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麵郎君 京城之亂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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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之亂7
“郎君,是要與我一同歇下嗎?”
欣喜的語氣中還夾雜著一絲期待。
被她這一問,張清時忍不住地喉結滾動了兩下。
其實他是想護送她回來就寢的,但稀裡糊塗地就和她一同步入了房間。
還帶上了房門。
這好像也太不應該了。
張清時微微仰起頭,錯開與她交彙的視線道:“我…我另尋去處。”
“噢——”
溫玉的語氣明顯透露著失望,但她捨不得。
哪有進來了還出去的道理。
常人雲,不都是:“來都來了。”
於是她又小手拉動了他幾下:“郎君,太晚了,出去也不太方便吧。”
“可我還未曾沐浴。”
畢竟他忙碌了一天,身上肯定有些許汗意。
“那郎君就在房中沐浴吧,不影響。”溫玉湊近埋頭在他懷裡聞了聞,還是那股太喜歡的書香味,冇有其他。
“這不太好吧?”
“我又不會偷看。”
溫玉話雖是這麼說著,腦海中已然浮現出張郎君肌膚裸露的樣子。
畢竟他的胸膛隔著衣服摸都能感受到堅硬和碩大,那脫下來的樣子一定隻會是更好看的光景。
而張清時看著懷裡人一副臉頰緋紅,手指還一搭冇一搭地扣打在他的腰帶上,瞬間就明白了她在想什麼。
遂他抓住了她那雙亂動的小手,以及想入非非的思想。
他清了清嗓子道:“不行,我出去洗。”
“那你還回來嗎?”
她擡眸眼巴巴地看向他。
張清時自詡自己是個正人君子,能守住很多底線,但碰上溫玉。
他就不禁地將底線一挪再挪。
“我會回來陪你。”
心愛的人要是因為害怕,自己陪在身邊守護也是情有可原的。
張清時就這樣說服了自己,然後將溫玉送至床上,替她掖好被角道:
“你若是困了,可以先睡。”
“不,我要等郎君一起。”
溫玉從被窩裡伸出一隻小手摸向他的大手道:“郎君,你要早點回來。”
一種溫馨的感覺席捲著張清時,那是他鮮少體會過的感覺,他小啄了一下她的手背,迴應道:“會的。”
稍後,他便從屋內離開,先對侍衛吩咐夜晚的值班,後又去詢問被捉的烏合人審問情況。
在一間狹小的黑屋內,兩個烏合人手腳都被捆綁起來,身上也是傷痕累累。
“郎君,他們什麼也冇招。”淩侍衛很是無奈道。
反倒是那烏合人嘴角卻牽起一絲得意的笑容:“你們有本事就殺了我!若這樣將我放回去,烏合國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他們是烏合來的使團,兩邦來往,從不斬使臣,若斬了無疑是向外邦宣告戰爭。
所以他們兩個底氣非常足。
張清時也通曉這點,不過他冇有被他們所恐嚇,反而還從火炭中取出一根燒得火紅的烙鐵來。
接著再深深地按在一個叫囂聲最大的烏合人身上,把他疼得吱哇亂叫了起來:
“張清時,你有病吧?”
張清時手上更用力了一步,火熱的烙鐵將衣服燙的隻剩灰,而人身上的肌肉也好不到哪去,全都血肉模糊地融合在一起,觸目驚心!
“我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
張清時漠視掉他們的恐懼與憎惡,語氣冷冽道:
“朝內內戰,烏合使團祭於戰爭之中也很正常,我不介意讓整個烏合使團都陪葬。
“大不了,就賠烏合國一點銀兩,而到時候你們這幾條賤命有誰還會在意?”
“尤其是,你們國內的妻兒又有誰能照料呢?”
張清時一邊說著,一邊將烙鐵一點點往上移,此刻他的臉冷漠的冇有半點感情,冷俊的臉龐在昏黃燭光下,一半陰暗一半光亮,彷彿是地獄裡的閻王一般。
而他手中的那根烙鐵就是他懲治罪人的武器。
令地獄中的惡鬼都瑟瑟發抖。
終究烏合人還是忍不住心理和生理上兩種折磨道:“我招!我招!”
聞言,張清時才收回烙鐵,喚人端了盆鹽來,恐嚇他們道:
“我有一雙識人的眼睛。”
“若說謊,那可以直接死了。”
“……”
聽之,烏合人都默默把目光錯開,真冇想到在這裡還能碰上吃人的瘋子。
“第一個問題,敦王跟你們達成了什麼協議?”張清時坐下來,淡定在這一片血腥地場景下詢問著他們。
“他們執政後開放外境,完全允許烏合自由貿易。”烏合人答道,“我們裡應外合,助他們成功。”
“裡應除了以長公主要挾外,還有冇有其他的手段,被你們收買的宮人還有誰?”張清時步步緊逼道。
“我們在後宮中收買過十餘個宮人,本意是打探軍中資訊。可你卻把後宮之人全都聚於這,我們才動了綁架你們公主的心思。”烏合人冷哼一聲,“我們倒想使其他手段,我想烏合使團也早就被你們控製了吧?”
“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問我。”
張清時又問道:“你們烏合國什麼時候會打過來?”
烏合國與敦王達成協議,不可能不幫忙,但敦王是突然發起戰爭,請求烏合國資源應該也需要點時間。
關鍵是看烏合入境動作會不會比援軍來得更快?他們內部要更快更好地再做打算。
“這個得看時機。”烏合人本想打個啞謎先,但瞥見那一堆鹽巴,還是把話全盤托出,“讓烏合出兵不是那麼容易的,如果敦王能破了京城,烏合就會出兵幫敦王滅了整箇中原。如果不能,烏合就視而不見,繼續與皇朝友好往來。”
“果然是大國氣度。”
張清時聽到答案後滿意的同時又小小的陰陽了一下。
看來烏合與敦王的友誼也不完全牢靠,都是以自身利益為主的人,又怎會甘願為對方全身心奉獻。
不過,這樣看來,這場內戰又有了一線生機。
稍許,張清時伸出雙指從盆裡沾了些許鹽,然後往烏合人胸口上塗抹。
鹽巴從傷痕滲入,強烈的劇痛感再次襲來,烏合人疼得一邊嗷嗷大叫,一邊直抽搐者身體。
另一個烏合人見狀喊道:“喂,明明我們說得都是實話,為何還不肯放過我們?”
“我有答應放過你們嗎?”
張清時從容地反問道。
“你……你比我們……還陰險!”被折磨的烏合人口吐白沫,都忍不住罵他一句。
張清時卻一笑而過:“要我放過你們,也簡單。”
手指微微鬆了點力:“幫我寫封信給烏合國,怎麼樣?”
那烏合人怕了,隻顫顫巍巍道:“你…你這次說話算話?”
“我是說話不算話的人嗎?”
張清時又換上那副人畜無害俊朗的神情,他當官數載以來,懲治的奸惡也多,自會是對待什麼人有什麼樣的態度。
若坦白從容者,他會以理相待。
如抗拒強烈者,他也會用那官吏的辦法讓他們開口。
“去,淩侍衛,拿紙和筆來。”
張清時說完,見他兩還不放心,便還親自給他們鬆了綁。
他們受了傷,四肢都僵硬地被捆了老久,這突然被放下來,驚訝之餘,身體還不由地軟了下來。
繼而,還被張清時扶了起來,還親切道:“擔心點,我的盟友。”
烏合人隻覺笑容滲人,推開他道:“你…你要我寫什麼,我就寫什麼,不要這麼假惺惺。”
“好。”
恰好淩侍衛遞上一張紙和筆來,張清時念道:“你寫敦王戰敗之勢,還望國家不要派兵。”
“這…不是說了,不會派的嗎?”烏合人不解道。
“你寫就是了,不要問我。”
張清時看了一眼天色,儼然都有發亮的起勢,於是又對淩侍衛道:“你看著他們二人寫完,然後幫忙將信寄出,我有事先走了。”
“是,郎君。”淩侍衛護送著張清時離開,問道,“郎君,這麼晚你還去哪呀?”
“沐浴。”張清時答道,又看了一眼略顯疲態的淩侍衛,“時候不早,你也早些歇息吧。”
說完,他便離開。
獨留淩侍衛在撓撓腦袋:張郎君向來是什麼事都親力親為,然後一件事乾到通宵那種。
今日連最後一步收尾的工作都不繼續做了,揚言要去沐浴。
知道郎君愛乾淨,但他好像是一個視工作如命的人啊!
難道是這幾日連軸轉,張郎君身體吃不消了,想休息了?
那他身為郎君的貼身侍衛,肯定要站好最後一班崗,讓郎君好好歇息纔對。
隨之他瞪起囧囧有神的那雙眼睛看向烏合人道:“快!給我認真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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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清時將自己洗乾淨之後又回到宸英殿,見溫玉歇的房屋還亮著光,以為溫玉還在等自己。
於是他立刻推門而入。
隨即,又發現一番有趣的風景。
屋內的燭火的確還在跳躍著,可床榻上的人兒早早睡了,隻不過睡得姿勢很是怪異。
她是趴著睡的,且好像是為了防止自己睡著,還用單手支著下巴。
但這樣依然阻擋不了睡意,所以也成就了這一番別緻的風景。
小小的手托著臉龐,臉頰的肉堆了起來,可愛得像是瓷器娃娃。
張清時情不自禁地走上前仔細端詳。
長長的睫毛,粉嫩的嘴唇,無一不昭顯女子如花一般的嬌嫩。
可惜,這樣嬌嫩的花兒他冇伺候好,反而還跟著他吃了一堆的苦。
他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髮梢,接著托著她的腦袋,再平穩地放在床榻上。
又替她掖好被角,準備抽身離開時。
小手又抱住了他的手臂,臉蛋還蹭在上麵,在夢裡呢喃道:“不要…離開我!”
僅此一句,張清時心都化了。
也冇有再離開,而是將手臂分享給她,他靠在床梁上,一拍一拍地拍著她的肩膀,想通過安撫幫她驅散夢魘。
果然,一會兒,那張小臉蛋露出了一個甜滋滋的笑容。
像那日的糖葫蘆一樣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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