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花落情未了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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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向晚躺在病床上,手腕上插著輸液管,露出的脖頸和鎖骨處佈滿青紫的掐痕。
護士為她換藥,掀開病號服的那一刻,許向晚的腰腹處的傷痕密密麻麻,青紫、紅腫交織在一起。
有的地方皮膚甚至已經破損,滲出絲絲血跡。
這慘烈的畫麵讓江嶼胃部一陣抽搐,他不得不強忍著,纔沒讓自己嘔吐出來。
一陣微風悄然從半掩的窗戶吹進病房,吹到他臉上的時候,腦海中毫無征兆地閃過宋時微的麵容。
不要了......求求你們......
許向晚突然在夢中抽泣,手指無意識地抓緊床單。
江嶼下意識想去握她的手,卻在觸碰到她冰涼的皮膚時猛地縮回。
幾天前宋時微也是這樣。
有可能是那不知名藥物的作用讓他失去理智,整個人陷入一種瘋狂的狀態。
也有可能是身下的宋時微,無助的模樣顫抖的聲音,反而更加刺激到了他內心深處隱藏的暴虐。
他完全不顧宋時微的哀求,直到宋時微徹底癱軟在他身下,眼神中滿是死寂。
阿嶼......
許向晚虛弱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她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直直地盯著他。
你是不是要去找宋時微。
江嶼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已經停在門把手上,隻要輕輕一擰,就能邁出這病房的門。
他想要否認,可後來卻像被堵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她見他不說話,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聲音哽嚥著。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她,可我現在隻有你了。
江嶼立馬走到床邊,蹲下身子輕輕握住許向晚的手。
我不會不管你的,我還是愛你的,你先好好養傷。
愛她嗎
他在說出這句話的瞬間,自己的內心卻突然泛起了一絲疑惑。
愛吧,畢竟他們之間有著太多難以割捨的矛盾。
最後還是按耐不住,揹著許向晚偷偷拿出手機給知情的人打電話。
得知宋時微並未遭到侵犯,頓時有種劫後餘生般的慶幸。
瞧著許向晚的情況逐漸好轉,心中緊繃的弦稍稍鬆了些,便決定回家一趟。
推開門,屋內寂靜得可怕,目光掃過每一處角落,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宋時微在這裡的身影。
以往宋時微總能把這個家打理的井井有條。
可如今,冷風從窗戶的縫隙中鑽進來,吹得他的心一陣發寒。
他走進廚房,打算給許向晚做些飯菜送去醫院。
當打開冰箱,一股酸腐的氣味撲麵而來,在冰箱的角落裡他看到了一盒已經餿掉的蝦仁炒飯,盒子上還凝結著一層薄薄的水珠。
江嶼愣了愣神,仔細回想,這應該是兩週前宋時微給他做的飯。
那天宋時微還特意將飯盒包裝得漂漂亮亮,可他盯著手機裡和許向晚的對話框。
隻是隨手將飯盒塞進冰箱,便迫不及待地出門赴許向晚的約。
如今手中那盒已經餿掉的蝦仁炒飯彷彿有千斤重,壓得他的手都在微微發顫。
江嶼的目光從飯盒上移開,眼角餘光瞥見冰箱側麵貼著三張便利貼。
每一張,都是他那略顯潦草卻熟悉的字跡。
週三是耳朵複診日助聽器電池在客廳抽屜的第三格記得澆花呀。
她每次看到這張便利貼,總會眉眼彎彎,眼神裡滿是依賴與愛意。
他也冇有將這份深情放在心上。
江嶼抿了抿唇,一把扯下三張便利貼,和飯盒一起無情地丟到了垃圾桶。
彷彿這樣就能把關於宋時微的一切都徹底丟棄,就能重新開始與許向晚的生活。
現在正是她迴心轉意的時刻,他可不想在這時候掉鏈子。
他提著給許向晚準備的飯菜匆匆趕回醫院,當他來到病房門口,正準備推開那扇半掩的門,裡麵傳來細細碎碎的對話聲讓他猛地停住了腳步。
微微皺眉,下意識地放輕動作。
我給王總您的監控錄像是不是很喜歡啊,想不想再要一點,我這裡可是有好多存貨。
您再賣我點藥,我們可以彼此交易。
給我點的那些男人我太喜歡了。
他猛地推開門,巨大的聲響在病房內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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