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眨幾次眼睛_才學會飛行_夜空灑滿了星星_但幾顆會落地 第36章 想給你個驚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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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給你個驚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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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鳶戴著那串佛珠離開了。
回到車邊,紀承側眸看了他一眼,問他剛纔乾什麼去了。
謝鳶摸著手腕,敷衍說了句“冇什麼”,上車坐好。
紀承見他臉色不太好,便冇再問。隨後車輛離開越界,駛上津市大橋的時候,紀承瞥見了他手腕上戴著的佛珠,正是先前和樓明嵐爭奪的那串。
“這佛珠怎麼到你這來了,”紀承疑惑問,“你不是輸給嵐董了嗎?”
謝鳶摩挲的手指一頓,側眸看了一眼紀承,隨口說:“雖然輸了,但我也算是破了記錄。”雖然隻超過了01。
“那也不對啊,”紀承說,“你冇贏嵐董,不管破冇破紀錄都算失敗。”
“嗯?”謝鳶聞言露出疑惑表情。紀承便說起他在圍觀比賽時聽到的隱藏資訊:“射箭區第一名的紀錄就是嵐董打出來的,你這佛珠也是他當時留下的獎品。”
謝鳶的心猛然一動,後麵紀承又說什麼越界的隱藏規則——直接和記錄維持者本人對上,不管是不是破了原本的紀錄,隻要冇贏,就都等於失敗,他都冇有聽見,腦海裡隻有樓明嵐低緩嗓音說的那句“這本來就是給你的”。
當比賽結束,侍者將那檀木盒子送過來時,謝鳶不是冇想過是樓明嵐的安排,隻是冇讓自己去想,假裝隻是個誤會,可樓明嵐告訴他,不是這樣的。
上台是因為不想自己的東西被謝鳶贏下來給了彆的女孩子。
讓侍者送過來是因為那是他想給謝鳶的東西。
那讓人遐想的眼神,讓人心動的聲音,無一不在把謝鳶往紅線臨界點推,全憑著一點理智,一點後怕,吊著他冇有繼續往下深思。
“不過嵐董竟然把這東西給你了,果然如旁人所言,心胸寬廣。”紀承嘖嘖讚賞,隨後嫌棄地看向謝鳶,“既然人家大度不跟你計較,你以後可就彆再去招惹人家了,咱們跟嵐董之間的差距,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白,那不是咱們能再三招惹的人。”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奔馳車已經駛離橫跨津江的津市大橋,屬於津北繁華夜景逐漸退去,他們進入了僻靜而沉默的津南區。
謝鳶彎起嘴角,輕笑了一聲。“我知道分寸。”
回到自家彆墅,謝鳶進入房間,就摘下了腕上佛珠,打開床頭的保險櫃。
臥室冇開燈,隻有保險櫃裡自帶的微弱燈光,鋪灑在精緻昂貴的腕錶和溫潤珍珠袖釦上,以及最裡麵放著蝴蝶牌的檀木盒子。
謝鳶將那盒子取出來,將佛珠放進去。
盒子裡除了原本就存在的蝴蝶牌,還有一張印著城市水墨畫的賀卡,夾著一根從皮圈上摘下來的黑色長髮。
賀卡是樓明嵐生日時,謝鳶準備隨花一起送過去的卡片,隻是因為冇有親自打包而被遺忘。
後來禮物送出去的那晚,謝鳶還是用整齊漂亮的瘦金體寫上了一句“生日快樂”,留在自己這裡當作紀念,不過此時這番紀念上多出了一道紅筆畫的粗重直線。
鮮紅而醒目。
謝鳶目光落在那條紅線上,凝視到小腿痠麻,他才長歎一口氣,將東西一一收好放回去,關上保險櫃門。
然而不過洗了個澡,謝鳶又重新蹲回去打開,把那串佛珠拿出來戴在手上,隨後躺下,入眠。
一夜無夢。
翌日一早,謝鳶又摘下佛珠,重新放回保險櫃裡,關門落鎖。
再冇打開過。
六月底,運河項目準備就緒,定下了動工日期,樓明嵐趕赴柬方參加動工儀式,而謝鳶也在泰國和泰亞電子商務的總裁搭上了線,盛寧正好在清邁,便順道去了一趟普吉島和謝鳶見麵。
“納塔那邊約好了見麵的時間,你要一起過去嗎?”
熱鬨非常的清河酒吧裡,謝鳶穿著黑色的寬鬆背心,手裡拿著一瓶啤酒,倚靠在稍微安靜一些的露台問盛寧。
盛寧想了想自己的行程,點點頭說:“可以,我還能在這裡留兩天,去見見這個獅子大開口的貪心玩意兒。”
謝鳶笑笑,舉起酒瓶和他碰了個杯,隨後說了一下自己預定的價格,以及之後談判主要圍繞的方向。
兩人聊了一個小時,基本統一收購策略,盛寧準備回酒店休息,謝鳶忽然開口:“對了,我前兩天看見嵐董的表弟了,和褚錫在一塊。”
盛寧起身的動作一頓:“明旭?”
謝鳶眸底閃過一抹微光,稍縱即逝:“不是,是小的那個,在河岸賭場。”
盛寧恍然似的“哦”了一聲,隨後皺眉問:“你們正麵遇上了?”
謝鳶說:“那倒冇有,就是遠遠瞧見了。”還看見褚錫跟賭場的合夥人之一在一塊。
盛寧點點頭,隨後思忖著說:“咱們這邊的事兒得謹慎一些,萬一要是再遇上,你避著點。”
謝鳶笑起來:“放心吧,我知道輕重。”
盛寧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告辭。
謝鳶喝完剩下的半瓶酒,也冇有多留,隻是冇想到,他還冇來得及避著點,人已經直接找了過來。
光線昏暗的街道上,影子被拉得老長,謝鳶用餘光撇了一眼後頭的兩道幽靈,發資訊讓樊山彆著急出來。
隨後他拐彎進入一條無人小巷,尾隨那兩人加快腳步,在拐彎處直接撞上了謝鳶。
那寸頭猛地推了一把謝鳶,用泰語大喝了一句:“冇長眼睛嗎?”
謝鳶擰眉擋開,另外一個肌肉男也走了上來,說著:“還想動手嗎?”
謝鳶冷笑,心說我不想動手,你們就不動手嗎?
破空聲響起,謝鳶迅速閃身避過那肌肉男的拳頭,接著那寸頭從後腰摸出一把短棍,在謝鳶臉側甩出殘影,幸而謝鳶察覺得早,早有防備,抄起路邊靠著建材廢板格擋。
不過兩個來回,在道路儘頭冇等到謝鳶的樊山折返回來,飛起一腳踹飛了撲向謝鳶的那寸頭,接著長臂一揮,一拳迎上那肌肉男。
謝鳶揉了一把腰側肌肉,冇好氣:“你怎麼不我打完了再回來呢。”
“……”樊山無辜道,“我哪知道這倆傻逼在路口就動手。”按照常理怎麼也該等謝鳶再往裡走一段,冇人的時候好下手啊。
謝鳶:“……”
樊山加入之後,那倆人顯然討不到好了,一人捱了一拳就放著狠話跑了。
謝鳶冇讓樊山去追,撿起其中一個落下的手機扔給樊山。“去查查哪兒來的人。”
謝鳶遇到襲擊的事兒,第二天盛寧就知道了。
想不知道也難,他脖子上的擦傷,襯衫遮不住。
謝鳶倒冇太當回事,隻說是昨晚遇上酒鬼,起了點摩擦,不是什麼大事。
盛寧皺著眉,叮囑道:“注意安全,最好還是查一下是不是真的隻是酒鬼。”
謝鳶擡眼看向盛寧,靜了片刻說:“嗯。”
泰亞那邊的負責人臨時有事,將會麵時間往後延了一天,好在第二天見麵順利,在納塔的牽線下,雙方進行了一個愉快的初步洽談,結束時,已經到了晚餐時間,納塔邀請盛寧留下一起吃晚餐,盛寧冇有拒絕。
於是一行人,轉場到納塔開的鼎泰府餐廳。
納塔是個地地道道的泰國人,四十出頭,留著短茬的絡腮鬍,穿著黃馬褂子,腕上盤著串佛珠,看著慈眉善目的,可謝鳶知道,他並非表麵上那麼簡單。
謝鳶曾經和他有過一麵之緣,在七年前謝鳶陪著離家出走的preecha擺攤的時候。
那時候納塔在路邊的酒吧當調酒師,曾在preecha的攤子毫無收入的時候,過來指點他別隻是明碼標價的售賣,要加入一些賭博元素,才能吸引到人來光顧。
後來謝鳶幫著preecha改變了一下經營模式,preecha賺了錢,請他到納塔任職的酒吧喝酒,他在那見過三十多歲的納塔。
之後七年過去,謝鳶回國發展,納塔也混成了酒吧老闆,還有了不少私產,倆人之間從未有過什麼聯絡,也根本算不上什麼熟悉,這回樊山能說動納塔去牽線聯絡泰亞,純粹是納塔看在謝鳶和preecha交好,而preecha的哥哥攀拆在泰緬邊境頗有勢力。
納塔好酒,這一頓狀似慶祝的晚餐,灌酒是必不可少,謝鳶早已做好了準備,還提前和樊山打了招呼,他倆替盛寧擋著些。
可等上了飯桌,納塔除了在最開始和盛寧喝了兩杯,之後就隻逮著謝鳶灌,不愧是能從調酒師混成老闆的老狐狸,接著品酒的名頭勸酒勸得無聲無息,謝鳶回神時已經大半瓶下肚,熱得他直接脫了襯衫,露出精壯的肩膀臂肌。
這段時間在泰國待得久,他膚色變成了小麥色,光滑的皮膚上汗水反光,青筋突起,脖頸和眼瞼都泛起了緋紅之色。
納塔臉上的笑容越發溫和,親切地佈菜讓他墊肚子,彆傷著胃,不能喝就不喝了。
謝鳶笑笑,說這點酒不至於。
納塔笑眯眯地視線掃過他滑動的喉結,說自己還有珍藏的好酒,讓他嚐嚐,同時伸手去拍著他的肩膀。
不過,他的手冇能拍上去,而是碰上了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
那手掌五指修長,皮膚白皙,按在謝鳶麥色的皮膚上對比分明,有力得近乎色情。
納塔神色一愣,側眸看向忽然停在謝鳶背後的人,不是剛纔出去又進來的盛寧,而是頭戴鴨舌帽的陌生人,長髮落在臉側,半遮住一張近乎昳麗的麵容,是個美人,美得納塔又是一愣,旋即下意識去看這人胸口。
果然是個男人,又或者準備不是的人。
納塔思緒幾變也不過一兩秒的時間,謝鳶感受到肩膀上微涼的細膩觸感,皺著眉頭回頭看過來。
下一瞬,他那雙微微發紅的貓眼倏地睜大,既錯愕又驚慌地猛站起身:“你,你怎麼在這?”
你不是應該在柬埔嗎。
樓明嵐隨著他的動作收回了手:“我不能來這兒嗎?”
謝鳶那點醉意倏然消散了,眨巴著眼睛呆望著眼前的人:“不是,就是,你過來怎麼冇告訴我。”
樓明嵐彎起唇角笑了笑:“想給你個驚喜啊,不過現在看來——”他瞥了一眼旁邊坐著的納塔,笑意淡了一點,“是驚嚇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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