍惜。

霜降死了,接著就是她和芙兒。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晚間的時候,姚十三正在給芙兒做新的裡衣。

房門“吱呀”地一聲推開了。

蕭恕從屏風後轉了出來。

“殿下?”

姚十三錯愕地站了起來。

蕭恕的視線從她的臉上掃向房頂,“本王來看好戲。”

“好戲?”

姚十三還沒有明白是什麼意思。

蕭恕已經在她的對麵落座。

“你說,周從顯今夜會不會夜探行館?”

“夜探行館!”

姚十三一下就警覺了起來,她起身就要去找文惜幫忙化個易容妝。

早知道她就不洗了!

她剛邁出一步。

就見蕭恕豎起了手指,“噓。”

她的步子定在了原地。

蕭恕眸底的笑意加深,“來了。”

姚十三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看向床榻上已經睡著的女兒。

幸好床榻上的幔帳不透色,就算是從屋頂上偷窺,也看不見芙兒。

蕭恕懶懶的聲音裡儘是笑意。

“姚兒,去哪兒呢。”

姚十三的聲音緊繃地像一根琴絃一樣,“去、倒水。”

蕭恕,“不用倒了,方纔文惜已經添水了。”

她慢吞吞地坐在,給自己到了一杯水。

映著杯中的水麵,她看見了,屋頂上的那雙眼睛。

姚十三頓時惱上心頭。

她在英國公府的時候,她為了自己和女兒的安危,還要時時提防宋積雲。

現在她好不容易逃離了那個地方。

周從顯這又是做什麼!

她咬著牙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儘。

隨後她身子前傾,和蕭恕兩人之間隔著一張小幾。

“殿下說得可還算數?”

蕭恕笑著反問,“本王何時說話不算數了。”

姚十三有一瞬地呆愣。

“……”

蕭恕有說話算數的時候?

算了,先不管了。

她繼續道,“今日在刺史府,那兩個周大人讓我受氣了。”

蕭恕屈起食指點在額頭側邊上,“姚兒莫不是忘記了,本王是被驅離出京的。”

“那兩個周大人,一文一武,聯合起來,本王未必是對手。”

姚十三,“那殿下還是說話不算數。”

她的聲音微啞,嬌俏的語調卻像磨過耳膜一般微癢。

蕭恕倏地抬眸,撞進近在咫尺的一雙清潤的杏瞳中。

他放在桌麵上的手指一動。

隨後他的唇角一動,“姚兒這是在求本王嗎。”

姚十三的眉心一跳,“……”

蕭恕的眉眼一斂。

她的視線落在瓷白的被子上,屋頂的人還有沒有走。

她咬著牙,心下一橫,伸手揪著蕭恕的衣襟一拉。

兩人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對方的熱氣。

她的眼睫一顫,耳尖悄悄紅了。

她就是從前對著周從顯也從未這樣過。

“殿下說了要護著妾的。”

蕭恕似笑非笑,狹長淡漠的眼底竟是深沉的墨色,彷彿能穿透人人。

他的聲音還是懶懶的,“哦,本王何時說過?”

姚十三的眼角抽了抽,她快堅持不住了。

她的指尖抖了抖,放一鬆開他的衣襟。

蕭恕卻抬手鉗住她的手腕。

他直直地凝視著她,“姚兒怎麼不說了。”

他的話音一轉,“還是,不好意思說?”

姚十三瞪大了雙眸,瞬間臉頰通紅!就像一隻煮熟的蝦米一樣。

他、他在說什麼!!

蕭恕的眼中閃過一抹戲謔。

他嗓音低沉,用僅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

“姚娘子為了擺脫周世子,竟然這般豁得出去。”

姚十三咬緊了牙關,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殿、下、自、重。”

蕭恕突然仰天笑了起來,他鬆開她的手腕。

眸底已經恢複如初。

“姚娘子這般有趣的人,周世子是怎麼弄丟的呢。”

姚十三聽到他這般直白的話,瞬間驚慌起來。

蕭恕站了起來,“他已經走了。”

說著,他看了她一眼後,轉身離去。

周從顯來得悄無聲息。

走得也悄無聲息。

他的眼中竟是落寞之色。

他還是沒有看到她的臉。

但是,他已經斷定了,那不是薑時窈。

薑時窈內秀,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也做不出這樣的出格之舉。

萬全斜靠在路邊的大樹邊上。

他的眸底閃過一抹譏誚。

一個陛下身邊的紅人,前途不可限量,現在卻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女人,去翻行館的屋頂。

他的手指微撚。

周從顯出來後,萬全迎了上去,“世子,現在我們去夜探馬場。”

“今夜寅時馬場的馬料就要到馬場。”

他輕聲“嗯”了一聲,並沒有多說。

萬全抿緊了唇角,“世子,恕屬下無禮,薑娘子已經死了!您現在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魏尋是個軟蛋,他什麼都不敢說,但是屬下不一樣!屬下跟了您這麼久,直到您有宏大的抱負!”

“您彆忘了,您來賀州的任務是什麼!”

周從顯看了萬全一眼,唇角囁嚅了幾分,隨後輕聲道。

“你說得對……”

隨後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

不多時。

蕭恕從行館的大門邊走了出來。

“馬場那邊已經隻會過了嗎。”

侍衛恭敬道,“已經隻會過了。”

蕭恕的唇角含著笑,“周從顯,本王送的大禮,好好接著。”

“這下,京中所有的怒火該集中在周從顯的身上了,就是不知道咱們玲瓏心的陛下能不能接住。”

侍衛木然地低垂著腦袋。

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不能說。

次日。

天剛亮。

姚十三眼睛都還沒有睜開,就聽到外頭哭天搶地的聲音。

她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這、這是這麼了?”

雙兒端著水盆走了進來,“聽文惜姐姐說,是刺史府的夫人陳氏。”

“陳氏?”

姚十三的腦子裡閃過昨日陳氏高傲的臉。

陳氏昨日還看不上自己隻是一個小小“妾室”。

今兒怎麼就鬨上行館了?

雙兒,“文惜姐姐說了,您彆管,不要見她。”

“我?她見我做什麼?”

她的話剛落音,外麵就出來一陣哭嚎聲。

“求姚夫人見見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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