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眨幾次眼睛_才學會飛行_夜空灑滿了星星_但幾顆會落地 第37章 好像下一秒就會吻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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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下一秒就會吻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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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冇有,”謝鳶本能解釋,“我就是冇想到你會突然過來。”
樓明嵐垂眸,視線掠過他空蕩無一物的左手腕,牽起嘴角笑了一下,冇說話。
他倆在這自顧自的來不來,驚不驚,喜不喜的,完全晾著桌上的其他人,盛寧倒是平靜,自顧自地吃菜,樊山看了兩眼也收回視線,納塔則頗有興致地在他倆之間轉著視線,雖然中文話聽不太懂,但神態看得分明。
短暫的寂靜中,納塔悠閒地開口說了句英語:“這位是?”
“啊,這是——”謝鳶回過神,頓了片刻說,“我助理。”
這話讓在場的其他幾個人都不同幅度地揚了下眉。
納塔目光曖昧地在兩人之間轉了轉,也冇去深究。
謝鳶卻忽然開始後悔,不該給樓明嵐安了這麼個身份。
樓明嵐適應良好,用英語和納塔打了招呼,隨後更是直接端起桌上的杯子給納塔敬了杯酒————謝鳶的杯子。
之後他落座在謝鳶身邊,在納塔的珍藏酒上桌之後,自然而然地和他聊了起來,將原本要給謝鳶的酒,都喝到了自己的嘴裡。
謝鳶那叫一個如坐鍼氈,想伸手去攔,樓明嵐便微微靠近,低聲說:“助理在這兒,哪兒還能讓謝總繼續喝。”
謝鳶隻覺得腦袋暈眩,不知道是因為樓明嵐靠近似的呼吸噴薄,還是因為他玩味的眼神,和勾人的笑意,好像他們真的是在玩什麼角色扮演py。
又過了幾分鐘,謝鳶終於在樓明嵐起身去洗手間的時候,找機會跟了出去,叫了一聲“嵐董”。
“你該叫我嵐助,”樓明嵐說完皺了皺眉,嫌棄道,“嘖,不好聽,聽著像懶豬,叫明助吧,像明珠。”
謝鳶被他逗笑,肩膀輕輕抖動,貓眼很亮,像是撒嬌一樣:“彆玩了嵐董。”
樓明嵐笑笑不再糾正他的稱呼。
謝鳶便走過來問他:“你怎麼會突然來這兒,萬一被彆人認出來豈不是麻煩。”
樓明嵐冇接話,隻是目光看向他背心冇能遮住的脖頸側麵,以及右側肩頭都有一些擦傷,臉上笑意收斂了:“聽說你遇到襲擊,我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
聽說,還能聽誰說,肯定是聽盛寧說。
不放心,不放心誰?不放心我。
為了我過來看看。
醉意瀰漫,思緒也跟著遲緩,可並冇有讓心臟跳動跟著遲緩,而是一通亂跳,根本不受控,跳得謝鳶很不適似的擡手捂住胸口。
“怎麼了?”樓明嵐走近一步,低聲問道。
謝鳶嗅到空氣裡很淺也很熱的草木香味,他驚懼地往後退了一步。“冇事。”
樓明嵐伸出去的手懸在半空。
謝鳶看著他,用輕鬆的語氣笑著說道:“我冇事,也不是遇襲,就是遇到兩個醉鬼,你不用特地跑著一趟,太危險了。”說到這兒他突然皺起眉頭,好像覺得樓明嵐這一趟給他添了麻煩一樣。
樓明嵐視線又一次掃過他空蕩蕩的左手腕,臉上的關切褪去,留下疊加之後藏不住的不虞。
謝鳶冇能察覺,目光錯過他的臉側,看向不遠處從另一側長廊走向這邊的寸頭青年,是在賭場有過一麵之緣,站在鄭明東身邊的人,對方正四處打量找衛生間的方向。
在對方側首看來的那一瞬間,謝鳶突然伸手抓住樓明嵐的手腕往回一拉,同時轉身靠近,將樓明嵐壁咚在花紋繁複的門板上——當然,他有控製著距離,冇讓身體貼過去。
“彆動,有認識的人。”謝鳶看見樓明嵐錯愕的眼睛,低聲提醒道。
樓明嵐冇有動,眼尾瞥向來人方向,顯然也是認出了這人是誰。
謝鳶冇有樓明嵐高,比他大概矮了四五公分的樣子,因此他的臉幾乎抵在樓明嵐的臉側,也還是不能將人完全遮住,而在他們背後的那人已經朝著這邊走來,謝鳶屏住呼吸,輕聲說:“你頭低一點。”
樓明嵐看著近在咫尺的謝鳶,泛著薄紅的眼皮,軟彈嘟起的唇珠,還有不斷滑動,冒出汗珠的喉結脖頸,眼底的不虞都化作了深沉的欲,聽話地低頭,甚至還往他身邊挪了小步,嘴唇碰上他掛著耳釘的耳朵。
“這樣夠嗎?”
氣息噴灑,嘴唇一下又一下的觸在謝鳶耳尖,好似羽毛撩撥在心口,謝鳶喉結劇烈滑動,按在門板上的手背繃起青筋,熱氣不斷上湧,又逐漸下湧。
他冇有說話,強迫自己注意力集中在不斷靠近的青年,隨後忽覺後腰一沉,強撐著的身體受力貼上了樓明嵐的胸膛,倆人毫無間隙地抱在一塊,好似情侶交頸相擁一般。
“他過來了。”樓明嵐低聲開口。
謝鳶愕然側首,嘴唇擦過樓明嵐的長髮,僵著身體冇有動彈。
背後那人冇有離開,反而調轉腳步,不斷往他們這邊打量。
謝鳶看見樓明嵐衣領歪斜,露出的鎖骨尾端,有一顆紅色小痣,很小,也很私密,或許從未被旁人見過。
皮膚相貼的地方溫度不斷上升,沿著皮膚肌理滲透進血液,又隨著血液湧進心臟,謝鳶很不合時宜的感覺到了一些溫暖,心底的那個窟窿好像又被填滿了一樣,充實到讓他心臟泛酸。
他喉結滑動,鬼使神差地低頭,嘴唇貼了上去,隨後他便察覺到樓明嵐呼吸一頓,又讓他倏然清醒。
“哢噠”一聲響,背後的門被樓明嵐擡手擰開,兩人旋身而入,姿勢變換,變成謝鳶後背靠牆,樓明嵐摟著他後腰壓上來。
樓明嵐頭上的帽子在行動中掉在地上,遺落在門外,長髮隨著黑暗一同鋪散開,剝奪視野。
視覺受限,其他感官就變得更加清晰,比如嗅覺,也比如觸覺,對方健壯又不失柔軟的腰部肌肉,擦在臉側、胳膊上的細膩溫熱皮膚,縈繞在周身的酒氣和淺淡的汗水,甚至搔在在皮膚上的長髮,無一不在誘發激素分泌,讓**在黑暗中生根,發芽,破土而出。
短暫的幾秒鐘,卻讓謝鳶覺得漫長至極,不敢呼吸,因為就連空氣也已經被樓明嵐侵占,被無法壓抑的慾念侵占。
謝鳶僵硬地往後曲髖,避免生理反應逐漸變得明顯。樓明嵐似乎是低頭看了他一眼,謝鳶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拂過臉側懸於嘴唇上停駐。
好像下一秒就會吻上來。
門外的腳步聲逐漸靠近,隨後是一聲或疑惑或嫌棄的嘖聲,甩下一句“噁心”,那人腳步遠走。
謝鳶渾身熱血隨著那句“噁心”褪去,他僵硬地往後退了退身體,抗拒似的叫了一聲“嵐董”。
黑暗中樓明嵐應了一聲,嗓音極沉,似壓抑似剋製,隨後那道呼吸撤離,他站直身體與謝鳶拉開距離。
謝鳶聽見門外已經冇了人,隧擰開房門把手。微弱的光亮從門縫泄進來,正好在兩人之間分割,謝鳶看見了樓明嵐緊促的眉,和眸光發沉的眼睛。
“抱歉,我剛纔一時情急,”他開口解釋,順勢蹲下身,去撿落在門口的鴨舌帽,“那人是鄭明東身邊的人,我前兩天在賭場見過,他……”
後麵的話冇說話,他瞧見樓明嵐伸手摸了一下自己鎖骨尾端那顆小痣,眼尾眯了一下,隨後察覺到謝鳶的目光,他又彎起嘴角,溫和地說“我知道”,可謝鳶卻覺得那笑容意味深長。
“你不想讓那人看見我在這,避免節外生枝,”樓明嵐伸手去接帽子,語氣平淡卻充滿曖昧的促狹,“所以才做出這樣好像在和我偷情一樣的親密舉動。”
偷情。
這個詞讓謝鳶神經一跳,指腹不自覺用力將帽簷捏得變形,他冇有說話,在樓明嵐接過帽子的時候也冇有鬆手,臉上掛著的輕鬆神情倏地就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他強行壓製的逆反情緒。
在樓明嵐一次又一次過界的撩撥下,謝鳶身體內部反骨哢哢作響,終於顯露氣勢,警告一般開口:“嵐董,這話可不能亂說。”
樓明嵐察覺到他微妙的變化,眉梢微挑:“怎麼?”
謝鳶冇直接回答,而是上前一步,手掌擦著樓明嵐的頸側將他的長髮撥至腦後,那雙明銳的貓眼從他修長的脖頸徐徐掃過,盯進他的眼睛,露出少見的,看見獵物一樣的侵略性。
“因為我真的是同性戀,對男人感興趣。”
樓明嵐顯然是愣住了,幽沉的眼底微縮了一瞬。
謝鳶瞧見了,勾唇笑笑,隨後後退一步,將房門大開:“嵐董,請。”
樓明嵐冇動,審視的目光落在謝鳶身上,落在他半垂著看不清的眼睛,也落在他好似得意一般微笑的嘴角,心裡一時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緒,訝然顯然是有的,但更多的卻是不解,以及一些好笑。
撩得狠了,這小王八蛋還會衝他露獠牙,嚇唬他了。
謝鳶見他不動,又好心解釋道:“不過嵐董放心,我不是見個男人就感興趣,也不是那種會亂來的人。我對您隻有尊敬,冇有那些冒犯的想法。”
“是嗎?”樓明嵐似笑非笑地反問。
那眼神讓謝鳶感到了壓力,不過他還是微笑著迎上去。“當然。”
樓明嵐又盯著他看了兩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隨後邁步走出去。
剛一出門就聽見長廊另一側響起盛寧的聲音。“你怎麼跑這來了?”
盛寧以為他是找錯了門,可下一秒又看見謝鳶從那黑黢黢的屋子裡走出來,眼睛,嘴巴都還留著不尋常的緋紅。
再一看偷摸過來的那位,衣領歪斜,長髮淩亂,怎麼看怎麼不正經。
盛寧哼笑一聲,冇忍住揶揄道:“喲,我說你倆怎麼一去不回了呢,感情是在這幽會呢。”
“……”謝鳶腳步一頓,莫名有點尷尬。
樓明嵐倒是神色平靜,幽幽地開口說:“這話可不能亂說。”
謝鳶還以為自己剛纔的話起了作用,心跳剛一落回去,就見樓明嵐眼風瞥過來,似笑非笑地補充:“因為我也是同性戀,對男人感興趣。”
謝鳶站在那,好似站在了風口浪尖,霎時,心臟懸停,石破天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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