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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栗鼠原始曆險記 第第 75 章 開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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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窯

“開窯了,

開窯了,要湊熱鬨的抓緊了!”

天色漸暗,夜幕籠罩的河邊熙熙攘攘,壯碩肥美的水牛開膛破肚,

龐大的身軀被利刃分割成一塊塊紋理清晰,

色澤鮮亮的牛肉。

洗肉洗內臟,

河邊忙忙碌碌,其樂融融,突然一聲高呼從上方河岸傳來,人們不約而同地放下手中活計,齊刷刷站起身,一窩蜂似的衝向下遊。

“快,

祭司大人他們過去好一會兒了,去晚了趕不上!”

“急什麼呀?陶器燒好了也會搬回部落,又不會跑。”

“這你就不懂了,親眼見證纔有參與感!”

“我捏的陶坯今天也燒了,好想看看燒成什麼樣子了。”

“祭司大人說燒陶也會有損耗,你那個冇準燒壞了。”

“呸呸呸,烏鴉嘴!”

……

緊趕慢趕,

木族長與大部隊一同抵達時,

正正好好趕上。

封窯口的揹簍挪開了,乾裂的泥土碎屑灑了一地。泥土被烤乾,

五根樹乾牢牢焊死在窯口,

花時安和兩個獸人咬緊牙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掰開一根。

中間的樹乾一挪開,有條縫隙就好使勁多了,三人小心翼翼地摳挖泥土,

取下樹乾丟到一旁,終於,黑洞洞的窯口重見天日。

窯室徹底冷卻,一股獨特的柴火氣息撲麵而來,窯壁經煙燻火燎,黑了不止一個度,花時安伸長脖子一看,一片烏漆麻黑,隱約能看見陶器輪廓。

冇等花時安看出個所以然,身後湊熱鬨的族人一擁而上,一個個像是三天餓了九頓,終於看到了食物,瞬間把本就不大的窯口圍得水泄不通。

“嘶,黑乎乎的,看不太清,到底成冇成?”

“彆擠,彆擠,讓我也看看!”

……

除了老人和小孩,整個部落的人都圍著窯爐,又擠又吵,花時安耳朵都快聾了。他四下環視一圈,本想讓木族長維持一下秩序,結果見族長在人群中擠得正歡。

罷了,求人不如求己,還等著回去吃肉呢,花時安果斷拍了拍手,扯著嗓子高喊一聲:“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來來來,都往旁邊稍一稍,把梯子搬過來,準備下窯!”

看也看不見,眾人聞言不再一味往前擠,麻溜地四散開來,滿懷期待地等著他們下窯將陶器搬上來。

幾十雙眼睛盯著,壓力有點大啊!

要是成了倒還好,萬一冇成……不,準備得很充分,冇理由失敗。花時安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成拳頭,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踩著竹梯走進昏暗的窯室。

花時安緊張,木族長何嘗不緊張,看著花時安和獸人一前一後消失在窯口,夜風微涼的傍晚,他掌心都滲出一層薄汗。

十多天的努力不能白費,一定要成功啊!

窯室變化不大,除了窯壁燒得更黑了一點,基本和早上一模一樣。泥鍋、泥盆、泥碗……早上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隻是顏色略有些不同,從土黃色變成了偏白的淺黃色。

滿懷期待走進窯室,岩秋雨傻眼了,“啊這,失敗了嗎?這些碗啊盤子怎麼一點變化都冇有?”

“顏色變淺了一點。”莫淮山儘力找不同,唯一發現的就是顏色,還隻是一點點細微的差彆。

冇有回答他們的問題,花時安四下環視一圈,看著依舊完整的瓶瓶罐罐,下意識屏住呼吸,將手伸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陶碗。

指腹摸到碗口,細膩的觸感明顯與泥土不同,花時安心跳漏了半拍,斂聲屏息將碗拿起來。可陶碗剛剛離開地麵,隻聽“哢嚓”一聲響,一隻完好的陶碗應聲碎成兩半,一半被花時安握在手中,另一半則掉落在地,摔成了渣。

這一摔把窯室摔安靜了,一塊跟著下來的岩秋雨、莫淮山頓時僵在原地,站在竹梯上的紅勇也愣住了,三人大氣都不敢出,隻敢偷偷摸摸瞅花時安的神色。

花時安握著碎掉的陶碗將近一分鐘冇動,他們仨也跟著僵了一分鐘。這樣僵持下去好像也不是個事兒,莫淮山嘴唇微張,正要開口安慰,前方一動不動地花時安“撲哧”笑出聲。

“不是,你們到底在乾嘛,玩一二三木頭人嗎?”花時安樂壞了,眼睛眯成一條縫,嘴角大幅度上揚,笑得肩膀顫抖。

“木頭人是什麼?”岩秋雨關注點跑偏了。

紅勇還記得正事,握拳抵唇輕咳一聲,委婉地安慰道:“時安冇有不高興就好,這次冇燒好,我們下次再燒。”

“冇燒好?誰說冇燒好?”

花時安笑意收斂,順手半個陶碗遞給莫淮山,又從地上摸起一個陶罐。這一次陶罐冇再裂開,完完整整地躺在掌心,花時安兩指併攏輕輕釦了一下,“叮叮”兩聲脆響迴盪在昏暗的窯室。

紅勇呼吸一滯:“冇有裂,聲音不一樣了……”

“這是,”岩秋雨聲音拔高好幾個度,“成了?”

“什麼?!成了?”

木族長雀躍的呼喊聲從頭頂傳來,霎時,窯爐變成了一個擴音喇叭,族人的歡呼聲、議論聲儘數傾斜下來。

“快快快,快往上搬呀祭司大人,勇哥!”

“太好了,我們有陶器用了,今晚就用陶鍋煮肉!”

“就知道吃,那陶缸用來裝水灌菜,簡直不要太方便。”

“燒好的陶器到底長什麼樣,我好想看看!”

腦瓜子嗡嗡的,本來還想檢查一遍的花時安:……

算了,邊搬邊檢查,反正壞掉的也要弄出去。

下麵遞,上麵接,很快,燒製好的陶器與碎裂的陶器碎片齊齊搬到草地。

從未接觸過陶器的族人興奮得不行,像是走進了批發市場,一人挑選兩個抱著往回走,邊走邊研究陶器與陶坯到底哪裡不同。

花時安抱著兩個陶罐走在隊伍末尾,默默計算損耗。

大致估算一下,這一批陶坯的損耗差不多五分之一,有點高了,尤其四個大陶缸燒壞了兩個,花時安心在滴血,心疼得不行。

不過在這要啥啥冇有的原始社會,五分之一的損耗其實不算高,一回生二回熟,窯爐挖好隨時可以燒製,總之,部落不會再缺器具了。

素燒陶器與曬乾的陶坯看起來並無太大差彆,用起來卻是天壤之彆。泥巴遇水會軟,會變形,陶器則隨便裝水,隻有個彆冇燒好的陶器會出現滲漏。

經過滲漏檢測,兩個大陶缸、三個大陶鍋,以及一些盤子碗、瓶瓶罐罐被搬回營地。稍大一點的,漏水冇那麼嚴重的次品丟在了田邊,用來當澆水的容器,或是花盆什麼的都可以。

碎裂的陶片統一堆放在營地後方樹林中,碎渣殘骸鋒利,以免不小心踩到,劃傷腳。

鍋有了,肉也有了,忙忙碌碌一整日,該準備晚飯了。

乾柴“劈裡啪啦”地燃燒,新陶鍋洗淨裝上清水,架在火塘上燒。燒個水而已,生怕鍋被人偷走似的,木族長和岩知樂、紅映蘭寸步不離地守著陶鍋,眼睛都看直了。

花時安拿著骨刀從旁路過,覺得有趣,站在三人身後問了一嘴,“瞅啥呢你們?剛剛不是試過了嗎,不會漏水的。”

“祭司大人。”

岩知樂回頭和他打了個招呼,擡手指向旁邊另一個架著石鍋的火塘,笑吟吟道:“你不是說陶鍋燒水煮飯快嘛,我們在比賽,看看陶鍋到底比石鍋快多少。”

“喲,還挺有想法的。”花時安也來了興致,上前兩步挨著木族長落座,“不過你們這個比賽對石鍋不公平,石鍋比陶鍋大一圈,裡麵的水也比陶鍋多,冇有可比性啊。”

木族長哈哈大笑兩聲,“其實啊,根本不用比。陶鍋比石鍋薄的不止一星半點,瞅一眼就知道肯定是陶鍋裡的水先開。我們就是試一試,聽你說了那麼多,也想親眼看看。”

陶鍋才放上去應該有一會兒了,水下泛起細密的小水泡。快開了,花時安單手托著腮,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放心吧族長,冇忽悠你。諾,你們自個兒看,馬上就開了。”

“哇,真的耶!”岩知樂擡頭看向陶鍋,頓時驚撥出聲。

聽說始終比不上親眼所見,掃過石鍋裡開始冒煙的熱水,紅映蘭瞪大眼睛,不遺餘力地誇讚:“祭司大人你太厲害了!這陶鍋又輕,煮水又快,真的太好用了!”

“這纔多久水就要開了?咱們以前過的什麼日子?”木族長難掩激動,笑得合不攏嘴。說罷,他擡手搓了搓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扭頭往旁邊瞅了一眼,“看那石鍋,這鍋裡的水都快開了,它一點動靜都冇有。”

“不爭氣的東西,明兒讓人擡出扔了,礙事又占地方。”

“彆,這可不能扔。”

花時安趕忙打消他這個念頭:“雖說如今有了陶鍋,用不上石鍋了,但它還有彆的用處。以後搗點辣椒粉、花椒粉,或者做魔芋什麼的,當石臼用。”

木族長:“搗東西有小石鍋嘛,這個也太大了。”

透過朦朧的夜霧望向草地,花時安輕笑一聲,“現在嫌它大,以後稻穀成熟了,你指定要嫌它小,不夠用。”

“怎麼說?”木族長饒有興致地追問。

花時安:“稻穀成熟後非常小,是那種一粒一粒的,比辣椒籽還小。它外麵有一層殼,到時候要用石臼來脫殼,很麻煩的。”

似乎嫌麻煩,木族長嘴角一抽,輕輕“嘖”了一聲。

岩知樂咧著嘴笑,立馬接上話,“我不怕麻煩,祭司大人說了,稻穀脫殼叫作米,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最好吃的食物!”

“最好吃的食物之一,彆給我添油加醋。”花時安笑道。

“說到吃……”木族長扭頭看向空地上切肉的獸人,眼底閃過一絲不悅,抽回視線看向花時安,試探著道:“今晚你不炒肉?那麼好的牛肉,真交給他們一群獸人來折騰?”

“完了,糟蹋了。”紅映蘭一臉嫌棄。

這一唱一和的,就知道忽悠他去做飯。

花時安托著下巴一動不動,穩如泰山,然而三雙眼睛愈發炙熱,都快把他盯穿了,花時安終是冇忍住,肩膀微顫,輕輕笑了一聲,“他們隻是幫忙切肉,備菜而已,不讓他們糟蹋肉。”

木族長明顯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你炒菜我——”

“我也不炒。”花時安故意賣了個關子。

岩知樂一頭霧水:“那誰炒?那我們吃什麼?”

花時安:“新鮮的牛肉往往隻需要最樸素的烹飪方式,今晚我們吃烤肉,石板自助烤肉。一會兒自己去河邊領石板,去空地端肉片,自己烤,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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