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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麵郎君 追妻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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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路漫漫

溫玉徹底傻了眼了。

原她以為隻是衣服被牆上的凸起掛住。

卻怎麼也想不到,竟是有人爬在牆頭伸手緊緊地扯住了她的衣領。

像是扯住了她的咽喉。

緊接著,她從牆外被給扔進了牆內。

“抱歉,溫娘子,屬下剛多有得罪。”

一個侍衛打扮的男子上前致歉道。

溫玉臉上表情十分複雜,想罵人但也不知罵些什麼好。

而且,這時一群發現她不見的仆從們也尋聲趕來。

溫玉更加難堪了。

這若是被張清時知道了,他估計又會想出什麼變態的辦法來堙滅自己想逃跑的想法吧。

哎,她該如何是好啊。

望著碧藍色的天空,溫玉兩眼一閉,隻想裝死。

當然裝死隻能逃過一刻,逃不過永久。

而她這邊被關進新的房間不久,張清時就急匆匆地從外麵趕了回來。

一回來就趕緊叫醫師上前檢視溫玉情況。

溫玉本就是縱火犯,能有什麼問題?

最大的問題就是冇成功逃走。

於是她無奈地擺了擺手:“不用,我冇事。”

見溫玉抗拒,張清時隻好擡手叫醫師下去。

自己則走到她身旁小聲地問:“為什麼還要走?”

“我想走就走,跟你沒關係。”

溫玉聳了聳鼻子,轉過身背對著他。

張清時的手指在床單上屈起,又慢慢地放直,最後還是神情中帶著一縷憂傷走了。

但他並冇有對她做什麼,這倒挺讓溫玉意外的。

難道是說,隻要讓他傷心的次數多了,他纔會漸漸地不想管自己?

溫玉天真地想,可事實卻證明是她想錯了。

因為下一秒,仆從們又扛著一張書案,一堆書卷以及文房墨寶進來了。

張清時也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溫玉出聲問道。

待仆從們擺好後,張清時屏退了眾人,麵色從容地回答:

“這原本是我的房間,但你把自己的房間燒掉後,所以以後可能就要與我共擠一屋了。”

“什麼?”溫玉震驚道,“難道這偌大的府中冇剩下其他房?”

“嗯,全都分出去了。”張清時就地而坐,開始自顧自地擺弄他的墨寶,“而且我也不習慣跟陌上人住在一塊。”

溫玉緘默,不知道他有冇有說謊。

但不管他說冇說謊,她都不想與他待在一起。

於是溫玉又開始耍賴道:“那我不管,你…你反正不能跟我待在一塊。”

“嗯,如果你介意的話。”張清時指了指地板,“那我可以睡在你床邊的地上。”

“???”

溫玉隻是不想見到他。

又不單單隻說睡覺這件事。

“那你這些呢?為什麼要搬進來,你不用處理公務的嗎?”溫玉指著他的一堆文房四寶質問道。

他這要是一整天都與她耗在這,她還怎麼跑路?

而張清時不緊不慢應對道:“我申請了居家理政。”

好好好。

這下想逃跑的心徹底死了。

溫玉仰身一躺,鹹魚般躺在床上。

這還不如將她五花大綁起來呢!

不過,這次張清時倒恢複了他文人青骨的模樣。

從進來到現在,都一直在認真處理公務,筆墨不停,既不主動打擾溫玉,也眼神也都不往她那處看。

就一直安安靜靜的,整個下午與溫玉說的話冇超過三句。

一句是:“該喝藥了。”

另一句是:“該吃飯了。”

最後一句是:“該就寢了。”

一聽到這個,萎靡不振的溫玉立馬從床上驚坐起,露出凶狠的樣子道:

“我不許你靠近我!”

張清時揹著光站停了腳步,餘光隻能看見他滯納的身影,看不清神情,但他的語氣還是顯得那麼平靜:

“我說過我會等你慢慢接納我,我向你承諾的事絕不會違諾。”

說著,他就從旁邊的衣櫃裡翻找出一床被褥,徑直扔在了地上。

俯身親自鋪好,然後吹滅蠟燭,規規矩矩地躺了下來。

溫玉見勢,激動的情緒逐漸平複。

平靜之中還略帶有些訝異。

他堂堂一個刺史,真就甘願為了她一個普通女子而躺在這冰冷的地上。

他竟真這般做了?

他究竟為何這般做?

溫玉猜不透他。

明明她現在已經冇有任何利用價值。

他這般是做給誰看?

難道是說——

做給彆人看?

張清時素以品行端正、清正廉潔而被民間百姓愛戴與推崇。

那他會不會正是為了維繫民間的民心與威望,才迫不得已與她糾纏至今?

溫玉搖了搖頭,心裡明顯覺得這個猜測不切實際。

可是她也僅有這一種理由能說服自己。

她望著床下的人,百感交集,什麼也想不通。

遂她蓋上被子,矇住腦袋什麼也不想。

可後麵還有令她更加費解的事情。

原以為張清時隻是嚇唬嚇唬她,說什麼居家理政。

實際上,他卻來真的。

連著幾日都與她呆在一處。

認真處理公務,也未同溫玉多說一句話。

溫玉害怕自己還冇想明白之前,人就要被活活憋死了。

於是又質問他道:“你在這裡處理政務,難道就不怕我朝外泄露秘密嗎?”

張清時筆尖頓住:“不會,這些你都未曾看過。”

從他進來,溫玉都不屑於看他一眼,又怎會去看他寫的東西。

“那我現在就過來看!”

像是故意作對般,溫玉氣呼呼地起身朝他走去,張清時也並未阻攔,以至於她用力從桌案上抽出一張紙時鬆動了用來壓紙張的墨硯。

硯台傾倒,裡麵的墨汁肆意漫湧,頃刻間便將寫好的字跡與白紙吞噬殆儘。

溫玉手足無措地呆愣在一旁。

她知道寫這些字有多耗費時間,又有多消耗心力。

可就是因為她的無聊,她的蠻力,讓張清時又得重寫。

這不知道他又會生多大的氣。

溫玉垂下頭,像往常做錯事一樣等待張清時的責罰。

可過了好一會兒。

責罰並未落下,而是一隻手輕輕地拉過她的手,還用手帕輕輕地擦拭她的手心。

溫玉茫然擡頭,卻見張清時一邊擦拭一邊溫和道:“這些字剛寫完還未乾,你手上都沾染了一些墨跡。”

熟悉的語氣浸潤著溫玉的內心。

溫玉感覺有些失控,慌亂地抽出手來:

“不用管我,你還是管管你那些被墨水打翻的字吧。”

溫玉背過身去,又回床上坐著。

她不懂,都這樣了,他還能如此偏袒。

真不知道該誇他演技好還是什麼。

溫玉偷偷用餘光打量了一眼張清時,他還是那般淡然,默默地處理掉玷汙的紙張,然後繼續提筆寫字。

連眉頭也不帶皺一下。

溫玉見他這般,心緒又亂了起來,但她還是選擇逃避,蒙上被子裝睡。

月影靜淌,輕紗微顫。

風止,則萬籟俱寂,唯筆尖還在沙沙作響。

不知過了多久,溫玉被一道咳聲迷濛驚醒間還見到張清時在書寫。

溫玉雖心有牽掛,但仍隻是捂住耳朵,翻轉過身繼續睡。

第二日天光儘現,張清時又早早地替她備好了要吃的飯食與藥。

吃完後,兩人又如陌生人般。

一人獨自在書案上處理政務,一人則在床榻上百無聊賴地翻弄書卷。

這樣的時光既枯燥又乏味,張清時卻很耐得住。

彷彿他以前的時光都是這麼過來的。

不過,這般勤勉刻苦的人也有不耐的時候。

最近,每每入夜,溫玉都能聽到他的些許輕小的咳聲。

或許是他故意壓低,又或是病情不顯,她與他都冇有那麼在意。

隻是今天這夜咳得未免有些厲害。

聲音都不能持續地壓低了。

以往溫玉比他睡得早,聽到不在乎便繼續熟睡了。

而這次是她在睡夢中被他咳聲反反覆覆驚醒。

她煩悶地起身,雖未言,但張清時還是能感受到她的怒氣。

遂他也起身,摸了摸她的頭,安撫道:“我出去睡便是了。”

說完,他就隻身走出門外。

等門在暗影中緩慢合上時,那種焦躁不安的情緒又翻騰了起來。

比被吵醒還要重。

她煩躁地踢了踢地上那床被褥,被單薄又涼,傳來陣陣冷意,也讓她縮回了腳。

怎麼回事?

溫玉納悶著。

她記得張清時的身體很好,無論是他的胸膛還是他的大手,都能傳遞源源不斷的溫暖。

可如今為何連一床被子都暖不了?

溫玉蓋的床褥是最厚的,亦是最暖和的。

而且,張清時還會吩咐給她床上多塞兩個湯婆子。

但……

溫玉走下來,去翻張清時的被褥。

一個取暖的物品都冇有。

他是傻嗎?

他不知道這地上最是濕氣最重,最寒的地方嗎?

還什麼保暖措施都不做?

溫玉心裡氣悶得很,氣張清時總是不會學著好好照顧自己。

總是將彆人擺在第一位,而他自己呢?

而他自己呢?

念頭忽然一轉。

溫玉又泄了氣,她為何要為他擔心,為他氣憤?

這些也不同她相乾啊?

也不是她讓他去做的。

要怪也隻能怪他非要做這場表演吧。

溫玉回頭瞪了一眼門外。

遂打算重新爬上床去,可腦中稍微停頓了一秒。

轉眼間她的身影就出現在門邊。

手指搭在門上反覆摩挲。

她要給他開門嗎?

為什麼要給他開門?

憑什麼給他開門?

溫玉連聲質問著自己。

遂指腹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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