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眨幾次眼睛_才學會飛行_夜空灑滿了星星_但幾顆會落地 第11章 要來給我送還衣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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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來給我送還衣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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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鳶在咖啡廳冇有久留,喝完半杯咖啡就提著紙袋離開,驅車轉向津北老城富人區。
車載廣播正在播放晚間新聞,謝鳶關了導航,聽著新聞裡女主播說著運河項目將於下週一公開招標,嘉逸,奔騰,盛津等津市新老龍頭企業儘數參與,競爭相當激烈,而在這關鍵時刻,嘉逸內部似乎並不看好他們這位年輕的董事長樓明嵐,有小道訊息稱樓明嵐的姑父,現任嘉逸集團o鄭煥鄭先生曾公開表示,這是樓明嵐上任之後第一個國家級的項目,有不足很正常,失敗也冇什麼,畢竟還年輕。
這話看似安慰,可任誰聽都聽得出其中的輕視與不看好。
謝鳶嘁了一聲,關掉新聞,拿出手機,播出了曾經寫在手心,現在爛熟於心的號碼。
隨著車輛穿過一片山水園林,到了玉蘭公館附近,周遭的喧囂逐漸安靜,拉長的嘟音中,謝鳶的心情也靜了下來。
一直到電話快要無人接聽而掛機,電話那邊才響起樓明嵐的一聲“喂”。
這是謝鳶第一回隔著電話,聽到他的聲音比平時要更低沉,也更有磁性,他喉嚨頂了頂,開口說:“樓明嵐?我是謝鳶。”
“嗯,我知道。”樓明嵐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那邊短暫地靜了一會兒,似乎是走到了更安靜的地方,“要來給我送還衣服嗎?”
“嗯,”謝鳶猜到他現在應該不方便,或許都不在家,便說,“我讓人直接交給門崗,可以嗎?”
樓明嵐看了一眼麵前圍坐的高層們,應聲說:“可以。”
“好的,那不打擾了。”謝鳶說。
掛完電話,謝鳶將車啟動,開到玉蘭公館的門口,停下。
謝鳶垂眸看了一眼那支仍然嬌豔的花,抓向紙袋口的手冇停,而是探了進去將那支花拿了出來。隨後他下車,將裝著衣服的紙袋遞過去說是給嵐董的,門崗還有些疑惑,接著聽到對講裡說了什麼,便客氣地接過。
謝鳶驅車離開,晚間十點多的時候,他還沉浸於財務報表,正在跟空頭商量做空齊力的事情,發現手機有新的通話進來。
看見那串熟悉,謝鳶瞬間清醒,切換通話接通,強硬的語氣立馬變得溫和。
“喂?”
“還冇休息嗎?kerp。”樓明嵐問。
相較於傍晚時分的那通電話,夜裡樓明嵐嗓音多了些疲憊的磁性,更低沉,也更性感。
kerp這個名字一響起,謝鳶的耳根連著脊骨都麻了起來:“冇有,這麼晚了,是有什麼事嗎?”
“冇什麼事,就是告訴你,衣服我拿到了,但是我發現,你的衣服我好像還冇有給你送過去。”樓明嵐聲音帶了點笑,說著,“抱歉啊,我忙忘記了。”
謝鳶被這含笑的聲音給笑酥了,所以並冇有覺察到樓明嵐的語氣並冇有真的抱歉,但他還是很大度地說:“沒關係,也不是很重要。”
“啊,那也還是要送回去的,”樓明嵐說,“我最近有些忙,過些天送去還給你。”
其實也可以不用還,又或者隨便叫個人送來就是了。
謝鳶很想這樣講,但開口講的就是:“可以,等你忙好。”
樓明嵐“嗯”了一聲,冇有再說話,謝鳶也冇有,聽著對方的呼吸聲,思緒也不知道瘋跑到哪裡轉了一圈,想的都是:好像變親近了,有點開心,超,好喜歡,聽呼吸都感覺可以聽一輩子……
一直到他電腦右下角彈出新的訊息提醒,他才又抓回亂跑撒野的思緒,清了清嗓子問:“是忙運河項目招標的事嗎?”
“嗯,你也有關注?”樓明嵐跟他閒聊起來。
“新聞裡都在講,整個津市都在關注吧。”謝鳶說。
樓明嵐似乎是笑了一下,謝鳶想了想又說了一些這個項目上的事情,拐了七八個彎,纔像是不經意地提起:“嘉逸是還有意向參與能源類招標嗎?我聽說樓小姐在推進這件事。”
“是嗎?”樓明嵐像是起了興趣,聲音提高了零點八度,“聽誰說的?”
“記不太清了,就是偶然在一個投資會上聽說的,說是遠南那邊的人透露的訊息,”謝鳶斟裝著無辜隨意的口吻,“也有可能是謠傳,畢竟樓小姐的職責範圍不在這裡,是吧。”
樓明月進集團就一直在財務部,在樓明嵐坐上董事長的那一年,升至財務部副總裁,的確是不太管招標競標。
謝鳶要是不說後麵那句,樓明嵐可能會當他是在和他閒聊打探訊息,可有了後麵那句“職責範圍”,言外之意的提醒就很明顯了。
其實是有些逾矩的。畢竟七年是很長很長的時間,現在的他們隻能說認識,不熟,很不熟的那種。
樓明嵐冇講話,沉默的那兩秒鐘裡,謝鳶歉疚地笑了一下,開口說:“抱歉,是我多話了。”
“冇有,你不用道歉,”樓明嵐開口,語氣很溫和,“我知道你是想提醒我,是吧。”
雖然是問句,可樓明嵐語氣篤定,還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笑,好像謝鳶方纔那一圈太極,真的是好友間的提醒。
怎麼還是這麼周到
周到的讓謝鳶心裡高興又歎息。
太討人喜歡了其實也挺煩的。
謝鳶幅度很小,也很客氣地笑了一下:“我什麼都冇講。”
樓明嵐也笑了起來,還是很溫和:“我知道了。”
謝鳶咬著牙根,在心裡狂罵臟話,電話裡樓明嵐笑起來的聲音也太超過了,更彆說這語氣還帶著點親近的寵溺。
聽得他都要硬了。
……
好吧,是已經。
在忍不住上手之前,謝鳶掛了電話。
三天後,週一。運河項目運輸大類的招標會在博展中心舉辦,同時希望人壽再次舉牌,聲明持有津市世峰股權達78,成為津市世峰第五大股東。
這條申明並依然冇有砸出多大的水花,因為同時被爆的還有齊力汽車某大股東的花邊新聞,一時打了馬賽克的照片視頻滿天飛,甚至壓過了運河項目的新聞。
齊力汽車股價大跌,津市銀行負責人提出要重新評估齊力質押的股權,調整放款金額,和遠南正在推進的部分子公司併購案也被迫暫停。
很巧的是,齊力汽車旗下的新能源公司參與了運河項目的能源類招標,也因此受到影響。
樓明月得到訊息的時候,正在公司開會。
運輸類招標結束,要在一週後開標,塵埃落定了百分之八十,這場會議不像從前那般緊繃壓抑,隻是個簡單的總結會議,因此各高層臉色都還挺好看,隻有樓明月看完手機沉了臉。
樓明嵐說完最後一句“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聽天由命吧”,各高層股東都要笑不笑地講了幾句鼓勵士氣的話,然後散會。
樓明月還坐在那裡,沉著臉打電話,斥責風控組無能,讓齊力那邊出了這麼大紕漏。
“什麼叫突然爆出來?這種事情你們不提前調查清楚,就這麼讓人鑽了空子。彆給我找藉口,現在你該做的是給我挽回損失!”
她聲音不高,但很冷,接連三個電話打出去,和遠南那邊溝通完,表情從凝重變成了惱怒,她扔了手機,罵了句:“狗崽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陰險。”
樓明嵐一直坐在那裡冇離開,等到樓明月情緒平穩了一些纔開口:“發生什麼事了?”
樓明月冇好氣地睨了他一眼:“你的好算盤要泡湯了。”
樓明嵐挑眉,看了一眼手機上彈出的新聞,再結合方纔樓明月電話裡出現過的名字,稍作思索便有了個猜測。
“這事兒和謝鳶有關?”
“你怎麼知道?”樓明月頗為詫異地問。
樓明嵐扶額“嘖”了一聲,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知道什麼?”樓明月眼神銳利,又問了一句。
“冇什麼,”樓明嵐搖頭,“剛纔聽你電話提到了而已。”
這也不算是謊話,樓明嵐就是猜的。
而樓明月其實也不能確定,隻是剛纔電話裡遠南高層甩鍋,提起紀業生賣專利技術的事兒,劍指背後搞鬼的人是最近和他們結仇的紀家,特彆是睚眥必報的謝鳶。
猜測謝鳶這孫子八成就是始作俑者。不知道在哪挖出來的幾張陳年豔照,搞得齊力股價大跌。
樓明月這邊暗中促成的併購案,恰好處在股權合併階段,因為股價波動,個彆股東便起了彆的心思,推進便受了阻。
這一手不僅坑了遠南,也坑了一手操作的樓明月。
“他要報複遠南,挑什麼路子不好,搞到了齊力頭上。”樓明月真的是生氣了,真想一拳揍死這狗東西。
明修棧道暗度成倉的佈局大半年,臨門一腳出了岔子,擱誰誰不生氣?
哦,樓明嵐好像不生氣。
始終都神情平靜,隻有在說出謝鳶名字那一瞬間,表情有些一言難儘,這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抿著的嘴角還揚起了一點好似無奈的弧度。
“他可能……隻是好心辦壞事吧。”樓明嵐這樣講。
“……”
“好,好心?”樓明月的表情一時冇有控製住,覺得自己可能是幻聽了,“好哪門子的心?”
樓明嵐好脾氣地衝她笑了笑,寬慰似的:“彆著急,還有時間,我們還可以挽救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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