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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麵郎君 東州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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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州19

清晨的金烏一掃昨日的陰雲,氤氳著金色的光暈,從東邊徐徐升起。

而那層光暈也透過樹枝染在溫玉的臉上,柔和地將她喚醒。

溫玉揉揉眼睛,打著哈欠坐了起來。

要說前幾日是因為勞累而睡得深沉,那昨夜這次便是睡得又香又安心,以至於早上起床的她格外的神情舒爽。

她伸了伸懶腰,不禁往身旁看去,說起來這份安心感還是靠郎君給的。

可當她眼神掃過去的時候,卻發現了一絲異樣。

郎君生活向來規律,從未賴過床,而今日卻一直躺在地上,身子還緊緊蜷縮在一起,簡直太不符合他往日行事。

該不會是……

一想到這,溫玉內心開始害怕了起來,手搭在張清時的手臂上,一邊輕輕地搖晃一邊喚道:

“郎君,郎君,醒醒。”

“郎君,郎君?”

溫玉連著叫好幾聲都郎君都還冇有任何反應,但嘴巴微張,好像在說些什麼?

溫玉趕緊俯下身,側耳傾聽,依稀隻聽到他說著“好冷”、“好冷。”

雖是晚秋,但也冇有到很冷的時候,且兩人皆穿了兩件衣裳,足以抵抗秋日的涼風。

可郎君卻一直寒冷,莫不是得了寒熱之症?

為驗證心中想法,溫玉接著將手貼在他的額頭上,果真就被他較高的體溫灼燙了一下。

再將手放在他身上,又是一種極寒的感覺。

這頭熱體冷,真是發了寒熱。

溫玉擔憂地歎了口氣,自己精心照料卻還是讓郎君著了涼,犯了病。

眼下又冇有治病的草藥,這可如何是好?

溫玉焦急地想,視線卻忽而停留在張郎君身上的那套黑色夜行衣。

昨日就淋濕了全身,叫郎君脫衣服烘乾他也不聽,這下好了,活給自己找罪受。

雖然溫玉心有埋怨,但擔憂掛切是真的。

她先從自身身上又撕下一塊布條,然後再自製的“井”內取一葉水來,浸濕後再放在郎君滾燙的額頭上,讓他降降溫,不至於把腦袋燒糊塗。

隨後又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在張清時的胸前的衣襟上,要給他脫衣。

事先聲明,她纔不是要趁這個機會占張郎君的便宜,隻是這衣服他不能再穿了,得烘烤乾了才能穿。

溫玉這樣在心中安慰自己後,手上的動作也大膽麻利了起來,把他身上的釦子一個一個解開,繼而漏出他白花花結實的胸膛和緊實的腰腹。

看著溫玉的心一緊,口水不自覺開始分泌,手還搭上去摸了一把。

“我…我在乾什麼?”

摸了一把後,溫玉突然質問自己道,然後還生氣地打了自己的手。

她怎麼能在郎君這種時候饞他身子!!!

深刻反思檢討後,她乾脆閉上了眼睛,將他的衣裳儘數褪去。

隨後,又在樹枝堆上升起了火,再用樹枝簡單搭起架子,將衣服放上麵烘乾。

不過溫玉隻脫了張郎君的上半身,還有……下半身冇脫。

溫玉想著還是不脫了吧,再脫她怕郎君醒後認為自己貞潔不保,自刎當場。

所以她就冇接著再脫。

現在張郎君的上衣全被脫去,身上光禿禿一片,冷意更甚,渾身都打起了顫來。

溫玉眼看著,心中瞬間焦急萬分。

可現下可冇有給供郎君換的衣服啊!

唯一能換的……

溫玉低眉看著自身缺了好幾個缺口的破爛外衫。

唯一能換的隻有她身上的衣服。

可是這這這太過於奔放了些,之前的略顯親密的接觸莫非就是手碰著手而已。

那還還將自己貼身衣物給男子穿?

溫玉抿了抿唇,她不是不想給郎君穿,隻是……隻是世俗關於貞潔的觀念禁錮住她的想法。

但郎君身子蜷縮在一起,嘴上痛苦的呢喃聲不斷。

一聲一聲地敲打著禁錮。

算了,反正也冇人看見,她守著做什麼?

溫玉心一橫,也脫去了自己的外衫,然後蓋在了張郎君的身上。

張清時此時如重獲一件溫暖的衣物,就緊緊地把她的外衣包裹在自己的身上。

讓溫玉看著,喉嚨都乾涸起來。

她嚥了好幾下口水,又自個去喝了些水。

喝完水回來,張郎君的神色舒緩了不少,但嘴裡還念著“好冷!好冷!”

怎麼還冷?

溫玉震驚,伸手又去摸了他的體溫,還是涼涼的。

這不行啊?

還有冇有取暖的方式?

溫玉看著洞xue中央燒的正熱的樹枝,好奇著為什麼這火氣的溫度入侵不了郎君的身體裡麵呢?

難道褲子也要換?

算了,都做到這份上了。

溫玉想著儘然什麼都做過了,那就繼續做下去吧,畢竟都是大逆不道的一條。

於是她將一隻手捂在自己的眼前,另一隻手則隔著她的外衫悄然伸了下去。

溫熱的手臂在他的胸膛間摩擦,她的手指剛要碰上他的褲頭時。

卻被他另一隻手反握住,然後一拉,她就硬生生跌在他的懷裡。

兩人悶哼一聲。

緊接著,他就一個轉身,大半個身子壓了過來,然後雙手將她牢牢抱住懷裡,饒溫玉如何掙脫也掙脫不了。

遭了,她怎麼變成那個取暖的物品了?

溫玉側躺在張郎君的懷中,這還是她,不受限於任何主題和體裁,想寫什麼就能寫什麼。

寫完後再統一交於太師手中過目,由他親自評定,然後欽點文采過人的人入選。

張清時雖為庶子,但也同為世家子弟,任憑正室娘子李氏如何阻撓,他的父親張聞也會顧忌自己的名聲讓張清時讀書識字和參加競選。

不過,年少的張清時並不想參加競選,因為這樣做會惹惱李氏。惹惱李氏,不僅他自己,還有他身邊的一眾丫鬟和小侍都要受刁難。

可奶孃嬤嬤卻勸說道:“二郎君,如果你不參加此次競選,我們將會永遠被踩在李娘子腳下,連一點希望的未來都不能看見,你想一直過這樣的生活嗎?”

張家世族大家,卻不知這庶郎在這院落中吃不飽穿不暖,府內的李娘子他們的丫鬟和侍從都比他高一頭。

張清時自然是不想繼續過這樣的日子,但他也未曾幻想過未來的日子,不知是好還是壞。

小時候的內心本能地猶豫,未有回答。

見狀,奶孃嬤嬤便繼續苦口婆心道:“二郎君,我知道你害怕明天的路。但我或許可以告訴你,未來的確不會比現在的路更簡單。

但唯有一點不同,身在張府你會受李娘子處處擺佈,而在外麵,你則有多條路可以選擇,你完全可以自主選擇你想要過的生活,想要成為的人。”

“自主選擇”這個詞張清時隻有在書本上見過,覺得甚是遙遠。可當它現在真真切切置於眼前時,又覺迷離恍惚。

“不管怎樣,你都要先試試,二郎君。”

奶孃嬤嬤繼續鼓勵道,她知道她這番話對僅有幾歲的孩童,還有點難以理解。

可他是雲娘子的遺孤,她不能不努力地將他往更光明的地方托舉。

“好……我願意去試。”

麵對奶孃嬤嬤幾番勸說後,張清時低頭思慮良久後,終於擡頭答應了她。

這兩條路雖然都很難,但他願意為了嬤嬤去試,就像嬤嬤願意為他付出很多東西那樣。

聽他此言,嬤嬤也欣慰一笑,眼含熱淚地抱住張清時,嘴裡一直親和地喊道:“好孩子,好孩子!”



張府名門望族,請來教書的夫子也是一等一的好,因而府內的大郎君張闌和二郎君張清時也是京都子弟中早早聞名的少年翹楚。

像這種競選,李氏自然有信心認為自己孩子能夠一馬當先,一舉奪魁。所以當張清時也遞交一份文章參加競選時,她也隻是冷嘲熱諷了幾句,就全當未放在心上。

可誰知,文章交上去,太師忽然說要再增加一輪麵試,說要試一試各個孩子的心性。

而通過上一輪文章筆試能進入麵試之中的孩子就足足有五個,其中張闌和張清時也位列其中。

這下李氏的底氣可就有些不足了,文章這方麵她確實不用擔心張闌不行。

可這心性方麵,就有所難評。

傳聞太師是寒門子弟,苦學數十載,才寫下曠古絕倫的文章,繼而才被選中擔任太師。

太師才華橫溢,但依然有著窮酸人的品性,那就是最討厭恃才傲物之人。

恰不巧,李氏和她的兒子就是這種人。

但李氏固執的認為,人就是該分高低貴賤的,不然她們這些世家爭這些錢和權又有何用?

不過這入選的五人中除了張闌心性略有不討喜於太師,但其餘三人也不分上下。

一人是宰相之子,性情嬌縱暴戾,最是吃不了苦,有一次因他的仆從端灑了他的湯,他就叫人將那人給活活在街上打死。

多傷風敗俗啊!好在她兒隻會回家懲罰這些不聽話的仆人,從不會在明麵上,這可比他好太多了。

另一人大理寺少卿之子,好書,但為人木訥,碰上人講話就結結巴巴的,怎能陪太子暢聊天地。

雖然她兒寡言,但討論起政治見地時那也能是講得滔滔如流水。

再一人,是禮部侍郎之子,為人周正,心性的確不錯。隻不過他的母親與肖貴妃交好,而肖貴妃最近剛得了新兒,正與皇後水火不容,諒太師也不敢選他為太子陪讀。

這樣思來想去,唯一可以與她兒張闌抗衡的便是那個小賤種——張清時了。

她真是小瞧了他,不過他有的是手段讓他屈服……

突然,夢魘中的張清時忽而抽搐了一下,陡坡然生出滿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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