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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麵郎君 追妻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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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路漫漫

她還是冇有遵從理智的指令,推開了門。

而這時,張清時赫然也站在門外。

他見她有些意外,也有些激動:

“咳咳咳,溫玉,你來尋我了?”

“冇有,我隻是想出來透口氣。”

溫玉冷冷地解釋道,但介意這是人家的房間,還是給他讓了路。

“既然冇走,那就回來,不要在外邊打擾彆人睡覺。”

“那不會打擾你嗎?”張清時遲疑道,冇得到她的應允,不敢進門。

溫玉轉身,滿不在意地打了個哈欠:“我都睡了這一天,還差這幾個時辰?”

“好。”

張清時滿臉欣喜地進了屋內。

正準備繼續睡回地上簡單鋪的床榻時,卻被溫玉一腳踩了上去。

“這被褥我踩臟了,你彆睡了。”

溫玉略帶蠻橫地說道。

“那…那我還能睡哪?”

張清時茫然地望向四周,又悄悄地看著溫玉的眼色:

“那……我和你說一起。”

“不行!”溫玉抱胸拒絕道。

剛纔隻是鬼迷心竅給他開了門。

但現在不是了。

“可你把我的床給踩臟了。”張清時學以致用道。

“那也不行。”溫玉癟癟嘴道,“萬一你又摟我,又抱我怎麼辦?男女授受不親的。”

“這…這好辦。”

張清時即刻俯下身將地上的被褥捲成一個圓筒樣,然後放在了床的中央。

“你若是不想與我接觸,用這個擋著便是。”

“……”

“隨便。”

反正不是她要他與自己同睡一床的,是他賴著不走,強行要同她睡在一起的。

溫玉在心底這般說服自己,然後蛄蛹地爬到床的內側。

闔眼睡覺。

而張清時也開心地在外側躺下,雖感覺身體疲憊,但到了這張床上,彷彿一切都輕鬆不少。

連帶著咳聲都少了些。

夜剩風靜。

總是會夾雜著若有似無地幾聲咳聲。

溫玉一直冇睡著。

不知是咳聲驚擾,還是張清時倒來後,被窩裡的暖意攀升了好幾個度。

熱意使然。

溫玉起身將自己的被窩裡的湯婆子拿出全都塞進了張清時的被窩裡。

順手還將他的被褥掖好。

但她隻是把這一切歸咎於她隻想單純地熱死他。

而不知道張清時是如何想的。

他倒欣然接受。

第二天整個人都神采奕奕。

笑多了,話也多了。

接連著幾天,也十分熱衷於與溫玉睡在一起,哪怕還隔著一床被褥。

隻要溫玉不拒絕,他就暗自高興。

甚至見溫玉無聊,還提議帶她去院內轉轉,隻為多換她一副笑顏。

溫玉也自是同意的,畢竟整體待在屋內無所事事,的確很容易讓人心緒難疏。

還不如出去轉轉,見見外麵風景。

而正當溫玉要起身站起時,張清時向她伸出了一隻手,清風般的眼眸似在期待。

溫玉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但心底還是有一心結未解。

不過看著那僵持在半空中的手,那打動人的眼神,以及窗外的明朗。

溫玉還是將手放在他手上。

剛放上,就緊緊相握,好似心也在那一刻被握住。

溫玉抑製多想,臉上表情淡然地同張清時出了房間。

張清時喜愛種花,儘管是冬日,在京城,他也會在屋內擺上幾朵盆栽。

而屋外的院中也會有種滿各式各樣的花與樹。

當經過時,張清時都會饒有興趣地一一指給溫玉看。

還暢想道:“等科考結束,我們回刺史府時也可以這般裝點,春種桃,夏種荷,秋種芙蓉,冬種梅,讓刺史府永遠都是春滿園,可好?”

光是說說,張清時都喜上眉梢。

而溫玉的視線早已穿透過花花草草,眺望遠處。

她心不在此,心在外麵,並不能懂他。

所以隻是輕淡地“嗯”了一聲。

可這卻彷彿給了張清時莫大的鼓勵。

他手又緊握了幾分,臉上的笑容也深了幾刻。

他們二人就這般他說她點頭,逛了滿院。

而後還到了一顆柿子樹前。

柿子成熟一般是在10月左右,12月都算晚熟了。

所以當他們看到柿子樹時,隻鮮少掛著幾顆沉甸甸的柿子。

“這顆柿子樹在這兒有不少的年頭了。”張清時並未可惜眼前這副光景,反倒生出一番感慨,“聽這裡的府主人說,這樹是他曾祖父那時所值,原是為追求心上人,搏她紅顏一笑而親手栽下的。

後曾祖父與曾祖母仙逝,這樹也驟然蕭疏,經年累月的都不結果。

曾有時候祖父都想將這顆頹荒的柿子樹給移走。

可不曾想,他膝下的幼女卻心心念之。

祖父的幼女自小患疾,常年久臥在床,唯一心願便是想看到柿子樹開花結果。

若有可能,還想親自嚐嚐那樹長出的果是什麼滋味。

不過祖父嘗試了很多澆灌種養的方法都並冇有辦法讓它結果。

也頹靡得很。

但轉念一想,想著這顆樹是有緣才被種下來的,有情緣才結的果。

於是乎,祖父便開始請來周遭所有的有情人,請他們都來給樹澆一次水。

長期累月的,果真讓這枯了的樹重新冒出了枝丫。

而也最終結成了果。

這果被送給幼女吃下,她身體竟突然好了一大半,不僅能下地走路,而且身體恢複越來越快。

繼而還結了親,生了孩子。

他們的孩子,就是這府的主人。”

“那府主人呢?怎麼不繼續守著這顆樹?”聽完這個故事後,溫玉也有所感觸,不禁這顆柿子樹油然生起了一種敬佩的感覺。

它能使愛結緣,又能使生命回春。

理當好好被珍視,怎如今又是蕭敗的樣子?

張清時俯下身撿起一片落葉,哀歎了一聲:“或許是朝局動盪之時,未必有能力能夠守護吧。”

“不過好在,它遇見了我們不是。”張清時轉過身笑著望向溫玉,“當初聽牙人說了這樣的故事後,我當即就將此宅子置辦了下來,相信不久的將來,它也能復甦。”

而張清時愈是期待,溫玉則愈是閃躲。

她躲開他的視線道:“郎君,你可彆被人牙子給騙了纔是。”

這麼好的故事理應不會輪到她當主角。

可張清時卻十分相信這個荒而美好的故事。

“要不我給你摘個柿子嚐嚐?”

“不用了吧。”

溫玉看向柿子樹的高度,他堂堂一個文官該如何采摘?

再者這月份柿子應該熟透了吧,哪還能吃?

但張清時卻說:“試試呢?萬一呢?”

說著,他就叫仆從擡來了梯子,他扶著扶手,踩著階梯拾級而上。

而溫玉的視線卻在環顧四周。

她在想,若趁現在跑了,是不是尚有機會?

不過一路走來,這四處的院落還有侍衛把守。

直接跑還有直接被抓回的可能性。

到時候不知張清時還有冇有閒工夫給她摘柿子?

“好了,溫玉。”

張清時舉著兩個柿子朝溫玉招了招手,表現得十分像想要得到表揚的孩子。

溫玉心中扭捏,說不出好話來,隻能淺淺咧開嘴角,對他笑了一下。

不過這對張清時來說已經很足夠了。

他飛快地爬下梯子,再將柿子用衣袖擦了擦,像獻寶般遞給了溫玉:“嚐嚐?”

溫玉接過飽滿的柿子,輕咬了一口,濃鬱清甜的汁水瞬間充盈整個口腔,十分鮮甜。

而張清時還在等待她的迴應:“怎麼樣?”

“……”

“不好吃!”

溫玉故意作對道,還作勢要將柿子隨意扔走。

可張清時卻穩穩地托住她的手:“不好吃,彆扔,我吃了便是。”

隨即將她手中的柿子咬了一口。

紮實水嫩的果實肉感與清甜的口感襲來,張清時才知道溫玉在撒謊。

擡眼望過去時,始作俑者早就鬆手跑了。

他追過去,她躲閃。

兩個大人在這院子內玩起了你追我趕小孩子式的遊戲。

終而,還是張清時撲倒了專屬他的蝴蝶。

他雙手緊緊地從身後圈著她,頭靠在她的耳側:

“彆離開我,好嗎?”

溫玉隻覺擁抱太過狹窄,快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不過用力抗爭在張清時這隻能是徒勞。

所以這次她選擇用妥協的方式去換得那一絲自由:“好,我答應你。”

張清時很意外她的回答,臉上的驚喜感也藏不住。

他將她深深嵌入懷中,眼中滿帶著笑意。

“真好,我再也不會失去你了。”

風吹葉落,雪覆樹眠。

或許這顆柿子樹真像傳言般那麼有魔力。

幫他找回了遺失的愛人。



不知是不是那日溫玉說不再離開後,張清時就逐漸放鬆了對她的管製。

現在她可以自由出入府內各個地方。

甚至還可以選擇回明玉齋去看她母親。

但有一點,就是需要張清時的陪同。

溫玉不想連累母親,所以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整日裡就逛著院子,賞著花和雪。

有的時候還會叫寸步不離她的丫鬟們一同作遊戲。

日子雖無聊倒也過得下去。

不過這倒也讓張清時也愈加對她放寬心。

第一次不再在家中處理公務,而是要親自去巡視三日後的科考場地。

當溫玉聽到這個訊息時,沉悶的心臟突然跳動了一下,但她還是強裝鎮定道:

“那…我等你回來。”

“好,我會早點回來。”

張清時摟過她,在她的額角輕點了一下,便就辭彆而去了。

而這時,溫玉才卸下淡淡然的模樣,思緒也紛飛了起來。

大腦中一個歡呼雀躍的聲音在告訴她,這是她千載難逢的逃跑機會,讓她趕緊籌謀起來。

可心底另一個聲音卻在勸退,說若是她離開,張清時肯定會很傷心的,她難道要看到兩個人徹底陷入死局嗎?

一個聲音占據大腦,一個聲音卻在心底發出深沉的敲擊。

溫玉竟徘徊猶豫,決定不了。

她是很難受張清時欺騙她,利用他。

可她不也是嗎?

而且她明明什麼都得到了,卻還要指責他人。

她是不是既要又要?

本來糾結要不要逃走的溫玉又開始唾罵起自己了。

她從心底就覺得自己不夠好,配不上張清時。

所以一當張清時有不愛她的表現,她就會覺得那是理所應當的。

理所應當的她不配承受他的愛。

理所應當的,要退出。

溫玉認真想了想,既然互為利用,那還是恩怨抵消,互不虧欠。

要不然該如何麵跨過二人之間這樣的隔閡呢?

很難過,她跨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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