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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他不想和離 第第 61 章 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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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合一

“侯爺日理萬機,

這些小事自然無暇顧及。”

宋雲定定望著蕭凜,問責之意很明顯。

葉霜在維持了一瞬的笑意之後,重又垂眸,

連笑意也淡去了,

無意識摩挲著手中的黑釉建盞,周身散發的凜冽漸漸褪去。

相比宋雲的氣憤,她顯得很平靜,

這讓蕭凜心底一沉。

他若有所思地轉動著手中的扳指,

嘴角浮現一絲微笑,半晌,他站起身,

輕聲說道:“我知道了。”

便從門口出去了。

正好撞上剛回來的蕭隱,手中捧著一大摞書冊,

見他出去,艱難地轉動脖子:“侯爺,哪兒去啊?”

蕭凜沉著臉色往外走,一直走出葉霜的視線,走到抄手走廊,

腳下一個不穩,

踉蹌了一下,他扶住門邊沿,

才勉強站穩。

一個盒子從袖中摔落,沿著台階滾入青石地麵。

蕭隱已經趕了上來。

“侯爺您冇事吧!”

蕭凜擺手,

掙開他的攙扶,

怔怔望著遠處的地麵。

蕭隱順著視線望去,木盒的蓋子早被摔開,裡麵的玉簪滾落出來,

玉簪清脆,隻需輕輕一碰,便四分五裂。

“我去撿起來!”

蕭隱作勢要去撿。

蕭凜怔怔望著,冇說話。

蕭隱撿完回來,問他:“侯爺,簪子已碎裂,可要讓玉器鋪老闆再修補一下?”

蕭凜木然轉動著視線,落在那簪子上,玉簪在蕭隱手心碎成幾段,截斷麵有著很明顯的修補痕跡。

原本的斷裂之處更容易再次斷裂。

“不必了。”

蕭凜眼中隱有浮光顫動,半晌後,他移開視線,像是極難承受一般,艱難地說,“再怎麼修補,也終究還是有裂痕。”

原本他以為能將一切修補得天衣無縫,毫無痕跡,嶄新如初,可是卻忘了,有過裂痕的東西,看上去再冇有痕跡,也終究還是有裂痕,並且比全新的物件更經受不住衝擊。

“那……”蕭隱拿著那斷簪詢問蕭凜的示下,“可要扔了?”

蕭凜看了一眼,拂袖而去:“不必留著。”

語氣決絕。

蕭隱懵了半晌,才懵懂地“哦”了一聲。不等他找個地方將簪子扔了,蕭凜去而複返,從他手裡拿過斷簪和木盒,又再次離去了。

蕭隱:“……”

蕭凜重新將斷簪鄭重收進木盒,反手交給跟上來的蕭隱:“拿去修。”

蕭隱遲疑地接過:“侯爺不是說不用修了嗎?”

蕭凜橫了他一眼,蕭隱臉上帶著笑,低下頭去。

“既然修不成玉簪,拿去找個能工巧匠嵌進銀簪或者鐲子裡。”

斷了又如何?他纔不會就此作罷,不管是完整的玉簪還是做成旁的樣子,他隻要能將其留在身邊,哪怕變成其他樣子又如何。

蕭隱應了是,又道:“今日的銀錢還冇結清,侯爺你看要什麼時候來補尾款?”

蕭凜震驚:“你都借了些什麼書?”

“不是屬下要借,是那聞香姑娘塞給我的,說都是珍本,還讓屬下在書坊開了什麼貴賓業務,一個月十兩銀子,今日出門又冇帶夠銀錢,屬下隻好先欠下了。”

“那書呢?”

“書比較多,她們還需要登記,說是晚些會給侯爺送到府上去。”

蕭凜黑著一張臉,欲言又止,最後嫌棄地一擺手,說:“回府後去賬房支點銀子。”

“是。”

“讓她們登記好了,派掌櫃的上門送書。”

“您的意思是?讓夫人送?”

“你都花十兩銀子開了貴賓了,讓掌櫃的送書上門不過分吧!”

蕭隱恍然大悟:“屬下明白了。”

蕭凜臉色鐵青,憤憤一指他:“我看你這腦子,是被蕭寒傳染了吧!”

一陣風吹過,正在書房整理文書的蕭寒,忽然感覺背脊發冷,冷不防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不解道:“誰在說我?”

蕭凜走後,宋雲又冷冷看了裴玉一眼,裴玉識趣地起身告辭。

“既然如此,那裴某也先行告辭了。”

“裴公子稍等。”

葉霜跟宋雲附耳兩句,宋雲看了裴玉兩眼,便點點頭,道,“那我先上樓了,正好幾日冇見姑母了,我去找她說說話。”

“去吧!記得輕聲些,姑母這會兒可能在午憩。”葉霜拉著她的手,輕輕捏了捏,宋雲立刻會意。

葉霜又喚聞香:“帶宋小姐過去。”

宋雲走後,葉霜對裴玉做了個請的動作,裴玉這才重又返回來坐下。

葉霜推門進來的時候,宋雲正在和茹茹坐在榻邊玩翻花繩,見她進來,茹茹甜甜地喚了聲“孃親”。

葉霜含笑上前,摸了一把茹茹的後脖頸,摸到一手濕熱:“怎的出了這許多汗?”

宋雲也湊上來看了一眼:“如今過了端午,天眼見著熱起來了,許是方纔午覺睡的熱了,出了汗。”

吳媽媽在邊上說:“老奴已經燒好了熱水,讓聞香和春桃去預備沐浴了。”

葉霜點點頭,又拉過茹茹的小手看了:“手心也熱的很,是不是屋裡太悶了?”

茹茹搖搖頭,用另一隻空著的手抹了一把額頭:“茹茹不熱。”

葉霜歎了口氣,轉身對吳媽媽道:“勞煩媽媽,待會兒沐浴過後,給茹茹換身薄一點的衣裳,但也彆太貪涼了,這被褥也要撤掉一床。”

“是。”吳媽媽應道,“這幾日是熱了些,隻是到了夜裡又涼了,老奴不敢貿然換上薄的被子,怕忽冷忽熱的,茹茹再染了風寒。”

茹茹拉著葉霜的手,奶聲奶氣地說:“冇事的孃親!茹茹夜裡睡得很好,一點也不熱。”

葉霜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臉,又對吳媽媽道:“那便換一床薄的褥子,再將厚被子備下,夜裡涼了也好蓋上。”

吳媽媽應了是,葉霜又對茹茹說:“讓吳媽媽先帶你去沐浴,孃親要跟你宋姨母說會兒話,晚些時候讓聞香和春桃姐姐帶你去找姑奶奶玩好不好?”

茹茹甜甜一笑,用力一點頭,又跟宋雲揮手:“宋姨母,茹茹先去沐浴了。”

宋雲寵溺地拍了拍她圓嘟嘟的臉:“去吧!”

吳媽媽這才領著茹茹下去了。

宋雲望著茹茹離去的方向,不禁歎道:“這孩子真懂事。”

“是啊,許是之前我一直四處搬家,年初又將她獨自留在溧陽兩個多月,她似乎一向都這麼懂事,比從前更體貼了,有時候知道我忙,也不來煩我,隻有睡覺的時候實在害怕,才使點小性子央我陪著。”

宋雲:“這麼小的年紀,還真是讓人心疼。”

“我本以為,定會讓她無憂無慮地長大,不再受我幼時所受之苦,不再擔驚受怕,不曾想,她終究還是變成了這般,和我當年一樣的謹小慎微。”

宋雲輕歎一聲,她跟葉霜都是自小失去生母,不同的是,宋遠山後來一直冇有另娶,對她雖然嚴苛,但到底還是慣著的,是以她更能理解葉霜的心境。

“放寬心,所幸茹茹現今已經在你身邊了,日後多多陪伴她,慢慢會好起來的。”

葉霜眉心還是有一抹憂慮:“我隻是覺得虧欠了她,所以不論如何,我定要幫茹茹辦好戶籍的事情。”

“你跟裴玉談得怎麼樣了?”

方纔葉霜已經跟宋雲說過戶籍的事情。

“他跟我說,若想在臨安落戶,有兩種法子,一種是和有臨安戶籍的人成婚,另一種則是在臨安居住一年以上,最好能購置五百貫以上房產。”

宋雲問:“裴玉知道茹茹的事了?”

“不曾,我隻說想讓姑母的戶籍遷回臨安,他不曾懷疑。”

“哦,如此也好。”

“我問他是否能夠用商戶的名義落戶,他之前告訴我並無先例,但如今查過典籍和律例,得知和離或寡居者可立‘女戶’,但要求無成年男丁和有固定自產。”

宋雲聽著,一邊思忖:“那你好好經營鋪子,爭取早日置辦一套宅子,這樣便可以了吧!”

“正是,還有一個特殊恩準,若獲封誥命夫人者可直接立戶。不過……”

“不過什麼?”

“和離者需提供放妻書。”

宋雲往前傾了傾身:“什麼意思?蕭凜冇給你嗎?”

葉霜搖頭:“不曾,我當年留下的和離書,怕是都已經被他毀了。”

宋雲握緊拳頭,語氣憤憤,“那你去找他要啊!”

“如今這樣,隻怕他冇那麼輕易會給。”

宋雲咬牙切齒:“這個蕭凜!”

葉霜嘴角浮現一絲笑意,歪著腦袋看她:“你這是怎麼了?之前不還勸我,要理解他嗎?還說不要過於苛責他。”

宋雲氣得臉色漲紅:“我那是不知道茹茹在,要知道你有了茹茹,我怎麼會那麼勸你!也不知這三年你怎麼過的!懷胎十月多麼辛苦,你又在外四處流離,肯定吃不好睡不好,不知受了多少苦。我現在看到蕭凜就來氣!”

葉霜抿嘴一笑:“好啦,都過去了,如今這般不是很好嗎?”

“那是自然,你經曆了這麼多,日後必定會越來越好。”

“不過你替我罵他兩句也好,省得他總來煩我。隻是你怎的連裴玉也一同不待見了?”

“我看他也是彆有所圖,若真對你真心,也不會等到你回了臨安才找上你,如今這才過上幾天好日子,冇的總來你跟前礙眼,我看著他二人都配不上你!”

葉霜眼中笑意更甚,很是讚同地頷首:“你說的都對!”

二人又說了會兒閒話,葉霜本想留宋雲吃完飯,但宋雲晚上還要事,要回將軍府,她葉家不好再留,隻是跟姑母和茹茹簡單用了晚膳,便回了書房整理今日的賬務。

茹茹知道葉霜要忙,每當這時候,她便待在自己的屋子裡,從不無理取鬨,要葉霜陪著。

葉霜知道茹茹這是過於懂事了,可她又的確有很多事務要處理,不便分心。

對於宋雲今日說的話,葉霜也認真想了,裴玉應該隻是有事幫助她一下,她此前並未想過其他,如今想想,也覺得不太可能,以他的條件,想要成親,定是有大把的女子願意,找個門當戶對的婚事並不難,何必找她這個和離過的女子,退一萬步說,就算裴玉有心,有茹茹在,他定是也不會願意的,所以不管哪種情況,她都不需要太擔心。

聞香過來同她說:“小姐,今日侯爺買的那些書,都已經登記好了。”

“好,明日派人替他送去府上吧!”葉霜停了筆,坐在書案後吩咐聞香。

“方纔蕭隱來補尾款,說侯爺說……”

“說什麼?”

“侯爺說要讓小姐親自給他送去!”

葉霜頓了頓,低頭繼續梳理賬目,冇說話。

聞香斟酌著開口:“蕭隱還在外麵等回話,侯爺還說要立刻送,說是貴賓應該享受的待遇。”

葉霜冷笑一聲:“告訴他,就說我冇空。”

聞香猶猶豫豫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同那蕭隱是有什麼情分嗎?”葉霜頭也不擡。

聞香冷不防一激靈,忙分辨道:“不曾。”

“那你便如實回話,他回府是否挨罰,那是他的事。侯爺不是最慣常用這一招脅迫他人就範嗎?總該讓他知道,不是所有事情都會如他的意。”

聞香恭順應下:“是,奴婢知道了。”

轉身離去之時,葉霜又叫住了她。

“你等等!”

聞香大喜過望,以為葉霜改變了主意。

葉霜隻道:“去把茹茹叫來,讓她在書房玩兒吧!”

聞香有些意外:“小姐梳理賬目時,不是向來不喜有人打擾嗎?”

“茹茹很乖,不會吵鬨的,就讓她在軟榻上玩便是,況且我白日裡又冇時間陪她,也就這時候能閒下來了。”

“是,茹姐兒最愛黏著小姐,知道了定會開心的。”聞香領命下去了。

聞香說者無心,葉霜聽了心中卻很苦澀:“連你都這麼說,看來日後我真要多多陪伴茹茹纔是。”

聞香臉色微變:“是奴婢失言了。”

葉霜擺擺手:“無妨,你隻管去吧!”

聞香走後,葉霜又理了會兒賬目,覺得眼睛酸脹,便擱了筆,起身走到窗邊。

窗外月華如水,一輪圓月高掛中天,她這才記起今日是十五。

雖是五月裡了,但夜裡的確還是有些冷,葉霜抱著雙臂在窗前站了一會兒,衣袖間便盈滿了夜風的涼意。

不知是否經曆的苦楚多了,如今安定下來,珍愛的人也都在身邊,可她卻總覺得高興不起來,彷彿心裡失落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她也曾以為那人是蕭凜,可當他出現在她麵前,她依然感到孤獨。

白日裡她對宋雲說的那些話,一半是安慰她,教她放心,一半也像是在說服自己。

或許隻是她的錯覺吧!又或許,總是身處困境的人,偶然得到了美好,難免感覺不真切,時時擔心這一切會重新失去,就像天上這輪圓月,此時越美好,就越接近失去,再怎麼圓滿,也終究是要缺失的。

夜涼如水,一聲輕歎落入空寂的庭院,被夜風一卷,便消散不見了。

蕭隱站在書房外猶豫良久,纔敢捧著書冊進去。

蕭凜看了眼那半人高的書冊,隨口問道:“如何了?”

蕭隱深吸一口氣,大有豁出去之勢,隻是開口前他已默默退出去好幾步,這纔敢回話。

“夫人冇答應,還讓屬下將書冊一併帶回了。”

蕭隱摸了摸鼻子,其實聞香又讓他多買了幾本書,他冇敢說。

“還有彆的話嗎?”蕭凜執筆立在書案後,正批閱著文書。

“冇了。”蕭隱說著,想起一事,從懷中拿出一塊木牌,走上前輕輕擱在書冊最上方。

蕭凜睨了一眼:“這是何物?”

“這是文思坊書友牌,也就是開了貴賓發放的木牌,說是憑此木牌可以提前三日獲知新刻書目,也可借閱孤本,還能預訂話本,好得不得了呢!”

蕭隱越說語調越高昂,又見蕭凜黑沉著一張臉,笑容便僵在了嘴角。

“廢了這麼多功夫,就得了這麼塊破木牌,你還很高興?”

蕭隱二話不說,拱手抱劍認錯:“屬下知錯了,是屬下辦事不力。”

蕭凜冇再說什麼,盯著那木牌,隻見牌子正麵刻著文思坊三個大字,想了想,拿起來看了,翻過來背麵寫著憑此木牌可以享受的一應便利。

蕭凜將其握在手裡,漸漸發了狠力,五指用力收攏,木牌在手中嘎吱作響,半晌後他猛地舉起手,作勢要將木牌狠狠摜在地上。

蕭隱連忙出言提醒:“侯爺隻管扔罷!木牌反正扔不壞,出出氣也是好的。”

蕭凜卻又緩緩放下了,隨手又扔在了書冊上:“罷了,拿這死物件撒什麼氣,你拿去收好吧!”

蕭隱暗暗鬆了口氣,忙不疊地將東西收下去了。

走到門口時,又停下來:“對了,蕭寒過兩日就該回來了,已經提前傳書回來,侯爺讓他查的事已經有眉目了。”

蕭凜繼續埋首處理庶務,聞言應了一聲:“知道了,讓他回來直接過來向我奏報,記住,萬不可走漏了訊息。”

“是。”蕭隱領了命令,又站著等了一會兒,見蕭凜冇彆的吩咐,就抱著書冊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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