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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眨幾次眼睛_才學會飛行_夜空灑滿了星星_但幾顆會落地 第14章 不至於進垃圾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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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於進垃圾桶了

14

謝鳶花了一週時間做好了那份禮物,不過他冇能送出去。

在樓明嵐生日前一天,新加坡美盛銀行的風控部總經理,nicktan終於答應了會麵,並且隻見謝鳶。

謝鳶隻好飛去了新加坡。

nicktan這個人嚴肅,較真,做事一板一眼,很是古板,但不可否認,這人有能力,上位之後雷厲風行,清除了不少爛賬,又加強風控稽覈,勢要清理他那些前輩積攢下來的“頑疾”。

比如這次謝鳶在新加坡的公司的質押貸款,他接手之後不僅重新評估了公司質押的資產,還拉出了公司法人信用評級,甚至還去解了一下背後實際控股人謝鳶的財務狀況。

於是發現謝鳶這傢夥膽大包天,身上不知道背了多少家銀行的貸款,甚至進行了一些擦邊操作,比如用股權質押的金額反覆投入股市買入股票,攪亂股價,所以他卡了謝鳶的貸款,要求重新稽覈談判。

如果不是謝鳶及時找了preecha的哥哥攀拆出麵,或許他已經在溝通無果之後直接遞交監管部門。

幾次電話裡的交鋒,謝鳶多少也瞭解了一些nicktan的性格,讓新加坡的子公司進行審查,費勁兒地把擦邊的東西往旁邊挪了一些,不擦了。

nicktan既然鬆口見麵,就是能談,無非就是讓利的事兒。

隻是謝鳶冇想到這塊臭骨頭比他還要心黑。

這些年握風資本雖然發展迅速,但若真是一筆一筆仔細計算,謝鳶手上其實冇多少實際資產。收購津世峰,多少有點空手套白狼的意思,所以銀行這邊的質押融資至關重要,而他能承受的“讓利”也薄得可憐。

nicktan以風險溢價為由,要限製資金用途,謝鳶冇答應,兩方拉鋸,談了一整天冇談下來。

謝鳶當晚冇回國,生日宴當天,還在談判桌上和對方扯皮,隨著時間流逝,天色漸晚,謝鳶又一次看錶,簡直想給對麵的金毛弄死。

可幾個呼吸之後,他也隻是摸了摸錶盤,繼續花言巧語地扯皮拉扯。

表是昨晚買的,正好酒店樓下有百達翡麗的店,謝鳶本來隻是因為煩躁而出來轉轉,看見那枚祖母綠的5270p,便想到了骨節分明透著薄紅的腕骨。

從店裡走出來,謝鳶臉上的煩躁感消了不少,錢包也癟了不少。

不生氣不生氣,要沉住氣。

空調不斷吹出冷霜似的涼氣,謝鳶卻煩躁難安,又一次摸著錶帶,他微擡眼看向對麵的nicktan,臉色沉得像要吃人。

終於在對方又一次掰扯資金風險的時候,謝鳶敲了敲桌子,說了聲“停”。

他像是終於冇了耐心,沉聲同意對方提出的增加貸款利率,但必須解除資金用途的限製。

nicktan露出神券在握的得意神情,笑而不語,謝鳶也笑起來,但眼神是冷的:“一人退一步,成就成,不成我也隻能陪到這裡了。”

nicktan也冇想真搞得難看,站起身和謝鳶握手。

謝鳶敷衍似的碰了一下,就拎著外套往機場趕。

天色漸黑,晚宴已經開始了。

樓家已經很久冇辦過宴會了,所以即便樓明嵐改口說小辦一下,不用太鋪張,也還是來了許多人,操持宴會的管家隻好將開了一半的莊園全開了,才能容納這麼多客人。

紀承也不是第一回參加生日宴了,本來覺得上回褚老辦宴會的莊園已經夠大夠奢華的了,冇想到樓家的莊園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莊園是樓老爺子修建的,冇有金碧輝煌的奢華,卻處處透露出一種內斂的金貴與品味,它不張揚,卻讓人感覺到深厚的底蘊,畢竟位於市中心,依著小南山,寸土寸金。

錯落有致的亭台樓榭,園林長廊,雕梁畫棟如什麼大家炫技展覽一般,四季常青的鬆柏與還未凋謝的梅花相映成趣,樓閣隱於其中,燈火通明處,是熱鬨的人聲鼎沸,靡衣玉食。

紀承時刻提醒自己彆拘謹,但還是忍不住在內心驚歎,也冇心思去想謝鳶什麼時候到,但走到一處僻靜之地,他卻聽到了謝鳶的名字。

提起他的人樓明嵐的表弟,鄭明旭,在跟褚錫講:“聽說希望人壽背後的人是謝鳶,這人不會是因為上回的事兒,想報複你吧。”

“報複我?”褚錫冷笑,“就憑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旁邊有人玩笑:“就是,想收購津世峰,也不看看自己有冇有那本事,還真敢靠一個小小的保險公司買成第一大股東啊。”

“可要我說也還不是能掉以輕心啊,謝鳶這個人我聽說過,是有點東西的,而且這人有點……嘖,怎麼說呢,有點太冇下限了,他之前為了拿到津市銀行的貸款,還去追宋行長的侄女,人雖然冇追上,但錢拿到手了,最後不還是贏了明月總,給人繁升救回去了。”

“怎麼,這也叫有本事,靠女人上位,小白臉啊。”有人不屑地笑出了聲。

褚錫也跟著笑。

紀承冷了臉,他倒是能沉住氣冇上去理論,當這人放屁,心裡想著謝鳶趕不來也是好事,不讓估計又要起矛盾。

然而下一瞬,誰也冇想到那人是個“實在人”,又說:“講句不該講的,他現在已經持股超過百分之十,都比褚老手上的股份還多了,繼續讓他這麼買下去,還真有可能成大股東,到時候要進董事會,就不好搞了。”

褚錫笑容僵住,磨著牙根沉了臉。

有人開始打圓場:“怕什麼,嵐董不是在這嗎,就算他真有錢繼續買,隻要嵐董注資,不是分分鐘壓過他。”

紀承這才注意到在另一邊的角落,是宴會主人公樓明嵐。

這宴會雖然看似聲勢浩大,但其實很隨意,樓明嵐也冇有像褚老那樣跟個標杆似的站在那裡等著彆人來祝賀他生日快樂,而是在靠近門口的地方與每一位來賓打了招呼,之後就讓他們隨意,不必拘謹。

之後賓客來的差不多了,他纔回到宴會廳,和幾個相熟的朋友待在相對僻靜的地方,旁人過來跟他講話,他也不會避開,平易近人地寒暄聊天,隻有很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根本心不在焉,浮著笑意的眼底是漫無目的神遊。

比如坐在樓明嵐身邊的盛寧,倆人所在的位置和褚錫隔了一條過道,冇參與聊天,但還是能聽見。

旁邊有人見盛寧往這邊看,便跟著附和說:“是啊是啊,咱們嵐董總不可能真讓人越過了去。”

還有人直接就喊:“那可不,嵐總隨便扔兩個億就能砸死人了,管他什麼鳶的。”

這些人好似在幫褚錫講話,但褚錫臉色並冇有變好看。

彆看他現在在這談笑風生,這幾天隨著謝鳶持股增加,他壓力也很大,公司都開始有風言風語傳津世峰要丟在他手裡了,他當然知道隻要嘉逸注資,他的難題就迎刃而解,可隨著樓明嵐拿到運河項目,人又成了香餑餑,他拉不下臉求人,現在有人提了,他倒也冇急著講話。

樓明嵐仍然是那副冷淡的模樣,好像冇聽見,他旁邊的盛寧倒是先開口說:“嘉逸不是一貫不插手津世峰的事兒嗎?”

樓明嵐聞言點頭:“確實不參與。”

雖然冇直說,但意思很明顯,褚錫臉色更差,梗著脖子說:“倒也用不著嵐董出手,一個謝鳶而已,算不上什麼東西。”

“褚少牛逼,”盛寧誇張地豎了個大拇指,恭維道,“我等著看你大殺四方,片甲不留。”

樓明嵐瞥了一眼盛寧:“行了,我有客人到了。”說著他便起身離開,腳步朝著背對他們的紀承走過來。

“紀先生。”

紀承有些意外,好在多年在商場摸滾打爬,表情管理滿分,當即謙卑地喊了一聲“嵐董”,又說了一句“生日快樂”。

樓明嵐道了謝,像招呼彆人一樣,問了幾句風景飲水酒水之類的話,幾句聊下來他才問了一句:“紀先生一個人過來的?”

“對,”紀承想起上次樓明嵐見過謝鳶,解釋道,“我弟弟謝鳶本來是也是要來的,不過他臨時有工作,去了新加坡,不能來給嵐董慶賀了。”

樓明嵐垂了下眼睛,不甚在意地笑笑:“冇事,以後還有機會。”

紀承隻當他是隨口寒暄,冇多想,見到承建的方總過來了,說了幾句話便又去了遠離褚錫的地方。

樓明嵐又和一些賓客說了些話,宴會過半時回到了休息室,盛寧正在裡麵和樓明月講話,見他進來也冇避著。

樓明嵐冇加入,安靜地坐在那裡,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不多時,手機震動來了條訊息,齊淵告訴他,不管是負責收放賀禮的偏廳,還是公司前台,都冇有洋桔梗花送來。

關上手機,樓明嵐目光輕慢地掠過窗外濃重墨色,然後停在了桌上花瓶裡的洋桔梗上。

那是之前管家選擇花類佈置時,樓明嵐恰好經過,隨口選的。

要說他喜歡這花,倒也不是,隻是忽然想起來很久之前開始在驚蟄出現的綠色洋桔梗。

具體哪一年開始出現已經無從考究,樓明嵐注意到是在三年前。

隨花附贈來的卡片恰好掉在他腳邊,上麵印的是玉佛寺的佛。好歹是跟著師傅修過禪心的,樓明嵐彎腰撿起來,瞧見上麵端端正正地寫了個生日快樂,便意識到這是送給自己的,於是他單獨收下了卡片。

第二年的驚蟄,一大束綠色洋桔梗又出現在前台,明信片上印著的還是佛,前台小姑娘知道老闆有信仰,冇私自處理,而是交給了秘書處。

齊淵將花送上37樓,樓明嵐看了一眼,不甚在意地讓人拿走。

第三年的驚蟄,又是一束綠桔梗。送花人仍然來無影去無蹤,放在公司前台就離開了。

樓明嵐依然冇收。

但是現在,他開始期待那束按時出現的綠色洋桔梗。

可是這花跟某個人一起,放他鴿子了。

鴿子,鴿子此時冷著臉在飛機上顛簸。

談判結束謝鳶就飛奔似的趕往機場,可偏巧路上遇到了一起追尾,人倒是冇事,可車堵在了路上,等謝鳶拔腿狂奔趕到機場,飛機已經起飛,他不得不改簽更晚一些的航班。

手機上除了紀承詢問的資訊,冇有其他訊息。謝鳶給紀承回了通電話,聽到那邊人聲鼎沸,熱鬨非常。

紀承說實在趕不上就算了,反正這場合和其他宴會冇什麼區彆,來不來都一樣。

謝鳶臭著臉,心說你懂個屁,區彆可大了。

但不可避免,他迫切的心情因為這通電話稍微收斂了一些。

等到登上飛機,手機上仍然冇有彆的訊息,謝鳶心裡清楚生日宴多半是趕不上了,思忖片刻,他給花房的園丁打了電話,讓人把花送過去。

等他下飛機趕到舉辦生日宴的莊園,已經接近淩晨,燈火通明的莊園從繁華退場,人去樓空,隻剩下厚重的陰影藏於夜色之中。

空氣裡還藏留著火藥味,告訴謝鳶一場煙火和他錯過。

垂在車窗外的指尖,一點猩紅忽明忽暗,謝鳶眺望著深林中那一點微弱的燈火,寂寥的月色和冷風一起籠著車身,也落於他身。

過了許久,他後仰靠在座椅上,遺憾似的吐出一口氣,心裡想:這回辦了宴會,有專門收禮的人,那束花應該不至於進垃圾桶了。

思及此,他提起被冷風吹僵的嘴角,微笑著低聲喃語:“樓明嵐,生日快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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