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季錯逢時 第8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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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破碎,血沫粘在牙齒間,笑得更邪,“賤人,你有種就試試,我哥不會放過你!”
我本想就此作罷,也算陳鋒這條漢子硬氣。
可陳鋒突然瞪向不遠處的玥玥,眼睛睜大,渾身警覺。
他嘴裡惡聲還未出口,“賤……”
字剛劃到喉頭,我鞋跟直接狠狠一踩,碎了他膝蓋骨。
陳鋒嚎都來不及,整個人直挺挺栽下去,暈死過去。
血混著雨水淌了一地,我冷聲道:“拿魚腸線,縫了他的嘴!”
身旁的小官慌忙迴應:“是,皇後孃娘!”
陳嘯天發了瘋似的撲過來,跪著抱我的腿:
“落落!若你心裡還有一點舊情,我自廢雙手,隻求你放了他!”
他滿臉是泥和血,目光裡隻剩卑微和求懇。
我嫌惡地抽腿出來,腳腕上的玉環都崩出火星。
“你的命值幾個錢?自廢雙手?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他?”
我輕嗤一笑,麵上無絲毫情緒。
陳嘯天愣住,不再說話。
我回頭看了眼玥玥,她被蘇晚棠擋著,安然無恙。
我跟陳嘯天就是這麼鬥了八年。
我是心態好了,不是手段冇了。
他如果夠硬,我可以陪他玩八年。
今日這陳鋒,連八分鐘都撐不下去。
我看著陳鋒倒在泥水裡,眼底淡漠,
“你,比你哥差遠了。”
南衡撐著黑傘緩步走來,皇袍浸濕半截。
南衡看了一眼地上的爛肉,淡聲下命令:
“縫合前,灌百隻火蟻進去,嘴裡不要留半點活口。”
小官抖著手應聲:“是,陛下!”
陳嘯天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生鏽的匕首,猛地剜開自己肩頭的舊傷。
血水噴湧,鮮紅刺眼。
他將匕首舉得高高,
“這是你十七歲時送我的,我留到今日,就是為有朝一日能還給你!”
我的視線從他臉上移開,語氣冷淡,
“被你玷汙過的東西,就是臟的。早就該丟了。”
南衡的目光落到我身上,似笑非笑。
“落落,回宮吧。”他的聲音低低的。
“嗯。”
南衡執住我的手,忽然低頭,在我指背上輕輕印下一吻。
我手指僵了僵,想縮冇縮回去,他卻隻是握得更緊。
“世人說,朕是魔鬼。”
他嘴角勾起來,眸色發深:“雷霆手段不為殺伐,隻願護你周全。”
說罷,他緊緊抱住我。
“若有一日刀箭齊下,南衡在,便冇人傷到你。”
我鼻尖一酸,推開他:
“去你的,哪個朝堂裡天天飄著刀箭?彆再說讓人笑話的話!”
他卻像聽不見,緊緊抱著我不肯鬆開。
想當年,南衡就是用這副無賴模樣把我纏住的。
我也不是冇掙紮過,可他偏是步步緊逼,根本扛不住他的糖衣炮彈。
兩年時間,他像水流一點點把我心裡的裂縫補上。
不管是夜裡擰眉燙藥湯,還是白日裡悄悄遣人送來我喜歡的小糕點。
最重要的是,花花的病。
妹妹自從中毒,已經糊塗了十幾年,白天怕人,夜裡哭鬨。
南衡請動太醫院,讓人日日調理,終於把花花的病情穩住。
雖然她如今還是像稻草人似的,整日發呆,不懂說話。
可終究能自己穿衣吃飯,不必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宮裡宮外,許多伺候的太監宮女伶俐得很,花花也有人照顧。
說到底,對我而言,這結果,已經是天上掉下的恩賜。
南衡的耐性和包容,比我想象中多太多。
他從未急過,冇逼過我,隻有不動聲色的等待。
後來有一天,他忽然把我叫進禦書房。
佇立燈下,他取出一把金鳳印,忽然跪下來,動作乾脆。
“許落落,這江山為聘,可願與朕共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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